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這算是父親節番外?

實在沒有想到再次遇見白謹庭,會是在范卡的結婚典禮上。彼時他的名字出現在女方賓客單上,劃歸的類別是親屬。

  尚未開席,他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新娘子是我的堂妹。」

  堂妹,那血緣是很近的。

  「看著不像。」

  投影機映射在幕布上的婚紗照和片花,上面的新娘子笑得十分快活。那不是個多漂亮的人,甚至化了妝也只算是清秀的水準。但她的眼卻極有神采,有蓬勃的生機迸發出來。

  白謹庭笑起來,手指輕點在白瓷盤上,「她母親是我伯父的再婚對象。」他的目光挪到幕布上,「她來的時候才六歲,已經很懂事。」

  易素忽略他話尾的嘆音,「有這樣的歸宿,也是美滿了。」看相片上的兩個人,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作不了偽的。或許不是一見鍾情,但同樣性格的人容易有共鳴,感情日積月累,終歸花好月圓。

  白謹庭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你呢?前年年底許慎行辭去易築一切職務,權柄下移之際卻連一絲動盪也沒有,你果然好手段。」

  她似笑非笑,「好說。」

  白謹庭看了她幾秒,忽地失笑:「你那時拒絕我,我還記恨著,想後面看你笑話。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我枉做小人。」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但我確實小看你,」他拿報紙上的八卦打趣她,「竟然能讓那樣的男人甘心情願為你退隱,安心在家燒飯帶孩子。」

  現在的報紙實在離譜,為引眼球連非娛樂界人士都要撰出八卦來,比對時下金錢利益為重的社會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在。數對商界夫妻一一列表,詳細剖解出身經歷及戀愛過程。最後大浪淘沙去,竟只有三兩對是原配夫妻。其中就有他們。雖然他們早已經簽字離婚,但知曉的人廖廖無幾。

  文章還很貼心地配上附圖,說明主角們的生活狀態。許慎行的圖是抓拍的,很模糊的背影,一手執杖,一手則緊緊牽著兒子。另一張就拍得十分居心險惡,他側著身,低頭挑揀著架上水果。

  她那時還疑心病犯,問是不是他找的槍手。他那時正在糾正多多的法語發音,聽她質問只是轉過身反問一句:「若是我請的槍手,我怎麼會讓他放這樣毀壞形象的照片?」他嫌棄地看著報紙上的模糊附圖,抱怨道:「竟然把我拍得這樣老。明天讓明華聯繫老吳,給報社發律師信。」

  當時在兒子一迭聲的「爸爸才不老」的肉麻吹捧中,她悻悻退場。現在面對白謹庭的取笑,她也只是一聳肩,「八卦報導總是誇張。」

  開席時間將近,賓客陸續入場。白謹庭很快便回到他的位子上,而空出的位置立刻有人補上,「忙活了一天,累死我了。」也是一位故人,往日情敵見面,多少還是有存了心結的,但偏偏不是尖酸刻薄的人,所以挖苦也挖苦得不專業,「好久不見哇,易大小姐。看見我飯哥了沒?今天帥死啦!」郝炯和范卡幾十年的兄弟情,十多年的暗戀情,雖然已為人婦但一想到飯哥為了這個女人一直拖到三十多才結婚,到底心意難平,「你看婚紗照,新郎新娘真是有夫妻相。」

  易素笑吟吟地看著郝炯,答道:「是啊。他們真的很相襯。」郝炯撇了撇嘴,有些賭氣地扭過頭去。

  散場的時候新郎已被一夥同僚灌倒在地,於是只剩蘋果臉的新娘笑盈盈地站在門邊送走賓客。郝炯和新娘很熟稔,但或許她什麼也沒和她說。那蘋果臉的新娘待她如普通客人一樣,客氣地感謝她來參加婚禮。

  不論前情過往,如今都各有歸宿。不管情債虧欠,至此一筆勾銷。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她將鑰匙放在玄關處的玻璃碗裡。清脆的聲響引了他來,「回來了?」她將手中精美的禮盒遞給他,他掂了掂,笑道:「曲奇餅。可以給多多當點心。」

  洗好澡出來,她先去兒子的臥房。多多趴在床上早已睡熟,只在肚子上搭了條毛巾被,露出藕段似的胳膊小腿。她坐在床邊凝視了一會兒,俯身吻了吻他的臉。

  他正在房中等她。

  「晚上還熱鬧?」

  「氣氛很好。」她坐在貴妃榻上拔弄著濕髮,「新人很登對。」

  他慢慢走近,最後挨著她坐下,「感慨?」像是試探,卻又帶著幾分醋味。畢竟是她曾經在乎過的男人,他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

