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男人和女人很平靜地坐在飯桌前吃蛋炒飯。
人是鐵,飯是鋼,再能折騰的男主女主在宿醉之後饑腸轆轆的早上能吃到熱的東西還是會讓人暫時忘卻關於XXOO那些不和諧的事情。
季品川突然說:「你這個蛋炒的有點硬,蛋是蛋,飯是飯,彼此沒有入味。」
林靜姝一邊撥開額前的長劉海,一邊說:「唔,吃到肚子裡都是一樣的。」
季品川冷哼,「一個人,如果連吃都不能好好對待的話,那麼他的人生觀基本上就是有我呢提的。」
林靜姝一邊吃一邊說:「唔,那你就不要吃了,自己認真做點什麼好了。」
倆人眼見已經直接進入老夫老妻的吵架模式了,為了一碗蛋炒飯各種拌嘴什麼的。
然而,在事態進一步升級之前,季品川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改變了他們一生的電話。
電話是他家老宅的管家打來的。
管家在電話裡用勉強冷靜的聲音說:「少爺,請您現在回來一趟吧。家裡老爺和夫人出了點事情。」
因為昨天剛剛發生過那樣不愉快的事情,季品川覺得無非又是一場說教,讓他放棄林靜姝什麼的,他冷眼看著對面吃飽了蛋炒飯抻懶腰的女人,說:「不必了,如果是關於我的女朋友,你幫我轉告,我們已經分手了。」
管家說:「……不是關於那件事情。實際上——夫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而老爺受了很嚴重的傷,已經臥病在床了。」
季品川的表情也許太過驚訝以及有那麼幾分慌亂,林靜姝也察覺到了不對,「呃……怎麼了?」
季品川就匆忙擦擦嘴角撇下餐巾,抓起外衣就匆忙往外走,「我家裡好像出了點事情。」
林靜姝也有點吃驚,「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呃,需要幫忙嗎?」
季品川不理她,往外走。
林靜姝身上穿著男士的襯衫,男士的休閒褲,男士……鞋,披頭散髮地就跟出來了。
季品川開車,她也跟著打開車門鑽進去。
「你幹什麼?我家裡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
「不要這樣說嘛,我們怎麼說也算是朋友。」
「下車!誰跟你是朋友!」
「嗯……那至少也是砲 友吧?我是一片好意,想去幫幫你的忙什麼的。」
季品川知道跟她扯不起,只好隨她的便,開車走人。
林靜姝偷偷鬆口氣,不管季品川這個人怎麼樣,她對季家還是抱有相當的好奇的。他們兩家其實是世交,季家是債主,季宅是他前世莫名殞命的地方,一旦季家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她發自肺腑地想知道。
兩人到達季宅之後管家已經恭候在一旁,一向不動聲色的臉上也呈現出驚慌焦急的神色,看到季品川的瞬間鬆了口氣,微微躬身說:「少爺,現在就等你回來主持大局了。」
季品川腳步不停地向裡走,「到底是什麼情況?」
管家看了眼跟在後面的林靜姝,咳了咳,表示不知道是否方便。
季品川對林靜姝一揚下巴,「你去那邊遠點待著。」
林靜姝就往旁邊走了兩步,耳朵還伸的比驢還長。
季品川實在是沒工夫打這女人,只好忍下來對管家說:「不要管她!你直接說吧。」
管家一想,這個也算是少爺的女朋友,而且看起來還是深受重視的女朋友——看她一身穿戴就知道昨晚他們發生什麼了,於是便聽從少主人的吩咐把季家昨晚的驚魂一夜說了出來。
昨天季品川他們離開之後,季夫人吃了藥就昏睡不已。
下人只當是這個藥的副作用也不去打擾她。
季承則在書房辦公直到深夜。
