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我最喜歡你這樣,乖乖窩在我懷裡,像只聽話的小奶貓。」動情之時,蘇幕遮都會忍不住狠狠親她,恨不能將她嚼碎了吞進肚子裡才好。
每當此時,阿四都會在心中偷偷翻個白眼:你才是隻貓,眯著眼睛懶洋洋的,活像只吃飽喝足的……公貓?
阿四想到這兒忍不住笑出了聲。根據多方驗證和無數慘痛的教訓,她終於摸透了蘇幕遮的貓性。這只驕傲的大公貓,你只能順著他的毛捋。你越順著他,他就越順著你;相反,你若是跟著他反著來,那他定然要炸了毛,不張牙舞爪撓你幾爪子,就絕不善罷甘休。
於是,即便阿四並不聰慧,也很快學會了如何與蘇公子過招。
起先,她依然臉皮薄,動不動就不好意思。比如蘇幕遮有一段時間總是愛咬著她的小鼻子追問,你喜歡誰呀?你喜不喜歡我呀?你喜歡我是不是?諸如此類的問題,舉不勝舉。而那時的阿四隻要點點頭,便要心跳加速,臉紅個半天。
漸漸地,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犯了錯就撒嬌耍賴,膩在蘇幕遮懷裡假哭;偶爾也伏在蘇幕遮耳邊說自己有點想他;甚至有幾次闖了禍,便一不做二不休,摟住蘇幕遮的脖子大叫,「蘇蘇,蘇蘇,阿四越來越喜歡你,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少來!」每每此時,蘇幕遮都會不屑地瞟她一眼,又是無奈又是鄙視道,「說罷,又闖了什麼禍?」話雖如此,只要一個轉身,他便會無聲地咧開嘴角大笑,笑得春風得意,趾高氣揚。
然而這一夜,蘇公子卻異常難哄。儘管阿四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卻依然不肯笑一笑,氣呼呼地坐在桌邊,抱著酒壺就拚命往嘴裡倒。咕嚕嚕,咕嚕嚕,房間裡除了燭火的嗶啵聲,便是烈酒滑入他喉嚨的聲響。
阿四嘆了口氣,忙打開房門,想吩咐蘇左準備些醒酒湯。不料,這不開則已,一開之下竟發現蘇左與蘇右兩人肩並肩,手拉手,正支著耳朵靠在門外聽牆角呢!兩人見被自家夫人逮了個正著,趕忙立正站好,緊接著面紅耳赤地大叫一聲「我們去取醒酒湯」,然後便如兔子一般竄出了老遠!
阿四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著頭將門關上,正想去看看蘇幕遮如何了,卻被人從背後狠狠抱住。
「要什麼醒酒湯,本公子只要有你就夠了。」蘇公子滿嘴酒氣,將臉埋在阿四脖子裡,悶聲悶氣地說道。
阿四有些心疼了,心想:我會不會太過分了?唉,早知道就不聽四娘的了,就說這招太損了!這下好了,真把她家蘇蘇給傷到了可如何是好?雖然不曾經歷,但也聽人說過,男人憋得太久,會……
蘇幕遮蘇公子的確是憋太久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夜,卻發現是空歡喜一場——這無異於是晴空霹靂啊!想到此處,他暗中扁了扁嘴,差點就要哭出聲來:他蘇幕遮太慘了,太慘太慘了!氣喘吁吁剝洋蔥似地解了半天衣服,好不容易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蘇幕遮摩拳擦掌正準備大幹一場呢,卻發現了那條沾染了血漬的月事帶!
聰明絕頂的蘇公子當場就傻了眼,怔怔地杵在原地愣了許久。
「我一開始就想跟你說的,可是蘇蘇你動作實在太快了。」想起阿四那楚楚可憐的口氣,蘇幕遮欲哭無淚道,「你之前說有事要講,就是想說這事嗎?」
阿四抱歉地點頭,蘇幕遮卻絕望地哭了:本公子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天,卻等來你的小日子!老天你長不長眼?今晚可是本公子的洞房花燭夜啊啊啊!
蘇公子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不可自拔。說來也是,箭在弦上卻必須強行收回,這得多鬧心啊!更何況,還是這位素了二十來年的蘇公子……
阿四見蘇幕遮面色灰敗,一副大受打擊病懨懨的模樣,便再也忍不住說道,「蘇蘇,你別這樣。其實……其實那月事帶,是假的。」
「什麼?」蘇幕遮被這話一激,醉意瞬間消了個乾乾淨淨!他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盯著阿四,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阿四委屈地閉了閉眼,囁嚅道,「小白他們說,說……」
蘇幕遮聽到小白二字,氣得頭頂冒煙,鼻子都差點歪了,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他說了什麼?」
「他和四娘說,說你最近太過勞累,不宜房事,否則容易傷身。所以讓我……讓我……啊呀!」
話沒說完,蘇幕遮再也不想忍了,一把抱起阿四就往床上扔去!
怪不得離席之前,小白還衝著自己擠眉弄眼,怪不得那金四娘還幾次暗示自己要修生養性!
「好你個小白,好你個金四娘!且讓你們得意幾日,待本公子了了家事,再去給你們好好送份大禮!」言罷,他再也沒耐心一顆顆地解扣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三下五除二就將阿四好不容易穿好的喜服給撕了個稀巴爛!
而蘇左與蘇右端著醒酒湯趕到的時候,緊閉的房門內早已是另一番場景。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再次不約而同地將耳朵貼到了房門之上:
「蘇蘇!蘇蘇!慢點!慢點!」
「……」
「啊呀好疼,蘇蘇你輕點啊!輕點!」
「……」
「蘇蘇你在幹什麼?!」
「……」
「嗚嗚嗚,蘇蘇你到底會不會……」
「阿四,你又調皮了是不是?」
「……」
「乖,乖乖,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