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隱隱有了不妙的預感。
果然,就聽鄭喜一臉諂媚的央求道:「冬晴,你日後替我多留意小貴子。順便探一探他的底細。」
「不行!」冬晴想也不想的拒絕。
鄭喜碰了一鼻子灰,一臉悻悻的說道:「為什麼不行?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殿下讓你到四小姐身邊來,不僅是保護四小姐,還要留意她身邊的動靜消息......」
「這可不一樣。」冬晴正色說道:「這些是殿下吩咐我做的事,是我的職責所在。小姐知道了也不會生氣。你說的事情可就不一樣了。要是小姐和石竹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對不起,這個忙我實在幫不了。」
任憑鄭喜磨破了嘴皮,冬晴愣是沒點頭。
鄭喜也拿冬晴沒辦法了,哀怨的看了不遠處言談甚歡的石竹和小貴子一眼。
可惜石竹渾然不覺。
......
漪瀾院裡。
粉衣少女坐在鞦韆上,緋衣少年慢悠悠的推著鞦韆。鞦韆輕緩的來回晃蕩。氣氛靜謐而悠閒,讓人幾乎捨不得張口打破這份寧靜。
許久之後,慕念春終於張口問道:「皇上最近身體如何?」
「不太好。」齊王輕歎一聲:「父皇這幾年一直有頭痛的舊疾,龍體又虛弱。過了年之後,連上朝都少了。」
前世這個時候,皇上得了重病,很快便駕崩歸天。算一算日子,就是這個月底的事。
慕念春微微蹙眉:「皇上真的是因為重病歸天的嗎?難道你沒生出過疑心麼?」
齊王眸光一閃,淡淡說道:「我當然起過疑心,前世一直暗中調查此事。只可惜沒找到證據。不過。這一回他們卻露出了蛛絲馬跡。我可以斷定,父皇的病情一定另有隱情。」
慕念春並不意外。趙王一心謀逆造反,刺殺太子的事都敢做了。在皇上的病上做手腳也不算稀奇。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齊王如何應對。
「你既已察覺不對勁。為什麼不將此事告訴皇上?」慕念春不解的問道。
「哪有這麼簡單。趙王暗中謀劃多年,計劃隱秘周詳。我雖然猜到了他的計謀手段。卻沒有任何證據。」齊王沉聲道:「父皇身邊肯定有他的耳目,如果我冒然到父皇面前稟報,父皇絕不會相信。還會因此打草驚蛇。萬一他對我起了戒心,先對付我,我絕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必須謀定而後動。
先隱忍不發,耐心等待最合適的時機。然後一舉出手破掉這個陰謀。
「只要能保住父皇的性命,趙王等人就絕不敢輕舉妄動。」此時的齊王。早已收斂了平日漫不經心的笑意,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我已經做好部署,只等獵物自動踏入陷阱了。」
慕念春聽的精神一振。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決這場危機,當然是最好的:「你打算怎麼做?」
齊王避重就輕的笑道:「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在,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鬥爭總少不了陰謀算計,更少不了有人會為此送命。這些陰暗的事情,還是別告訴她的好。他只願她安靜悠閒的過著平靜的日子,不必為此煩心。
慕念春聽出了齊王的言外之意,心中湧起一陣暖意。
知道有個人如此在意自己,難免有幾分感動和溫暖。
她沒有再追問什麼。
鞦韆緩緩的停了下來。他站在她的身後。親暱的彎下腰,溫柔的將她摟進懷中,然後在她耳邊輕歎道:「今日陪著你大哥去迎親。我真恨不得那個迎親的人是我。」
可惜她才只有十三歲,至少也得等上兩年才能成親。
熱乎乎的氣息吹在耳後,引起一絲異樣的悸動。
慕念春耳後一陣酥麻,白玉一般的俏臉迅速的染上紅暈,略有些羞惱的瞪了他一眼:「靠的這麼近做什麼,離我遠一點!」
齊王低低一笑,俯下頭,舔了舔她白嫩的耳珠。
慕念春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齊王似早就料到她的反應一般。雙臂微一用力,將她摟的更緊。灼熱的唇落在她柔嫩的耳後。
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似抗拒又似迎合。
比起當初的橫眉冷對,已經軟化多了。
齊王心中一陣狂喜。滾燙的唇舌在耳後流連片刻,又移到了她的唇上。柔嫩如花瓣一般的唇涼涼的軟軟的,滋味美妙之極。他細細的吮舔,然後試探著探入她的唇內。她一開始不肯鬆口,後來禁不住他熱烈的糾纏,終於張口了唇。
他自是不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立刻長驅直入,纏住她的丁香小舌不放。直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才稍稍抬起頭。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他的眼底燃著幽暗的火焰,和她的目光糾纏不休。
她黑亮的眼眸不復往日的冷靜自持,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臉孔。
「念春」,他幾乎在她的唇上低聲呢喃:「念春。」
她幾乎被他深幽的眼眸蠱惑一般,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被他狠狠的攫住嘴唇,熱烈又纏綿的吻,幾乎讓人窒息。
......
