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遊子當時也是頭疼,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渡步思索,可任由他怎麼想,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辦法。
無奈之下,雲遊子只能先給那幾人開了幾副中藥吊命,打算用藥拖住一些時間,好讓自己花點時間想出解決的辦法。
雖打定了主意,但他卻忽略了一件事。
這村子並不繁榮,前些天給王農戶看病的大夫都是去附近的縣城裡請來的,村裡怎麼會存有雲遊子所需要的中草藥?
如果雲遊子要抓藥給王農戶吊命,那麼必然得去縣城裡,想在這村子裡找藥難如登天。
就在雲遊子打算叫人去縣城抓藥的時候,一個老村民忽然提醒了他一句:泰山裡的草藥可不少,你所需要的這些藥材也並不是很難見,比起花上大工夫去縣城抓藥,何不去泰山腳下摘上一些回來?
聽見這話的時候,雲遊子也是暗暗點頭,直怪自己是急慌了頭。
縣城距離村落可不算近,用腳走著去縣城,估計今晚上都回不來,但去泰山摘藥可就不一樣了。
泰山離村落不過三里來地,而且也不用上山,在山下就可尋到自己所需要的藥材,如果一切順利,只需一個時辰便可回來。
想到這裡,雲遊子立即就找村民要了一個竹籃,打算孤身去泰山採藥,就在走出村頭的時候,雲遊子抬眼一看,只見不遠處的泰山山頂已插入雲端,在熾熱的陽光之下,山勢宏偉的泰山顯得格外氣勢磅礴。
望著雄偉壯闊的泰山,雲遊子略微出神了一會,心中感嘆剛起,卻猛的一頓。
就在這時,雲遊子拿著竹籃的手顫了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滿臉儘是恍然大悟般的喜悅,轉過身把竹籃扔到了一邊,直直就跑回了王農戶的家。
雲遊子可謂是道家歷史上較為出彩的一個人物,他令後輩弟子敬佩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他寫了一本幾近是冤孽百科全書的《雲孽記》,這本書裡不光寫了冤孽產生的緣由,還寫瞭解決冤孽的辦法、辨別冤孽的辦法。
第二,雲遊子極其聰慧,雖其平生不過百年,但他就創出了不少實用的道術。
由他所創的道家術法大多都是實用性很高的術法,配合《雲孽記》中的內容,使用起來效果極其顯著,可算是對症下藥,無有不靈。
雖然纏著王農戶的冤孽雲遊子沒見過,但這不代表他想不出辦法去解決它。
叫上了幾個村民,由雲遊子領頭,一行人帶著三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就往泰山行去。
到了山下,雲遊子叫住了村民,說是讓他們在山下等著,千萬別在這時候進泰山。
話落,雲遊子把王農戶跟王農戶的倆兒子輪流背上了山,留下了幾個滿臉不解的村民在山下候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泰山之中猛的炸響了一聲嘶鳴,回音之大,直震得山下幾個村民耳膜嗡嗡作響,個個都被嚇得面白如紙,都以為要有什麼妖孽出世了。
沒等他們多想,只見雲遊子哈哈大笑著從山道中走來,手裡拿著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紙,其上似是畫著一個彩繪的紙人。
眾人仔細一看,雲遊子身後似乎還跟著三個人,等看清楚了來人,這些村民立馬就愣住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滿臉茫然的王農戶跟他那倆兒子!
事後,雲遊子在《雲孽記》中又添上了濃重的一筆。
「山河生靈,其藏於脈,脈可呈龍鳳,亦可消於斯,術者以陣用之,沖之冤孽,無不散也。」
「歽人之孽,以地氣相沖,方能除。」
聽著我跟胖叔的解釋,海東青依舊是一副死人臉,也不知他是聽懂了沒有。
我坐在椅子上打著哈欠,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轉頭對胖叔問道:「咱們去了奉天府,就用山河脈術去鎮住金胄裹屍?」
「拿山河脈術鎮屍,勝算比用道術強。」胖叔嘿嘿笑著:「山河脈術四(是)餓跟餓師父滴看家本事,雖然抹油(沒有)用來鎮過屍,但應該靠譜。」
海東青總算是不再沉默了,抬頭看了看我跟胖叔,低聲問了我們一句:「按你們的說法,金胄裹屍好像是能鎮住的,那為什麼它還那麼厲害?怎麼連民國的那些人都被它弄死了?」
「民國的那些前輩肯定是比我們厲害,但是」我笑容有點苦澀,畢竟老太爺就是栽在這墓裡的,嘆了口氣道:「他們不知道墓裡有金胄裹屍,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或許是被金胄裹屍偷襲死的,也可能是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等他們發現道術對金胄裹屍沒用的時候,已經晚了。」
老太爺當初能從墓裡跑出來,恐怕憑的就是五大門術法,如若不然,估計他第一次也得栽在那裡面。
可惜我們易家沒有山河脈術這東西,要是有的話,老太爺可能就不會死。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海東青看著我,淡淡的問道:「盜墓需要用的東西很多,比如炸藥洛陽鏟」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胖叔擺擺手打斷了他:「那些東西到時候再準備,記住帶防身滴裝備就行,炸藥也帶上。」
海東青沒再說話,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既然要去咱們就抓緊時間,免得八號當鋪的那群孫子」我一臉無奈的說道,正當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側門忽然被人敲響,聽見這連連響起的敲門聲,我能感覺到敲門的人貌似是挺急的。
「易先生!!易先生?!」
聽見門外的大喊聲,我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來了!」我喊道,隨之起身走去開門。
伴隨著一聲鎖響,我皺著眉頭看向了來人,第一眼還真沒看出這是誰,但第二眼仔細一看
謝天河?!他來幹什麼?!
