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信你勝過科學

  兩個小時後,裴凌帶著妹妹裴雪離開了。

  撇開那「特殊的職業」不提,她無疑是一位非常好相處的女性,脾氣溫和,雖然……稍微有點天然呆。而那天在車上被嚇壞了的小女孩裴雪,在正场☆態下看來比姐姐還要可靠上不少,一看就是優等生的類型。而要說兩姐妹最大的區別,無疑是對於「神秘事物」的態度。

  經營著法器店的姐姐裴凌對於這種事無疑是相信著的,而裴雪則是懷疑居多,似乎對此並無太多好感,只把它當成生意看待。

  如果是過去的易緹,恐怕也和裴雪一樣,但現在……

  她早已意識到,這個世界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科學,只是很多人都沒有發覺到這一點而已。

  她看著二人的背影,從包中拿出錦囊,說道:「幸好小紅葉不在店裡。」因為要和小楓聊天的緣故,他回到了樓上的房間中,「不過你當時真打算拿手摸它?」

  「就算摸也沒多大事。」良晨用指頭勾起一隻錦囊,把玩了兩下,以示自己話語的正確性。

  「……沒事嗎?」

  狼人青年輕哼了聲:「笨蛋,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對我有用!」

  「……」對不起,她真是多管閒事了!

  「不過,它裡面的確蘊含著法力。」

  「錦囊嗎?」易緹想起,上一次在快餐店門口撞到裴凌時,良晨的確說過,她的身上有著奇怪的味道。

  「不,是裡面的符紙。」良晨扯開錦囊口,從裡面取出疊成了三角樣式的符紙,放在鼻邊嗅了嗅,隨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那位開光的僧人應該是修真者,不過剛才的兩個女人不是。」

  「你不是說過她味道奇怪?」

  「長時間和這些東西接觸,味道不奇怪才怪吧?」他將符紙塞回去,而後將錦囊重新丟到易緹的懷中,「她的店中能真正被稱為法器的東西估計不會太多,但即便只有一小部分,也足以影響到她的身體。」

  「這麼說,她家可能真的是驅妖後人?」

  「可能吧。」青年顯然對這個話題並不太感興趣,「不過,如果後代不適合修煉的話,就算家族過去再怎麼強大也於事無補吧?」

  「不適合修煉?」

  他用看「奇葩」的目光看著她:「你該不會以為所有人都可以修煉吧?」

  「難道不是嗎?」

  「……你是白痴嗎?」良晨沖易緹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鄙視的態度明白無誤,「就算是靈氣充沛的過去,也不可能有這種事好麼?更別提靈氣匱乏的現在了。這種事,不僅是人類,異族也是一樣。」雖然天生就具有能力,但是,出生率也越來越低,每一天也許都有種族斷絕傳承。

  當然,易緹不知道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師傅從來沒提到過!

  她只說過她的天賦很好,然後陸空出現了,無意中遇到的高中同學也是修真者什麼的,無形中就讓她覺得修煉這件事可能很常見,但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狼人青年總結陳詞:「所以,你現在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易緹點頭:「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

  「?」

  「沒什麼。」扭頭。

  「那我回去了。」易緹晃了晃手中的錦囊,「要嗎?不要我帶回去了。」

  「拿走拿走,看著就煩。」

  「那再……」

  「我送你吧。」

  「……」

  「你那是什麼眼神?」某人再次炸毛,「別誤會了,我只是……」

  易緹左右看了眼,從一旁的地上拿起一隻易拉罐,當著他的面把它捏成了一團,很有說服力地表述觀點:「不用了,我想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為什麼他總是會忘記她其實是鐵甲暴龍這件事?

  「而且塞西爾也在。」她笑著拍了拍腰間的包,「他會好好保護我的,對吧?」

  一根觸鬚從其中探出來,纏繞住了她的手指。

  「那我走了,再見。」

  「嘖。」

  真正走在路上時,易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似乎又吃多了,不過正好散步回家當減肥。就在此時,電話正好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發現居然是老哥。

  「哥,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每天固定的電話時間明明是臨睡前,某人興致來了還總想給她講故事、唱歌什麼的……

  熟悉的男音在電話中響起:「突然就想你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就別老說這種會讓人覺得羞恥的話啊!