然而午夜時分,夫人卻只身一人出現在季承的書房,兩個人不知道在裡面談了什麼,在外面恭候的管家突然發現裡面好像有燒焦的味道傳出,不顧主僕身份地推門進去,才發現季承倒在血泊之後,而季夫人則拿著打火機四處放火,瘋癲大笑。
這場火幸而發現及時,一個滅火器就消滅了,季夫人也被下人控制住,現在家庭醫生來給打完鎮靜劑,正在安睡。
而季承受傷雖重卻不在要害,一時沒有生命危險,本人堅持不去醫院,也不讓下人報警。
如今季家的兩位主人傷的傷瘋的瘋,只等少主季品川來主持局面了。
季品川沒想到雙親居然鬧成這樣,這自然和他昨天的出言頂撞相關,心中十分愧疚。
書房已經被熏得到處煙痕火燎。他父親失血過多,猶在昏睡。而他母親季夫人恰好醒來,瘋癲發作起來,情緒異常激動,季品川趕過去安撫。
豈料季夫人見了他卻產生了幻覺,將他當成了丈夫季承,拉著他的肩膀血淚控訴,「你到底怎樣才肯看看我?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你身邊,可是你的眼睛卻不看我,那個人已經死了!景憶安已經死了!你寧可想著一個死人也不愛我!那我算什麼?我這一輩子算什麼?!我成了一個怨婦……一個輸得徹底的人!」她已經全然沒了貴婦的端莊淑良,把一刻為愛癡狂求之不得的痛苦精神徹底暴露在一干人等面前,活生生血淋淋的豪門閨怨。
季品川一邊竭力安慰一邊協助大夫再給她用藥。
大夫無奈地給她又打了一針,但是也說不能再用了,夫人的病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必須送醫治療。
季夫人的瘋狂精神值得贊歎,即便是打了鎮靜劑,搖搖晃晃的也不肯老實安睡,她突然看到了呆若木雞的林靜姝,眼裡的怨毒大盛,指著尖聲罵:「你是來搶我的丈夫對不對?!你爸爸死了還要派你過來搶我丈夫!他做鬼也不肯放過我!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們!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的!!」撲過來掐林靜姝的脖子。
幸而她已是強弩之末,剛摸到林靜姝的襯衫便溘然軟倒,被季品川抱上床。
這個時候的林靜姝不知道是不是嚇壞了,整個人石化了。
剛剛從季夫人嘴裡聽來的怨恨無比的情敵居然是……景憶安?!
景憶安、景憶安……爸爸!你老人家怎麼成了季夫人口中的男小三啊?!你和季承那個阿伯到底是鬧哪樣啊?!
他有懷疑過為什麼季承會借那麼多錢給爸爸,在商言商地講,他爸爸所經營的泰美並不是個好的投資對象,那些錢鐵定是打水漂了啊,可是這麼多年來季承是懷抱著一種幾乎懷著一種人間大愛的精神在接濟泰美,他原本以為季伯父是念在和爸爸青年時代積累下來的友情,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就是惦記著家父嘛!
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觀都崩塌了。
季品川安頓好自己母親,抬眼看到嚇得臉色煞白的林靜姝,有幾分抱歉地說:「你沒事吧……你下去休息下吧。」
林靜姝勉強鎮定心神說:「我陪你去看看季伯父吧。」
啊!她現在心中有很多疑問啊!強烈想見到季承那家伙,然後設法從他口中探聽點什麼!
季品川言辭拒絕她,讓她別的地方呆著。
於是好奇害死貓,林靜姝趁其不備偷偷潛入季承的房間,躲進床下,偷聽什麼的。
在無人的時候她偷偷爬出來盯著季承仔細地打量,想找到他先父有一腿的證據——可是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認,這種證據從一個人的臉上是找不到的。(能找到才奇怪吧!)