「易先生,您現在有空嗎?」謝天河對我很客氣,先是禮貌的笑了笑,隨即又拿出煙遞給了我一支,眼裡有著難掩的焦急。
我接過煙,用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謝天河,皺著眉頭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易先生啊我真有點不好意思了前段時間才麻煩過您現在」謝天河嘆了口氣,但我能看出來這孫子是在裝羞澀,你要是不好意思還敲門敲這麼急?
「直說吧。」我說道。
謝天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有一個兄弟,他前段時間去瀋陽做投資,結果一回來剛到龍洞堡機場就犯病了」
說到這兒,謝天河沒往下說,臉色有點白,自顧自的點燃煙抽了一口,略顯後怕的說:「他現在就跟個神經病一樣,見著東西就咬,昨晚上要不是保鏢及時趕到,恐怕他媳婦就得遭殃了。」
「然後呢?」我眉頭皺得更緊了,聽這說法,那人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衝著身子了,但應該不是惡鬼。
被惡鬼沖身的人,攻擊外人大多都是用掐或撕扯,沒聽說過咬的啊
難不成是畜生沖的身子?
「現在被送醫院了,醫生都說是癔症,得送精神科。」謝天河的語氣很無奈,搖頭說道:「他現在真的像個瘋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黃家大仙,要讓我們給他上供品」
我乾澀的咧了咧嘴,看樣子這事不簡單啊。
「辦妥了給錢嗎?」我問道,現在胖叔買房子還差點錢,我這邊儘量多賺點,到時候甭管胖叔怎麼說,我就給他添上。
畢竟這次去奉天府不一定能撈到好東西,說不準我們搞不定金胄裹屍,空手打道回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謝天河這時可沒一點猶豫,點點頭就想帶著我往外走:「錢不是問題,您搞定了就成。」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拿點東西。」我給謝天河招呼了一聲,見他點頭,我轉身就回了花圈店,給胖叔他們打了個招呼,說是出去一趟,撈點外快。
「包(不要)太坑人咧,差不多得咧。」胖叔提醒著我,顯然是知道我死要錢的德行,憨厚的笑了笑:「你也知道餓們四撒(是啥)命,錢差不多就行。」
「您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我在裡屋倒騰著今天要用到的東西,聽見胖叔的提醒,我嘴裡答應了一聲,伸手拿過背包,把要用的物件都放了進去。
每個人的命數都不同,謝天河是富貴命,所以他能賺了大錢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
而我們則不同。
如果我們獅子大開口的坑了人一筆,或者是靠驅鬼鎮邪賺了大錢,那麼報應肯定就在後面跟著來了。
上次接謝天河的活兒我沒獅子大開口,就是有著這原因在裡面。
命裡注定我們普通一生,那麼必然就是普通一生,如果我們是富貴命,那我們肯定就跟方術這些東西無緣了。
在祖師爺看來,驅鬼鎮邪是拿來「拯救平民」的本事,可不是用來賺大錢的,賺個餬口的錢可以,畢竟人也要有衣食住行,如果連自己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誰還願意去當術士?
說簡單點就是賺小錢可以,賺大錢不行,要是我們靠驅鬼鎮邪賺了大錢,運氣好點就破個財把多餘的錢給「破」出去,運氣不好就得跟歷史上不少以驅鬼鎮邪賺大錢的道士一樣,無疾而終。
混飯吃可以,混錢買房也可以,但你要是貪過頭了,老天爺可看著呢。
諸葛亮,劉伯溫,這兩人當上高官之後,最終落個什麼下場,史書上都有記載,我就不再多描述了。
當初我覺得老天爺挺操蛋的。
有真本事的人,賺個錢都得小心翼翼,而那些裝神弄鬼的神棍,則可以大手大腳的賺錢。
這一點我也跟老爺子提過,他給我的答案很簡潔:「等那些個神棍死了,你看看他們下了地府得遭什麼災。」
其實我還是覺得不爽。
我他嗎學個本事還不能用來賺錢了?老天爺是在跟我開玩笑?
但不爽歸不爽,我還真沒辦法,誰叫老天爺是爺呢?我們在這爺爺眼裡連孫子都算不上,不爽有啥用?你敢不聽這爺爺的規矩?
就在我嘀嘀咕咕準備出門的時候,海東青忽然跟了上來。
「無聊,跟著你去看看。」海東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