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回到正房後,手上還把玩著那個銀製香囊。
不得不說這個香囊的做工確實十分精巧,無論是繁複的團花,還是團花中的飛碟,都雕鏤得栩栩如生,再配以鎏金紋飾點綴,更顯得精美無雙。柳清歡打開香囊中間的子母口看了看,裡面有一個專門用以盛裝香料的香盂,可以靈活轉動,在機環的作用下,無論外面的銀球如何滾動,香盂始終向上,盂內的香炭不會灑出分毫。
柳清歡此時也不得不驚嘆,如此巧奪天工的設計,說它是長安城裡只此一個也不為過,難怪呂嬌要四處跟人炫耀。
赤桃也好奇地湊過去,鼻尖微動地嗅了一口:「夫人,裡面的香料似乎也是西域胡商特製的,嗯……有點像百合香。」
百合香,據說是用上百種香料調製而成的香丸。
柳清歡輕輕嗅了嗅,香味很有層次,不過她只聞出了沉水香、白檀香和青桂香。她笑著把香囊放到了一邊,這個東西丟了,夠呂嬌鬧心好一陣子了。
沒過一會兒,柳清麗風風火火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過來:「三妹!三妹!」
柳清歡抬眸,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二姐,你是和阿娘一起過來祝壽的嗎?」
「祝壽?你不說我還以為今天吃的是侯爺的相親宴呢!」柳清麗氣急敗壞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柳清歡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她:「怎麼了?」
「你自己去內堂看看就知道了!」柳清麗惡狠狠地瞪著她,「什麼呂尚書何刺史白將軍的女兒都來了!你說你這個侯爺夫人怎麼當的啊?都被別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柳清歡眨了眨眼,道:「那……她們不會以為你也是來……」
「你!」柳清麗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好心替你擔心,你卻倒在這調笑起我來了!」
柳清歡笑著幫她順了順氣:「好好,算是我不對。不過你來這裡李將軍知道嗎?要是他也誤會就不好了。」
「柳清歡!」柳清麗憤怒地拍案而起,「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才來管你的事!你就等著被人挖牆腳吧!」
柳清麗怒氣衝衝地跑了出去,剛好撞見薛慕進來。她惡狠狠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慕被哼得莫名其妙,走到柳清歡身邊坐下:「你又惹她生氣了?」
「才不是我。」柳清歡站起身來,對薛慕笑了笑道,「阿慕,我們去內堂吧。」
「好。」薛慕笑著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來到內堂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大家見薛慕進來,都起身跟他問安。柳清歡在內堂裡看了一圈,還真如二姐說的一般,官太太們全都不是自己一人前來的,身邊都跟著自家女兒。
不動聲色地跟著薛慕一起跟寧氏問過安,兩人走到坐榻前坐了下來。堂裡的氣氛自薛慕進來開始就變得莫名曖昧,那些隆重打扮過的千金們各個都嬌羞地看著薛慕,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刺史夫人的旁邊坐著何惜柔,柳清歡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雖然她的神情和方才一樣淡然,但眼裡隱隱的愛慕卻是藏不住。
柳清歡微微抿了下嘴角,她今天就讓這些千金小姐們全都死了這份心。
捻棠一直呆在內堂,臉色黑得堪比廚房裡的鍋底。她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想來侯府做小妾的千金閨秀竟然不止呂嬌一個。大承又不是只剩侯爺一個男人了,她們各個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為何非要自降身價地跑去做人小妾?難道是為了愛?
寧氏當然也看出了這些太太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別說她家慕兒肯定是不願納妾的,就算願意,這些千金小姐們嫁進侯府當妾室也不合適啊。
官太太們心裡卻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前些日子侯爺帶著大隊人馬把襖祠給掀了的事,可是在長安城裡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後來聽自家老爺說,侯爺夫人那是為了幫皇上對付嶺南王,才深入敵營的,可被那些狂徒擄走了那麼多天,誰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呢?
她們今天來主要是想讓自己閨女在侯爺面前露露臉,要是能博得侯爺好感,等候爺忍不住要休妻的時候,自己閨女嫁進來的機會也更大呀。退一萬步,就算侯爺不會休妻,自家女兒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為妾也不見得有多委屈。
柳夫人見她們各個都一副看女婿的眼神看著薛慕,不禁扯了扯嘴角。她這個正牌丈母娘就坐在這裡呢,都當她是死的嗎?
