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案情

  而就在新聞播出後兩個小時,這一天傍晚8點23分,警察局再次接到了報案,是的,額頭上被刻字9的屍體出現了。

  但是與BAU一眾推測的不同,如果按照數字定義是「殺人順序」來看,在已經發現了15號屍體後,9號屍體的死亡時間至少已經超過了5個月。但是從屍檢來看,屍體的死亡時間不超過16個小時,還保持一定程度的「新鮮」,而屍體本身也為存在被人冷凍保鮮的痕跡。

  瑞德:「這與我們之前所發現的案發現場有些不同。」在BAU總部,技術員加西亞正在屏幕上放映著現場圖片。瑞德看著屏幕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JJ看向加西亞:「確定受害人的身份了嗎?」

  「是的,受害人名為艾麗‧梅森,女性,年齡16歲,居住在XX街道,在一個月前她的家人報警稱她在放學後就不曾回來,但並未出現任何綁匪與家人聯繫,因此在搜尋後以失蹤案件處理。」

  黑皮帥哥摩根沉思:「那麼她與前人體蜈蚣案有什麼聯繫嗎?」

  「沒有。」加西亞搖搖頭。

  「一方面因為初起案件發生在6年前,當時的艾麗‧梅森還只有10歲,且她的家庭條件並不好,她在上高中之前甚至沒有手機,性格也一度比較陰沉且不善與人交際,並且她的興趣愛好與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相比也非常的與眾不同,她痴迷於棋盤遊戲,幾乎所有的課餘時間都用在圖書館等地方學習瞭解棋盤知識。更並沒有自己的社交軟件。所以也不可能在網絡上進行發言引起罪犯的關注。」

  她邊說邊切換屏幕畫面。在不斷劃過的照片中,瑞德提出了暫停。留在屏幕上的就是死者佈滿鮮血的臉和交握在小腹的手。

  「她臉上穿針的技術退化了,不是嗎?」瑞德站起身,將自己手裡的資料分給同伴:「事實上即使在第一具屍體上凶手也未曾表現的像此次案件中如此拙劣,在之前的所有屍體中不論是哪一具,他們的臉上,身上都未曾出血,因為凶手技術嫻熟,甚至還會給屍體的臉進行清理,就好像是刻意要讓人們認出他們。」

  亞倫‧胡奇終於在此開口。他神情嚴肅的點頭贊同:「是的,他對於所有的受害人都有著顯而易見的敵意,並且毫不掩飾想要羞辱他們的意圖。而在此次9號屍體中,卻看不到對於受害人的敵意,恰恰相反,他不僅僅技術退化,同時從死者交握放置在小腹的雙手,可以見到他對死者的……莊嚴感?」

  他們做出了總結:「這是一起新的案件,如果要定義,那麼就是第二起起關於人體蜈蚣的模仿案。」

  胡奇看向加西亞:「但是我們現在可以為第一起模仿案案件的凶手發佈側寫了——」

  半小時後:

  當左右的警察們聚集在辦公室內是,他們對於BAU的眾位警探還抱有毫不掩飾的懷疑態度。已經折磨他們一年時間的連環殺人案,最終鎖定並通緝的凶手(克萊爾)在最近才發現完全錯了方向。但是?但是!BAU才接手這起案件甚至還不到一週的時間!他們憑什麼如此肯定的召集當地所有警員來發出側寫?

  質疑在所難免,挫敗感也同樣。

  負責此次側寫說明的人是斯潘塞‧瑞德。他對於當中講解這件事如今已經能夠做的很好了,即使一些小動作上還是能夠看出他的侷促,但是這已經不會影響他的發揮。

  他說:「在首例[人體蜈蚣模仿案]中,我們發現凶手鎖定的所有受害人全部與6年前的那起[人體蜈蚣]案件有關聯。」

  「前幾位受害人分別在社交網絡或公告場合上公開發表過針對案件受害人的負面言論,並不同程度上引起關注。」

  「在所有的現場圖片中,不難看出凶手對於受害人的敵意與仇視。他將他們身體的衣服剝光,以趴跪的姿勢倒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跡,清理的更是無比乾淨,以便於人們能夠快速的認出他們的身份。」

