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容妃娘娘,琪貴人來給您請安了。」綠蘿含笑來稟報。
慕念春在宮中風頭正勁,連帶著容妃的昭陽宮也跟著水漲船高。每天都有打著請安名義來套近乎的。當然了,這些大多是位分低一些的美人貴人之流。有位分的嬪妃們端著身份,來的並不多。
對一向比較冷清的昭陽宮來說,近來已經是極難得的熱鬧了。
容妃挑了挑眉,語氣冷淡中帶著些許不耐:「請琪貴人先小坐片刻,就說本宮正在梳妝,待會兒就過去。」
若是連見都不見,就會落個恃寵生驕的名頭。每一個都見吧,又浪費時間精力。更何況,來的大多是那些位分低又不受寵的,也怪不得容妃提不起興致應對。
綠蘿應了一聲,又問道:「娘娘,是不是要請四小姐也出去見一見琪貴人?」琪貴人特地到昭陽宮來,肯定不止是為了給容妃請安。
容妃瞄了綠蘿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倒是時時刻刻惦記著慕四小姐。她許了你什麼好處?」
綠蘿伺候容妃幾年,對容妃的性子十分熟悉。聽這語氣就知道容妃並未真的生氣,大著膽子笑道:「奴婢就是想著,琪貴人特地到昭陽宮來,或許也想見一見四小姐。娘娘若是不高興,奴婢就不去請四小姐了」
「算了,還是去叫一聲吧!」容妃沒什麼好氣的白了綠蘿一眼:「免得待會兒還要再費事折騰一趟。」她還是不喜歡慕念春。不過,慕念春遲早會嫁給齊王。她喜歡不喜歡。都得接受這個兒媳。
綠蘿笑著退下了。
容妃坐了片刻,才出去見琪貴人。慕念春已經早一步到了,正和琪貴人客氣的寒暄說話。
「臣妾見過容妃娘娘。」容貌秀麗的琪貴人忙起身見禮。
慕念春則笑盈盈的走上前來,親熱的喊了聲「母妃」,又主動攙扶著容妃入座,顯得十分親暱隨意。兩人雖然明說,卻早已形成了默契。私下爭鋒相對冷嘲熱諷互不相讓,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卻團結一致對外。
這個琪貴人和麗貴人一起進宮,卻遠不如麗貴人得寵。又無子女傍身。在宮中只能小心翼翼做人。不敢輕易開罪任何人。往日和安嬪走的近一些,這些日子昭陽宮風頭正勁,便又常到昭陽宮來走動。
琪貴人也算識趣,只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告退。
容妃隨口吩咐道:「念春。你代本宮送一送琪貴人。」
慕念春含笑應了。送琪貴人出了昭陽宮。琪貴人臨走之際,半開玩笑的試探道:「四小姐廚藝精湛,我日後得了空閒。還請四小姐指點一番。」
慕念春客氣的笑道:「琪貴人這麼說,我實在不敢當。」卻沒有應下。
她和琪貴人只見過幾面,說的話加起來也不到十句,遠遠沒熟到可以切磋指點廚藝的地步。再說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琪貴人看著倒是溫柔親切,誰知道存著什麼心思。她可不願下廚的時候有外人在身邊。萬一趁機做什麼手腳就糟了。
琪貴人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卻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只耽擱了幾句話的時間,容妃便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看似不經意的問道:「琪貴人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慕念春隨口笑道:「琪貴人似乎對廚藝感興趣,想請我指點。」
容妃眸光一閃,唇角露出譏諷的笑意:「她倒是機靈。」這宮裡從來都不缺聰明人。明裡暗裡這麼說過暗示過的可不止琪貴人一個。慕念春自然沒應承,一一婉言拒絕了。
琪貴人一走,兩人也沒了裝模作樣的必要。一個神色冷淡,一個語氣淡然。寥寥幾句,便沒了下文。
明明冷了場,容妃和慕念春依然神色自若。
屋子裡一片令人氣悶的安靜。
過了片刻,一個穿著碧綠宮裝的宮女走了進來,打破了沉默:「啟稟娘娘,齊王殿下求見。」
這些天,齊王每隔一兩日就會找借口到昭陽宮來,來意不言自明。容妃雖然高興見到兒子,可一想到他是因為慕念春才頻頻過來,又滿心不是滋味。連帶著見了齊王也沒什麼笑容,只淡淡的說了句:「你今日怎麼又有空過來了?」
故意加重了又字。
齊王笑嘻嘻的應道:「一天沒見母妃,我心裡就空落落的。就算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來探望母妃。」
「花言巧語!」容妃眼裡有了笑意,口中卻嗔道:「你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心裡想什麼難道我能不知道麼?你哪裡是來看我,想看的另有其人吧!」
慕念春充耳不聞,神色自若的站在一旁。彷彿「另有其人」和她沒半點關係。
說笑幾句之後,齊王很快說起了正事:「我剛從福寧殿過來。剛才我已經和父皇說過了,念春進宮也有半個月了,也該回府了。今日做完晚膳,就回昭陽宮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宮回府。」
慕念春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齊王。之前連個風聲都沒有,怎麼忽然就有了這麼一出?
