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季品川現在走路還扯著蛋疼呢,一時半會的是不會原諒這個帶給自己如此多痛苦和傷害的女人的。於是很決絕地往外走,林靜姝也不放手,於是就一路拖著向門口方向移動。

季品川吼她:「鬆手!」

林靜姝吼回去:「不鬆!你是我的舞伴,我不放你走!!」

季品川就抖腿,林靜姝死死抱住,「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那你也把我摔疼了我都沒翻臉……嗚嗚,腫了麼?腫了我給你揉揉還不行麼?不要拋棄我!」

季品川的臉更黑了,罵她:「你還要臉麼?!」

林靜姝就說,「……要、要臉,也要你嗚嗚……」

季品川無法,只好彎下腰一根根手指給她掰開,然後一抖腿,把人甩掉,逃離了這個令人蛋疼的地方。

季品川一走,林靜姝就跳起來,眼角一滴淚都沒有。她拍拍身上的塵土,嘟嘟囔囔地鄙視季品川嬌氣、沒義氣,還想剛剛真是便宜他了。

歎氣,林靜姝開始動腦筋想別的法子,在腦子裡過自己認識的人裡還有誰可以用。想也沒想到,突然想起可以跟舞蹈老師打個招呼,讓她介紹個會跳舞的男人什麼的。

她打電話給舞蹈老師,說季品川讓她給踹走了,現在需要一個能搭檔去比賽的人。

舞蹈老師就為難地所:「這個比賽是業余級別的,專業的不能上,業余的裡面吧,咱們國家向來就是男的跳這種舞的少,年輕點的都去跳街舞了,年紀大的吧從外形上看就和你不搭——我覺得季少基本條件很好,你們已經練了兩天了。你看這個時間也緊迫,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你還是好好和他談吧。」

林靜姝歎氣說:「老師你也看到了,我們倆在一起就吵架,他總欺負我。現在還撂挑子威脅我。我們合不來。」

老師就說:「舞蹈搭子呢,就像男女朋友;一場舞蹈就像一場戀愛。你說談戀愛怎麼會沒有爭執?特別是最開始的磨合,需要妥協和付出。如果還想維系這段情緣就好好待他。你是女人,必要的時候不妨以柔克剛,男人呢,最抵不過這一招了。」

林靜姝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什麼男女朋友,什麼戀愛,誰要去巴結那個極品啊!

她不服氣又找了兩天搭檔,無果之後她開始痛定思痛了。再這樣下去也許真的就錯過這次比賽了,也就錯過了進軍沃爾牛市場的絕佳機會。

想想舉步維艱苟延殘喘的泰美,想想他那個為了公司積勞成疾的父親,為了守護爸爸唯一的遺產景行覺得做什麼都行……這麼一來,她厚著臉皮去求季品川,讓他原諒自己,回來和自己跳舞。

季品川從那天被踹之後就一直請假在家休息,林靜姝就到超市去買了點吃的什麼的去看他。

季品川打開門站在裡面一點也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冷冷地說:「你來幹什麼?」

林靜姝討好地笑,「我來看看季少你的身體怎麼樣了?並且為那天我的粗魯暴行向你道歉。」遞出兩袋子食物。

季品川冷哼,「我身體很好,不勞林總費心了,請回吧。」說著就要關門。

林靜姝立刻擠進門縫裡夾著不讓關什麼的,說:「你讓我進去吧。我是誠心來給你道歉的……嗯,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做飯吃。」

季品川就硬要把她推出去,林靜姝大聲說:「我給你做牛扒披薩油悶大蝦奶油蘑菇湯,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還不行嗎?求你了,我很真誠的!」

季品川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確實有點餓了。

再說他一想,還是挺樂意看到這女人卑躬屈膝的樣子,不給她機會表現的話豈不就不能出這口惡氣!趁他猶豫的時候林靜姝強行擠了進來,上趕子倒貼的樣子。

季品川冷哼,「冰箱在哪裡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林靜姝笑顏如花地點頭,「我這就給你做去。」向廚房奔跑而去。

別的不說,季品川覺得這女人做飯的口味還是不錯的,簡單可是實在,和味蕾接觸之後就會有點美妙的化學反應。

這一晚上他過足了少爺的譜,酒足飯飽之余就欣賞林靜姝帶著僕人圍裙給他跪在地板上擦地什麼的。季品川少爺狀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閒地說著一些打擊她的話,她也打落牙齒和血吞,都一一忍了。後來看季品川過足癮,臉色也稍微好起來,她就趁機提出「復合」的要求。

