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媽住的那個私人醫院是盛家的產業,以馮一一和子時的關係,馮媽一進去就住的是VIP病房了,後來鄭翩翩憑藉她大哥和盛承光的關係給升級到了VVIP病房,可要說關係,謝家和盛家之間那才是源遠流長,所以謝嘉樹一去直接就把馮媽挪到了謝家在醫院的常年包間。
那整個病房就是個豪華套房,配套設施一應俱全,馮媽住在那裡比家裡還舒坦呢,馮爸陪住了兩晚之後也完全不想回家了。
而馮一帆又被謝嘉樹扔去了海南,於是馮家就只剩下一個馮一一了。
謝嘉樹打著上門女婿的旗號蹭住了一晚,然後就根本停不下來了……其實這種老小區環境這麼一般,房子那麼舊連個電梯都沒有,馮家也沒有電動按摩浴缸和更衣間,但是、但是這裡有馮一一啊!
他的妻子~~~
謝嘉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住進了馮家,家裡就他們兩個人,出雙入對的,倒正像是一對新婚蜜月的小夫妻。
比如像現在這樣兩個人手牽手逛超市,邊聊天邊選東西,多甜蜜~
當然,要是謝嘉樹不耍賤,那畫面一定會更美好的……馮一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女性衛生用品那塊拉走,他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還在問著:「你平常是喜歡用棉質還是干爽網面?那個牌子的包裝粉紅色的好漂亮,我們多買幾包吧~」
馮一一凶他:「你煩死了!我用的東西我自己會買!」
他還不放心的追著問:「那這個月你已經用過了嗎?你平時生理期准不准?每個月幾號來——啊!疼!」被掐的嗷嗷叫,才總算停止了喋喋不休。
這傢伙一雙大長腿,又長得太顯眼,周圍已經很多女孩子好奇又羞澀的偷偷看過來了,馮一一覺得自己這會兒簡直像個母夜叉,連忙鬆了手、挽住他。
可謝嘉樹這貨傷疤沒結痂呢就已經忘了疼,甜甜蜜蜜的摟著她蹭啊蹭的繼續逛,突然昂首挺胸的從擺滿了套套的貨架上拿了一大盒超薄超大號的,拿在手裡還搖晃著問她:「有草莓口味的呢,你要試試嗎,親愛的?」
馮一一:「……要試你自己試!」
他「哦」了一聲,又拿了一大盒,「那我試這個吧,薄荷的我喜歡,清涼舒爽。」
「……」馮一一真的、真的好想把他丟在這裡,自己一個人立刻回家。
眼看他真的把那兩盒扔進購物車裡、一本正經的推著車往前走,她追上去小聲問他:「這個……真買啊?」
謝嘉樹側身親暱的親親她頭髮,溫柔又體貼的說:「我拿的都是超薄的,不會影響你的感覺,放心吧!」
馮一一:「……你去結帳吧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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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耍賤不好好聊天,但是這事兒馮一一還是挺上心的。等回去的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馮一一正經的問他:「嘉樹,你是不是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謝嘉樹一邊開車一邊隨意的「嗯」了一聲。
馮一一心裡有點發沉,也有點不明白:「可是你之前不是還說……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呢?」
謝嘉樹看著前方的路,語氣輕鬆的說:「之前我們不是以為你媽那什麼嘛,你找我結婚不也就是為了讓她安心?那時候我們說早點要個孩子,也是為了她嘛。」
說起這事兒馮一一總是對他心懷抱歉,愧疚的伸手在他手臂上摸摸。
唔,手感真不錯啊~
謝嘉樹騰出一隻手來牽她,與她十指相扣,他滿足的輕嘆了一口氣。
「其實養小孩子很麻煩的……養他長大了以後也不一定就會孝順我們。」車從地下停車場往上開,他的臉在一閃而過的燈光裡顯得神情莫測,「你要是覺得寂寞的話,我們養兩隻狗不就好了?」
馮一一這會兒心裡猜他是不是小孩脾氣又犯了、和孩子吃醋?柔聲與他溝通說:「不好。狗畢竟不是人。養孩子也並不是因為寂寞,你想想看一個小孩子,身上流著我們兩個人的血,在我們身邊一點一點的長大,這裡像你、那裡像我……多好啊?!」
謝嘉樹不回答。車開得有點快,他似乎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面的路況。
過了好一會兒,車速漸漸的慢了下來,他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得了吧,我們有那麼多錢,只要我們願意,什麼時候身邊都能熱熱鬧鬧的。你要是怕老了沒人照顧,以後我們一起去住老人院。哎?乾脆我趁現在還沒老之前就給你蓋一個老人院吧,以後我們老了就住進去。」
馮一一正沉浸在將來孩子生下來會像誰的幻想裡,這時被他的話逗樂了,說:「得了吧,誰知道你會不會跟我白頭到老?你現在不讓我生個孩子,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我人老珠黃了,你輕輕鬆鬆的就能再去找個年輕小姑娘,我沒孩子沒青春什麼都沒有,到時候我怎麼辦?」
謝嘉樹趁著紅燈轉頭看了她一眼,皺著眉無奈的嘆氣說:「婚前協議規定:如果我們離婚,你能得到我名下除了長樂集團股份以外的所有財產的一半——謝太太,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上億的資產叫做『什麼都沒有』?你心氣也太高了一點吧?」