容妃也楞了一愣,旋即笑道:「這樣也好。畢竟還沒正式嫁過門,一直這麼住在宮裡確實不合適。」眼中釘肉中刺就要走了,心情瞬間美妙了許多。
慕念春此時也反應過來,微笑著說道:「我也確實想念家人了。多謝齊王殿下成全!」
齊王忽然這麼做,必然另有用意。此時不便多問,待會兒私下一定要好好拷問不可
宮中到處都是人,想找個私下無人的地方說些悄悄話實在不是易事。
一直到做完晚膳回了昭陽宮,兩人才有了說話的機會。
齊王厚著臉皮無視容妃的白眼,跟在慕念春的身後進了寢室。冬晴想也不想的守在門外,石竹卻猶豫的看了慕念春一眼。
果然還是石竹最貼心。
慕念春心裡一暖,沖石竹安撫的笑了一笑。石竹這才不情願的走了出去。臨出門之前,還警惕的看了齊王一眼。
齊王有些不滿的抗議:「石竹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是我十惡不赦的大淫賊!」
慕念春被逗樂了,莞爾一笑:「誰讓你有不良前科。石竹對你有戒心也是難免的。」
一提到「不良前科」,齊王頓時被勾起了某些美妙的回憶,心裡頓時蠢蠢欲動。目光落在她嫣然的笑臉上。
慕念春警覺心極強,見他目光灼熱賊兮兮的樣子,立刻退後兩步:「喂,我還有正事要問你,你可別亂來」
這種時候,這樣的警告無異於火上澆油。是男人都要做點什麼
齊王動作迅捷,如同猛禽捉住獵物一般,緊緊的將慕念春嬌軀禁錮在懷抱裡。俯頭狠狠攫住她柔軟的櫻唇,將她的驚呼吞進口中。熱情迅猛的汲取她唇舌間的甘甜。
懷中的少女用力掙扎,卻根本無法撼動他結實有力的胳膊。反而惹來了他更激烈的反應,幾乎被吻的無法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稍稍饜足了的齊王抬起頭來,眼中閃耀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唇角高高的揚起。
慕念春的俏臉嫣紅,嘴唇略略有些紅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已經被佔了便宜,這個時候再氣惱罵人沒有任何實際的作用。再說了,就算是罵上幾句,以齊王的厚顏,大概也不會在乎吧!
齊王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一點都沒生氣,也沒張口罵人,看來,我剛才的舉動也甚合你的心意誒喲!」調~戲的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重重的擰了一下。
這次擰的絕對是貨真價實!
齊王的俊臉瞬間有些扭曲:「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想要謀殺親夫嗎?」
慕念春扳回一城,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神色淡然的反擊:「謀殺親夫這種事情我又不是沒做過。你是不是真的想試試?」
齊王:「.,」
齊王迅速的換上討好的笑容:「剛才純屬玩笑,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還有,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別總惦記著。」
慕念春佔了上風,頗有些揚眉吐氣之感,故意瞄了瞄他的胳膊。
齊王立刻鬆開胳膊,並且退開兩步,顯得彬彬有禮格外有風度:「我保證不再動手動腳。你總該放心了吧!」
慕念春到底被逗的有了一絲笑意,很快問起了正事:「你今日怎麼會突然想起讓我出宮回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齊王輕描淡寫的應道:「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到宮裡也有些日子了,肯定想家人了。所以特地去求父皇恩准你明日回宮。」
慕念春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我看起來這麼傻這麼好糊弄嗎?」這種鬼話,她才不會相信!
就知道瞞不過她。
齊王半開玩笑的歎道:「我喜歡你的聰慧。可有時候,又覺得你太聰明敏銳了。半點事都瞞不過你。」
「其實,女子還是笨一點才可愛。」慕念春很流利的接了下一句:「你想說的其實是這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