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最後的番外*

那一天的日期,她早已經不記得了。或許是在自己十九歲生日的前幾天吧,她剛剛和他鬧過彆扭,還擰著性子不和他說話。

  就著汽水和薯片看完了終結者,時針已指向十二點,她仍無倦意。再次去廚房扒拉零食的時候撞到他,他剛從外面回來,正裝的打扮。不過西服敞開,襯衫的扣子也解到第三顆,一副衣冠禽獸模樣。

  他從冰箱裡取了礦泉水出來,擰開喝了一口。她從櫥櫃裡取了香蕉片和果凍,轉身拱了拱屁股將櫃門頂上。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一股濃濃的香水味,是香奈兒五號。

  她在他面前停下,譏笑:「一身殺蟲劑的味道,你還真是好品味。」

  他轉了轉手腕,瓶子裡的液體漾了一漾,襯著他的笑容與姿勢有種說不出的放浪。

  她斜睨他一眼,半是鄙夷半是惱怒。

  他橫截住她的腰,只輕輕一帶便讓她貼到自己身上,唇貼著她耳垂,從喉間發出的低沉聲調帶動舌尖發出性感顫音,「要不要去山上看夜景?」

  半夜時分,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口吻曖昧,她怎麼會有純潔想法。那時便覺得男人真是下半身動物,她穿著件長而肥大罩衫,胸口上還沾著薯片渣子,他也起得了性致。或者,他覺得薯片味道強過香奈兒五號?

  等回神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他車上,儀表盤閃爍如夜空繁星。鼻尖的香水味未褪,她無心欣賞他的新車。

  車子性能極好,不到半小時便從城南的易家大宅到了對角的北豐山頂。

  「不開頂篷嗎?」

  「為什麼要開頂篷?」

  「看星星啊。」她舔著手指上的果凍汁,「開了車頂的軟蓬,放平座椅雙雙躺下似兩條並排的死魚,翻著白眼談理想談人生談未來規劃。」

  他嗤笑出聲,「我沒這個興致。」伸手過來解她的安全帶,「你也沒有。」

  她似一尾活鰻,順著他的胳膊滑過來,支著膝跪在他身上。蜜桃一樣圓潤的臀懸在他襠上,雙目熠熠生光:「早知道你想做什麼了。」這樣的年紀只怕不刺激,圖眼前痛快便好,哪管其他。

  他的手掌毫不客氣地從她的膝往上摸去,嘴角卻噙著笑:「要,還是不要?」

  她格格笑起來,「怕你不成。」十八歲過,天地不懼神鬼不忌。

  她拆他的襯衫。雙手扯著領口左右一撕,扣子便像豌豆莢裡的豆子般迸彈開來。這樣的境況下,暴力便成了性的調劑。似甘腴的魚生沾上辛辣的芥末,從舌尖滑落入喉,直竄至鼻尖,再一路燒灼到大腦。

  雙耳嗡嗡作響,理智粉碎成渣。

  他敞著懷,衣衫不整的模樣和平日的正經嚴肅成了鮮明對比。

  跑車低矮,行事很不方便。她放平座椅坐在他腿間,身體往後斜傾,抬起光溜溜的腳丫子按在他胸口,小小的尾指放肆地戳著那兩粒紅點。其實這樣的舉動做來,她是有幾分心虛的,生怕畫虎不成反類犬,怕他突然在半途笑場。

  好在沒有。

  他眯著眼。這個角度可以在她抬放小腿間看到她純白色的棉質小褲,腿縫中鼓鼓地墳起一丘,軟乎乎、嬌滴滴地。於是很自然地便有了反應,「過來。」

  她不聽話,還用腳趾頭挑逗著。他不耐煩地圈住她的腳踝往邊上一撂,雙手攏著她的腰往上帶。她扭動幾下,雙腿夾在他腰側卡住。

  他忽地笑了一下,「你要自己來?」

  她臉皮紅了紅,下一秒卻生出百個膽子,拉下他褲上的拉鏈便探手進去。他悶哼一聲,似克制不住地抻了抻脖子。掐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很快又鬆開。嘴巴也沒閒著,吻他,咬他,說些平常連想也不敢想的淫詞蕩語。他也吻她,咬她,不同於她沒輕沒重,而是享受而又克制。偶爾也會回她兩句粗話,連帶在她臀上拍上一巴掌,狎褻意味濃重。

  易家的千金掌珠,年輕有為的執董。本該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體面人,但在這個時候卻表現得粗鄙、放蕩、毫無教養可言。

  她其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但眼下的場景卻讓她生出前所未有的興奮。手指隔著布料纏著他的硬挺,一圈圈盤旋而上。很快指間便有了濕跡,她壞笑地將他的小兄弟掏出來,指尖輕戳著頂端。

  他不欲再忍,近乎粗魯地撕裂那片礙事的棉布,挺身沒入。他來勢洶洶,她壓根沒準備。整個人先是被往上一頂,腦袋碰到軟頂。沒等痛呼出聲便被他往下按住腰,緊接著是十幾下猛烈的進出,身體立刻便軟了下來。

  手掌探入她的衫內往上一撩,頃刻間便不著寸縷。車內燈光被刻意調暗,卻也映得那皮膚似剝殼的雞蛋一樣幼滑。他吻她的唇和下巴,舌尖撓在皮膚上,她顫顫地發笑。沒留神被他反別起雙手,用罩衫束住。

