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比黑暗的三十分鐘。
在漢尼拔惡趣味的撕下了女人浩克面具下纏著嘴唇的膠帶後,還有她的求饒聲不時傳來:「請放過我……」她哭泣著:「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不會報警……我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求你們放過我……」
她不會明白,對於反社會人格的虐.待.狂們而言,別人的痛苦,才是自己快樂的源頭。
漢尼拔卻很滿意她的求饒聲。他的目光掃過沉默在輪椅上的人。他可憐的試驗品僵硬在輪椅上,宛如自己才是那個受人宰割的人。這讓漢尼拔感到有趣極了。
他的惡趣味滿懷惡意。因此伸出手指抬起了女人的臉。那綠色的浩克面具在昏暗的燈影下笑容猙獰的望著他,然而裡面卻不斷地發出抽噎聲與恐懼的顫抖。
「噓,」漢尼拔的食指壓在了嘴唇,他的目光溫柔繾綣,宛如在看自己最為珍視的朋友、戀人。
他說:「別哭,別哭。」就好像自己能夠感同身受。然而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曾留情。
眨眼間,單薄的衣服在他手中翻動的刀刃下早已支離破碎,露出女人沾染鮮血的潔白胴體。他笑了起來:「你真可愛。」
漢尼拔的手指撫摸在她的皮膚上,那些在鮮血的浸染下更為柔軟滑膩的觸感,讓他用力的將她的皮膚捏出一個又一個青紫。
他說:「我不會傷害你的。」然後一遍遍的重複著自己的折磨。在每一次對方快要奔潰前,又再一次重複的安撫。
她所有的聲音均被漢尼拔堵在了唇邊,而那些被漢尼拔摀住嘴唇下的痛哭與哀求,在這片黑暗中顯得極為情色。如果不知親眼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克萊爾會真的以為這是一場香豔的直播秀。
而漢尼拔也確實在這麼做著。逗弄著她,傷害著她,將這場折磨變得奇異而迷離。就好像是一場雙方自願的SadoMasochism。就好像他其實也迷戀著被自己傷害的女人,就好像他真的不會傷害到對方。
失血過多讓女人的精神恍惚不定。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逐漸被漢尼拔操控,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折磨,沒有意識到,自己相信了漢尼拔所說的[我不會傷害你]。
這一幕的發展讓克萊爾無可忍受的移開了視線,她對漢尼拔對人心的操控感到畏懼,因此不得不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將目光看向燈光下的人影。
然後克萊爾發現,在女人反覆的哭泣與求饒中,那坐在輪椅上的人對於漢尼拔的牴觸似乎也被一同削弱了。
他沉默了下來。宛如燈下的黑影。寬大的連帽衫將他的臉遮得完全不露,隱藏在帽子下的陰影裡——但是那男人挺立的欲望卻更加明顯。
就好像,他也開始享受這個折磨對方的過程了。
而另一邊,漢尼拔已經換了把刀,那刀的刀刃更長也更為鋒利,在燈影下折射出冷酷的寒光。同時,漢尼拔的目光彷彿隨意般地掃過身後的人。在注意到對方的生理反應後,幽深的瞳孔顏色更暗。
對他而言,前戲已經結束,正題才剛剛開始。
漢尼拔揪著了女人的頭髮。他踩著她的小腿迫使她跪在輪椅上的人的面前。幾乎赤果的身體正面面對對方。漢尼拔在她耳邊低語:「去取悅他。成功了,我就放過你。」
本因失血過多而四肢無力地女性打了個激靈。她希翼著:「要,要解開我的手銬嗎?」
「當然不。」漢尼拔似乎為她的愚鈍感到失望:「你要自己想辦法啊。」
「那,那能揭掉我的頭套嗎,我,我可以用嘴……」
「不不不,寶貝~」漢尼拔搖搖頭:「不行。你的臉絕對不可以露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你。」他的回答突然冷酷起來,讓對方一時間反應不及。然後女人彷彿突然清醒:與自己對話的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事實上,他才是綁架自己的罪魁禍首。
她最終順從的點點頭,隨後,漢尼拔將她再次摔在輪椅男的身上。而隨著這個動作,她的傷口被這撞擊刺痛,一時間只能夠依靠在對方的身上忍耐的呼吸著。
克萊爾閉上了雙眼,她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然而一切不會因為克萊爾的拒絕就終止下去。
在沒有自由的手去撫摸對方,沒有靈巧的舌去舔舐的前提下,在短暫的無措後,女人最終能做的,就是低下身體,用自己的胸部去摩擦輪椅男的身體。
然而這對她而言卻又是極為痛苦的。無數零碎的劃傷遍佈全身,讓她每一次的摩擦都彷彿酷刑,伴隨著疼痛讓本來結痂的傷口再次鮮血湧現。
她發出痛苦的悲呼,並忍耐的急促呼吸著。疼痛與冷汗讓她感到頭暈目眩。
這一幕荒誕又詭異,然而卻莫名的糜爛情色。
克萊爾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像。然而那些痛苦的聲音還是會不斷地傳入她的耳畔。
直到那些斷斷續續的呻吟在看不到求生的**裡越來越大。
[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一切截然而止。
漢尼拔丟垃圾一把將幾秒前被自己無情割喉的女人丟在了地上,然後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輪椅上的人:「哇哦,讓我看看發生了什麼?」
他笑了起來:「你——」他指指哈瑞斯釋放後濕潤的襠部,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在我割喉的瞬間?」
克萊爾閉上眼,拒絕去聽一切的發展,這一切與她毫無關係。她已經目睹了一切的發生,生的渴望並未消弭,但是至少對死亡勉強可以從容。
「你到底……想做什麼……」然而這個聲音的響起的瞬間,擊碎了克萊爾佯裝冷靜的面具!克萊爾睜開眼睛,她不可思議般扭過頭去,盯著燈下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那個聲音,是哈瑞斯?!
