第 33 章
腐蝕(1)

阮靈芝一愣,立即伸出一隻手推開他的肩,和他拉開距離,說著,「不好。」

梁安順勢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擰眉苦惱著說,「都這麼晚了,我好困,開不動車。」

「那我坐計程車回去。」阮靈芝說話間,欲要從沙發離開,忘記手腕被他攥著,他稍稍使勁一拽,她尚未站穩,就一下撞進他懷裡,坐在他腿上。

阮靈芝惱羞成怒地捶著他胸口,「你放開!」

梁安伸臂攬過她的腰,往前一壓,把她困的更緊,口吻耍賴的說著,「不要,你不許走。」

阮靈芝氣極反笑出聲,不再掙扎,她眼睛裡蒙上淡淡朦朧的光暈,看著他問,「讓我睡客房?」

「好。」梁安一口答應,接著說道,「我也睡客房。」

阮靈芝抿著嘴,再捶一次他的胸膛,「睡你的房間去!」

梁安煞有其事的說,「我房間的床沒有客房的軟。」

她見招拆招,「那我跟你換。」

梁安皺眉發出一聲喟嘆,好像在說她怎麼就不開竅似的,然後手掌壓下她的背脊,讓她貼到自己身上,他拂過她耳旁的頭髮,嘴脣靠在她耳朵上,輕輕說話。

他的這句話,像碳烤過的沙礫,盡數灌給阮靈芝,聽得她耳尖瞬間燒起來。

於是梁安猝防不及地被她掙脫出去,她坐在沙發另一邊,光線微弱下,她的臉頰染上一些,薄紅的顏色,她抓過自己敞開的領口,果決地說,「不要。」

梁安抿脣片刻,「那好吧。」

他轉過頭站起身,不看阮靈芝,一邊說著,「但是等我冷靜一下,再送你回去。」

阮靈芝看著他走出茶几,有些微愣,「我不同意,你就不做了?」

本想去廚房倒杯冰水給自己的梁安,聽到她的話,突然站住轉身,三兩步走到她面前。

在阮靈芝視線中慢慢放大的臉孔,逼得她往後靠去,聲音不自覺斷斷續續,「我是說……這種事情……你為什麼……」

梁安俯身壓向她,抬起膝蓋放在沙發上,一手撐在她臀後的位置,一手握住她攥著衣領的手腕。

阮靈芝無路可退,只能逐漸低下頭,「不能再主動……一點。」

所以,梁安正在一點一點收緊她的手腕,直到關節羸弱完全盡在他掌握。

阮靈芝的手被迫離開衣領,布料輕擦時,他的吻落下來,比先前更深的糾纏,卻更溫柔,炙熱的脣舌翻攪呼吸。

她已經半躺在沙發裡,梁安卻放開她的脣,撐直手臂,目光映出她泛著水光的脣瓣,嗓音低啞的問,「你的手機呢?」

阮靈芝迷瞪著短促地輕喘,雖然不明所以,還是翻過身從她的包裡摸出手機。

梁安專注地凝視她,忍著乾涸,喉間滑動,「關機吧。」

「不要……」阮靈芝只是覺得開關機麻煩,他以為又是拒絕的蹙眉,正欲開口,她接著暗示道,「我靜音了。」

話音剛落,她吸氣驚呼一聲,是梁安把她橫抱起來,身體懸空的瞬間,阮靈芝丟下手機,圈住他的脖頸。

梁安將她放在床面上,她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下,像要融進床單的褶皺裡,望著他的瞳孔仿佛波繚繞,氤氳如霧。

他深深地看一會,走到臥室落地窗前,唰的拉上窗簾。

失去本就稀薄的光亮,漆黑一片中,阮靈芝有點慌神,用手肘向後撐起半身。

下一秒,梁安打開床頭燈,再單膝跪在床上,扔下外套,交叉雙手由下至上地脫去衛衣,看著他線條分明的身體,寬闊的胸膛,以及明顯的腹肌,阮靈芝睜圓眼睛愣在一時,不自覺咽下口水。

殊不知,男人甩下衛衣後,就壓住她的肩頭,把她按倒在床上,一邊焦灼相纏的吻著,一邊解開她的襯衫衣扣,探進手去,觸摸的肌膚,像質地溫潤光滑的釉,時輕時重地捻揉。

心裡躁動的野獸,不甘心放過任何一處,於是轉探她的裙底,找不到褪去的地方,乾脆直接推上去,他掌心帶著灼人的溫度,撫過她腿根每一處。

阮靈芝不禁夾緊腿,卻被對方俯上來罩住,以身分開她,壓控著她,肆意撩撥下,她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雙手攀上他骨骼清晰的後背。

阮靈芝聞到他身上,有沐浴露清冽甘新的味道。

而他灼熱的喘息,慢慢掃過頸窩,一路蔓延,最終停在她心臟的位置,他鼻尖是涼的,蹭過皮膚,梁安像一頭饑餓的獵犬正在嗅著他的食物,隨時準備把她吞下去。

在阮靈芝恍惚間,他突然撐起身體,那雙在昏沉光線中耀如漫天星辰的眼睛,清楚地映著她的模樣,她不由得地輕輕顫抖,咬住下脣。

緊接著,鈍痛的感覺一瞬間傳來,她本能地伸手推著伏在身上的男人,卻在下一秒仰頭迷離的叫出一聲,然後這疼痛持續不到片刻,便被無法言喻的感受瘋狂地席捲,像在身體裡愈演愈烈的火,要燒成灰燼,才肯罷休。