然後不久季品川就進來守在床前,林靜姝屏住呼吸在床下。
季承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時候醫生來檢查過,說傷了元氣要好好靜養,其他問題倒不是很大。
可是季承的眼神卻一片死灰,整個人仿佛也老了好幾歲。臉上那種精明嚴厲的霸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年人的疲累和寂寞。
看來在午夜時分被精神分裂的妻子襲擊重傷的經歷對任何人來說打擊都太過打,即便是對於一向以商界修羅形象示人的季承來說也是如此。
季品川守在他床前季品川等醫生檢查完畢,低聲對他說:「爸爸,你安心養病。家裡還有我。你有什麼想要辦的事情交代給我就好。」
季承看了眼他,可是似乎又好像沒看到他,正過頭,直看著天花板,突然說:「我剛剛也沒有夢到他,他去世這麼久卻很少來見我……到底他還是恨著我的吧。」
季品川以為他會問及母親的情況,沒想到張口卻是「他」……難怪他母親會把自己逼瘋。這個男人的心裡確實始終都沒有她,可是既然這樣,那麼當初……
季品川忍不住說:「恨你的不止是景憶安,媽媽恨你恨到想要殺了你。」
季承沒有感情地說:「所以我不打算報警,也已經原諒她了。我們之間無所謂誰對不起誰,政治聯姻而已。你該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季品川捏著拳頭,「既然你一點也不愛媽媽,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反抗這段婚姻?為什麼要離開你心愛的人娶她,然後生下我?我從小就看慣了你們之間的冷戰暗戰,其實……我也許也是是恨著你們的,爸爸。」
季承這才認真地看了眼兒子,「……我知道的……所以你說要逃婚的時候我沒有攔著你。作為男人,你比我勇敢,堅強。如果我當初也有你的勇氣,和他一起面對世俗的白眼,也許挺過來到今天就是完全不一樣的結局,他不會英年早逝……我的兒子也不會白白丟了性命……」他又陷入追憶的狀態。
季品川打斷他,「您在說什麼啊!我是你唯一的兒子!我沒有死,就站在你的面前!」他這樣強調著。
季承又看了他一眼,冷聲說:「看來你早就知道了,你終究是她的兒子,是打算瞞一輩子?」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有哥哥!爸爸你最好也不要亂說!這樣對媽媽不公平!」
季承的聲音充滿了悲哀,「你想袒護她,未免也太晚——昨晚你媽媽親口向我承認,景行是她從天台上推下去的。這麼說你當時看到了,可是你選擇沉默,讓那孩子就那麼冤死。」
「爸爸你別說了!……難道我要為一個已經無法挽回的生命把自己的媽媽送進監獄?!她瘋了!她被自己和你逼瘋了!」
而此刻林靜姝趴在地上,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出來,頭嗡的一聲,感覺靈魂差點給嚇出竅了。
啥?!自己枉死的真相居然是個這?!是因為季夫人恨自己丈夫的情人的兒子而下的毒手?!而季品川對此多少也是知情的,他包庇了季夫人……所以他才對在事故中受到牽連的林靜姝那麼照顧,允許她住進自己家裡養病?!……太發散思維了!總之季夫人是凶手啊!天啊!為什麼啊?!
如果人的意識像盜夢空間那樣由好幾層空間構架而成,那麼,林靜姝的第二層理智空間也崩塌了。
季承看著自己身邊唯一的親身,他突然想把一切向兒子承認,也許這個敏感聰慧的青年已經洞悉了一切,可是他親口承認的意義畢竟不一樣。接近死亡的經歷讓他對未來多了份豁達了然,自己也許比想象的還要更接近生命的終點,在那之前,他不想讓真相隨著自己的死亡而消散。這樣的話,那孩子的存在就太可憐了。
「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景行,是你的哥哥。是我的親生兒子。」
而此刻的林靜姝已經不知道如何做想了,只好勉強拼湊思維……不、不可能!
……那麼景憶安和季承是前者替後者養私生子的關系於是後者就不停給前者提供資金的關系嗎?!