不知過了多久,洶湧的情潮終於漸漸平息。
慕念春嘴唇微微紅腫,臉頰紅通通的,燦若雲霞。齊王心滿意足的摟著她,得意的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快些放開我。」慕念春低聲嗔道:「萬一石竹冬晴她們進來,見到我們這樣,可真是羞死了。」
「冬晴行事有分寸,不會胡亂闖進來的。你放心好了。」齊王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眼底燃燒著隱忍的慾望。
被那雙明亮又灼燙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慕念春的心漏跳了一拍。這具身子稚嫩而年輕,可裡面的靈魂是一個歷經滄桑的成年女子。她自然不會看不懂齊王的隱忍和渴望。身體裡竟也隨之湧起羞人的酥軟......
慕念春努力的平復紊亂的呼吸和心跳。半晌,總算稍稍平靜了下來。她掙脫開齊王的懷抱:「天色已經晚了,喜宴大概很快就開始了。你快些回去,免得惹來別人疑心。」
齊王雖然捨不得走,卻也知道慕念春說的是實情。他偷溜出來也快有半個時辰了。再不回去,那些鬧完了洞房的少年們不起疑心才是怪事。
「那我先走了。」齊王依依不捨的叮囑:「若是有什麼事要找我,讓冬晴傳個信給我。還有,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前世的一切不會再發生。」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慕念春嗯了一聲,目送齊王出了院子。心中罕見的有了一絲不捨的情緒,很快又將這份情緒揮開。
齊王走了之後,石竹和冬晴一起進了院子。
冬晴眼尖的瞄到慕念春略有些紅腫的嘴唇和嫣紅的臉頰,卻只當做什麼也沒察覺,笑著說道:「小姐,喜宴就快開始了。我們也該過去了。」
石竹也努力裝作視而不見,笑著附和道:「是啊,再不過去,只怕太太該著急了。」
慕念春鎮定自若的應了一聲,心裡卻暗暗羞惱。
都怪齊王!剛才一直纏著她不放,嘴唇肯定有些腫了。冬晴和石竹明明都看了出來,故意裝著沒察覺是怕她難堪罷了......
幸好天色漸晚,光線暗淡了下來。只要不盯著她的臉細看,應該看不出來。
雖然竭力安慰自己,可慕念春到底有些心虛。去見張氏等人的時候,一直微微垂著頭。
張氏今日忙足了一整天,早就疲累不堪,全靠著一股毅力支撐著。自然無暇盯著慕念春細看。
熱鬧的喜宴過後,張氏和慕正善忙著一一送客。
酒量不佳的慕長栩被灌的酩酊大醉,幾乎是被抬進了洞房。
喜娘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新郎,既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湊到新娘子耳邊低聲道:「少奶奶,大少爺喝醉了,只怕是沒力氣給少奶奶挑開蓋頭了。奴婢斗膽,先伺候少奶奶睡下。」
蓋頭下傳來輕輕的一聲嗯。
......
頭痛欲裂!
慕長栩也不知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醒來的那一刻,頭疼的幾乎快炸開了。嗓子又乾又啞,難受之極。無意識的溢出一聲呻吟。
一個溫柔細弱的女子聲音忽的在耳邊響起:「夫君行了麼?」
這個陌生的女子聲音,令慕長栩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一張臉龐引入眼簾,不算十分美麗,卻也秀麗溫雅。只是膽子似乎小了一些,不敢正眼看他。一張俏臉泛著紅暈,顯然有些緊張。
這個就是他的新婚妻子,韓氏了。
這一剎那,慕長栩心裡隱隱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第一面,韓氏給他的印象不算特別好。女子溫柔些當然是好事,可韓氏的膽子未免太小了。和他說話時連眼都不敢抬。
「昨晚我喝醉了酒,委屈你了。」慕長栩定定神,聲音頗為溫和:「現在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去給祖父祖母父親母親他們請安。」
既然成了他的妻子,他就會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