她看向薛慕,笑著問道:「慕兒,最近清歡的身體怎麼樣?」
薛慕道:「阿娘放心,清清的身體無恙,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這一聲阿娘叫得柳夫人十分舒心,她看著紛紛變了變臉色的夫人們,滿意地翹起了嘴角。
呂嬌看了柳清歡一眼,笑著問道:「聽說前陣子侯爺夫人被拜火教的狂徒擄了去,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樣?」
呂嬌的這話問完,堂上的氣氛就隨之僵硬起來。薛慕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眸色就沉了下去,連坐在正中間的寧氏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尚書府的千金,她還是略有耳聞。平日裡囂張跋扈就算了,現在在侯府、在她的壽宴上,說出這番話,是想暗示什麼?
薛慕側頭看著她,眸色沉靜得如同暴雨之前的天空:「不知呂小姐說的怎麼樣,是怎麼樣?」
薛慕的語速不快,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嘴裡吐出來,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力。這不過是呂嬌第三次見到薛慕,她對他的印象一直是舉世無雙的公子,她差點都忘了,薛慕是個將軍,戰無不勝的將軍。
她被他看得有些害怕,無措地回過頭去看自己母親。呂夫人也是面色難看,老爺早就警告過她,不要去招惹薛慕,但她一直覺得薛慕和其他的將軍不一樣,大承就算文臣也難找出像他這般溫潤如玉的。所以嬌兒在她面前一哭鬧,她就兩次三番帶著她來侯府了。
「永福公主到——」
門外的下人高聲的通傳聲,打破了滿室的沉靜。柳清歡側過頭去,看著盛裝打扮的永福走了進來。
眾人如夢初醒地紛紛起身跟永福請安,永福讓大家免禮,走上前笑著對寧氏道:「薛老夫人,永福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朝身後的隨從揮了揮手,一個丫鬟恭敬地捧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永福揭開托盤上蓋著的紅布,一顆晶瑩圓潤的夜明珠穩穩地放在中間,即使白天看來也隱隱地發著螢光。
堂上的夫人們紛紛吸了一口氣,這麼大的夜明珠,她們還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善蘭國進貢的貢品,永福就借花獻佛了,還望薛老夫人不要嫌棄。」
寧氏道:「公主太客氣了,這顆夜明珠實在太貴重了。」
永福笑道:「老夫人喜歡就好。」
其他的夫人們只慶幸自己的禮物已經送了,不然這時還真有點拿不出手。不過永福公主這麼慇勤,大家也都知道是因為侯爺。想到公主這個大情敵,夫人們又為自家女兒揪起了心。
永福像是沒發現她們怪異的眼神,直接坐在了寧氏給她安排的位置上,對面正好是薛慕和柳清歡。剛才她進來時就發覺了,薛慕正在生氣,而惹他生氣的,好像是那邊那位尚書府的千金。
想到呂嬌,永福不禁輕笑了一聲,不過是個尚書府的小姐,比她這個公主還要刁蠻任性,會惹得薛大將軍生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柳清麗得意地看了柳清歡一眼,似乎在等著看她怎麼收場。一個呂大小姐還沒送走,又來了一個公主,今天這個壽宴吃得還真夠熱鬧。
柳清歡衝她眨了眨眼,似乎根本不把這些放在心上。柳清麗呵了一聲,你裝,看你還撐得了多久。
因為永福的出現,呂嬌的那一頁也就這樣翻過了,大家寒暄了幾句,門外的下人又通傳道:「高公公到——」
眾人一聽又是準備起身行禮,高公公連忙把準備站起來的寧氏扶住了:「老夫人使不得,雜家今天是特意替皇上送賀禮來的。」
宮中的小太監把賀禮一箱一箱地抬了進來,看得各位夫人們都咋舌了。皇上平時賞賜自家老爺的時候,都沒見這麼大方的。看來把女兒嫁進侯爺是正確的,這就算是妾室,也比別家的正室還要風光。
高公公送完賀禮後,又匆匆走了。待侯府的下人們把賀禮都搬了出去,柳清歡也從坐榻上站了起來。
「阿娘,清歡也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寧氏道:「你們的禮物慕兒不是已經給我了嗎?」
柳清歡笑著道:「這個是只有清歡才能給娘的禮物。」
「哦?」寧氏好奇地看著她,「是什麼?」
「您馬上就能抱孫子啦!」
柳清歡的聲音比桌上的糕點還要甜膩,一瞬間讓所有人都失了神。
寧氏怔愣了一下,又驚又喜地看著她:「清歡你……有身孕了?」
寧氏這話一說完,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清歡身上,柳夫人也緊張地看著她。
「是的,前幾日大夫來把脈時說的,不會有錯。」
薛慕倏地從旁邊站了起來,將她的手攥進了手心裡:「清清,真的嗎?」
他的下巴崩得緊緊的,看上去既期待又緊張。柳清歡對他笑了笑,撒嬌似的道:「我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太好了太好了,良辰,明日再跟我去廟裡還願。」寧氏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
良辰點了點頭,也是一臉喜色:「好的,老夫人!」