  「你想做什麼?」她喘著氣,咬著下唇罵道:「變態。」

  他輪流含弄著那兩顆嫩點,像不知饕足的嬰兒一樣難捨。她弓著身體顫抖著,下巴抵在他頭頂,酥得牙齒都打跌。

  他掌握了主動權,一個翻轉便將她壓在身下。白玉一樣的身體嵌在深色的皮質座椅裡,帶著潮意的皮膚蹭過皮椅,發出吱吱的聲響。她雙腿還是自由的,卻沒了力氣。軟軟地只能任由他擺弄,架在結實的臂彎上。他往前傾身,將所有力氣放在相連的那點上,重重地盤碾著。

  她斷斷續續在哼起來。他是個極懂享受的人,習慣給她甜蜜綿長的折磨,絕不會輕易繳械投降。

  歡好的那處水意豐沛,順著他的動作漸漸溢出來,車內充斥著令人耳紅心跳的聲音。他放緩動作,淺淺退出一些,低頭吻住她。她調整著呼吸,回應他的熱情。舌被他勾吮著、交纏著,彷彿要將所有的生氣都哺渡過去。

  他今晚的舉止很不正常,但現在她無暇多慮。她只是單純地愛著這個男人,所以要完全地佔有他。

  他鬆開她的唇,近乎渙散的眼從她臉上掃過,隨即低下頭舔她身上的汗珠。她扭了扭身體,想要獲得喘息的機會。他埋在她身體裡的凶惡匕器警告似地頂了幾下,她沒壓住聲音,原本綿軟的腿也似抽筋似地彈了一下。他的手圈住她的腳踝住上舉起,腳趾都觸到了車頂逢。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角度,他可以將她的所有都盡攬眼底。那鮮嫩欲滴的花苞被打開、被侵入,並在他的視線下輕顫著。他深呼吸一口,極緩慢地退出大半後又猛地一個俯衝。她的尖叫聲險些掀翻了頂篷,可是很快尖叫便化成了嗚嗚咽咽的求饒。他越發性起,像是要報復她先前的狎弄一樣,手指在兩人交連的地方快速地拔弄起來。

  她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這時卻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顧著喘氣。他是不是要活活弄死她?這瘋子!

  身體被他挑拔到了極限,她似一條被抽筋的魚一樣在他身下扭轉、抽搐。男女的體格原本就有差別,何況他是個正值壯年的成熟男人,輕而易舉地便制住了她的動作。男性的自私、狂妄、強橫與霸道在這個時候表露無疑,他挾持著她的感官,卻吝嗇先一步賜予她滅頂的快意。

  凌晨的北豐山頂上幽靜寧謐,平日裡只會有草叢中傳出的昆蟲私語與微風拂過草木時發出的樹葉嚓然聲。可這晚卻是不平靜的,停佇在山頂某處的轎跑裡發出陣陣曖昧的聲響,在這樣的靜寂中格外刺耳。

  昂貴的轎跑確實物有所值,雖然車身低矮但底盤結實,無論車內震動燈光閃爍,卻不見車身發出哪怕一丁點金屬摩擦的聲響。

  雙腿被高舉過肩,他正用最原始也是最深入的姿勢與她交合。她體力早已透支,連呼吸都嫌費勁。他的額抵著她的下巴,開始規律地抽弄起來。那朵嬌弱的花苞哆哆嗦嗦地吞吐著他的雄壯,時不時收緊,引來他一聲失控的喘息。

  臨盡末了,他蓄足氣力送出最後一擊,股間微微顫動著。她此時已經半昏迷過去,卻還知道不妥,含糊說了聲:「……不行,唔,會懷孕的。」

  他閉上眼,將汗濕的臉頰貼上她的,輕輕磨蹭,「要是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婚。」她的意識還混沌,於是連回覆都有些顛三倒四,「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們結婚,我爸爸會打死你嗎?」

  他吃吃地笑:「我儘量不被他打死。」又說,「至於孩子,無論男女都好,都是我們的寶貝。」

  她再沒力氣回答他,只將腦袋貼在他胸膛上,在他有力的心跳聲中開始沉睡。她做了個極美的夢,夢裡有已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還有他們的一雙兒女。這樣甜蜜而完美的美境呵,她寧願長長久久地做下去,甚至永不醒來。

  可是終歸要面對的現實,無論曲折兜轉,無論輪迴報應。他們糾纏追逐,停佇錯失,跌跌撞撞下滿身傷痛。夢境與現實交錯,令人迷茫無措。但是在最終,她仍是迎來那場美夢的結局,在現實中與他們重逢。

  經歷了這樣長久的時光,他再不敢痴心妄想。舊事可以塵封,卻永遠無法抹消去。或許此時激情燃燒可以短暫地忘記曾經的種種不快與傷害,但待熱烈歡愛過去後所有一切都會歸復原位。

  他在失落悵然中低頭尋她的口唇,小心翼翼地輕吻。嘗到咸澀的味道,他低聲喃喃地和她道歉,但話出口自己也覺得沒半點誠意。

  他頹然停下動作。

  氣氛僵滯間,腰間忽地一暖。他大吃一驚之餘連呼吸都停頓了,然而接下來她沒有繼續動作。他從未如此猶疑不定,但最後還是鼓足勇氣握住她的手。他虔誠地、一根一根地吻著她的手指,最後將口鼻埋入她掌心,深深地呼吸。

  哪怕往後許多年她仍然只給予這點溫暖,只是這樣他也很滿足了。

  靜默了足有一刻鐘,在他以為她已經沉睡去的時候她忽地開口問道:「家長會是不是下週一?」

  他將她圈得更緊一些,糾正她,「不是家長會,是親子運動會。」他態度猶豫地和她商量,是不是可以讓她陪多多去。他並不是怕自己的殘缺令人側目,只是恐怕比賽時拖了兒子的後腿。

  她閉上眼,隔了很久很久才輕聲說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專橫》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