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竟然被我說中了!」齊王不厚道的咧嘴笑了:「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已經到了說親的時候。怎麼五嫂還管你管的這麼緊。」。
周琰紅著臉辯解:「母妃也是為了我好,讓我專心讀書,不要過早接近沉溺女色。」
就連他身邊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太子妃親自挑選的。大多相貌平平,容貌出挑心思多的,根本就到不了他身邊伺候。
齊王不以為然的笑道:「五嫂出發點倒是好的,可這麼做卻未必是好事。」
就因為周琰心性單純沒親近過女色,才更容易為色所迷。只見了慕元春幾面,就被迷的神魂顛倒。
周琰被齊王取笑了一通,心裡有些不服氣,張口問道:「別只顧著說我,倒是沒人管著你,府裡美人也多的是。可我從沒聽說過你納過哪個美人吧!」
齊王斜睨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這怎麼能一樣。我是看遍美色,眼高於頂。等閒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那些美人要麼是宮裡的妃嬪們賞的,要麼是幾位「體貼」的兄長送來的。當成花瓶養在府裡倒是無所謂,他可沒興趣碰她們半根手指。
前世,他為了做戲逼真,倒是曾經放縱過一段日子。將紈褲的名聲發揮的淋漓盡致。後來征戰十年,身邊也沒缺少過美人相伴。攻破皇宮登基為帝后,宮裡的美人更是應有盡有。環肥燕瘦,形形色色,任君選擇。
可他的心裡,始終有一處是寂寥的。
這一生,他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他想要的,是一個心心相映心意相通的妻子。舉案齊眉共度終生。
重生不久,他就遇到了放在心上多年的女子。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的喜悅。
即使她對自己充滿戒備不假辭色。即使她還沒喜歡上自己。可他已經認定了,今生非她不娶。為了她潔身自好。當然值得。
這種事,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論口舌,周琰遠遠不是齊王的對手。短短幾句話,便落了下風。
周琰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反正,青樓我是不去的。」
齊王丟了個白眼過去:「誰逼著你去青樓了?再說了,要是真的沒那份心思,就算到了青樓。再美的女子站在你面前,你也照樣能坐懷不亂。有什麼可緊張的。」
周琰下意識的摸了摸袖子,不吭聲了。
齊王沒留意他這個小動作,笑著說道:「今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京城最出名的酒樓,叫上幾壺好酒。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
周琰反射性的接口:「借酒消愁可不是好事!」
齊王:「......」
周琰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戳中了齊王的痛處,兀自說道:「小酌兩杯倒是沒什麼大礙,喝多了只會傷身體,可解決不了任何麻煩。所以說,心情不好的時候,絕不應該喝太多酒......」
齊王嘴角抽搐了一下。涼涼的打斷周琰:「誰告訴你我心情不好了?我就是心情好,才想去喝酒。」
周琰聰明的沒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辯。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阻止十四叔喝的酩酊大醉。
......
兩個時辰過後。
京城最出名的酒樓鼎香樓的雅間裡。叔侄兩人面前各放了兩個精緻的酒壺。
齊王早在前世就練就了好酒量,此時喝了兩壺酒,也只是微醺。周琰可就差遠了,圓胖可愛的臉孔早已一片潮紅,眼眸亮的出奇。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瞳孔渙散,早已醉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
齊王端著酒杯,悶悶的想道:周琰剛才其實說的沒錯。借酒消愁果然不是個好主意。酒喝了一杯又一倍,心裡的鬱悶卻半點都沒減輕。
「咚」的一聲悶響。驚醒了齊王。一看之下,不由得笑了起來。
周琰醉的不省人事。趴到桌上再也起不來了。
周琰的貼身小廝方同苦著臉說道:「齊王殿下,太孫殿下已經醉成這樣了。不能再喝了。還是回府吧!要是再遲,只怕太子妃真的要發怒了。」
到時候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鄭喜也陪著笑臉說道:「是啊,天這麼晚了,也該回府休息了。不然,明天早上去的遲了,慕太傅又要不高興了。」
慕太傅不高興就隨他去!齊王忽的想到慕念春正是慕太傅嫡親的孫女,到了嘴邊的話立刻改成了:「說的有理,現在就回府!」
鄭喜感動的幾乎快痛哭流涕了。自家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
周琰平日乖巧,喝醉了酒也沒什麼毛病。最多就是睡了一路下馬車的時候要兩個人攙扶然後一路扶著進府而已。
太子妃看著滿身酒氣連站都站不穩的周琰,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周琰都聽不進,只能先板著臉孔數落齊王:「你自己胡鬧也就罷了,怎麼帶著太孫一起去酒樓喝酒。醉成這樣,明天還怎麼去上書房?」
齊王很仗義的揮了揮手:「五嫂不用擔心,明天我代太孫嚮慕太傅告個假就是了。」
......重點不是告假,是不應該喝酒好嗎?!