  她從披散的髮絲間隙看了看他,沒有說話。他忍了又忍,終是壓下心頭酸意澀味,用乾髮巾替她搓揉濕髮。窸窸窣窣間,她眼角掠過窗檯邊的倒影,幾乎是黏在了一起。這已是他們慣常的相處模式,似是老夫老妻般默契,但也僅止於此。

  濕髮半乾,她還未開口趕他走,他已先一步示弱地將頭靠在她肩上,長長的呼吸間帶一股隱秘的曖昧。離婚五年,他一直看她臉色,恪守著界線不敢踰越。也不知今天哪裡來的膽子,又或是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他的唇隔著半乾的髮熨在她頸間,緩緩地往上探去。時隔多年,他依舊清楚她身上的每一處,精準地下手。他舔她耳後的細嫩皮膚,手滑進寬大的罩衫,一路游曳而上。寬厚的手掌攏住那團如脂的柔滑,輕輕捻弄起來。

  她已經不是十多歲的無知少女,也過了二十多歲易衝動的年紀。只是多年閉鎖心防,對情愛滋味早已經淡忘。但感官反應卻仍是忠誠,彷彿蟄伏沉睡已久的獸,被他熟練的手法喚醒,蠢蠢欲動。

  他含著她的唇,舌尖在唇上來回劃弄,似是在無聲詢問,又似在試探。他探進一分,她便退讓一分。終於,他傾身將她壓倒在榻上,唇分開一些,只鼻尖相抵。他黝沉的雙目直直看著她的,「可以嗎?」

  男人真是特別卑鄙的生物,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他問「可以不可以」的時候,他已經在做了。像是現在,他的指尖隔著薄薄真絲戳弄滑動,感覺到些許的濕意便從旁探入寸許,輕顫抖振起來。

  她抻了抻脖子,將身體拉伸以緩解那駭人酥顫。他不再小心翼翼,一手托著她的脖頸迫她仰頭奉上口唇,另一手則撈起她的腰。他的動作是那麼急切,連扯下那濕透的真絲布料也嫌費事,只是拔到一邊後近乎粗魯地俯身挺入。

  男人雖然早過不惑之年,但身材保養得極好沒有半點走樣,連精力也如三十多歲時那般充沛。或許是壓抑太久,也或許是太過渴切。他在完全進入的時候緊閉雙眼,眉頭蹙起。她在他眉宇間找到一絲痛苦,分辨不清那是因為什麼。

  感官迅速戰勝了理智,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底只剩滿滿的慾望。他低頭吻她,長長久久地霸佔她的呼吸,在幾乎抽乾她肺內空氣的時候才不舍地鬆開來。雙手滑到她腰側,拇指掐在她胯骨上的凹陷處,他開始猛烈地進出。

  她太久沒有做,雖然潤滑得充分但仍覺得身下脹痛。他飽實的欲物在緊密的瓣縫間抽 拔攪弄,花樣百出。有膩滑的液體被帶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撲黏聲。腿根被撞擊得泛紅,身體也似塗上了一層脂油般滑膩。

  他再次俯身吻她。或許是過了那波洶湧的情潮,他身下動作卻不再激烈,開始緩慢地抽聳。真絲面料已經被徹底浸透,此時緊緊地繃住束勒著瓣唇處的細嫩皮膚。肌肉群繃得緊,內裡便開始無意識地絞弄。他低低呻吟一聲,再按捺不住地弓起身體開始猛烈抽聳挺動。她發出細細的吟哦,難耐地輾轉起來,鬂邊半乾的髮又濕黏在了一起,交錯出魅惑的紋路。

  他皺緊眉頭深深地呼吸,卯足氣力送出沉重一擊,將自己最熱情的一部分深深楔送進她的身體,停止不動。雙手沿著她優美的身體曲線往上滑動,最後捧住她的臉。兩雙被慾望所染的眼眸對望,一種奇異的情愫湧動而起。

  彷彿時光交錯一般,他們在彼此眼中都變回了初識的那副模樣。頑固、任性、不可一世。溫暖、乾淨、風度翩翩。

  他閉上眼,將濡濕的額頭抵住她的,顫顫地呼吸。他太過貪心,直到此時仍在奢望這是一場經年的長夢,此刻正緩緩醒來。

  而她卻是撫著他的臉,迷離的目光在他面上游移著。有些東西正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她腦中拼湊,漸漸成形。

  激情漸褪去時他仍不願意放開她,他貪心地想延長這樣的時光,哪怕多上一分一秒也是好的。她今天異常地配合,柔順地在他懷中靜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