  「同時測側面強調出臉部與臀部縫針的痕跡。這也讓我們更快的縮小的凶手的範圍。」

  「首先他一定與6年前的人體蜈蚣案有關聯。這種關聯即有可能他是受害人家屬,也有可能他是案件的倖存者之一。」

  「他的年齡不會太大,會在20歲-30歲之間,並且熟悉網絡,且重視輿論力量。」

  「從他從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現場可以看出,凶手心思縝密,行動力強。而同時對於受害人毫無同情與共鳴的,充滿羞辱性的舉止,也可以判斷他性格冷酷殘忍,缺乏共鳴。」

  「這種人一般朋友不會太多,對於社交的熱情也相對匱乏。」

  「他的殺人範圍廣度不大,因此我們可以基本確定他的活躍範圍——」(瑞德拉開了地圖,並在幾個罪犯常去區域做了標記)。

  「而死亡人數的數量龐大,那麼他一定有可供犯罪,並卻遠離人群的私人房產。而他對於手術的熟練度,也可以判斷出凶手有一定程度的醫理知識。」

  瑞德將由加西亞遞來的資料逐一分發給距離他更近的警察們:「這些是我們整理出的12名接近側寫的嫌疑人,因為人體蜈蚣原始案件牽連人數甚廣,所以相對的有犯罪嫌疑的凶手範圍也更大。」

  「而這些人員的調查都需要警方的配合調查。」

  這是一場成功的側寫推理。最終的結果讓許多警官都不得不開始信服 。但是——

  「我有一個疑問。」一名當地警官站了起來。他搖了搖手中的資料:「如果你們的側寫真的那麼合理,那麼為什麼昨天發現的屍體卻和你們所說的並不一致?」

  瑞德看了眼立在原處的胡奇,他嚴肅的上司默默對他點點頭,然後瑞德也終於不再糾結是否應該說出側寫的結果。

  他點點頭:「是的,因為經過側寫,我們發現昨天的案件並不屬於第一例人體蜈蚣模仿案的凶手所為。」

  「那名少女的死亡與我們正在調查的案件並沒有直接關聯。那麼只有兩個可能:有人殺死了這名少女,並製造出她是由最近備受關注的連環殺手所為,來轉移焦點。」

  「那麼第二個可能呢?」警官再次發問。

  瑞德抿起嘴唇,神情嚴肅:「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人體蜈蚣案,出現了第二位模仿者。」

  醫院:

  克萊爾嚥下了由維多太太遞到她唇邊的湯汁,再次強調自己的身體恢復的不錯,不需要她每天熬骨頭湯來給自己喝,這對她而言太過於辛苦,讓克萊爾感到心疼和愧疚。

  事實上,她並不善於和維多太太相處。當然,及時她知道他們都很愛對方,可是青春期時期發生的那起案件,在各種意義上摧毀了她,讓克萊爾在很多年以前就搬離了自己的家獨立居住。

  他們會經常電話聯繫,但是在生活裡的接觸的機會卻是很少的。

  面對維多太太的熱情,她只感到抱歉和無措。

  而維多太太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她有些許失落的站起身,將湯碗拿到手中:「我去把她洗乾淨,也許你會想要吃些口味清淡的沙拉,我等會去給你買一些。」

  她說著,離開了房間。

  而五分鐘後,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以為維多太太去而復返的克萊爾並未抬頭,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本補習著在學校落下的課程,就聽到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看起來,瘦了很多。」

  克萊爾揚起臉。

  站在她對面的男人高挑,消瘦。他翡綠的眼睛彷彿因著對視蕩起波紋。捲曲的栗金頭髮灑落在額頭,筆挺的鼻樑下是因緊張而抿緊的嘴唇。

  這個人,是哈瑞斯。

  他身上的衣服算不上嶄新,但是卻乾淨,得體,這說明他在失蹤的這些時間裡過的並不算差,至少和顛沛流離扯不上關係。

  他變了很多。曾經因為藥物作用而帶著些許肥胖的身體此時看來消瘦極了,這讓他在成年後長開的五官,終於顯露出那繼承了他母親的俊秀和美麗。

  尤其那雙翡綠的瞳孔,在與克萊爾對視後,哈瑞斯仿若受驚一般的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在他白淨的臉上投下的陰影,它們顫抖著,蒲閃著,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阻攔對方窺探到他的內心。

