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下,醋被張國忠潑到了陽台圍牆上,弄的四周一股濃濃的醋味。
「張先生,你這是……?」祁經理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
張國忠並未理會祁經理,而是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將瓶裡的紅色粉末倒在手心中,對著潑過醋的圍牆呼的一吹,紅色粉末立即沾了一牆。
「大家後退!」張國忠自己也退了兩步,閉上眼睛,又開起了慧眼,這次一開,看見的情景跟剛才完全可不一樣了,只見一片暗紅色中間,有幾絲隱隱約約的綠線,彷彿是公明山曾經見過的「骴氣」,形狀的確像個人臉一樣。
睜開眼睛,張國忠皺起了眉頭,「奇怪啊!不應該啊!祁經理,能不能找一把鎯頭和一個鑿子來?」
「鑿子……係什麼東西?……噢……噢,我明白了,你們兩個,去一下維修部……」不一會,一個服務員把鎯頭和鑿子送了進來,拿起工具,張國忠小心翼翼的在陽台上一陣砸,不一會,圍牆上的水泥便被鑿掉一大片。
「祁經理,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看著嵌入混凝土深處的一小塊白色的東西,張國忠皺著眉頭問道。
「隨便問的啦!跟我還客氣?」祁經理一臉堆笑,心說拍馬屁的機會可算來了。
「這間酒店什麼時候建的?建這間酒店的時候,有沒有出過什麼重大傷亡事故?建酒店用的建築材料,水泥、沙石,都是哪裡運來的?」
「這個……」祁經理可沒想到張國忠問的是這種問題,「張先生啊,席話說,這間酒店本來是爛尾房的啦,王主席花很便宜的價格買到的,計於(至於)建造的時候有沒出過事情,建築材料哪裡來得。要問建造它的公西(公司)。我們沒有調查過這個的啦!」
「這個我來查!」羅金明可算找到能發揮專業特長的地方了,還沒等張國忠搭茬便走到床頭拿起電話一通狂打,要說這記者調查事情地效率就是不一樣,沒二十分鐘,便已有了結果,「這幢樓是江隆工貿集團八十六年投資建造的。金海盛建築工程公司承建,當時號稱武漢第一高樓,八十八年江隆工貿倒閉,欠了金海盛公司不少工程款,法院便把這棟沒蓋好的樓判給了金海盛公司。金海盛公司硬著頭皮把這棟龍草草封頂以後,在八十九年以低價將其賣給了香港健豪投資公司。中途並沒有重大安全事故的記錄!關於沙石料的來源,很複雜,在江隆工貿倒閉以前,沙石料是由市混凝土公司統一供應的,但江隆倒閉以後。金海盛為了節約成本,便開始自己採購沙石料,來源嗎……大都是上游宜昌、江口一帶地一些小挖沙廠!」雖然時間,但羅金明打聽的還是真夠詳細,「還有一個秘密,這棟樓實際上比設計時少蓋了十層,因為當時金海盛實在扛不住了……」羅金明湊近張國忠的耳朵偷偷說道……
「小挖沙廠!?那就沒錯了!」一聽挖沙場,張國忠微微點了點頭「新聞中說好像也在江邊?南北一邊一個?」
「對啊!沒錯啊!怎麼啦?」羅金明一個勁的點頭。「那兩個墓就在黃家灣附近,離宜昌不遠……咦?那裡有一些挖沙場!張大哥你不會懷疑這樓裡的東西,是古墓裡的,被挖沙船挖出來的吧?」
「不是我懷疑!」張國忠讓開身子,讓屋裡的光線盡量照出來,「這個白的東西,是人的骨頭!」張國忠用斬鐵的尖點了點圍牆。羅金明和祁經理立即把腦袋湊了過來。
「哦!這怎麼可能!?挖灑船在江裡挖沙子,怎麼可能挖到墓裡的東西?」邊說,羅金明邊用手去摸。
「別碰!」張國忠撥開了羅金明的手,「小羅,你必須盡快想辦法阻止考古隊!這個骨頭不是墓裡的,而是被墓裡的東西弄死的人身上的!考古隊很可能挖不到底就會出事!」以前張國忠根本沒接觸過精忠陣,此刻猜測的成分也居多,但是一個賓館的牆裡,竟然會有帶「骴氣」的骨頭,肯定是被人施過術的,此時此刻恐怕也只有這一種合理解釋。
「你的意思是……老鼠被鼠藥毒死後,貓再吃中毒的老鼠,一樣會中毒!?」羅金明反應到是挺快。
「沒錯!這塊骨頭上帶陽氣!不是一般的東西,很可能是那個精忠陣弄的。這種東西連超度都超度不了!在地下或水裡陰氣重應該沒事,出土就出事!」張國忠站起身,用匕首嘩的一下在陽台上劃了一個圈,「祁經理,看來要動大工程了!這一塊,必須都拆掉!一定要在白天幹!中間這個白的,絕對不能不能碰!希望您能親自監督!」
「明白!明白!我明天就安排!」祁經理滿臉是汗,聽了稀里糊塗。
「小羅,明天你能不能帶我去趟江北哪個被改造過的古墓?」張國忠道。
「呃……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羅金明拿起電話又是一通打(賓館的電話,不打白不打啊)……
「張先生,係不係把那個東西拆除,就不會有繫了?拆下來要怎麼處理?」祁經理點頭哈腰的,語氣跟王子豪越來越像……
「呃……深埋。最少十米,越深約好!扔到江心也可以,但最好深埋!」張國忠道,「拆了那東西應該不會有事兒了,我會再回來確認的!」
「好的,謝謝您!」祁經理擦了把汗,「你們兩個帶兩位先生和這位小朋友到總統套房……」
其實張國忠也挺想體驗一下所謂的總統套房,別看自己幾千萬的家產,但還真沒怎麼住過太豪華的地方。七叔家和孫亭家算是比較豪華了,但畢竟不像賓館總統套房裝修得那麼誇張,此刻也算能體驗一把總統的生活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直嘰哩呱啦說個沒完的羅金明突然頓住了,哭喪著臉回頭看著張國忠。
