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卿接到蘇友楠的電話時候有些奇怪,這個時候爸爸怎麼會打電話過來。又想起了蘇夏怡似乎已經離開了,大概是告訴了父親自己跟小鹿的事情了,也是,所有的事情總該是解決的。
他接通電話道:「爸爸。」
「嗯,是我。」
蘇友楠還沒說別的話,蔣少卿就先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所以,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蔣少卿站在窗前,看著外邊靜謐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緩緩道:「我娶她。」
「不行!」蘇友楠厲聲道:「夏怡說她帶著個孩子,還跟一個男人生活了很多年。」
「這說明她很堅強。」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她堅強也好,漂亮也好,都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也別想我同意你把她領回來。」蘇友楠裡聲道。
蔣少卿緩了口氣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少卿。」蘇友楠吁了口氣,道:「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見的你的父母!」
「爸爸,你這樣怎麼見我的父母。我爸媽能突破禁錮在一起,如果他們活著,一定會支持我的。」
蘇友楠見他完全沒有回轉的意思,便厲聲道:「你父母把你交給我就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你現在這樣,他們只會痛心。你對那個女孩兒有多瞭解,現在就帶著個孩子,孩子到底是誰的!沒結婚就生了孩子,家裡還沒個親人,這樣的女孩兒我就是不能承認。」
蔣少卿道:「爸爸!」
「蔣少卿!少拿你的事兒跟你爸媽比較。你媽什麼身份什麼教育,她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你給我閉嘴,定最早的機票給我滾回來!」蘇友楠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蔣少卿看著黑屏的手機,事情怎麼會變成。
段桁看著地上的箱子,道:「收拾的都差不多了,明天早上搬家公司會過來,一大早就走。「他轉身對一旁的段天道:「搬新家了,天天開心嗎?」
段天眨巴了眨巴眼睛道:「叔叔,新家好玩兒嗎?」
段桁笑道:「當然好玩了。」
他轉著小眼珠子想了想,又道:「那邊有大哥哥嗎?」
段桁道:「天天為什麼想著大哥哥呢?叔叔陪著不好嗎?」
「叔叔不是也要上學嗎,叔叔不在的時候大哥哥能陪著我啊。」
段桁解釋道:「大哥哥也有上班的時候,我們不能一直纏著大哥哥,天天要學會獨立。」
段天點了點頭道:「好吧。」
小鹿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一角。
段桁見她走神,便道:「小鹿。」
人沒反應。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加大了點道:「小鹿!」
小鹿一個激靈,她扭頭道:「什麼?」
段桁見她魂不守舍的,道:「怎麼了?」
小鹿勉強笑笑道:「沒什麼。」
兩人都沒說話。
段天打了個哈欠,撒嬌道:「媽媽,我要睡覺。」
小鹿還沒說話,段桁就上前抱起了段天道:「好了叔叔帶著你去睡覺。」他說著,就抱著段天去了臥室。
小鹿見兩人上去,她又坐下,呆呆的看著一個角落。那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她告訴自己不要想他,可是完全沒辦法。
回來,段桁問起的時候,她又於心不忍。脫口而出:「斷了,我們斷了。」
段桁上前抱著她激動道:「真的嗎?我就知道你行的。我找好了房子,小鹿,我們馬上就搬出去,這樣會忘記的快一點。」
小鹿站在那裡看著手舞足蹈的段桁,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這幾天蔣少卿打電話過來,什麼都沒問,只是說一些吃飯睡覺的問題,小鹿笑笑回答。
可是,不管怎麼樣,小鹿都沒法告訴他自己要搬走了。這個天秤,如何都端不平。
段桁將段天哄的睡覺了,下樓就看到小鹿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門外,出神的厲害。
他看著她的神情心疼的厲害,又狠狠心告訴自己,要是不斷了他們倆的話,自己這被子就沒戲了。
蔣少卿的出現,段桁始料不及。這麼多年,跟小鹿生活在一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習慣了她在自己的身邊,沒事兒給自己找麻煩,卻不說,堅強的要命。有時候又可愛的要命,單純的讓人牙癢癢。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到處是毛病的姑娘,唸著他,陪著他走過了這麼多年。可是她忽然就不是自己的了,她要跟著別人走了,剩下自己一個人。段桁不知道這是愛情還是依賴。他甚至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離不開家人,小鹿離開了,段天離開了,自己就像一個孤兒一樣了。
當初父母離開的時候有哥哥,哥哥離開的時候有小鹿,小鹿離開的時候,段桁卻什麼都沒有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是他要想盡方法讓小鹿留下,哪怕是別人說他卑鄙。他想他能給小鹿很好的生活,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愛情呢,即便依賴的味道重了很多,可是他們確實未來的歲月裡,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段桁走到小鹿旁邊,淡淡道:「想什麼呢?」
小鹿搖搖頭,道:「沒什麼。」她轉身道:「怎麼還不去休息,明天我們要早起的。」
段桁道:「你呢?」
「我不困。」
「我也不困。」
小鹿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段桁。」
「什麼?」
她想了想,又搖頭道:「沒什麼。我要上去了,早點休息。」她說完從他身邊經過。
段桁看著她的背影,說不出的蕭索。他想:她應該不會恨自己吧!
