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混亂

  所謂即視感,是大腦產生的一種非視錯覺。

  舉個例子,就像你明明是第一次去某個地方,但偏偏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你很久以前來過,而且還做著和現在完全一樣的事情……

  總之,大腦時不時的會產生一種無中生有的熟悉感,讓你認為自己曾經在從前的某個時間,做過和現在一樣的某件事,也就是所謂的似曾相識。

  當然,也有許多玄學人士將即視感,當作前世的記憶。不過,我實在不太相信。

  如果按照他們的解釋的話,難道對由美產生即視感的我,前世就曾經遇到過她,和她發生過什麼?然後我死掉了,走上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將前世的種種全都忘的個一乾二淨,但現在由於某個關鍵的影響下,我又突如其來的喚醒了當時的記憶?

  我猛地翻身起來,一邊大笑著自己的發散性思維,一邊推開門向外走去。

  已經兩天多了,通過高橋集團的資訊網路,有關於烏薩的事情,應該查到了不少線索。今晚一定要向由美好好詢問一下。

  夜,不能阻攔的降臨了。三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瀝小雨,雨打在木質的屋簷上,令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三元索性走到窗前的椅子上,點燃一根菸,緩緩抽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高橋由美在這種重要的時候,居然敢和自己玩賤招。

  原本根據家族的計畫,只要等高橋家的人將高橋由**迫的走投無路,然後自己再出面做好人,娶了她,再慢慢地將她手裡百分之十三的股票哄出來,到時候加上三元集團暗中收購的百分之四的股票,派人出任高橋集團的會長,進而控制和吞併高橋家,就不再是問題。

  不過,今天早晨收到的匿名信還真奇怪,它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三元家的餐桌上,或許是不想讓人認出筆跡吧,整封信全都是用電腦打出來的。

  上邊只有兩個資訊,一是說高橋光夫曾在十年前,將高橋集團百分之十三的股票偷偷以高橋戀衣的名義存了起來,而現在那筆股票已經到了高橋由美手裡。

  第二個便是高橋由美會在兩個月後,和一個非日本裔的搜網資源小子結婚的消息。

  三元狠狠的將抽了一半的香菸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後,用手指按摩起太陽穴。

  在很久以前,三元家就懷疑,那百分之十三的股分在高橋戀衣或者高橋由美其中一人的手中,所以才一直不敢取消和高橋家的聯姻。

  雖然不知道匿名信帶來的消息的真實性,但卻有了入手點,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絲可能性,三元家就絕對不能放棄,即使不能控制高橋家,就算是得到了那百分之十三的股分,對早已陷入財政危機、債台高築的三元家來說,也是一針強心劑。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先機,卻沒想到匿名信居然不止一封。

  同樣的匿名信,在同樣的時間,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在高橋由美其餘的兩個未婚夫家裡,更加想不到的是,上衫家和大井家也出於同樣的考量,將那兩個混蛋硬塞了過來。

  就這樣,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兩個競爭者,不對,還有那個混蛋!

  那傢伙雖然一副笑容可掬、忠厚老實,看似很好欺負的樣子,但不知為什麼,自己一見到他那雙鷹眼就覺得討厭!

  那雙眼睛透出的精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骨髓,在他的注視下,自己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雪地上,那種感覺真的令自己十分的厭惡。

  三元惱怒的將穿在腳上的木屐踢了出去,然後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痴痴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他用手輕輕撫摸著臉頰,然後笑了。

  自己微笑的樣子很帥,這是讓許多女人為自己痴迷的原因之一。

  當然,那些婊 子更喜歡自己兜裡的錢,如果今年之內還不能找到一大筆資金和三元集團融資,銀行就很有可能將企業接管起來。

  到時候一切都完了,女人,還有供自己過奢華生活的大筆大筆的錢……

  突然,三元從鏡子裡看到有什麼似乎從身後的窗外閃了過去,是一個黑影,一個比黑夜更加黑暗的黑影。

  那是什麼東西?人?

