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沈熹拿到了何之洲的生日禮物,一個非常奢侈的包包。奢侈到什麼程度呢?沈熹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買的那種包包,真心太奢侈了。

還有,何之洲怎麼突然送她那麼貴的生日禮物?一點也不像他的性格。沈熹摸了摸包包富有質感的皮質和平整的針腳,心情除了驚喜更多是心疼。幹嘛買那麼貴呢,以後還要不要過日子了?他和她的婚房都還沒有買,這可是一個衛生間錢……

沈熹想想自己也真是沒出息,她和何之洲剛在一起,還信誓旦旦說要過上如何奢華的貴太生活,反而現在都準備談婚論嫁了,她倒是替何之洲心疼錢了。

愛情是什麼?生活又是什麼?從來都是想的時候是一回事,具體情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熹拿著包包轉過身,瞅著立在後面的何之洲,水潤清亮的眼眸裡夾帶著各種複雜情緒,驚喜、抱怨,心疼、深情……

何之洲輕咳一聲:「不喜歡?」

「不是……」沈熹將包包抱在懷裡,搖搖頭說:「就是太貴了。」

何之洲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是有點貴。」

好吧,她還以為何之洲會說一句「很貴麼,只要你喜歡回頭再給你買幾個。」午夜十二點結束,狂帥酷拽的總裁大人也終於消失了。

不管如何,沈熹覺得何之洲能主動送她這個包包,也是一種進步。

其實,何之洲之所以買這個包包,一方面是挑不起禮物,另一方面是聽了周辰的建議。周辰的話很簡單,買貴了送肯定沒有錯。他問會不會太俗了,周辰告訴他:「俗不俗絕對是看人送。只要長得帥,送貴的是高端洋氣上檔次,送便宜也是玩清新可愛小情調。」

這話有點以偏概全……不過何之洲還是決定送貴的,又不是買不起。有些事,就像他從售貨小姐那裡接過包裝好的袋子,售貨小姐說的:「我都可以想像到你的愛人看到禮物時的快樂樣子,她可真幸福。」

所以開心就好,何之洲伸手摸了摸沈熹的腦袋,去洗澡了,並提醒沈熹:「你也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當然是一塊洗白白然後做壞事。不管一個男人心思多麼沉靜,和分居兩地的女朋友重聚之夜,都會變成……衣冠禽獸。

結果何之洲洗完澡出來,沈熹還是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他送的包包,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何之洲無奈催促道:「沈熹,你快點。」

等等……

沈熹轉過頭,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站在臥室門旁的何之洲已經換上了他留在這裡的睡袍,此時正拿著一條新毛巾擦拭濕漉漉的短髮,眸光湛亮地看著她,晶瑩可愛的小水珠在雅白的燈光下閃閃發亮,像是一種無聲的邀約。

沈熹小心地把包包放回包裝盒裡,感覺自己有點不清醒。從何之洲回來到現在,她先是被美色迷惑心智,現在又被金錢買來的*搖動意志,差點忘了五個小時之前,她還搖著旗杆發動革命呢。

沈熹又看了眼何之洲,可是美色當前,她要怎麼抗議啊!沈熹從沙發走到何之洲的跟前,悲憤又嬌俏地推了他一把:無緣無故長那麼帥做什麼,討厭!

唔……何之洲眨了眨眼睛,無害又清雅的模樣,心跳卻加快了兩拍。

沈熹到衛生間洗澡,外面的何之洲靠在象牙白的臥室門面,靜靜等候。男人面色平靜仿佛沒任何波瀾,耳後卻泛起粉粉的紅色,總之……整個人有點燒!

何之洲深吸一口氣,終於結束了難捱的異地生活。

衛生間裡,沈熹慢悠悠地脫著衣服,將自己剝得乾乾淨淨,然後立在浴室的大花灑打開熱水。終於,一個熱水澡的時間,沈熹完全恢復清醒了,她要學會拒絕誘惑!

沈熹洗完澡出來,房間裡的何之洲已經換了床單被套,拿著一隻手機躺在床上講電話。他用英語和對方交流,說的又快又好聽。她進來,他乾淨利索地與電話那邊的人說再見,然後目光湛湛地招呼她:「過來。」

沈熹:「……」慢慢等著吧!

沈熹在梳粧檯坐下來,塗塗抹抹。何之洲也不催她,直到她爬上床,溫柔地關掉了房間的大燈,只留一盞暖色的小橘燈。

小橘燈柔柔地罩著床頭,光線清淺。豆豆也在這張床睡過,不止一次說她的床頭燈太暗不好,根本沒辦法躺在床上看小說。傻孩子,這燈是滿足大神某種興趣愛好,又不是方便看小說的……

沈熹看了眼小橘燈,心跳如鼓。何之洲修長漂亮的手指摩挲著她的睡衣紐扣,漫不經心地玩捏起來。

一個睡衣扣子有什麼好玩的,果然下一秒,扣子解開了。

沈熹快速鑽進了被窩。

何之洲愣了下,嘴角扯起一個溫和的笑意,整個人覆蓋過來,低聲問她:「累麼?」

一句「累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每次做壞事之前,何之洲都會問她累不累,不過基本也只是問問而已,她回答「不累」和「累」的區別只是後者比前者輕柔一些而已。

嗚嗚,沈熹揪著被角,對上何之洲漂亮的眉眼,拒絕誘惑真的好難!過了會,她對何之洲堅定宣佈:「今晚,不……做!」

不做?

