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這到底是個啥

  老闆無語了,這傢伙還真是徹徹底底的門外漢啊。

  隨著自然環境的破壞和人類長期無節制的採挖,野山參如今儲存量極低。據相關的研究所人員統計,全國儲量也就幾十斤左右,而每年在市場上出現的野山參一般也就幾公斤,曬乾的成品甚至不到兩公斤。一出現立即就會被人搶著拍下,就前兩年,一支三十克的野山參甚至被拍出了三百萬的高價。

  他們店裡有這麼幾支野山參已經算是不錯,若是有百年的,要麼是走某些不能明說地「私下渠道」提供給某些人,要麼就是上拍賣場,很少會公然拿到店中販賣。結果這人,好傢伙,一開口就是百年的!

  老闆心中惋惜,看來這土豪今天是宰不了了,出於好心,也是想結個善緣,他說道:「你要是想要百年的野山參,那麼……」

  「百年怎麼行?」男子眉頭又是一皺,豪爽道,「有五百年的麼?一千年的也成,給我來一支。」

  老闆吐血!

  如今不是這人表情實誠,他幾乎以為對方是來搗亂的!

  還五百年?一千年?

  別鬧!

  這些年來被拍出最高價的野山參也才三百多年好麼!

  還「給我來一支」,他以為買菸啊!

  這傢伙肯定是電視看多了。

  「沒有?」男子雖然不懂行,但敏銳地察覺到了老闆的情緒。

  「……這個真沒有。」老闆現在心裡很掙扎,他是真想拿個五十年的人參冒充五百年的賣給他,反正這人肯定傻傻分不清楚。可也只是想想而已,這牌子啊,樹起來不容易,倒下去可太容易了。更別說,能出得起幾百萬的人,那也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他就是一分店老闆,還是別捋虎鬚了。

  男子繼續問道:「那靈芝鹿茸何首烏呢?有沒五百年一千年的。」

  老闆:「……」吐血而亡!

  不僅是他,旁邊的易緹聽得也是囧囧有神,雖然不太懂行,但她也大致能猜到上五百年的東西在如今有多麼難得。你就是一隻碗,想完整無缺地保存五百年也不容易,何況是珍貴藥材。

  不過她也感覺到了,這一看就頗為有錢的男子並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想買,可惜注定鎩羽而返了。

  不過這種事和她也沒多大關係就是了,師傅留下的藥材中倒是有人參靈芝何首烏之類的,而且因為空間流速的不同,年歲也挺大了,更為稀奇的是其中蘊含的靈氣,若拿出來賣給懂行的人,比如陸老爺子之類的,恐怕能得到很大一筆錢。不過一來她手頭目前並不缺什麼;二來,空間中的植物她使用時只是抽取其中的藥性再等待它們自行恢復,於生命無礙,而賣出就意味著它們會變成他人的「口中餐」,雖然每天都吃青菜的她說這話可能有點虛偽,但她是真的有些捨不得。

  除非萬不得已,她不樂意做。

  修真者非常在意心境,她覺得這大概也算一種「只求念頭通達」了。

  之後,易緹又陸續逛了幾家藥店,而後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小驚喜。

  她從陸家離開時,陸老爺子給了她一張作用類似於會員卡的玉珮,用陸空的話說就是「雖然會員卡不容易造假也方便攜帶,但玉珮什麼的很高端大氣上檔次,而且便於裝X啦,老爺子那個無聊的傢伙最愛做這種事了!」,而上面所雕刻的圖案,某家藥店的匾額上剛好有,就在名字的右下角——一朵七葉蘭花。

  「塞西爾,你看。」易緹拿著手中的玉珮,又指著上面的圖案,「一樣吧。」

  青年仔細辨認了下,點頭:「嗯,要進去看看嗎?」

  「嗯嗯。」

  才一進門,立即就有個滿臉帶笑的小夥子迎了上來,笑著問道:「兩位是想脫手些什麼東西?」

  沒錯,這家店是收購店。

  易緹左右看了眼,意外地看到這裡似乎不僅只收購藥材,其他東西也收。年輕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嘿然一笑,解釋說:「店裡主營收購藥材,不過如果有其他東西我們也收的,比如某些動物的毛皮、骨頭、蛋,或者沒見過的稀罕物。」說著,他遞上了一本冊子,「這是介紹,你們可以看看。如若不樂意看,直接拿出來讓我掌掌眼也成。陸家老字號,童叟無欺。」