  他看起來脆弱、敏感……並且無比憂鬱。

  克萊爾抿著嘴唇,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好久不見。」

  她聽到她的詢問:「你過得,還好嗎?」

  哈瑞斯沒有說話,他深深的,深深的看著克萊爾。然後緩慢的後退一步:「我要離開了。」

  「去哪裡?!」

  哈瑞斯沒有回答,他撇開頭,再次藏起了自己的目光:「小心漢尼拔。」

  哈瑞斯開口:「雖然不知道你在這一年去了哪裡,遭遇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非常的信任漢尼拔……」他抿緊了嘴唇:「我要告訴你的是,絕對不要相信他,他是個真正的惡魔。」

  然後哈瑞斯微微勾起唇角,這個笑容讓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看起來有了溫度,他說:「我希望你安然無恙。」

  克萊爾意外哈瑞斯的一無所知,也意外他的純真與善良。在這一刻,克萊爾幾乎以為哈瑞斯似乎並未改變,似乎還是那個一心抵抗著自己天性裡醜惡一面的少年。

  然而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哈瑞斯就已經離開了她的病房。而當她拔下針頭,腳步踉蹌的走出病房時,那個前一刻還在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見。

  他沒有留下任何答案。並且出現的就如同他的到來一般悄無聲息,毫無預兆。

  克萊爾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漢尼拔……他為什麼會對哈瑞斯隱瞞這他刺傷自己這一點?

  然而這個答案最終無解。

  克萊爾甚至不知道哈瑞斯最後去了哪裡,她對於他的蹤跡,以及他這一年多的經歷一無所知。

  但是從哈瑞斯消瘦的外形上不難看出他一定已經停藥很久了。藥物的副作用甚至在他的身上全不見蹤影。他看起來精神也還不錯,除去氣質上的一些改變……是的,哈瑞斯,看起來非常的憂鬱。

  克萊爾的腦內紛紛擾擾,然而最終答案依然無解。而在這漫長的時間裡,當維多太太再次推開門時,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她顯然回家(住的酒店)了一趟。手裡端著用保鮮膜包好的,已經拌好的沙拉,他們顏色豐富,鮮豔,看起來就充滿了食慾。

  而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枝玫瑰,剛剛採擷下的玫瑰看起來新鮮又芬芳,甚至它枝幹上的刺都被盡數小心剔除,避免了扎到握花人的手。

  維多太太:「剛剛有誰來過嗎?這是誰送給你的嗎?」她迷惑著:「為什麼不親自送給你呢?」

  克萊爾並未回應。她從維多太太手中接過花束,卻想不出會是會送給她的玫瑰。

  唔,也許是哈瑞斯?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克萊爾都在維多太太的幫助下做著復健。她的局部肌肉因為長久缺乏運動的緣故已經出現了輕度肌肉萎縮的現象,而長期以營養液維持生理機能,也讓她的身體相較從前顯得更為虛弱。她的胃甚至在接下里漫長的時間裡不能夠沾葷腥以及任何難以消化的東西。

  克萊爾搖搖頭,不再自哀自憐,畢竟能夠活下來,對她而言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而此時的克萊爾,自然不會知道在同一時間段的哥譚,正發生著全市人民都感到恐慌的事,那就是小丑越獄!

  即使警方第一時間組織全城通緝與戒嚴,但是小丑就好像長了翅膀,或者是有什麼奇詭的法術,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時候,在查寢時突兀消失!