馮一一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哇……」
她正要發表一下突然升級為億萬富翁的感想,就聽謝嘉樹繼續說:「再說了,你現在都已經二十九了,還要怎麼個人老珠黃法啊?」
「……」馮一一整張臉都黑下來了,「謝嘉樹,你那張嘴巴除了用來吃飯就剩拿來嘴賤了是吧?」
「不啊,還有親你舔你咬你吸你……」
「滾!」
「咕嚕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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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馮一一收拾好廚房回到房間裡,謝嘉樹已經洗過澡、坐在床上處理郵件了,浴袍鬆鬆垮垮的繫著,露著一大片結實性感的胸肌,頭上和腳上都還濕漉漉的,就這麼叉著腿坐在馮一一鋪著粉紅色床單的床上……馮一一看不下去,拿了條乾毛巾過去給他擦腳和頭髮。
他正對著筆記本聚精會神的,毛巾罩上去遮了他視線,他嫌棄的推了一把,頭上立刻被打了一下,只能不情不願的硬著脖子任由她擺弄。
謝嘉樹的發質很好,硬硬滑滑的,頭髮被揉亂了的樣子使他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其實這傢伙除了嘴賤欠抽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頭髮擦得半乾了,馮一一滿意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就在這時候恰好來了一封新郵件,馮一一離得近看得清楚:通信人那欄一閃,赫然是沈軒的名字。
「哎?」馮一一奇怪的問,「你和沈軒有聯繫?」
謝嘉樹頭也不抬的說:「嗯……邀請他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馮一一正不置可否,他忽然把筆記本合上、往床上一扔,轉身抱住了她。
馮一一溫柔的笑起來,手指胡嚕著他半乾的頭髮玩。他臉埋在她胸口,一說話她心口那兒就熱熱的:「開不開心?意不意外啊?」
她就故意的回答說:「嗯~挺開心挺意外的~」
「那要不要我把周翔也叫來,給你的前男友們專門開上一桌?」
馮一一笑著掐了他一把。她根本沒用力,可謝嘉樹卻好像非常疼似的,哀嚎著抱著胳膊滾到床裡面去了,還背對著她把臉埋在被子裡。
馮一一以為他故意作怪,順手在他屁股上「啪啪啪」打了幾巴掌。他沒吭聲,反手捉住她手腕一拽,把她扯過去壓在了身下。
「別……你等一下……我還沒洗澡!」馮一一推著身上格外急切的人,輕聲叫。
謝嘉樹始終將臉埋在她脖子裡,這時停下來了,依然維持著這姿勢抱著她,在她耳邊深深淺淺的喘著氣……
兩個親密的人在一起,總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一些細微的情緒,馮一一撫摸著他的背,柔聲說:「嘉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他今天一直有一點怪怪的。
謝嘉樹不說話,用力搖搖頭。
馮一一撫著他背的手往上,□□他半乾的頭髮裡,緩緩按摩著他的頭皮,聽到他舒服的輕嘆聲,她在他耳朵上親親。
「是因為沈軒嗎?其實你覺得彆扭的話就不要邀請他了,我想他也不見得想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不是因為沈軒。」謝嘉樹忽然開口,聲音居然是嘶啞的。
「那是因為什麼?」馮一一越發肯定他有事,更加溫柔的說:「你告訴我吧,不管是什麼事,我陪你分擔。」
他過了很久才回答:「真的嗎?」
「嗯,真的。」
「我不相信你。你一有事就會逃跑、會離開我的。」他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著顫,委屈到了極點,「我才不告訴你呢!」
這樣恐慌的謝嘉樹令馮一一心碎,此刻她恨不得獻上全部的自己,只求令他感到安慰與溫暖。
她都有點不在乎他遇到的是什麼事情了,輕聲堅定的說:「我們結婚了,我們是夫妻了,嘉樹,相信我——我發誓。」
謝嘉樹動了動,終於從她身上爬了起來,支著身體看著她,他眼睛有點發紅,只是微微的一點點,卻令人格外心生憐惜,馮一一忍不住伸手摸摸他臉。
我的小可憐喲~
「不是很糟糕的事情,其實我已經做了決定了,本來不想告訴你了,」他聲音很輕,眼神看起來格外的執著,「但是就像你說的:我們是夫妻了。我應該告訴你,讓你和我一起面對。」
「嗯,你說吧。」馮一一看著他,溫柔的說。
謝嘉樹搖頭,還頑劣的衝她笑了笑,「我現在不告訴你,明天我再告訴你。」
馮一一揪住他衣服領子,眯了眯眼睛,威脅說:「謝嘉樹,你要是膽敢耍我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哦!」
她懷疑他故意惡作劇,謝嘉樹心裡既苦澀又覺得稍稍安慰,俯身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
「馮一一,」分開時他正色對身下被吻得氣喘吁吁的人說:「你記住你剛才發過誓了,你要是敢不遵守,我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