太子妃一向自持身份,最重涵養,從不曾當面和人紅臉。就像此刻,明明氣的快冒煙了,還要強忍著怒氣,和顏悅色的勸道:「這話本不該我來說,可容妃娘娘如今在慈雲庵裡禮佛,你也該少喝些酒才是,免得容妃娘娘擔心。」
齊王挑眉笑道:「五嫂言之有理。我這就吩咐身邊的人,不准將我喝酒的事告訴母妃。免得母妃擔心。」
太子妃:「......」
幸好自己的兒子溫馴聽話。要是像眼前這個這樣肆意妄為,她早被氣的登天了。
正想著,周琰忽的低聲呢喃了一句。
太子妃耳尖的聽到一個名字,心裡一驚,想也不想的咳嗽一聲,抬高音量,將周琰的聲音壓了過去:「十四弟,天色不早了,你也先回府歇著吧!我就不送你了。」
齊王酒意上湧,也有些輕飄飄暈乎乎的,壓根沒留意到周琰的喃喃自語。笑著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齊王一走,太子妃的臉便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快些把太孫扶進屋,伺候他沐浴更衣。」
方同戰戰兢兢的應下了。
周琰不偏不巧的又嘟噥了一聲,這次聲音大了一些,幾乎屋子裡的人都能清楚的聽到那一聲「慕元春」。
太子妃的臉都黑了,目光像刀子一般嗖的飛了過去:「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扶太孫回去?」
等方同扶走了周琰,太子妃特地將屋子裡伺候的幾個丫鬟都叫了過來,冷然問道:「剛才太孫說了什麼,你們可聽見了嗎?」
丫鬟們哪裡敢說實話,異口同聲的應道:「奴婢什麼也沒聽見。」
太子妃眸光一閃:「沒聽見是最好。若是有人在背後亂嚼舌根,或是傳出什麼對太孫不利的謠言,我為你們是問!」
丫鬟們齊齊跪下了:「奴婢不敢!」
太子妃淡淡的瞄了丫鬟們一眼,面無表情的轉身去了太孫的院子。
剛一進院子,方同就神色怪異的迎了上來,欲言又止。
太子妃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方同硬著頭皮低聲稟報:「回太子妃,奴才伺候太孫殿下更衣,發現袖子裡藏了一封信,奴才沒敢看,還請您過目......」說著,將手中的信呈了上來。
太子妃接過信封看了一眼,面色難看極了。
信封上沒有署名,只寫了太孫殿下親啟四個字。字跡清雋秀麗,一看就知是出自閨閣少女之手。
再聯想到周琰之前的失態,這封信出自誰的手,幾乎不用多想。
太子妃緊緊的攥著信封,手上青筋畢露。面上卻強自維持冷靜:「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
......
醉酒的時候酣暢淋漓,宿醉的滋味卻著實不好受。
周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似乎有無數顆星星在飛舞。忍不住呻吟一聲,勉強睜開了眼。
太子妃隱忍著怒氣的臉頓時引入眼簾:「你可總算是醒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再不醒,我就得命人去給你請太醫了。」
周琰頭腦暈乎乎的,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道:「母妃,你怎麼會在我屋子裡?」
太子妃冷哼一聲:「一身的酒氣,快去沐浴,再換身乾淨的衣物,我有事要問你。」
周琰對她的脾氣再清楚不過,一聽這話音就知道不妙,頓時苦了臉。下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摔倒,幸好方同及時扶住了他。
太子妃又氣又心疼,瞪了他一眼,便去了外廳。
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周琰整個人總算清醒了不少。隨口問了一句:「方同,我昨晚換下來的衣服被你放哪兒去了?」袖子裡還有一封重要的信呢!
方同縮了縮脖子:「殿下,奴才說實話你可別生氣。昨天晚上奴才替你更衣的時候,發現袖子裡有封信。奴才已經把信給太子妃了。」
周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