  即使從監控上看,也無法清楚的知道究竟是哪裡出現的問題。

  因為在監獄裡的監控有至少6個以上的攝像頭都出現了問題。但是監獄內氣氛鬆散,犯人們又一個比一個強大可怕,所以即使發現攝像頭出現問題,一般情況下都很難做到及時排技術員到獄內修整。

  而小丑無疑就利用了監控死角的漏洞逃出了監獄。至於代價?唯有負責當天執勤的獄卒A死亡。

  哥譚市內市民的恐慌不言而喻,甚至牽扯進黑暗勢力的匪徒們都因這一消息而膽顫心驚。沒有人願意讓一年多以前的經歷再次重現。

  布魯斯韋恩坐在監控前目光沉沉的掃過市內的諸多攝像頭,並未看到自己想要捕捉的人的身影。他彷彿真的像是一個陰影融入了黑暗,悄無聲息,順利至極。

  但是這恰恰是蝙蝠俠最為感到苦惱的事情。

  小丑……到底去了哪裡。

  而作為讓諸多人陷入恐慌的當事人小丑,或者說希爾,其實早已出城。他並沒有確定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但是他知道,他現在想要見到自己的戀人,或者應該說是曾經的戀人,索菲斯‧羅伊。

  他至今還不習慣克萊爾的新名字,畢竟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太過於陌生,幾乎等同於另一個人。在一年多之前再次見到克萊爾起,小丑就調查過她的生平。

  這一切對他而言簡直輕而易舉。

  因此希爾清楚的知道她的那些拚命想要隱藏起來的經歷。然而在一年前,在他們的所有會面裡,他甚至提也不曾提及那件事。

  而在他被關的一年多時間裡,誰又會想到他會在新聞裡不斷的見到關於克萊爾的最新的消息。當然,那時她是以被通緝的連環殺手的形象出現的。

  如果身邊有他那些腦子有問題的獄友們,相信所有人都能輕易回憶起小丑在最初看到這則新聞時的模樣。他的笑聲大的簡直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快樂全部傾瀉而出。

  當時有不識趣的傢伙想要換台,幾乎是被小丑掐死在桌子上。當然,獄警阻止了他,以電擊棒。

  而直到倒下,小丑臉上帶著嘲諷的近乎扭曲的笑意也不曾消失……雖然那笑容看起來並不真的快樂。

  但是現在再去回憶當時的心情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希爾拉低了頭上的兜帽,側身擠進了暗巷裡:現在他只需要考慮一件事,那就是離開哥譚。

  當希爾背著偽造的炸彈拿著從獄警手中奪走的槍,大搖大擺的走進黑幫群聚的大廳時,恰好趕上他們的會議。

  他笑了起來。許久未曾塗抹在臉上的油彩再次覆蓋了他的臉,讓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怪異。他動作誇張的舉起自己的手求饒:「嘿嘿,別射擊我哦,新炸彈與心臟同步,一旦我死了,嘖嘖,」他搖著頭:

  「[彭!]的一聲,這裡,連同你們,就會被炸成灰燼。」在座的所有人噤若寒蟬,場面居然真的被他輕易控制。

  不論其他人多麼想殺掉他,然而真正願意為此付出生命代價的人,並不存在。

  希爾笑了起來,對此毫不意外。也正是因此,他才能隨便做出一個像模像樣的假炸彈綁在自己的身上,因為這些蠢蛋啊~根本就不敢拿他怎麼樣。

  他裂開唇角,吹著口哨坐在了桌子上:「聽著,我不是來找你們茬的~所以別這麼凶的看著人家好嗎~」希爾誇張做出瑟瑟發抖的模樣,然後嘆惋一般的仰起頭,看向未知的地方,說話的語氣繼續似真似假:「如此可憐的我啊,可是來尋找幫助的~」

  「是的,我想要離開哥譚。」希爾說道。

  塗滿油彩的小丑臉突然收斂了所有的笑意,陰鬱的眸子裡彷彿流淌著什麼暗光,看起來危險極了。然而這嚴肅持續不過一秒,他的臉上就再次流出笑容:「我要一個新的身份,悄無聲息的離開哥譚。」

  眾大佬面面相覷,竟然拿不準他話中的真假,而希爾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也太短。因此在短暫的思考後,幾方勢力竟然真的快速達成一致,那就是讓小丑離開哥譚。