  不可能,這裡可是三樓!

  三元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又看了一眼窗外,什麼也沒有,只有從天空不斷飄揚下來的雨水。

  雨在燈光的照耀下透露著一分異采,不,更像是一種邪氣,不知為何,三元感覺自己在害怕。就像這紛飛的雨會帶給自己危險。

  「我是怎麼了,這只不過是普通的雨而已!」他又點燃一根香菸,正要含在嘴唇上時,突然所有的行動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三元全身顫抖起來。

  窗戶!窗戶什麼時候被推開的?

  他明明記得進房間時,高橋家的下人怕雨水飄進房間,就將窗戶關了起來,而且自己原本就有關窗戶睡覺的習慣,因為那樣會給自己一種安全感!

  三元清楚地記得,一個小時前,自己還檢查過客房的窗戶是否關嚴了。

  那窗戶究竟是什麼時候,被誰打開的?

  三元用力的甩了甩頭,愣愣地盯著窗戶,不知這樣呆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起來。

  高橋由美那個婊 子,一定是她搞的鬼,為了趕走自己,她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這也就更能證明,那些股票在她的手裡。

  「沒關係,誰怕誰啊!老子一向都是耐心十足。」

  三元隨手扔掉快要燒到手指的香菸,站起身將窗戶關了起來,就在他轉身向床走去的那一剎那,燈,突然熄滅了。

  客房裡頓時一片漆黑。

  三元大吃一驚,但隨即又不慌不忙的,從衣兜裡掏出打火機,一道淡藍色的火苗便竄了出來。

  微弱的火光,充斥著整個黑暗的房間,在他的身後拖勒出搖爍不定的長長影子。

  他坐到床上,眼睛漫不經心的盯著飛竄的火苗,得意的笑了。

  那個臭女人做事真絕,不過還是太嫩了點。

  想要嚇倒我三元耕助,哪會那麼容易!老子我可是被嚇大的!

  這時,打火機燃起的火焰,猛地搖晃了一下,然後熄滅了。

  三元將它重新打燃,但不一會兒火焰一晃,又熄掉了,就這樣反覆了好幾次,他略微感到不安起來。

  自己的打火機是瑞士的知名品牌,出名的防風,就算在狂風裡也很難熄掉,更何況是在這間絲毫沒有任何風的房間裡。

  他深吸一口氣,又再次將火機打燃,卻立刻又熄滅了,但這次三元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有一絲微弱的氣流,從自己的左邊撫在臉頰上,就像……就像身旁有個頑皮的孩子,只要自己一將打火機打燃,他就惡作劇般的輕輕將它吹滅。

  三元只感到一陣惡寒從腳底爬上了脊背,然後又從脊背傳到後腦勺。

  他恐懼的全身僵硬,就那樣一動也不敢動地呆坐在床沿邊。

  過了許久,他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猛地打燃打火機,然後向左邊望去。

  黯淡的光芒下,那裡什麼都沒有!

  看來,剛才的風果然只是錯覺!

  三元長長舒了口氣,突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淡淡的影子拖在身後,並沒有什麼異常,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和平常的不太一樣?

  他仔細看著,當他看清楚自己影子的時候,頓時,還沒歇止下來的恐懼感,猛的擴大千萬倍,甚至凍徹了他的脊髓——只見自己的背部隆起了一大塊,似乎有什麼正趴在他的背上。

  是個小孩!

