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孩子們的成長

慕從錦又逃過一劫,但麗貴妃給慕從錦使絆子的步伐不會停下來,沒過幾天又抓到慕從錦的小辮子,又到皇上面前給慕從錦招黑:慕從錦的伴讀管幸書流連青樓。

這狀告得簡直毫無人性,管幸書才多大啊?他還沒發育好那功能呢,但管幸書確實去青樓了,還一住就是好幾天。皇上把慕從錦叫過去訓了一頓,慕從錦也夠冤的,他本人還沒去青樓浪過呢,卻因為陪讀逛青樓背了黑鍋,而且這陪讀還是個對著女人也做不了壞事的小屁孩,想想都不值。

慕從錦本人當然不能去那種烏七八糟的地方,他讓身邊的小太監福鯉去幫他把管幸書找回來。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個太監上青樓,福鯉這心裡也是日了狗了,來這種地方,他的心都在滴血。

管幸書在青樓的日子別提過得有多瀟灑,他住在都中城最有名的聞香樓裡,每天吃的都是精緻的山珍海味,住的是聞香樓最雅致的廂房,還特意給他採買了昂貴的筆墨紙硯,最重要的是,這一切……管幸書一分錢不用花。

「管三公子好可愛~」聞香樓的紅牌杏桃姑娘說著剝了個葡萄肉帶進管幸書嘴裡。

「小模樣越看越討人喜歡。」花魁春霏姑娘伸手在管幸書臉上摸了一把。

另一個紅牌夏蓮姑娘挨著管幸書坐下,柔軟帶香的身體緊貼著管幸書,兩隻玉手柔弱無骨地在管幸書肩膀上揉捏:「管三公子可是寫累了?奴家給你揉揉。」

「要我說,管三公子定是渴了,來一壺上好的花彫,要不……姐姐用嘴巴餵你喝?」

一屋子鶯鶯燕燕都是聞香樓裡最紅的姑娘,一個個都是王孫貴族千金難買一笑的角色,此刻都擠在管幸書暫住的廂房裡,不是趁機在管幸書身上摸一把就是在言語上調戲一番,管幸書一點不為所動,仍全神貫注地寫著自己的小說,那神情活像是被蜘蛛精們圍住的唐三藏。

管幸書腦中此刻只有一個想法:不快點把這個故事寫完給冰心郡主送去,冰心郡主又不知該鬧出什麼大事件。

管幸書在聞香樓住的這幾日,一應開銷全由幾位姑娘承擔,沒錯,他竟然被青樓女子包養了,而且他還毫無慚愧之意,像這種小小年紀就懂得吃軟飯之道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管幸書會淪落青樓的原因是因為他離家出走了,而他離家出走的原因是因為管大人逼著他學習,可憐管幸書生在一個全是國家特級教師的家庭卻是個學渣,尤其是還有個每天都用半本論語給他上思想教育課的老爹,換誰都受不了。

於是管幸書跑了,兜裡沒帶一分錢,來青樓吃霸王餐是要被揍半殘的,但管幸書長得萌呀,滋潤了這些青樓女子乾涸的心靈,拉著管幸書住下,大把的銀子往管幸書身上花,反倒是她們成了管幸書的恩客。

「再怎麼樣您也不能住青樓啊,成何體統。」

福鯉來請管幸書回去,可管幸書說死不回去:「我現在回去定要被大哥二哥取笑。」

管幸書也是個倔強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人,連慕從錦說話都不好使,福鯉氣得真想建議慕從錦把這個伴讀擼掉。

對付管幸書明明有更好用的殺手鑭,錢珞瑾小聲給福鯉出了個餿主意:「你只要……」

福鯉將信將疑,管幸書腦子絕對有病,六皇子的話都不好使,還能把冰心郡主當回事?無奈之下只能試試。還真管用,管幸書光是聽見冰心郡主的名諱肝兒都顫,一聽說郡主打算來親自找他,嚇得筆都掉了,跟福鯉保證自己馬上回家,再也不敢逃課!

福鯉都看樂了,至於嚇成這樣麼?冰心郡主難不成會吃人?

