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拿著手電筒,獨自跑遍了整座古堡,但還是一無所獲,到處都沒有甄愛的身影。
站在高處眺望,附堡的燈都熄滅了。只有主城堡的下半部亮著燈。
難道他們一路錯過,甄愛已經回去了?
言溯動身往回跑。他記憶力好,一會兒就輕車熟路地回到了起居室。這一次推門進去,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沉。
所有人都坐在起居室裡聊天喝茶,除了甄愛。
大家聚在一起本來就讓殺人行動難上加難,可剛才眾人分散的時候,凶手沒有繼續殺人?還是已經……
所有人都回來了,難道這意味著,凶手已經成功出擊……甄愛或許已經遇害,就在這座大城堡某個黑暗陰冷的角落裡。
他心底驟然冰涼,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他們面前的,一字一句地問:「有沒有誰看見過她?」
起居室裡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大家扭頭,奇怪地看他,他此刻蒼白而空茫的臉色很嚇人。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她」是誰,但沒人接話。
演員瞧出了異樣,有些幸災樂禍:「她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
言溯冷冷看過去,演員莫名嚇了一跳,不說話了。
管家蹙眉:「我們剛才遇到她了。」
女僕也說:「突然停電,她就先走了。我們一直以為她回來了。到這裡見她和你都不在,我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呢!」
言溯一聽「停電」二字,更覺糟糕了:「馬上帶我去剛才她消失的地方!」
管家突然想起什麼,立刻站起身:「我就說剛才在那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我們趕緊去找人!」
言溯和管家女僕一起趕往西邊,管家一面疾走一面努力回想剛才那一聲「砰」究竟是什麼聲音。直到某一刻他驚覺:「糟了,那個聲音是冰窖的門,只能從外面開。」
言溯聽言,只覺冷到了骨頭裡:「冰窖溫度多少?」
「華氏零下一度。」攝氏零下十幾度。
言溯腦中一片空白,聲音都不是自己的:「有多久了?」
管家:「我聽見那聲音的時候,正往主堡走,一兩分鐘吧!」
「我們才一回來,你就來了。」女僕跑得飛快,也心急地插嘴,「應該沒多久的。」
三人很快趕到冰窖門口,管家女僕合力拉開厚厚的大門,白色的冷氣撲面而來。
言溯低頭就見,甄愛蜷縮成一團,紋絲不動地坐在門邊,埋頭抱著自己,全身上下罩著細細的冰霜,像是一尊雪娃娃。
只是一眼,他的心都要滲出血來,立刻上前把她抱出來,她保持著蜷縮的姿勢,毫無自覺。言溯疾聲問管家:「哪個房間裡有熱水?」而女僕早已迅速地推開了旁邊的房門。
她臉色青白地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又像是化不開的冰雕,周身散發著冷氣,冰寒徹骨,全撲到言溯心窩裡,痛得他的心縮成了點。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放她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下待了那麼久。
女僕迅速打開浴室的水龍頭調溫度。
「恆溫35度!」言溯把甄愛抱進浴缸,脫下她的外衣和布裙,拿過花灑,從甄愛的頭頂往下澆。她的身體青白而冰寒,溫熱的水一碰到她便驟然冷卻,涼絲絲地滑落。
他望見,她雙眼緊閉,睫毛上還覆著冰霜,她哭過……
當時她一個人蹲在冰窖裡是怎樣絕望而恐懼的心情,他不敢想,心痛如刀割,毫無分寸又手忙腳亂地拉開自己的風衣和裡衫,把冰涼透骨的她狠狠摁進他光露的胸懷裡。
溫水嘩嘩地流,懷中的人還是冷得透心。