  對,絕對是小孩,那個小孩用雙手挽著他的脖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

  三元想要大聲呼救,但立刻發現自己的大腦已經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他就連喊出聲的能力也沒有。

  每當自己想要顫動喉嚨的時候,就有一雙柔弱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強迫自己將聲音硬吞下去。

  但災難並沒有因此而結束,窗戶響了起來,是敲擊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破窗而入,打火機突然自己燃了起來,藉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窗戶的鎖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下猛的彈開,推拉窗緩緩地開啟……

  縫隙越來越大,他甚至可以看見窗外有一個比黑夜更加黑暗的黑影,那個黑影伸出尖利的爪子,一邊向他招著手,一邊不斷將窗戶推開。

  三元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向那個黑影伸出手去。

  正當他就要碰到那個黑影的時候,腦子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又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不過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他,早已沒有轉身逃跑的能力,三元全身一軟,一邊瘋狂的大聲叫著,一邊坐癱在地上。

  他的褲子裡早已經濕透了,淡黃的液體和冒著臭氣的固體流到地上,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出,那絕對是傳說中被稱為屎和尿的某種碳水混合物以及排泄物……

  走出餐廳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拿出那兩個黑匣子,又仔細看了一番。

  雖然目前依然是一無所獲,但我卻沒有像以往那麼焦急了,畢竟有高橋家的情報網可以用,自己再也不是無頭的蒼蠅。

  再退一步來說,如果高橋家也查不出烏薩究竟在日本的哪個地方,那麼我更不可能找的到,到時候就只有回國,然後去黑山鎮陪著張雯怡一起等死了。

  又磨蹭了一會兒,我這才不慌不忙的向由美的臥室走去。

  剛一到門口,臥室的門立刻打開了。

  渾身洋溢著幽香的由美,出現在我眼前,她穿著絲質睡衣,一邊用毛巾擦拭頭髮,一邊衝我露出甜甜而又充滿誘惑的笑。

  「你來啦?」她挽住我的手,將我拉到床沿上坐下,這才問:「要不要先喝點什麼?」

  「不要。」我紅著臉說:「其實我來這裡,是想問有關……」

  由美用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輕輕搖了搖頭,「不准你說這麼掃興的話,要知道,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

  「什……什麼第一次。」我不由得結巴起來。

  她用雙手從身後抱住我,將豐滿動人的胴體緊貼在我背上,我只感到有兩顆碩大的柔軟物體緊緊壓著背部,一股舒服的酥麻感頓時充斥了全身。

  她輕輕的對著我的耳洞吐出一口氣,我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由美頓時笑了起來。

  「你好敏感。」

  她一邊笑著,一邊將雙手伸進我的睡衣裡,在我的身上不斷遊走。

  我大為發窘,大腦再也保持不了平靜,只是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再深陷下去,不然一定會被這個女人給玩死的。

  理智!一定要理智!

  我一咬牙,甩開她的手,從床上站了起來。

  但由美明顯會錯了意,她微微一笑,順勢躺倒在床上,淩亂的睡衣,鬆散的半遮著她修長的身體,上身的開口處,幾乎已經露出了半個雪白的酥胸。

  面對這個我想吃又不敢吃的橫呈玉體,只能暗自吞下口水,用力拍了她的臀部一下,接著淡然說道:「我來是為了看你是不是履行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我正在履行啊。」由美坐起身,將下巴倚在我的肩上,然後柔軟的嘴唇,又尋上了我的脖子。

  我努力抵抗著誘惑,強壓住狂跳的心臟,儘量平靜地說:「兩天了,你究竟查到烏薩在什麼地方了沒有?」

  由美全身一頓,她狠狠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這才裹了裹睡衣走下床來。

  「我兩天前動用了高橋集團所有的資訊通道,幫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找那鬼地方。」

  她倒了一杯可樂輕輕品了口,繼續說道:「但是什麼都查不到,你真的能確定烏薩是日本的地名嗎?」

  「絕對可以肯定。」我信誓旦旦的點頭。

  由美大為好奇的問:「你是從哪裡知道這個地名的?」

  我全身如同被電擊一般,猛地呆住了,對啊,怎麼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早想到,自己也就不會繞那麼多彎路了。

  「你怎麼了?」由美關切的搖了搖我的肩膀。

  我立刻抓住她的手,大聲囑咐道:「由美,烏薩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你幫我查一個叫做高永尾吉的男人,我只能提供一個線索,就是他曾經寫過一本《超能力編年史》的書。」