薛慕抿緊的嘴角終於化開了一抹笑,柳清歡從他漂亮的黑眸裡看見了兩個滿滿的自己。
就像看不見滿堂的人一般,薛慕直接把柳清歡抱進了懷裡,埋首在她耳邊低聲道:「之前說身體不舒服,又是在騙我是嗎?」
「唔……」柳清歡討好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是你說阿娘最想要的禮物是個孫子,我才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
薛慕抱著她,輕聲笑了起來:「確實很驚喜。」他的小糰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小糰子,光是想想薛慕的心都軟得不像話。
堂上兩個不顧旁人目光相擁而立的人實在是有些刺眼,薛慕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對柳清歡滿滿的珍視,就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夫人們的臉色紛紛難看了起來,小姐們更是被薛慕臉上滿是寵溺和珍愛的笑容刺傷了一般,連眼眶都有點紅了。
永福的嘴角抿了起來,這個人永遠只會對柳清歡這麼笑,從小到大,哪怕只是提起柳清歡的名字,他都可以露出幸福的表情。
耳邊突然浮現柳清歡剛才說的「只有她能給的禮物」,永福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是在給所有人下馬威嗎?
估計今天過後,長安城裡的這些大家閨秀們,也該對薛大將軍死心了吧?
呂嬌彷彿也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有些愣愣地坐在原位。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青梔連忙跳出來補刀:「侯爺,剛才在院子裡呂小姐一不小心重重地撞了夫人一下,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薛慕的面色果然一沉,坐在上方的寧氏和柳夫人也擔心了起來。柳清麗站起來,大驚小怪地嚷道:「我聽說懷胎的前三月是最容易小產的,三妹你可有覺得腹痛難忍?」
捻棠的眸子一動,飛快地跑了出去:「我去把李元白帶過來!」
……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迅猛,就像早就排演好了似的,柳清歡都想為她們三人鼓掌了。旁邊的呂夫人臉色就不怎麼好了,要是嬌兒真的把侯爺夫人撞出了什麼好歹,那可就攤上大事了!
這好好的壽宴被這麼一攪和,也沒有人還有心思吃飯了。按說來赴宴的賓客也該趁現在離開,但堂上的夫人小姐們仍是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誰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柳清歡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聲,她知道她們在等什麼,無非是想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既然她們想看,就讓她們看個夠吧。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李元白就被捻棠架著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地以後,捻棠推搡著李元白催促道:「快點給夫人瞧瞧!」
李元白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胃,飛快的跑到門口,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先讓我安靜地吐一會兒。」
捻棠:「……」
李元白當然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事實上他還沒有吃午飯。看著桌案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李元白默默地嚥了口口水,伸出手道:「夫人,我幫你把把脈。」
柳清歡看著他眨了眨眼:「那是雞腿不是我的脈。」
……
「咳咳。」李元白在侯爺虎視眈眈地注視下,正兒八經地給柳清歡把起脈來,「夫人放心,胎兒安好。」
聽到這話,寧氏和柳夫人都鬆了一口氣,薛慕的臉色也比剛才柔和了。這個結果似乎令滿堂的夫人小姐們很失望,但大家還是紛紛站起身來道喜。呂嬌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對柳清歡高聲道:「你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侯爺的嗎?!」
薛慕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堂上靜得比剛才更加可怕。
永福往呂嬌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大小姐這麼拼,不會真的是以為薛大將軍脾氣很好吧?薛慕要是把她劈成兩半可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連完全不懂武的呂夫人都感受到了薛慕身上一波一波往外湧的殺氣,嚇得臉都白了。她剛想開口替自己女兒說句話,就見柳清歡對著呂嬌嘲諷地笑了起來:「呵呵,不是他的難道是你的嗎?」