漢尼拔微笑:「我只是想讓你做你自己啊~。」他為對方沒能理解自己感到遺憾。他發出深深地嘆息,然後提起了地上的人的屍體。
「你濺到她身上了。」漢尼拔遺憾的搖頭,他詢問:「如果這個屍體被人找到,你的DNA要怎麼解釋好?」
「我真為你感到擔憂,我的朋友。」
他丟下了手裡的人。而哈瑞斯再次沉默了下來,然而漢尼拔卻沒有,事實上,他的話突然變多了。
「你知道嗎,我一直感到深深,深深地好奇。」他看向天窗外黑壓壓的夜色:「為什麼你會有如此絕對的堅持?這種堅持對我而言,熟悉又陌生,讓多年後已經完全黑掉的我感到好奇極了。」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對善與惡有著這樣純粹的追逐。」
「然而遺憾的是,我完全想不起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失落的搖頭:「你要知道,時間對一個人類而言太過於殘酷了。」
他說:「我從第一次見你起,就想要把你拉進泥潭裡。然後我發現自己錯了。」
「我並不需要將你拉進泥潭,因為你本身就處於此處,甚至你本身就是黑沼。但是最有趣的是什麼?是你分明如此骯髒,卻一直試圖假裝自己乾淨又純粹,是陽光下的乾泥巴。」
「太有趣了。」漢尼拔說著,卻並沒有微笑。
他的面具已經深根蒂固,融於骨血。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冷酷的真實卻讓人更為心驚。他說:「你為什麼要拒絕成為你自己。」
這句輕描淡寫的質問彷彿一聲悶雷響在耳邊,將哈瑞斯本就動搖的內心炸成廢墟。他本挺直的背脊突然失去了支撐下去的力氣。
哈瑞斯佝僂起身體。他的頹喪顯而易見。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這個問題就開始困擾著他。
這大概是最讓人絕望的地方,他確實如漢尼拔所說的,在拒絕成為他自己——他懼怕自己的真實。
漢尼拔在哈瑞斯彷彿敗犬一般的氣質下將手銬的鑰匙丟在了他的手邊。然後腳步輕緩的走到克萊爾面前。
他俯視著她。
背對著哈瑞斯的臉上唇角上揚,露出並不明顯的冷酷與得意。這讓他讓他看起來莫名猙獰。
他提起了克萊爾。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拖到了哈瑞斯的身邊,然後將克萊爾摔在了哈瑞斯的腳下。
克萊爾掙紮著扭動身體,她拚命看向哈瑞斯,被堵住的最初嗚嗚嗚的發出吶喊。她渴望哈瑞斯看向自己!渴望她的朋友不要被打敗!
她是如此的信任他,信任他們能夠通過對視喚回哈瑞斯的善良。
她聽到漢尼拔的聲音低而沉,冷漠非常。他說:「我將選擇權給你。」
「如果你說不,就去向□□明,你與死掉的女人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你承認了你的真實,我將對你的勇氣奉獻的的忠誠。」
他的威脅與誘惑表露的一覽無餘。
然而克萊爾能做的,也只是不斷的對哈瑞斯發出模糊不清的呼喊——
[看我啊!看我!告訴我你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克萊爾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感到如此絕望,她以為自己可以從容赴死,但是這一切不該是由自己的朋友來做!
她絕望極了:[別這樣,你很善良……]
她看到哈瑞斯的手顫抖的拿起了漢尼拔的刀,那刀鋒利尖銳,讓她的心臟都感到了刺痛。
「……我到底在堅持什麼愚蠢的夢想呢……」她聽到哈瑞斯的聲音模糊的響起。他揚起臉,兜帽陰影下的臉曝光在燈光下,露出他早已淚流滿面的臉。
從一開始。哈瑞斯的絕望就並不比刀尖做指的人少分毫。
只是他的救贖,他從來沒有等來。
[……別這麼做……]克萊爾虛弱的請求不曾被接受到分毫。少年突然冷酷了神情。在這張因藥物副作用而顯得憨厚的臉上,曾經被他努力隱藏起的陰翳終於透過那雙翡翠綠的瞳孔流露出來。
哈瑞斯揚起唇角,笑的仿若哭泣:「很抱歉,你遇到的是這樣的我。」
他的淚水滴落在自己的手邊:「很抱歉,壞人永遠無法改變。」
他說:「很抱歉啊……」
最後的最後,是沒入克萊爾胸腹的匕首,是漢尼拔為這演出奉上的掌聲,是系統遙遠的電子音發出的生命體徵垂危後的警報……
以及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
是的。
她閉上眼睛:壞人不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