鎮國公府最近不知惹了哪路衰神,謝老太君的病還沒好利索,謝夫人又染了風寒,謝夫人一向體格強健,多少年連感冒都沒得過,突然來這麼一下,自然勢頭兇猛,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

謝夫人生病的時間也趕得不好,正趕上謝老太君壽辰將至,手裡一攤子活兒做不了,公府老太君的壽辰總不能就不過了吧?那多讓人笑話。

還在病榻的謝老太君強撐著要親自主事,被謝夢華攔住:「哪有老壽星自己料理壽辰的,祖母請放心,不能讓母親白養了我們姐妹,若覺得辦得不像樣子,祖母再受累如何?」

謝夢華已經是待嫁的年紀,以謝夢華的出身肯定要嫁世族,裡面水深事多照管不易,這兩年謝夢華一直跟著謝夫人學習做當家主母的本領,謝老太君一向看好這個孫女,雖不是很放心,最後還是點頭應允。

一來自己身體實在疲乏,二來就如謝夢華所說,若真覺得太不像樣子,自己再出來接手也不遲。

謝夫人當然要給自己寶貝閨女出分助力,派了寶平和巧平兩個心腹丫鬟幫忙,有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大丫鬟輔佐,事情順利了一半。

謝夢華負責統籌管理,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盯著下人們點卯和分派工作,由於她是謝夫人的貼心小棉襖,沒人敢不把她當回事。

謝夢瑤負責人情往來宴請名單和位置安排,她身為一個庶出小姐竟把都中各名門世家的複雜關係都背得滾瓜爛熟,謝夢華最怕的就是謝夫人總讓背那些大家族的慇勤關係,光聽著她就頭疼,這些對謝夢瑤來說卻如同讓珞瑾背誦《笑林廣記》裡的笑話一樣簡單。

謝夢曦負責寫請帖,她那手娟秀顏體讓教過應生的教書先生都讚賞不已。

謝謖元身為家裡唯一的男丁,負責在外面跑腿照管外面事宜。

錢珞瑾被分派的任務是算賬和採買,大概因為她是商人的女兒覺得她應該數學很好?珞瑾好歹曾經擁有過大學本科學歷,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倒不是難事。

僅憑著府裡的幾位公子小姐,壽宴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然,少年少女們難免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表哥!你買這麼多豬幹嘛?要吃全豬宴嗎?」錢珞瑾看著謝謖元拿回來報賬的賬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八眉豬、海黑豬、小花豬、滇南小耳豬、大圍子豬、烏金豬、內江豬、榮昌豬……滿滿一張紙就跟養豬專業的論文似的。

謝謖元還振振有詞:「瞧你,小氣的,吃不完就養著唄,府裡這麼大的地方養幾隻豬還熱鬧點。」

原來每天聽豬哼哼也能美曰其名是熱鬧,好好好,等謝老太君的身體好了,珞瑾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狀。

連乖巧的謝夢曦也不讓人省心。

「三妹妹,不能把你日常筆墨耗度也算在壽宴開銷裡。」

「不行,君子也不能亂記賬,還有,你是怎麼做到每天用掉一根松煙墨的?你是當棒棒糖吃了麼?」

「棒棒糖……是衛陵一種特產食物……」

剛開始,要佔用自己休息時間,珞瑾百分不願意,幫著幹了幾天之後竟做出了興趣,總覺得,還蠻喜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巧平,把司馬侯夫人放到後面去,她和長平侯夫人一向不對付。」

「表哥,你再往家裡買豬,我可真不幫你付錢了!」

「這批桃子不好,退回去,挑不出好的就讓他不要送了。」

「把那套翡翠屏風搬出來,先擺在大堂。」

「劉媽媽,你帶人把路邊的枯枝剪一剪,便是沒了綠葉,枝幹也要看著精神。」

「珞瑾表妹,你看我這位序排得如何?」

「這就來!」

一直忙到入夜,珞瑾才得空回房休息,含翠伺候著珞瑾更衣,將珞瑾身上的飾物一件件摘下放回百寶箱裡收著。通體白玉的寶箱擺在紫桐木的桌子上格外顯眼,箱子蓋敞開著,裡面放置的珠玉首飾已鋪滿半層。

珞瑾目光被白玉寶箱吸引。

「你外祖母和舅母一定賞了你不少寶貝,這個給你正好用來收寶貝。」

不管過去多久,每次看到這個白玉寶箱還是會想起謝二爺,還是會想起那個纖細瘦弱卻又龍姿鳳章的人。

可惜謝二爺看不到,那些只會磨著他的小妖精如今都已經能有模有樣地照料起家事。

如果他還在,該是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