不!不要!!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你怎麼能是因為錢才對我好的!!一定是季承這個老頭子在撒謊啊!!
第三層空間崩塌了。
季品川似乎受到的打擊也不小,他不能像林靜姝那樣直接癱在地上,而是退後了兩步,勉強定住身形,「……不要說了,您是傷心過度,所以……」
季承不給他搭建台階的時間,繼續說:「景行是——我和景憶安生的孩子!憶安他……他是不同的,我當年也是因為接受不了他的不同,把那個孩子當做一個恥辱,沒有勇氣正視自己的心意,拋棄了他們父子。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愛的人都是憶安,可是卻遲遲沒有勇氣回到他身邊……直到我永遠地失去他。」說到這裡季承已經老淚縱橫,聲音哽咽,那些輕易不示人的軟弱和懺悔在此刻唯一的親人面前一覽無余,這些話他憋了幾十年,如今能夠聽這些話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而此刻一床之隔的林靜姝……徹底地癱軟在地上抽搐著……第四層空間崩塌了。
爸爸……原來我真是爸爸生的孩子……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呵呵,好幸福……
「啊——啊——啊————」林靜姝突然從床底下跳出來啊啊地尖叫。
嚇傻了房間裡的一對父子,門外守候的管家醫生及眾下人紛紛湧進來護主,結果發現林靜姝指著季氏父子嗷嗷叫什麼的。
季品川最先反應過來捂住她的嘴巴,然後喝退眾人。
等到房間裡就剩下他們仨的時候,季品川氣急敗壞地把林靜姝按在沙發上,逼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為什麼藏在床下?你都聽見了多少?!」
……呃,其實這些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林靜姝跳起來推開他,直到季承的床前,指著他說:「你你你胡說八道!我爸爸才不會生孩子!我也爸爸男人生下來的!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不是我媽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真的瘋了!
季品川冷聲喝止她:「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打昏丟出去!」
林靜姝轉身橫眉冷對:「你也是個混蛋!你媽媽謀殺我!你居然包庇她!我做了什麼要你們這麼對待我?!」
季品川臉色發青,「你、你是不是在夢游?!」
林靜姝一把掐住他的胸前兩點使勁地擰,「疼嗎?!疼不疼!疼就對了!你說是不是在做夢?!」
季品川咬牙捏住她的手腕給她拿開,「你發生麼神經?!——你聽我說,剛剛我爸爸說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
林靜姝一個直鉤拳轟上去,「開你妹!老子就是景行!老子回來報仇了!!還我命來!」
倆人就扭打起來,撞翻了一切家具。
下人幾次要進來拉架皆被忙著打架的季品川給喝退,人們不禁紛紛熱議——少爺和新女友之間的感情也太濃烈了。
打得酣熱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季承不知何時掙扎著坐起來,沉聲說:「住手!」
季品川就提出要休戰,林靜姝不答應,罵道:「他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我為什麼要聽他的?!」
季品川就只好用鎖身術把她強行摟住,又喊人進來拿繩子,把她捆在椅子上,放到季承面前。
季承盯著她看,「你剛剛說你是……景行?」
季品川替她說:「爸爸你別計較。這個女人被景行砸到頭之後就失憶了,精神也不大正常的,總是發神經。」
「你不要插嘴!」季承又恢復了一代霸主的威嚴,厲聲對林靜姝說,「可是你明明是林小姐,林小姐又怎麼會是景行?」
林靜姝不屑地說:「哼!景憶安明明是我爸爸,為什麼你要說他是我媽媽?!——如果你告訴我這個,那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季承盯著她看了半晌,說:「憶安是雙性人,從小當做男孩來養,他的外形也接近男孩,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體質。景行確實是他和我生下的。我做過DNA檢測。」
林靜姝吼:「泥瑪!檢測你妹啊!經過我同意了麼?!」
季承不理會她的污言穢語,「現在該輪到你告訴我你的秘密了。」
林靜姝反正四重結界已經崩塌了,此刻她是無所畏懼的,仰天長笑,「哈哈哈哈!老子就是傳說中的靈魂重生!怎樣?!怎樣!!!老子不是林靜姝,老子是景行!!!」張開血盆大口河東獅吼什麼的,一吐胸中塊壘。
季承陰冷的眼神看著她,季品川暗叫不好,他爸爸素有「商界修羅」的稱號,不光是因為他做生意的手段強硬,實際上他家上一代乃是黑道出身,他爸爸一手漂白,之前經歷種種腥風血雨,被他盯上的人下場總不會太好。
林靜姝已經觸了季承的逆鱗,季品川甚至開始祈禱她的假話成真,否則的話,她會死的很慘,連他也未必能保得住她……
他突然揪住林靜姝的領口搖晃:「這麼說來你果真是景行!裝失憶不過是障眼法!借口!現在想起來你的種種作為根本就是純爺們!你根本就是女人外表下的真漢子!!你騙我好苦!昨天你還騙我和你上床……」等等!他也瘋了麼?!在說什麼啊!