堂上好似比剛才更靜了,就連薛慕身上的殺氣都比剛才渙散了。
他看著呂嬌,還是陰沉著臉:「是不是本侯的孩子,你認為本侯分不清嗎?」
哦哦,自稱變成本侯了。永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柳清歡能夠讓薛慕輕易就感到幸福,也能讓他輕易就發怒。
他的喜怒哀樂彷彿全都系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呂夫人連忙跟薛慕道歉:「侯爺息怒,小女一時失言,並不是有意冒犯侯爺和夫人的。」
薛慕怒氣未消的眼睛仍是盯著呂嬌:「呂小姐,侯府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被薛慕當眾這麼說,呂嬌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她死死地咬著下唇,羞憤地跑了出去。呂夫人見狀,連忙跟寧氏告辭,追著自己女兒出去了。
呂嬌跑了一段路,發現呂夫人追出來,十分委屈地看著她:「娘,薛慕竟然當眾羞辱女兒,你要為女兒做主啊。」
呂夫人抿著嘴唇,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抬手甩了呂嬌一巴掌:「說出這種話來,侯爺沒有一刀砍了你就該謝天謝地了,你還想我為你做什麼主?」
呂嬌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挨過打,呂夫人這一巴掌把她打得愣在了原地。她站了一會兒,淚水又從眼眶裡湧了出來,還帶著濃濃地恨意:「女兒被人欺負了,你非但不幫女兒,還打我?」
呂夫人的眼眶也有點紅了,嬌兒被她寵壞了,不知輕重,可是她也看錯了薛慕,以為他和別的武將不一樣。經過今天這事她才明白老爺說的是對的,薛慕不能惹,他比所有將軍更加殺伐果決,所以他才能成為大承第一戰神。
「你以後不准再來侯府了。」呂夫人吸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呂嬌恨恨地看著她的背影,沖上去道:「我要去告訴爹!」
呂夫人這下被氣笑了:「好啊,快去告訴你爹!看他打不打得死你!」
呂嬌憤恨地一跺腳,哭著跑出了侯府。
內堂上,大家又開始吃吃喝喝,就連前來為柳清歡診脈的李元白也被賜了一個坐,開心地在侯府蹭吃蹭喝。
柳清歡面前的菜色已經換過一遍,都是李元白保證可以吃的。薛慕給柳清歡盛了小碗湯,看著李元白道:「李大夫可是一早就知道清清有孕在身?」
「噗咳咳咳!」李元白被嘴裡的雞肉嗆到,差點全吐了出來。侯爺果然是要找他秋後算賬的,他求助地看向柳清歡。
柳清歡笑了笑,對薛慕道:「是我不讓李大夫說的,否則就沒有驚喜了。」
薛慕仍是看著李元白:「這次就算了,以後若還敢有事瞞著我,下場……自行想像。」
李元白:「……」
他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想像力太豐富。
午飯過後,賓客們終於紛紛告辭,薛慕也拉著柳清歡返回正房。走了沒幾步,薛慕突然停下來把柳清歡橫抱了起來,對她笑著道:「清清現在有孕在身,還是我抱你回去吧。」
柳清歡圈著他的脖子道:「我可以走路的。」
薛慕輕笑了一聲,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知道,我只是想抱著你。」
柳清歡的臉頰微微發紅,小聲地對他道:「那些夫人小姐們還沒走遠呢。」
薛慕的唇角輕輕勾起,眼裡滿是笑意:「剛才在內堂的時候不是挺放得開嗎?怎麼現在反而害起羞來了?」
柳清歡撇了撇嘴,把頭埋進他的胸口:「不理你了。」
薛慕低笑著抱著她走遠了。
永福站在一株梨樹後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動,身後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公主。」
永福吐出一口氣,收回目光:「回府。」
薛慕把柳清歡一直抱到了床上,幫她脫了鞋,自己也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柳清歡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軟軟地叫了一聲:「阿慕。」
薛慕彷彿就在等這一刻般,在她紅唇開啟的瞬間就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靈巧的舌頭長驅直入。柳清歡甜蜜的味道讓薛慕不斷地在她口腔裡探索,想要索求更多。手也輕輕滑到她的胸口,卻忍住了沒有探進去,停頓了片刻又緩緩地滑到了她的腰際。
「清清……」薛慕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裡卻盈滿了笑意,「我真的好高興。」
柳清歡輕喘了幾聲,也跟著笑了起來:「馬上就能有一個小阿慕了。」
薛慕的眉梢動了動,將她攬進了懷裡:「清清就這麼確定是小阿慕嗎?」
「嗯,一定是的。」
薛慕笑了笑:「我倒覺得一定是個小小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