  「想我沒?」

  「……」

  「嗯?」

  「想……」

  「很敷衍啊。」

  易緹擦擦冷汗:「咳咳,沒有,我很誠心的。」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易紹的聲音聽起來很滿足,「對了,十一就快到了,到時候我來看你吧。」

  「還是我回去吧,上次就是你來。」

  「不用了,還是我來,你一個人坐車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手機中傳來一陣笑聲。

  「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來看你。」

  「嗯!」

  「小緹……」

  「什麼?」

  「你最近……」易紹有些猶豫地問道,「還好嗎?」

  「很好啊。」易緹很乾脆地回答說,「前兩天我還在公交車上救了被痴漢糾纏的女孩子,今天她和她家人請我吃飯來著!」

  「……遇到那種危險的事情你還說好???」

  「哪裡危險了?」

  「遇到痴漢你還主動湊上去,不是給狗送肉骨頭嗎?」

  易緹無奈了:「……」誰是肉骨頭啊!而且,她想痴漢對自己這種類型的大概不會感興趣。雖然有些不服氣,但裴凌和裴雪姐妹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比她要強出不少。

  之後,她又被數落了好一陣。

  當然,易緹很清楚,哥哥並不是自私的人,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事,也一定會主動站出來。之所以這麼嘮叨,只是……擔心她,只是這樣而已。

  「除此之外還遇到了什麼事嗎?」

  「沒有了。」

  「真的?」

  「我最近只出過那一次門……當然,今天出來吃飯除外。」

  易緹原以為自己又會被數落,結果居然得到了表揚——

  「對,女孩子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尤其是你這樣的,很容易遇到壞人。」

  「……」她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當著哥哥的面拍碎一塊磚,讓他知道他家妹妹現在戰鬥力是有多強。但是,有些奇怪的是,「哥,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昨晚做惡夢了。」

  「惡夢?」

  「嗯。」易紹語氣很是不愉快地說道,「夢到你被人追,夢到你摔倒在地,然後被一個奇怪的生物給吃掉了……早上醒的時候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之後想給你打電話,卻發現才清晨五點多,擔心吵到你睡覺,就沒打了。」即便如此,之後他一天都坐立不安,本想著晚上臨睡前再問,但上班時還可以靠忙碌壓制住焦急之心,下班又吃完晚飯後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

  易緹:「……」這未免也太巧合了點吧?

  「你記得嗎?小時候也出現過一次這種情況。」

  「……有嗎?」

  「有,在你五歲的時候。」易紹肯定地說道,「有一次我半夜做惡夢,夢到你被白天電影裡看到的鬼追,縮在牆角裡不停地哭,醒來一看,你真的在哭。才一把你叫醒,你就撲到我懷裡一邊哭一邊說『哥哥我夢到自己被鬼追,好可怕!』,哄了好久你才重新睡著。當時我就發覺了,我們之間也許存在著心電感應,當你特別害怕的時候,我一定能感覺到。」

  「這麼說來……」易緹歪頭努力思考了片刻,「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雖然印象不深,但一旦被扯起了一個線頭,順著它拉扯,就自然而然地把它從記憶閣樓中翻找了出來。

  她從小就很少做惡夢,要麼一夜無夢睡到大天亮,要麼做得都是美夢。大約也正因此,對於自己所做過的惡夢都有一定印象。

  話又說回來……

  「沒想到哥你居然會相信心電感應這種事,你不是一直只相信科學嗎?」

  「這種事和科學並不違背吧,我當時還特意看過不少資料,現在還記得其中有一本叫做《從科學角度分析心電感應》。而且,我始終相信有一種東西勝過相信科學,那就是你和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

  「……別突然又說這種肉麻的話。」害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又害羞了?不能拍照真是太可惜了。」

  「喂!」痴漢自重!

  易紹又笑了兩聲,重複了之前的話題:「不要岔開話題,小緹,你昨晚是不是真做惡夢了?」

  「是,不過那是因為白天看了鬼故事。」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樣說,反正等到十一時,哥哥來的時候,她會把最近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告訴他,所以,在這之前,還是別讓他過度地擔心吧。

  「真的?」

  「真的,我怎麼可能真的遇鬼!」

  而易緹所沒想到的是,才剛說完這句話後不久,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