  「那可以從你們這裡買東西麼?」

  「額,這個就……」小夥子看了她一眼,委婉道,「一般情況下是不可以的。」

  「那如果拿出這個呢?」易緹說著,拿出了陸老爺子交給她的那隻約有她半個掌心大小的長方形青玉珮。

  原本就笑眯眯的小夥子雙眸一亮,神色變得更好了幾分,問道:「方便讓我看看這塊玉嗎?」得到同意後,他雙手接過卡,轉過身一溜煙地跑到了長櫃檯後,隱約將它交給了什麼人。

  片刻後,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不錯,是我的手藝。」

  隨著這聲音,一位手中拿著旱菸袋的老人緩緩站起身來,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衣,看那厚實的質地像是熊皮的。眼皮耷拉,滿臉褶皺,儘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然而持著煙桿的手卻很穩。

  「女娃娃,這東西是陸家的誰給你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易緹,問道。

  易緹很有禮貌地回答說:「是陸家家主,陸文瑞老爺子。」

  「文瑞親自交給你的啊。」老人點了點頭,將玉珮還給她,「看來你也是圈內的人。」

  「五爺爺,什麼叫圈內人?」一旁的小夥子聽的迷糊,悄聲問老人。

  聲音雖小,屋中的三人卻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老人橫了他一眼:「去去,過來上工三個月,手頭的事都還沒弄清,就愛瞎打聽。」

  小夥子笑嘻嘻地回答說:「這不是有您老在嗎?」

  被稱為「五爺爺」的老人哼了聲,不搭理他,只看向易緹,因為剛才的一問,他的態度又和藹了許多,問道:「拿著這玉珮,別說在我這收貨店裡買東西,就是把這裡搬空也沒什麼不行的。女娃娃,說吧,你想要些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兩人走來,身形雖矮小,步履卻穩健。

  小夥子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驚訝地看著老人,又看了看易緹,視線最終落在她手中的那隻玉珮上,似乎不明白它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能量。

  易緹當然不可能把店搬空,事實上她也挺驚訝的,陸老爺子對它說這就是個「打折的信物」,卻沒想到意義如此重大。陸空這傢伙也啥都沒跟她說,真是不靠譜!

  於是陸小空的膝蓋又中了一箭,奈何他真心無辜啊,雖然他當時知道老爺子送出玉珮是有點驚訝,但問題是一個靈植師值得家裡這麼做啊,更別提這妹紙還是他的好基友(雖然她本人不承認)。就算老爺子不送,等他當家的那天(雖然機會好像十分渺茫)也是必須送的。再說了,他也沒想到老爺子送出去的時候只說它是打折卡啊!怪他咯?明明是老爺子太狡猾好麼麼麼!

  易緹隨之說出了自己想要的。

  老人眉頭微皺:「種子?這東西賣的人倒是極少。」

  「嗯。」易緹點頭說道,「越罕見越好。」

  老人一邊「吧嗒吧嗒」地吸著旱菸袋,一邊思忖了起來,片刻後,放下煙袋,對小夥子說道:「長春,去,把三十九號櫃子裡的那個描著金漆的木盒子給我拿來。」

  「哎。」被叫做「長春」的年輕人麻利地應了一聲,轉過身就按照吩咐取出木盒,交到了老人的手中。

  五爺爺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布質小口袋,說道:「這袋種子是前幾天一個賣藥材的人……」

  據老人的說法,這賣藥人無意中在藥材附近拾到了種子,自己也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就順帶賣給了店中。

  易緹看著傾倒在老人掌心的種子,它比起一般的種子要大上不少,約有小拇指甲的三分之一大小,褐色,呈橢圓形。如果僅是這樣還沒什麼稀奇,問題是它的正中央還有一點白色,遠遠一看倒挺像是一隻眼睛。

  「請問我可以看看嗎?」

  「給。」

  她拿過一粒種子,稍微感知了下,驚訝地發現這種子似乎已經沉眠了許久,時間不下於百年,但卻沒有死去,其中明顯還蘊含著生命力。

  就沖這一點,她也想把它買下來看一看。

  「這位老闆……」

  「女娃娃喊我五爺爺吧。」

  「……五爺爺,請問這東西怎麼賣?」

  老人將旱菸袋倒過來在櫃檯上敲了幾下,一邊重新塞煙絲兒一邊回答說:「一共七顆,收的時候是一百,原價給你吧。」

  就這樣,「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易緹花一百塊錢買到了七顆神秘的種子,這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