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意識之前,楚承宇覺得渾身冰冷,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經歷過一次就已經相當熟悉了。
更別提他在五分鐘前就第一次經歷——寒冷的雪天,馬路上失控的大貨車把他直直的撞出幾米遠,清晰的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之後,疼痛和急速的血液流失加重了他的瀕死感,最後,他隱隱約約的意識到有人在搬動自己,還帶著醫用酒精的味道。
但很快,這個味道也沒了。他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中。
不出意外,他將永久的陷入進去且永遠不會再醒來。
可是,他又有了知覺,就像是又有了生的希望。
可直到楚承宇再度感覺到溫度一絲絲的從自己的身體當中流失,再冷靜持重的人也開始發慌了,他費勁了氣力想要掙開眼睛,卻死活不能實現,就好像是有一層黏液被刷在了自己的眼皮上,膠合著睫毛。
生命的氣息再一次離他遠去了,再一次,他要被黑暗吞噬了,他不禁想要苦笑一聲,算是對自己始終不能得償所願的人生的嘲諷。
就這樣吧,他的一生,應該也就只能這樣了。
正在這樣想著的楚承宇,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片帶著清新暖融的溫度襲來,柔軟的皮膚貼在他的鼻頭,他開始拚命喘息,拚命向對方證明自己還活著。
或者,是此刻還活著。
「跟我回家吧,」是一個柔和溫暖的女聲,「我帶你回家吧。」
他的身體好像被整個托起來,緊接著用什麼細膩柔軟的織物圍裹著,心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
楚承宇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並不灼人的熱度讓他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昏昏欲睡。
她好溫柔,他迷糊過去之前想著,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溫柔。
如果她還單身的話,他想追她。
真的清醒過來的時候,楚承宇覺得自己穿了一件濕漉漉的棉大衣,屯著一大包水,難受的很。之前臉上黏糊糊的是血跡吧,被溫水擦拭的乾乾淨淨,睜眼睛也變得沒那麼困難了。他略微努力就將眼睛睜開,死而復生的人總是想要親眼看到自己還是在人世間才能放心的不是嗎?
「醒了,」上方的女性溫婉的笑,眼角都彎成一個好看親切的弧度,「我會養著你的,以後要聽我的話哦。」
養著什麼的,什麼鬼。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楚承宇動了動舌頭,覺得說話沒問題,張口問。
喵嗚…
…………
喵嗚?喵嗚!喵!!!!!
海若疑惑的看著自己新決定養著的小傢伙在那裡吱哇亂叫,手舞足蹈,柔柔笑出聲來。
啊,放心了,是個有活力的小傢伙,還是只不怕生的小男子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