其他人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的,見狀全驚得目瞪口呆。
作家見言溯臉都白了,趕緊去拉他:「她現在體溫太低,泡在水裡就好,你這樣抱著會把自己凍傷的……」律師和主持人也來拉言溯。
「滾開!」言溯怒喊一聲,甩開他們,瞬間爆發的怒氣驚呆了所有人。
言溯衣衫凌亂,濕漉又狼狽地跪在浴缸裡,懷裡摟著昏迷的甄愛,像極了走投無路的受了重傷的困獸。雖然臉色蒼白,在看不見的某處傷痕纍纍,卻固執,不可侵犯,帶著一觸即發的仇恨,就像一隻守護同伴的狼。
絕對,不離不棄。
他一貫淡然的眼眸竟露出凶光,看著面前的眾人,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剛才,你們當中有一個人一定見過她,並傷害了她。」
他唇角蒼白,清俊的臉陰森森的,有種古怪的美感,「為什麼要對她下手?以為她發現了你的秘密?呵,因為你對她下手,我反而知道你是誰了!這下你可以安心等待了,我絕對會讓你付出代價!」
嗓音低沉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人心裡冷颼颼的,卻又不知他空洞的眼睛究竟看著何人。
眾人面面相覷,言溯已收回目光,看向女僕:「升溫,40度。」
後者立刻照做。
管家留下女僕,帶著眾人去搬被子和熱水袋。
水位緩緩上升,言溯坐在浴缸裡,緊緊摟著他的甄愛。
貼貼她的臉,還是冰冰涼涼的,讓他心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身體漸漸軟下來,綿綿的涼涼的,趴在他懷裡。雖然還是涼絲絲的,但明顯有了回暖的跡象。
「升溫,43度。」
女僕照做。
徹骨的寒意漸漸消散,可他心頭的恐懼一直縈繞,他害怕得牙齒打顫,直到某一刻……
懷裡的她動了動,人還意識不清,卻喃喃地喚他:
「阿溯……」
言溯內心巨震,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慶幸的感覺,腦子裡緊繃的弦啪地斷開,可低頭看她,她又濛濛地閉上眼睛了。
他扶住她的頭,將她整個泡在滿滿的熱水裡,又道:「熱開水!」女僕立即遞來玻璃杯。
他輕輕吹散熱氣,含住一口熱水,湊到她嘴邊,一點一點送進她嘴裡。熨燙的水緩緩流入她的身體,溫暖如春風化雪般拂遍全身,漸漸流竄到四肢百骸。
甄愛再度緩緩地睜開眼睛,雖然意識迷濛,卻知道自己回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她泡在暖暖的水裡,還有他的懷抱;侵入體內的嚴寒也逐漸驅散,慢慢被一種溫熱的感覺替代。
面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臉,蒼白而英俊。他吻著她,和往常一樣,乾淨的香味,溫暖的鼻息。
而言溯餵她喝完半杯熱水時,感覺她的眼睫毛在他臉上閃了一下,又輕又癢。
他猛地抬眸,就見她眼珠漆黑,像水洗過的黑曜石,純粹而專注地看著他。嘴唇依舊蒼白,卻微微笑了:「阿溯,別擔心我。」
他呆呆的,看了她一秒,如獲至寶般欣喜若狂,再度將她緊緊攬在懷裡,咬著牙半天說不出話來,隔了不知多少秒,說的卻是:
「恆溫,47度。」
懷裡的女孩忍不住輕輕笑了聲,呼吸很淺很慢,聲音斷續而柔弱:「我不會有事。」她仰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笑:你這麼著急,我怎麼會有事?
他托著她的後腦,還不忘把她泡在溫熱的水裡,胸腔裡隱忍著莫名的情緒,嗓音哽咽:「Ai, 再叫我一聲,我的名字。」
她一愣。
看不到他的臉,卻竟然聽到了哭音?
她的心像被誰狠狠扯了一下,很乖地照做,只是聲音還有些虛弱:
「阿溯!」
「誒。」
「阿溯!」
「誒。」
「阿溯!」
「誒。」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裡,覺得眼睛裡的冰像是融化了,酸酸的盈滿了眼眶。
他才不會不來找她;
他從來不會放棄她;
有他在,她怎麼可能下場淒慘?