「小羅,怎麼了?」張國忠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張大哥,這事兒怪我……」羅金明深呼吸了一下,抬頭看著天花板。
「到底怎麼了?」張國忠把手裡的東西也放下了。
「那邊……」羅金明把頭轉向張國忠,「已經出事兒了……」
「什麼?出了什麼事兒了?」
「我也不清楚,我剛才跟他們隊長說要跟蹤採訪,但那邊說有隊員受傷了,正在醫院搶救,暫時不能接受採訪……而且考古現場暫時封閉。」
「什麼傷?是不是我說的那個東西弄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不知道,但如果用到搶救這個詞兒,估計不輕,好像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他們不接受採訪。這是上邊的意思。誒!早知道就聽你的了!」羅金明握住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表情沮喪之極。
「誒!」張國忠很的牙癢癢,要不是那個沈觀堂非的接什麼風,要不是這個羅金明非的親身體驗,沒準就不會有事兒了。
「這樣小羅,你先想辦法打聽一下,搶救是在那家醫院,最好把什麼毛病套出來!明天咱麼無論如何要到現場看一眼。」
「那裡已經讓公安局的封了,如果真是上邊的意思,我也進不去,就別說您了!」羅金明一陣鬱悶,「他們百分之百不會相信你的話,而且……」羅金明頓了頓,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而且讓台裡知道,我會有麻煩的!」
「小羅,你打聽醫院的事兒就可以了,其餘的事兒我來安排。」張國忠拿起電話,0……2……2……「他娘的,這破電話,還不能打長途。」無奈之下,張國忠掏出大哥大,「柳大哥,誒,這麼晚打擾你這真是不好意思啊,有個事兒,你的幫忙想想辦法。」張國忠把目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找沈觀堂。」柳東昇那邊蹲守罪犯(現在叫犯罪嫌疑人了)也沒睡覺,「這事兒他要辦不了我就真沒轍了。」
沈觀堂,張國忠一提起這個人就頭疼,也不熟,怎麼開口啊?看看錶快三點了,明天早上再說吧。
「誒呀,國忠啊,這件事兒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打電話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會給你打過去。」沈觀堂倒是沒駁張國忠的面子。掛上電話,張國忠心裡直打鼓,但沒想到剛過五分鐘,沈觀堂還真地把電話打過來了,「國忠啊,跟你說句實話,這件事兒不歸我管,但那邊的現場負責人是我以前的一個下級,我會跟他打個招呼,等會派小王送你們過去,如果還是不行,我也沒辦法,畢竟現在不是一個系統咯。」
「謝謝,謝謝!」張國忠一顆心可算放下了。看來這個沈觀堂的朋友還挺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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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三峽的風光可真不是蓋的,雖說沒走江邊,但沿途的風景也著實不錯。但張國忠可沒心思看風景,一個勁的催小王快開,說實在的,小王平時給領導開車,慢慢悠悠的也煩了,張國忠這一催可是正中下懷。一路時速基本沒下過一百公里……
也不知怎繞了,剛才還看不見江呢,拐來拐去竟然拐到了江邊,只見四五輛警車停在江邊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這一帶江邊大都是山地,很少有平地),警車後邊,是一塊用螢光帶圍起來的隔離圈,幾個民警正在隔離圈周圍溜躂……
小王直接把車開到了空地上,停在了警車旁邊,一個正坐在警車裡抽煙的警察好像認識這輛車,笑呵呵的走上來象徵性的敬個禮。「這是強子,以前我們都是沈書記的兵。後來沈書記陞官,想帶我們兩個走,但他不願意,就願意當警察……」小王拉了一下手剎,開門下車。
張國忠也下來了,雖然不認識,但強子還是很熱情的根張國忠握了握手。「這是沈哥的表兄,這是強子。」小王介紹道。「強子你來一下,沈哥有事兒找你……」小王把強子叫到一邊,一陣小聲嘀咕,這一低估不要緊,只見強子的臉色立即變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誒,張國忠心裡又是一陣鬱悶,心說自己這個好人怎麼當得這麼費勁呢,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啊。
正著急,張毅城從車後排坐下來了,拿著鈴鈴響的大哥大地給張國忠,「爸,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