  「沒問題,我明天就把命令傳下去。」由美點點頭,又不懷好意的衝我笑了起來,「好了,現在公事交代完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剛才的私事繼續下去?」

  就在我正要找藉口準備開溜的時候,忽然一陣慘叫,打破了這個原本寂靜的夜晚……

  沒有人知道,那個慘叫聲就是一連串悲劇的開始。

  有什麼東西已經鎖定了這個受詛咒的家族,它用陰冷的目光盯著我們的一切,然後慢慢地等待著帶去死亡的機會……

  ******

  聽到叫聲的我,第一時間向門外衝去,由美立刻跟了上來。

  「由美,那個聲音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我邊跑邊問。

  她思忖了一下,答道:「應該是偏屋的客房方向,我記得住在那裡的只有三元。」

  當我們到了那裡時,客房門前已經圍了一大群人。

  屋裡的慘叫聲依然在持續著,讓人想像不到,三元乾瘦的身體裡,居然隱藏著那麼大的肺活量。

  大井正用力的撞著房門,但看起來他實在不是幹這行的料,撞了老半天,門依然好好的關著。

  我不耐煩的從對面拿來安全斧,幾下將門鎖砸爛,然後將門一腳踢開了。

  只見三元滿臉驚恐地蜷縮著身體,躲在牆腳裡,滿屋子都是惡臭,有沒有搞錯,究竟他看到了什麼,居然會被嚇成這樣!

  「給他一杯威士忌,然後帶他去洗個澡,等安靜下來了,再通知我們。」我轉頭叮囑道,有兩個侍女微微向我欠身,一個去倒酒,一個將他扶了起來。

  又折騰了好一會兒,三元才從癲狂的狀態中平復下來,但就算這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他,依然全身都在抖著,連酒杯也拿不穩。

  接著,我們耐心的聽他講述起不久前遇到的那場KB經歷。

  原本幾分鐘的事情,在他斷斷續續的描述裡變得冗長起來,講到有些地方,他甚至滿臉恐懼,從嗓子裡發出一陣怪異的「哧哧」聲。

  我們耐著性子,花了好幾個小時聽他反覆的抱怨、咒罵,最後好不容易才聽出個所以然來。

  「抱歉,你說的太過離奇了。」我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淡然說道。

  「你不信?」三元紅著眼睛,滿臉憤怒的盯著我。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我有幾個疑問。首先,你說客房裡的燈突然熄滅了。但據我所知,高橋家主屋和偏屋的供電纜是同一條線路,如果客房電路出現問題的話,沒理由主屋會不受到任何影響。

  「可剛才供電一直都很穩定,電燈就連輕微的閃動都沒有。」

  我喝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再來,你說曾下過雨?但你仔細看看。」我一把拉開窗簾,夜空露了出來。

  只見漆黑的天幕上,炯燦的繁星,如寶石一般鑲嵌在黑幕中,一閃一閃的,就像在嘲笑著大地上疲倦而又不知道自己疲倦的人。

  「不可能!剛才明明有下雨!」三元站起身,神經質的大叫著。

  「那我們去你房間外看看吧。」

  我不願和他辯解,領著所有人到了偏屋客房的窗下,那裡的天空就和其他地方一樣,並沒有任何下過雨的痕跡。

  我從地上隨意抓了一把土,湊到三元的眼前說道:「你看,這裡的土是乾燥的,就算你的房外有下局部雨,那麼土也應該會被雨滲濕,這說明什麼,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三元全身僵硬,身體又不由得抖了起來。

  「接下來,我們一起到你房間裡看看。」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上了樓梯。

  進了客房,我將窗戶拉開,用手電筒往外照了起來,仔細觀察了附近的情況,我頓了頓,又說道:「三元先生,你剛才說過有個黑影想要打開窗戶擠進來?但這實在不合乎邏輯。

  「首先這裡是三樓,四周也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算那個傢伙用的是梯子,但想要打開窗戶,也一定會踩到窗戶底下的簷上邊,可是你看看……」