所幸,季承並沒有在意這點細節,而是喝退他,繼續追問林靜姝:「你說你是景行,有什麼證據?」
林靜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說:「證據你妹!我為什麼要證明自己是誰?!我知道我是景行就好了!你們這些壞蛋我管你們是誰!你管我是誰!」
季承冷哼,「我想也是,你空嘴白牙說自己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根本就是在撒謊,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可是你不可能知道景行知道的一些事情,比如說景憶安的胸口上有顆紅痣,這麼明顯的證據你就想不到。」
林靜姝哈哈大笑:「你放屁!我爸爸的胸口才沒什麼紅痣!我爸爸的肚臍邊上有痣才是真的!——原來你在撒謊!哈哈!」
季承一下子心神大亂,跌跌撞撞地居然從床上摔下來,季品川連忙上前扶他起來,季承嘔了幾口,生生噴出一口血,「我的兒子……」嘎一下昏厥過去。
林靜姝擺了一些景行生前愛吃的在他的墓前,一身黑衣的她在風中佇立良久。
然後他轉向一旁的景憶安的墓,跪下來,眼淚從黑超墨鏡下流出,她嗚嗚地抱著墓碑哭著,「爸爸……原來你是媽媽!媽媽……我還是叫你爸爸你不介意吧……爸爸!……可是我還是有點介意啊……」
旁邊季承坐在輪椅上,身後站著季品川,父子倆默默看著。
季品川說:「爸爸,那邊那個躺著的是你心愛的人吧。」
季承坦承,「是的。我遲早也要來這裡的——那邊哭著的那個是你心愛的人嗎?」
季品川風中凌亂地說:「我不知道她是女人——還是哥哥。」
季承說:「有什麼區別?靈魂+肉體,就是這個人的全部,喜歡的話就不要在乎她的外在。」
季品川說:「……先不說我喜歡不喜歡,你這樣是在建議身為你整個兒子的我去追求一個負擔著你死去兒子靈魂的女人嗎?」
季承歎氣,「算是吧,因為那孩子……」搖頭,「我看著很難嫁出去了。」
季品川= =:「爸爸,都是兒子,你只從景行的角度考慮,你考慮過我的幸福嗎?」
季承說:「考慮過的——你這個性格,也很難找一個這樣有點歡脫有點2的女人來愛上了。如果不想接受政治聯姻的話,你就給我快點把你哥娶進門來!否則的話,我一毛錢也不留給你!都留給你哥!!」
林靜姝哭了一會,突然感到哭惡心了,乾嘔起來,卻也吐不出什麼。
季品川臭著臉過去踹了她一腳,「喂你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林靜姝瞪他,「你在我爸爸面前放尊重點!我才沒吃什麼不乾淨的!」
《先醒後愛》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