第二天一大早,搬家公司就過來了。段桁忙著搬東西。
小鹿在房間裡看著手機,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蔣少卿說,說了他會不會討厭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不說,不說,事情會是什麼樣的地步。
她正出神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來點顯示是蔣少卿,她拿起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接,又放下了。電話斷了,又響起來,響起來又斷了。
段天進來,看到小鹿拿著個手機發愣,電話還在響。
他奇怪道:「媽媽,你怎麼不接電話。」
小鹿轉頭道:「哦。」她一緊張,恰好摁了接通的鍵。
電話接通了,她也不能掛斷,便道:「你好。」
「那邊是怎麼回事兒?」對面,蔣少卿的聲音明顯壓抑著什麼。
小鹿想起了要搬家,吸了口氣,直接道:「搬家。」
「盧小鹿!你那天是怎麼跟我說的。」
她抿了抿唇,眼睛忽然就發酸了:「沒辦法,我看到天天的時候就會自責,我也沒辦法,蔣少卿,我們,我們還是。」
「現在你給我下來,不要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
「下來,我在你家門口!」他說完,立馬掛了電話。
小鹿呆呆的看著手機,眼淚都流出來了,段天看著小鹿這樣,嚇的不輕,他跑過去道:「媽媽,媽媽,你這是怎麼了?」
小鹿摟著段天道:「沒事兒,媽媽什麼事兒都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段桁看著門口的蔣少卿,道:「蔣先生,麻煩能不能離開我家。」
蔣少卿微微挑眉,道:「蔣先生?段桁,你不認識我了?」
段桁道:「這麼多年了,認識不認識吧。你做你的豪門貴公子,認識能怎麼樣。」
蔣少卿看著他明顯的抗拒自己,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們住的房子其實是在我名下。」他看了一眼段桁,就往房子裡走,門口卻被段桁截住。
他抓著蔣少卿的領口道:「我不管這個房子到底是誰的,現在你給我出去!:
蔣少卿看著他,緊繃著臉,道:「段桁,你哥哥跟我是好朋友,我不跟你計較,現在你給我放開。」
段桁照著蔣少卿的臉就是一拳。蔣少卿沒防備,被他一拳打的老遠。他摸了摸嘴角,有紅色的血絲,段桁看著他像是仇人一般。
「你還好意思說我哥?」段桁冷笑:「你知道我哥一直喜歡小鹿還跟她在一起。」
「我。」蔣少卿一頓。是,他一直在覬覦小鹿,從很久很久的一圈,他就開始覬覦。這個是他對不起盧橋。
「怎麼,沒話說了、蔣少卿,你是我見過的最卑鄙的人。一面跟我個交好,一遍挖他的牆角,你還好意思說你跟我哥的朋友。真是噁心。」段桁憤憤道。
蔣少卿頓了頓,道:「你哥已經去世了,我們在一起,不算是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