  我將頭伸出窗外,朝下指了指,說:「你看簷上邊,那些被粗心的下人偷工減料,沒有認真打掃而累積下的灰塵,還好好的在上邊,簷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以,我想你今晚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覺。」

  三元痛苦的抱著頭跪倒在地上,他的身體開始抽搐,嘴裡喃喃大吼著:「我沒有發瘋,我真的看到了!我是真的看到了,我還看到有個小孩緊緊的趴在我背上,他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想要殺死我!」

  「這種情況更好解釋!」

  我的語氣冷了起來,絲毫不帶憐惜的說道:「三元先生,我曾聽說你是日本金融界有名的花花公子,身旁的女人一定不少吧!那究竟你強迫多少懷了你孩子的女性,將胎兒打掉呢?」

  「不知道!我沒有!從來沒有!」三元的神經開始崩潰了,他的喉嚨裡不由得發出一種難聽的嗚咽聲。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良心。」

  我蹲下來,直視著他那雙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沉沉地說:「或者是你的良心在作祟吧,又或許那些打掉的胎兒一直都是你內心的隱患,再加上最近三元家的財政出現危機,你害怕銀行強行接管三元集團,到時候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過大的壓力,再加上許多因素的作用下,讓你患上了突發性精神病,也讓你看到了幻覺,你所謂背上的孩子,在心理學上講,應該就是你害怕的東西。」

  「我沒有!」三元大叫著。

  「你有!你就是在害怕。」我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你害怕那些被你害死的胎兒,有一天會回來找你!」

  「不是!」

  我冷哼了一聲,淡然道:「三元先生,我建議你抽時間去見見心理醫生,或者嘗試一個療程的森田治療法,那應該對你很有幫助。」

  丟他一個人在客房裡,我和由美走了出去。

  「沒想到你的嘴這麼厲害。」由美欽佩的說。

  我微微一笑:「是不是開始覺得和我交易完全是賺到了。」

  「那倒沒有,只是人家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你真的還不到十八歲嗎?怎麼做事比八十歲的人還狡猾和老練!」

  「你這算是讚美嗎?」我苦笑一下,飛快衝四周望瞭望,然後壓低聲音問道:「三元那件事是你搞的鬼吧?手段夠高明,你究竟是怎麼弄的?」

  由美滿臉詫異的望著我,說道:「我沒有啊,剛才聽到他的驚叫聲,我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雖然我是真想把他給嚇個半死,但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嚇走他,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我一愣,然後皺起了眉頭。

  她說的很對,現在趕走三元確實沒有好處,而且還會給她帶來麻煩,以由美那麼精明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蠢事。

  那三元遇到的就是真有其事了?還是,那只是他做的戲?

  如果那傢伙有那麼深的城府和演技,以後由美這小妮子就麻煩大了。

  突然,我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

  我思忖了一下,等大井等人跟上來,問道:「你們有沒有誰看到上衫先生?」

  「沒有,上衫先生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沒有出來過。」身後的一個侍女恭敬的答道。

  「剛才那麼大的騷動他也沒出來?」

  「嗯。」侍女點點頭。

  一絲不安的感覺浮了起來。

  「糟了!」我拔腿就向上衫保所在的客房跑去。

  只見上衫保的房門輕輕的掩著,推開門,立刻便有一股陰冷的涼氣迎面撲過來。

  上衫側躺在床上,似乎熟睡了的樣子。

  高橋由美撇了撇嘴,輕聲道:「你太多心了,他不是睡得好好的嗎?」

  「不對,我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我的神色凝重起來,慢慢地走到床邊,伸出手想要將他搖醒,就在手接觸到上衫身體的一剎那,我感到了一股十分陰寒的氣息。

  上衫的身體再無法保持平衡,瞬間平躺到床上,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有人甚至恐懼的大叫起來。

  只見他的眼睛睜的斗大,死死的盯著窗戶的位置,嘴唇沒有絲毫血色,驚恐莫名的臉上更鋪了一層薄霜。

  他,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