管家和眾人帶著被子熱水袋來了,幼師還很細心地替他們拿來了乾衣服。
言溯卻不太領情,繃著臉接過各種東西,一句話不說把大家關在了浴室外。
甄愛雖然醒了,但體溫很低,四肢也使不上力氣,言溯給她脫衣服擦身體的時候,起初還不覺得,只認為這是一種正當的救人方式。
因為教科書上說,緩解凍傷接下來的步驟是脫了衣服把身體擦乾,再睡進溫暖的被窩。
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點一點褪去衣衫,光溜溜地呈現在他面前,言溯給她脫衣服的手不自禁地抖了,臉也漸漸紅起來。目光到處飄,彷彿偌大的浴室找不到安置之處。
甄愛坐在水裡,尷尬又愣愣地瞪著眼睛看牆壁。現在這裡還很危險,她必須盡快恢復體溫,盡快鑽進放滿了熱水袋的被子裡。
可穿著濕衣服是顯然不能的。
上衣和絲襪都脫了,她現在就像坐在浴缸裡的內衣女郎。她的心跳得一團糟,無奈體溫還低,臉都紅不起來,真是厚臉皮……
兩個人都困窘地不說話,言溯極短暫地瞥了她一眼,女孩纖細又性感的身子還是深深地刻在腦子裡揮之不去裡。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要不,你自己脫剩下的這兩小件……」這個措辭好像有點兒奇怪,他望天,飛速摸摸鼻子,「剩下的小濕衣服。」
甄愛低著頭點啊點:「好啊。」
她痠痛地抬起手臂,前扣式的胸衣不難脫下來,手一鬆,小衣服掉在了浴缸外。言溯低頭,看著腳邊白色的圓圓的胸衣,當時的心情真的是……難以名狀。
可脫內.褲的時候,甄愛遇到了麻煩,她根本坐不起來,也沒有力氣騰空,雙手笨拙地搓了半天,也沒有把小小的內褲揪下去。
他側身立著,也是感覺到了她的困窘,突然彎下腰,單手伸到她的臀部托她起來,一手拎著她身上最後的一小塊布料,輕輕一拉,白色內褲就退到了膝蓋處。
她條件反射地在水裡併攏了雙腿,慌忙拿手去遮,另一隻手趕緊攔在胸前。可即使是短暫的一秒,他已經把她看遍了……
胸前和兩腿之間的風光,都存了檔……
他扯了一條浴巾撲在地毯上,又把她從水裡抱出來放在乾燥的浴巾上面。
出了水,她驀地渾身一抖,他知道她是冷了,迅速用大毛巾裹住她,搓搓她的頭髮,又開始擦拭她的身子,像擦一隻濕漉漉的小狗。
可她和小狗不一樣,手臂拘謹地攬著前胸的兩團瑩白,腰肢纖細,肌膚滑膩,兩條腿修長得叫人挪不開目光。
她低著頭,長髮柔順地垂在前胸,像一隻赤條條的小白魚。白皙,柔軟,虛弱,滑膩。言溯身體裡的血直往腦子上竄,剛才抱著她全身冰涼,此刻卻渾身發熱。尤其是腹部,像是被毛毛蟲刺了,又癢又辣。
他極其地克制,擦乾她的上身,拿毛巾裹住,又擦拭她的腰際,臀部和那裡。他的手掌隔著毛巾,很輕很小心地從她兩腿之間的私密之處和股溝劃過。
甄愛驚得渾身輕顫,埋頭在他胸口,都不敢抬頭了。
他默念了無數遍克制,用毛巾蓋住她的腰,又用另一條大毛巾緩緩擦乾她的雙腿。
他低頭給她擦腳時,她的肌膚還是涼絲絲的,像從冬日的溪水裡撿起的玉,可他的手心燙得像夏日正午陽光下暴曬的柏油路。
他潛意識裡貪戀她肌膚之上沁心的冰涼,而她渴望他手心似火的熱度,兩人的心跳都在不動聲色間加快。
他大手握著她的腳,連腳丫裡的水滴都悉心地擦拭。
她覺得癢,微微一縮,小腳像魚兒一般從他手心掙脫了。
言溯緩緩收回手,拿毛巾裹著甄愛,小心翼翼抱起了送到墊著熱水袋的被子裡。她從毛巾裡溜出去,縮在被子中,乖乖地不動了。
他再摸摸她蒼白的臉頰,覺得還是有些涼,便換了條乾毛巾,給她搓頭髮。
甄愛安逸地閉上眼睛,有種極其舒服而愜意的癢。她真喜歡被他愛撫著摩挲的感覺。
直到把她的頭髮擦得半乾,他才起身給自己換衣服。
四周好熱乎,甄愛朦朧想睡時,腦袋上溫柔的撫弄停止了。
他走了?
她掙紮著清醒,有些困難地抬起頭仰望他,卻見他脫光了衣服正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從她的角度,他立在朦朧的燈光下,身形俊美,像文藝復興時期的裸.體雕像,寬肩窄腰,線條流暢,臀部……非常性感。
他側背對她,歪著頭,只是簡單地擦頭髮的動作,卻牽動全身的肌肉線條,精實而不突兀,彷彿蘊含著某種蓄勢待發的力量。
甄愛的心燙燙的,深感這件令人驕傲的藝術品是自己的,於是滿意又赧然地收回目光。沒想他不經意地略微側過了身子,她的目光剛好從他腰間掠過,一眼看見了某件粗粗的肉色,前端帶著極淡的類粉色,桀驁而囂張地立著,像某種蟄伏等待捕獵的獸。
她的心像突然被捶了一下的鼓,差點兒從嘴裡跳出來,她趕緊縮回去閉上眼睛。
雖然平時和他親密接吻時會蹭到,但親眼見到是頭一次,她真想戳自己。
慢慢的,臉上開始有熱度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換了乾衣服,坐過來她身邊,靜靜守著;而她也平復了做賊似的心緒,見他只穿著薄衣,有些心疼,說:「你來和我一起吧,被子裡面很溫暖呢。」
言溯聽了,第一反應居然是有點兒懊惱,他怎麼那麼快把衣服穿上了?