季品川知道她所來為何,故意刁難說:「林總你大可找別的搭檔,我最近很忙。」

林靜姝暗吼你忙個P啊!可是面上越發溫柔誠懇,「季少,這個世界上會跳舞的人千千萬,可是我只想和你跳舞。」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季品川一頓亂誇。

誇到季品川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終於鬆動了口氣,表示再給她一次機會,但有所保留地說:「不過我先說好,如果在這個期間你再敢跟我作對,非打即罵,別怪我不客氣!到時候就是你跪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再原諒你。」

林靜姝忙不迭地保證:「季少你放心,我現在知道了你是心地多麼善良的人了,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怎樣就怎樣。」

季品川乜斜著她,「你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林靜姝第一反應是想露出一副踩大便的樣,結果忍住了,反抿了下鬢角到耳後,恰似那一低頭的溫柔說:「季、季少,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季品川很想罵她:「你裝什麼淑女啊!在公司門口拍我屁股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然而他也忍住了,因為這個問題林靜姝的回答說起來很沒有邏輯,而且說著說著他也會比拐到不知道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管怎麼說,經過這一夜的當牛做馬之後,林靜姝終於還是挽回了季品川的心,第二天倆人就又回到舞蹈教室開始排練了。

這下子林靜姝的氣焰比徹底壓住了,對季品川很敬重的樣子,歇息的時候還很會來事地給他買水喝,連瓶蓋都是打開了遞過去。

季品川很受用,倆人之間就風平浪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老師教給他們一套舞,他倆套路也練熟了,可是經驗豐富的舞蹈老師還是看出了問題。

「停停停!」她拍拍手,停下音樂,「你們之間能不能不這麼僵?要跳出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嘛。不要以為探戈就只是兩個人抱在一起按規定走路好吧。」

季品川喝了口水,淡定說:「感情什麼的,我和她之間沒有就是沒有,這個強求不來。」

林靜姝態度就誠懇多了,她是真的很拿這次的比賽當回事的,就真心求教,老師就給他們說戲。

「探戈據說起源於情人之間的秘密舞蹈,所以男士原來跳舞時都佩帶短刀,現在雖然不佩帶短刀,但舞蹈者必須表情嚴肅,表現出東張西望,提防被人發現的表情。其他種舞蹈跳舞時都要面帶微笑,唯有跳探戈時不得微笑,表情要嚴肅。這一點很符合季少的性格,你也一直把這一點演繹的很好。」老師中肯地評價說。

林靜姝暗想,莫裝B,裝B被雷P。

老師繼續說,「實際上,探戈起源於1880年代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來自歐洲與非洲的移民與當地的居民文化結合而發展出一種新的音樂型態-探戈,他們將流傳於阿根廷民間中下階層,街頭流鶯與恩客之間拉扯動作,以及更早以前兩個男人之間為爭寵女人而互相角力格斗的對抗,互相結合而發展出一種充滿力與美而又帶有性暗示的舞蹈。耳後經過歐洲移民的貴族化洗禮,最終發展成一種高貴優雅的兩人舞蹈交織一曲親密接觸的華麗拍子;急促的雙腳旋轉舞動、熾熱的空氣彌漫其中、充滿激情而又帶有憂郁感傷的樂聲演奏,就是探戈,雍容華貴引人無限遐思!這個舞蹈有如此多的精神內涵,可以表現千變萬化又細致入微的人類情感,不好好表現的話,就國人來說就很容易看起來搞笑。所以你們既然選擇了這個難度如此大的舞,就要從根本上進入角色,否則的話,你們也不想到時候上台讓人說成是僵屍舞或者兩個神經兮兮的人吧?」

這一番專業的話把林靜姝說的眼睛直轉圈,耳朵裡回蕩著「流鶯恩客」「爭風吃醋」這樣的話,結結巴巴地說,「怎麼、怎麼這樣啊……」

季品川雖然不說,可是也有點後悔只因為服裝的關系而選擇這個舞,結果本質上來講還是很不正經的。

「當然了,」老師又補充,「我們跳舞也是在進行藝術創作,一百人心中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你們的探戈盡可以表現出你們之間的靈肉關系,不是說要多親密才行,甚至可以展現男女之間危機重重緊張兮兮的氣氛,但是在精神上要‘有關系’,而不能各顧各的十三不搭!」

林靜姝的臉都有點紅了,偷偷瞄了眼季品川,季品川也「不小心」看到她,倆人尷尬地各自轉過去。

發生個P 關系喲!我能和他/她發生啥關系?!我們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