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畢,少女伴讀們在私下聊天,議論眾皇子的好處,不想又演化出一場論戰。
「大皇子武藝出眾,所有武將都稱讚,將來必然三軍擁戴,他不是太子誰是太子。」有個女孩說道。
「可是當皇帝需要的是治國政略,不是東征西討。論史談策,連眾謀臣都說二皇子見識卓越,將來必是治國之才。」皇后的侄女南枯月漓撇嘴笑著。
「我聽武將們都說,如果將來大皇子為帝,大端朝一定武功赫赫,從此天下再沒有異族敵國可抗衡。」又有女孩兒不服。
「可我也聽文臣們說,如果二皇子治國,我朝民生必然比現在更加富庶,再無哀苦之聲。」南枯月漓總是一副高傲凌人的氣質。
而蘇語凝聽眾女孩說得熱鬧,不由插嘴道:「若論當皇帝,自然立長居多。但皇帝只有一個,不做皇帝,也不見得就是輸人一等。若只論人,我倒更喜歡二皇子些。」
忽然,她見眾女孩子都轉頭驚訝地看著她,忙暗中把自己方才說的話一轉,心中直叫糟了,自己竟脫口就把「喜歡」二字說了出來。其實她不過是孩子心性,所謂喜歡不過是覺得二皇子容易親近,與男女之情無關,可宮廷這樣敏感的地方,是一個詞也不能說錯的。想到這,她渾身發冷,可再怎樣也晚了。
果然南枯月漓怪聲譏諷道:「你才多大點年紀,奶氣還沒有脫呢!如此急於表白,學會討好二皇子了?就算占星聖師說你與二皇子相配,那又如何?你只不過是那六個人裡最與二皇子相配的人罷了,將來我們中肯定還有更相配的,你不過是出生時天光有點發紅,我們讓你進宮來討個吉祥,你還真以為自己就是天命的皇后了?」
眾女都哄笑起來。蘇語凝面紅過耳,不由羞憤道:「那你……你不也說了二皇子無數好話。」
南枯月漓冷笑:「我就算想當皇子妃,那又如何?只要南枯皇后,我的親姑母和皇上一說,這事立刻就成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郎中令的女兒,再挖空了心思要貼近二皇子,只要皇后一句話,你也不過白費心機。」
「你……你……怎麼平白誣人……我何時說要做皇子妃?」
「哈?虛偽!你們這些小官宦家的女孩,明明一心想著被皇子看中登上金枝,卻又不敢承認,我還真是看不起。」南枯月漓招呼眾女孩,「走走,我們那面玩去,不要理這個小小年紀就滿嘴虛言的賊丫頭。」
眾伴讀女孩中,南枯月漓家族地位最高,伴讀女孩哪有敢不聽她的,立時就把蘇語凝一人甩下。
蘇語凝不想只是因為和她爭了一句,就遭到如此惡言冷遇,氣得轉身就走,邊走邊抹眼淚。
那邊南枯月漓回到殿中,卻也氣得亂轉,「我就知道這丫頭人小鬼精,才多大歲數就一心謀劃她的皇后之路了,果然就直奔著二皇子去了。這寶押得還真是不猶豫。那占星聖師說什麼她的姻緣和二皇子最配,沒準也是收了賄賂。」
「小姐不要生氣啦,全是那個什麼紅霞貫星的破天象,宮裡人全都被迷糊住了。這小女孩子們也都以為自己真的將來都是皇后貴妃呢。」
「什麼命定是皇后?我今天這樣罵她,將來她要真當了皇后,還不想法子整死我!我定要想些個法子把這些什麼天命小丫頭全趕出去!要擇太子妃至少還得四五年吧,她們這四五年一點錯失都犯不下?我還有的是時間整治這些小妮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