但他還是知道給自己爭取最大的福利,所以很快鑽進去摟住他心愛女朋友的身體。
甄愛看他臉色不對,問:「你怎麼了?」
言溯不懂隱瞞,實話實說:「為什麼我們總是不同時一起裸睡?」那語氣還有點兒怨懣。
甄愛:……
她移開目光去,小聲說:「外面還有人吶,這裡不合適。」
言溯皺了眉,不理解:「我說的是純粹意義上的裸著身體睡在一起,不是和你發生性關係。你認為我會那麼沒品味,讓我們的第一次發生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古堡的浴室裡?」
甄愛眨巴眨巴眼睛瞪著他,誰說要和你啥啥啥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嗎?
她剛要說什麼,他緊緊盯著她的臉頰,看了半秒,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非常開心和欣慰地說:「Ai, 你終於臉紅了。」
其實他的意思是她終於恢復了血色。
但甄愛已經窘得無地自容。言溯這笨蛋,她臉紅真的只是因為恢復了血色麼?
甄愛歪在他身邊,輕聲說:「雖然外面很溫暖,但我總覺得身體裡還涼涼的,好難受。」
彼時,他把她攏在懷裡,溫熱的手指正在她背上腰間來回地輕撫,像是貪戀她身體的觸感。聽了她的話,他腦子裡閃過一種奇怪的想法,好像經歷了失而復得的絕望和狂喜後,他失去了判斷力,只想按照心裡的情緒來做一些不合時宜又瘋狂的事。他突然極其渴望撫摸她,她的身體,他說:「或許,我有辦法。」
「嗯?」她疑惑地看他。
他不說話了,拉緊被子,只露出彼此的頭。手掌卻探到她胸前,握住一團柔軟,拇指粗糙地從尖端摩挲而過。甄愛抖了一下,彷彿他手心的溫度直抵心臟。腦袋一瞬間發熱,幾乎分不清狀況。
他極輕地揉捏了一陣,終於鬆開,手指又游移到她的腰際,彈鋼琴似地滑進了她的臀瓣。甄愛身體一緊,還來不及反抗,他修長的手指就從股溝劃進去,停在到洞.口,蜻蜓點水般觸碰了一下。
甄愛趕緊咬唇才沒發出聲音,眼神慌亂而抗拒,可又帶著一點點期待。
言溯摟住她想要躲避的身子,低低地說:「別動,我就摸一下。」
她真不動了,紅著臉窘迫又懵懂地看著他。
他的手心全是柔軟,拇指輕緩地撫摸著前端的小珍珠,食指卻朝小小的口探過去,才進去小半個指尖,便覺甄愛的身體猛地一動,小手緊緊揪住了他的胳膊,雖然咬著唇,貝齒間還是溢出了一絲極細的嗚咽。
他的氣息也急促不穩起來,原來只是想碰她一下就好,可指尖嬌嫩柔弱的觸感讓他脫不開身,竟忍不住慢慢擠進去,小心地來回撫摸起來。
甄愛一緊,驚訝地盯著他,漆黑的眼珠濕漉漉的,像驚慌的小鹿。而他臉頰雖然紅了,眼眸卻極為安靜澄澈,專注地看進她心裡。
緊密的被子裡熱氣蒸騰,她熱得出汗了。
她難耐地在他指尖扭來扭去,心裡癢得要死,都快忍不住輕呼出聲。好幾次心癢難耐,想把他的手扯出來,可他紋絲不動。
直到某一刻,體內奇異的快樂感覺登峰造極,熱到了極致,身子下面溢出了濕潤的液體,他才罷手。
甄愛愣了半晌,羞得立刻往被子裡鑽。
言溯把她揪出來,問:「啊?還冷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甄愛:……
她真想一口咬死他!
她哼哧一聲表達不滿,剛要扭過身去,又被他擰回來緊緊抱住:「乖,不要亂動,熱氣都要跑掉了。」
他聲音很低,像在哄小孩兒;
甄愛一下子心軟,乖乖偎在他懷裡,安靜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