梁安看著她胸口白如霜雪的皮膚顫動,眼睛裡像迎雨飄搖的花,濕潤著,迷亂著,更加難以控制他自己,所以她越是嗚咽,起伏著身體,肌膚接受的撞擊,越是強烈。

阮靈芝的心跟著身體的速度,一下漲滿,缺失,再次滿溢,而意識隨著浮浮沉沉。

朦朧的視線裡,梁安握著她膝蓋野性的馳.騁,低喘聲性.感的要命,就像她喝過的長島冰茶,以為是清甜的果香,後勁卻如海潮淹沒她。

她沒想過會發展到這一步,或者說,沒想過和她發展到這一步的人會是梁安。

如果告訴幾年前的阮靈芝,她終將與他共同享用一份愛情,估計她完全不能理解,甚至還會覺得是自己瘋了,但是此時此刻,她確實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因為那個人是他。

靜謐的客廳中,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震動著,十幾秒後,停止。

折騰到後半夜,阮靈芝已經是吃不消的放棄抵抗,任他予取予求的狀態,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但知道自己不是睡著,是累昏過去了。

梁安輕輕吻在她的眼睛上,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被她當成枕頭的胳膊,讓她躺在真正的枕頭上,他悄悄下床,撿起衣服穿上,摸過床頭櫃上放的手機,走出臥室來到陽台外。

現在時間是凌晨兩點十分,梁安沒有猶豫地撥去一個的號碼,因為不適應時差,她不可能這麼早去睡覺。

不出他所料,很快梁語就接通電話。

梁安靠向陽台,夜風習習,吹拂著他額前的頭髮,「leah,我說過不關她的事。」

梁語指尖輕輕按壓臉上的面膜,滿不在乎的說,「是哦,反正你藉口多。」

那邊沒有回應,她轉而問著,「我是下午三點的航班,你和靈芝來送我吧?」

梁安立刻說道,「我送你就好了,為什麼要她去,她還要上班。」

沒見什麼時候這樣袒護他姐姐過,梁語拔聲吼回去,「我就是單純想和她告個別,不可以嗎!」

梁安依然堅持,「不可以。」

隔一下,他低垂著眼眸說,「如果你再講點什麼,我就沒有藉口能用了。」

雖然從時間上來看,已經是第二天,但他還是和梁語互道晚安後,結束通話。

梁安走進客廳,盡量減小動靜地拉上落地窗,剛好這時,躺沙發上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他轉頭看去。

那是阮靈芝的手機,他走近一看,來電顯示的是,韓煦。

梁安非常不解地皺起眉,這時間打來電話,難道他也倒時差?

他不碰手機,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它停止震動,然後看到屏幕上寫著,兩通未接,都是韓煦。

梁安稍顯怔愣地眨眨眼,接著若有所思的走回臥室,輕手輕腳地關門,再躺回床上,她的身邊。

他看著阮靈芝熟睡的面容,眼角還留著哭過的微紅,呼吸綿長均勻。

梁安忍不住摟過她的腰,吻上她的額頭,在她輕輕皺眉將醒之際,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蹭了蹭,舒服且心滿意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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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溫暖明亮的下午,阮靈芝穿著昨天的一套衣服,坐在辦公桌後敲擊鍵盤,幸好襯衣的褶皺不是很明顯,她時不時瞄一眼桌上的手機,毫無動靜。

早晨送她來上班的路上,梁安還特意停在kfc門口,下車給她買早餐,搞得阮靈芝拎著kfc的紙袋一進公司,就被毛倩倩眯著眼睛說,「不得了,這表情,還說沒有談戀愛!」

然後接下來,梁安就再沒有打來電話,包括午休時間,即使昨晚他沒喝醉,她同樣很清醒,事情發生的是你情我願,現在怎麼有一種,把她吃乾抹淨就跑路的錯覺。

阮靈芝的指尖離開鍵盤,沒記自己是多少次拿起手機,快把屏幕盯出個洞,最終還是重新放回桌上,心想著,等下班去找他好了。

城市升起華美的夜景,晚高峰的路上擁堵依舊,她跟著人潮,快速走過十字路口的斑馬線。

阮靈芝推開平安寵物醫院的玻璃門時,沒有如同往常見到撲來的jake,唐昊正好舉著拖把從一間房裡出來,他瞥一眼來者,似乎已經習慣她出現在這裡般,朝她隨意地點個頭,便走進洗手間。

阮靈芝聽著嘩嘩的水聲,抬腳去四處找尋一下,卻不見他的蹤影,於是站在距離洗手間不遠地方,大聲問道,「梁安呢?」

唐昊關掉水龍頭,擰緊拖把瀝乾水,一邊說著,「去找老黃了。」

阮靈芝蹙起眉,疑惑的問,「老黃是誰,沒聽他提起過。」

話音落下的後一秒,唐昊無聲無息地從洗手間門口冒出來,她稍驚一下,就聽他說,「老黃是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