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輕乳酪蛋糕

魏紫棠在貢奉堂待了三個月,一切事務都上了手,做得不說風生水起,也算如魚得水了,她從一個隻在煉丹上引起某些高層注意的籍籍無名的小築基修士,到實際上掌管一個堂的實權人物的過渡,異常的順溜。

貢奉堂的事情,千面甚至不曾過問過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到哪裡去執行什麼見不得光的任務去了。魏紫棠也不知道自己這次通過考驗沒有。

她繼續坦然地管理著正常的事務,坦然地小小以權謀私一番,反正她對羅浮門目前又沒有什麼圖謀,她所做的,不過是幫潘旃而已,如今目的早已達到,還有什麼可怕的?

楚春菲被從魍魎洞放出來的時候很狼狽,披頭散髮,滿身傷痕,靈力神識都耗得差不多了,連幾件法器都毀損了。

好在終究保得命在,也沒有受致命傷,也沒有殘廢,也沒有修為倒退。

如此一來,這番歷練對她來說,反倒是有好處的。

魏紫棠雖然很忙,還是第一時間去看她,給她留下了療傷的好丹藥,楚春菲自然要問她為何反倒那麼早那麼突然被弄出去了,魏紫棠也沒打算瞞人,就簡單告訴了她怎麼回事,楚春菲聽說朱胖子居然是元嬰修士,大為咂舌,然後說:「我居然管一個元嬰修士叫了那麼多遍肥豬……」

魏紫棠笑,覺得千面師叔其實脾氣還是不差的。

楚春菲傷好了想來魏紫棠手下討個差事,魏紫棠也不怪她勢利,實在是她太需要保護自己的力量和手段了,什麼機會也不想放過。於是答應了她,給她安排了一個中層管事的差事

其實魏紫棠自己也有點培養親信的意思在裏頭,雖然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能做多久,但是培養幾個親信總是不會錯的。

楚春菲夠聰明也夠強硬,作為一個女子,雖然有時候不太方便,有時候又確實是會比較方便的,唯一的顧慮還是她太強的企圖心,太渴望力量的人容易不擇手段,魏紫棠對於不擇手段這種風格並不太欣賞,而且過於急切的人目光容易被遮蔽,容易犯錯誤。故而上崗之前,魏紫棠專門敲打她:「楚師妹,咱們都是雲洲來的女修士,在這個大宗門沒有靠山沒有家族,如今我雖然僥倖得到這個差事,但吉凶尚未可知,咱們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如履薄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要被人挑出錯處來……」

楚春菲是聰明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魏師姐你放心,我一定小心再小心,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接下來她倒是也說到做到,事事小心,克己盡責,有時候弟子中產生糾紛,魏紫棠不過帶著她處理了幾次,她也就能處理得很妥貼了,並不像她平時表現出的略有些急躁的脾氣。

要知道這種糾紛的處理並不是特別容易,可是楚春菲專門研究了羅浮門幾大家族的糾纏譜系,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魏紫棠的宗旨是在不涉及這些人的時候,秉公而為,涉及這些人的時候,卻要在不得罪這些人之後,再私下給沒有背景的弟子適當的補償,楚春菲把這點貫徹得很好。

不過,她也有偷偷使心眼的時候,那個當初追求她不遂就把她弄進魍魎洞的戒律堂築基修士,楚春菲偷偷給他使了點跘子,讓他不是拿到的靈石缺分量就是丹藥是下品的,而且又不是自己直接經手,讓他想追查也追不到,雖然只是小打小鬧的報復,卻也能小出一口氣。

向飛築基已經快兩年,境界鞏固了,不大需要閉關了。他年紀輕輕,就已經築基,又是單靈根的天才,即使在羅浮門這樣的第一大宗門中,也是相當受關注的,

既然築基早,進階快,自然境界不能算穩,也就不可能繼續衝擊築基中期,所以向飛突然間便成了閒散人員,整天帶著他的雕母來找魏紫棠以及她的阿白玩,還整天問魏紫棠自己到底是學煉丹還是煉器,符錄還是陣法。