何之洲望著沈熹,眸光清亮卻不明所以,然後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沙啞地問她:「不是說好不鬧了麼?」

瞧,這就是男人的思維,不做就是鬧脾氣的意思麼?沈熹抱著何之洲,想說說這些天她的心情和感受。她也不想跟他鬧脾氣,何況今天他特意回來給她慶生,再大的脾氣也沒了。不過既然琢磨了那麼久的想法,她也不想悶在肚子裡,以後遇到同樣的問題又開始彆扭。

沈熹認真開口:「何之洲,其實這幾天我心情不好。」

何之洲輕「嗯」了一聲,吐出一口肺腑的燥熱,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聊天,一點也不想。不過他還是接了沈熹的話:「我知道。」

沈熹:「你知道?」

何之洲:「知道,那天我罵了你。」

沈熹悶悶道:「那天你不應該那樣說我。」

「對不起。」

時鐘滴滴答答走著,何之洲抱著沈熹,口吻是無可奈何地妥協,他低下頭在沈熹耳邊輕輕開口:「熹熹,我們不是說好不能把時間浪費鬧脾氣上麼?」

何之洲聲音清冷,卻是醇醇動聽,可是他還是覺得她在鬧脾氣。沈熹與何之洲對視:「所以我們更應該加強兩人的溝通和交流。」

何之洲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現在想要的溝通方式可不是語言交流。

沈熹問:「何之洲,你覺得兩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什麼?」

何之洲摸摸沈熹的長髮,幽黑細緻的睫毛低垂下來,清雋的眼角寫著滿滿的無奈。怎麼辦?他現在不想說話不想思考,他只想做—愛。

「相愛。」他還是說了一個答案。兩人能在一起,最重要肯定要相愛。比如他和她,他根本無法接受和不喜歡的女人像現在這樣,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聊天!

沈熹:「除了相愛呢。」

「溝通。」身心溝通,身和心,兩者缺一不可。

「除了溝通呢?」

何之洲有點想打人了:「沈熹,我覺得你在找茬。」

沈熹蹭蹭:「我沒有。」

何之洲沉下心:「你覺得我不理解你對麼?」

沈熹沒說話,何之洲只能低低歎了口氣:「熹熹,如果我不理解你,你覺得我們還能走那麼遠嗎?」

沈熹沉默下來,過了會她拉著何之洲的衣角問:「你還記得波士頓那次麼?我們也是因為同樣原因鬧了矛盾。」也是那次矛盾,她最終決定不到波士頓留學,她的膽小和自私是一個原因,但是責任並不全在她這裡。

何之洲:「……」

女朋友在床上翻舊賬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更糟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波士頓?何之洲蹙了蹙眉頭,他和她在波士頓鬧過矛盾麼?難道在沈熹的心裡,他在波士頓還留著罪狀?

何之洲想不出起來,問沈熹:「波士頓我們鬧過麼?」

沈熹心中遺憾,轉身睡覺。

何之洲睡不著:「沈熹……」

沈熹以為何之洲想起來了,驚喜開口:「你想到了?」

「不是。」何之洲不好直接說,「咳……我有點難受。」

沈熹:「心裡難受?」

算了……何之洲已經不想再說什麼,直接伸過右手覆蓋住沈熹的眼睛,淡淡吩咐道:「睡吧。」

第二天清晨,何之洲還是得逞了。年輕男人昂揚的情~欲被透進窗簾的晨光換醒,然後他也用某種方式喚醒了沈熹……

一定是太久沒有做的關係,最後結束的時候快~感如同潮水瘋狂席捲上來,強烈而持續不斷,直到沈熹上班設置的手機鬧鐘滴滴答答響起來。

「沈小熹,起來上班啦!賺了大錢娶大神,娶了大神生小神,快快快!」

好丟臉的鬧鐘鈴聲!沈熹在何之洲身下丟臉地閉上眼睛,最後喘著氣結束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是熱汗淋漓。

何之洲按掉她手裡的鬧鐘,已經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我覺得還是我賺錢娶你比較快。」

沈熹:哼哼,這個趁虛而入的男人!

……

因為清晨這出多餘的床戲,沈熹的上班時間就有點趕了。她梳頭的時候發現襪子還沒有穿好,可是襪子放在哪裡了?

全然手忙腳亂的模樣。

何之洲望著沈熹進進出出找東西的身影,感覺沈熹有點不一樣了,直到她一身職業裝立在他面前,時間顯示還只是8點20分。何之洲真的意識到,沈熹可能已經適應了職場上班的生活。

適應?何之洲並不喜歡這個詞。

8點30分,沈熹已經準備出門上班了。其實她也不想上班,想想今天已經是週五,明天就是週六,又恢復了鬥志。雖然她真的很想請假一天再跟何之洲聊聊婚姻和愛情這個話題,但是男朋友回國就請假肯定有點不大好。

沈熹立在玄關的鞋櫃前換鞋,何之洲忍不住問她:「沈熹,你穿那麼少就出門了?」

沈熹看看自己的穿著,她以前都是那麼穿啊,車裡有暖氣,公司有暖氣,而且等會她外面還會加一件大衣,根本不少的。

可是有一種冷,是男朋友覺得你冷。

沈熹故意轉了一圈:「就穿那麼少,漂亮。」

何之洲到衣櫃裡拿了一條厚實的圍巾遞給她:「對,凍感冒了流著鼻涕是挺漂亮的。

真是沒有幾分鐘是可以好好說話的!沈熹朝何之洲揮揮手,再見。

何之洲扯唇,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沈熹,不過看她急著上班的樣子,回來再說吧,順便一起聊聊波士頓的那件事。

只是到底是什麼事?

何之洲真的不記得他和沈熹在波士頓也鬧過矛盾。但是從沈熹的語氣裡聽,波士頓那件事她還挺介意的。

何之洲蹙了蹙眉頭:他失憶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