  而至於他又是否能夠「活著」離開,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匡蒂科:

  當瑞德再次敲響門扉時,這已經是這一晚第三位嫌疑人的家了。

  他和通行的JJ等待了許久,始終未曾有人開門。他不得不後退幾步再次仰頭,確定二樓的臥室位置確實有微弱的光芒透了出來。

  瑞德對JJ無奈的搖搖頭,充滿魅力又能幹的金髮美人默默挑眉,然後鍥而不捨的轉身繼續按動門鈴。終於在反覆漫長的魔音摧耳裡,門內傳出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什麼事。」他詢問著,語氣卻乾澀平淡,沒什麼起伏。

  「你好,我們是FBI的探員,由於您與人體蜈蚣案的首例案件有所牽連,因此想像您瞭解一些內情。」

  門內再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許久,瑞德和JJ以為這一晚會無功而返時,房間被拉開了一個小縫。透過縫隙,他們看到一個帶著口罩的少年正透過它審視著他們。

  他金色的髮甚至比JJ的金髮還要純正璀璨,及時在昏暗的燈影下,也完全不影響它的美麗。而少年正微微仰首注視著他(瑞德比他高)。

  他帶著口罩,但這並不影響他人對他五官的猜想,因為這讓少年本就深邃的雙眸更加引人矚目,那藍色的雙眼與JJ的藍眼睛全然不同,反而讓人聯想到在黑暗海域裡不斷卷席著的漩渦,深不可測,卻破壞力驚人。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美麗。

  瑞德不確定這個詞用得是否正確,因此他快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以避免自己無意中洩露的感受給他人帶來不快。

  他聽到JJ詢問著:「介意我們進去說嗎?」

  那少年沉默著,片刻後打開了大門。

  除去最開始的詢問他們有什麼事,在進門後始終一字不說。

  瑞德的眼睛快速的流連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以便於記憶在腦海後,能夠對他的個性進行更為全面的分析,而一旁的JJ已經開始以聊天的形式開始挖掘信息。

  她說:「你是格雷‧休恩對嗎?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你……」

  他們開始聊天了,確切的說,是JJ開始吸引他的注意力。

  瑞德則繼續觀察著房間。

  在這個兩層樓的別墅裡,「家」的感覺卻無比淺薄,及時房間裡的每個角落都佈置的無比溫馨,例如充滿年代感的沙發,座椅,塗鴉著花紋的壁畫,顏色溫暖的壁爐與裝潢……但是這屬於「家庭」的感覺卻非常的少。

  瑞德在房間裡走動著。展櫃架子上擺置著花瓶、瓷器,還有一些藝術品。但是他甚至不需要用手指去試探,就能夠看到展櫃上肉眼可見的厚厚灰塵。

  穿過的衣服被隨意的丟在地上、沙發上,甚至是餐廳的座椅上。這裡並沒有女主人生活過的痕跡……

  這個孩子,據瑞德瞭解,其實才20歲。他正是人體蜈蚣原始案件的倖存者之一,格雷‧休恩。

  他甚至比克萊爾年紀還要小,在那起轟動全世界的綁架案裡,當時的他甚至未滿15歲。而那起案件……看來也同樣摧毀了他。

  瑞德因同情與遺憾而不由的悄悄嘆息,他緩慢的走著,更加確定這個家裡只有格雷一個人生活。這裡並沒有他父母生活的痕跡。

  「你在幹什麼。」少年低沉的聲音響在他的身後,瑞德回頭,就看到少年目光冷淡的詢問著,他尷尬的摸摸頭:「抱歉,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廁所嗎?」

  格雷並沒有回答。許久,就在瑞德以為他會拒絕時,少年卻率先移開了目光:「二樓轉角處,記得沖水。」

  格雷說著走過了他,然後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他看起來冷漠卻從容,這樣的神態莫名讓瑞德感到些許熟悉。

  而直到瑞德離開了衛生間,才想起來格雷看起來像誰……

  是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自己最開始認識的克萊爾‧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