畢竟是自家弟子,雖然是潘旃讓收的,而且到了羅浮門,他另外拜師後自己已經不大給予關注,魏紫棠想起潘旃,當初兩人在一體時到過的地方,經歷的歲月,實在是不無懷念,心中一軟,還是仔細替他籌畫。

向飛這人就算不是頭腦簡單,也不能算是知識型人才,陣法絕對是不適合的,符?也玄,煉丹嘛,也許有點指望,魏紫棠自己就有這方面的專長,便嘗試著教了他幾天,結果差點連煉丹爐都被他燒了。

也許因為他是土靈根,對火不感冒,但不管怎麼說這孩子的微操實在是太差了,完全談不上對火候的把握。

向飛的新師父替他找了煉器的師父,結果這小子第二天就被人家趕出來了,對方似乎脾氣不大好,連帶向飛的師父都被好一頓臭駡,什麼「你家小子是故意來搗亂的吧?你個老小子良心也太壞了,弄這麼個徒弟來禍害我……」之類的,向飛於是被他惱羞成怒的師父又是一頓罵,心靈受到嚴重創傷,跑來向魏紫棠訴苦。

魏紫棠實在沒時間管他,看到他來就頭疼。

一來二去,不知怎麼的,他反倒和楚春菲熟起來,過了一陣子,竟兩人相約去萬獸森林冒險去了……

魏紫棠於是耳根清靜起來。

貢奉堂的事情,上了軌道後,也說不上很忙。

這天下午,魏紫棠忙完之後,回到自己的洞府,也提不起興趣修煉,乾脆坐下來,給自己泡了杯靈茶,突然覺得被勾起了口腹之欲。

她辟穀已經好久好久好久了。

不吃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反正肚子也不會餓,可是,女人似乎總有饞的時候,魏紫棠突然間很想吃塊輕乳酪蛋糕。

以前下班的時候經常都會給自己買一塊的。

欲念一起,一發不可收拾,反正輕乳酪又不難做。

沒有烤箱沒有冰箱有什麼關係,反正自己現在會火系冰系法術,製冷制熱還不是小事一樁?

問題是奶油乳酪和淡奶油……總歸是乳製品,先弄來牛奶好了。

她突然想起當年自己為了小狴犴每天去擠奶的舊事,忍不住微笑起來:不知不覺,似乎過了很久了呢……

要不然,去抓只產奶的靈獸?

「在想什麼?」溫柔得有點發膩的聲音,突然在她耳後響起。

魏紫棠被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才看清楚是千面師叔。

穿了一件明藍色織錦長袍,圍著白玉腰帶,也不知道從哪裡的俗世弄來這些華麗衣著,不過襯著玉面朱唇確實是俊俏明媚得很。

最近此人很有T台趨勢。

魏紫棠帶點質問的語氣道:「田師叔,有事宣召即可,為何突然出現在我的洞府中?」

千面繼續柔聲道:「小紫,私下不必叫我師叔,我單名蕤,千面是號。」

田蕤?

魏紫棠板著臉說:「田師叔,尊卑有別,紫棠不敢。」

田蕤笑了笑,道:「小紫,這麼謹慎做什麼,有我在,誰也不能拿你怎樣。」

對於這種說不通的騷擾者,魏紫棠很乾脆地閉上了嘴。

田蕤繼續製造話題:「剛才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這麼入神,還一直笑著?」

魏紫棠冷著臉:「什麼都沒想。」

田蕤突然伸手一點她的額頭,一股電流般的感覺侵入,然後田蕤疑惑道:「磚頭一樣硬硬的,牛奶做成的?……還有稠的牛奶?」

魏紫棠大驚:這是什麼法術,居然能直接讀取自己腦子裏想的東西?

似乎不是真正的讀心術,因為它能看到的只是腦中的圖像,卻不能知道所有腦子裏所想的。

她又驚又怒,戒備地退後一步,含怒道:「田師叔,士可殺不可辱!」

田蕤有些懊惱:「你似乎並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還不如朱有德的時候同我親近,要不然我還是變成朱有德的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