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裡,葉念桐看著滿衣櫃的襯衣、西褲,手指從衣架上劃過,手工定製的名貴品牌襯衣,那質感絕對是沒話說的,可是顏色就……
厲御行皮膚白皙,穿黑色的襯衣更顯得丰神俊朗,而他的襯衣裡,白與黑是最常見的顏色。但是今天他跟她回葉家,是為提親而去,穿這兩種顏色都不太合適。
葉念桐蹙緊眉頭,她在穿衣搭配方面雖然沒什麼天賦,好在她喜歡看時尚雜誌,也懂得一點搭配的原理。她從頭看到尾,眼前忽然一亮,她拿起一件時尚尖領酒紅色長袖襯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不錯。
然後她又選了一條黑色修身直筒休閒褲與一根藏青色腰帶搭配,她剛搭配好,身後就傳來腳步聲,清晰、沉穩,一步步來到她身後。
「看,我給你選的……」葉念桐轉過身去就自動消聲了,她看著眼前毫不避諱她的裸男,她驚愕地微張著嘴。特麼的,有沒有人可以跟她解釋一下,他為什麼不著寸縷?
他的身材有著完美黃金比例,結實的胸肌腹肌,性格的人魚線一直向下延伸,沒入那茂密的叢林裡。葉念桐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她猛地摀住嘴巴,然後察覺到自己捂錯了地方,她又狼狽地摀住眼睛,欲哭無淚的控訴道:「你幹嘛不穿衣服?」
「懶得麻煩。」厲御行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正在她面前,她遲早都得看他的裸體,這根本沒什麼。
「……」葉念桐鬱悶的大吼,「可是這間屋子裡還有我,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你遲早都得熟悉,現在先讓眼睛熟悉起來,到時候你才更容易接受。」厲御行走到她身邊,拉下她的雙手,看到她侷促的可愛模樣,他隱隱失笑。
「……」這都是什麼歪理,葉念桐緊緊閉上眼睛,她覺得她快崩潰了,這個無恥的男人不停刷新下限就罷了,居然還讓她不停刷新承受力的上限?她無力道:「厲大哥,你別鬧了。」
厲御行瞧她閉上眼睛,他眉心微蹙。剛才洗澡的時候,他突然就想知道她看到他身體時的反應,他對自己的身材是挺有信心的,但是還是想知道她的反應。
他滿懷期待的過來,結果她的表情跟見鬼似的,他頓時鬱悶了,看到她緊緊閉上眼睛,他沉聲命令道:「桐桐,睜眼!」
「不要,你先把衣服穿上。」葉念桐羞憤交加,這人到底還有多少變態嗜好啊?
「睜眼!」厲御行煩躁道,他現在就像一隻雄孔雀,費盡心思在雌孔雀面前開了屏,結果對方鳥都不鳥他一眼,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鬱悶。
「不要!」葉念桐固執道。
「行,不想看那就摸。」厲御行二話不說,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就往自己結實的腹肌上貼去。掌下溫熱的觸感驚得葉念桐倏地睜開眼睛,觸到他裸著的上半身時,她又尷尬的移開視線,「厲御行,我求求你,別鬧了行不行?」
厲御行看到她俏臉漲得通紅,目光躲躲閃閃的,他後知後覺的發現,她這是在害羞吧?既然如此,那他今天就放她一馬,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她好好看看他的身體。彩虹上的七種顏色
「不鬧可以,你給我穿衣服。」厲御行鬆開她的手,這丫頭的反應太單純了,讓他忍不住想逗她欺負她。
葉念桐鬱悶死了,忍不住回了一句,「你是三歲小孩?」
「我是你老公。」厲御行脫口而出後,他自己都愣住了,他怔怔地望著眼前嬌小的女孩,這句話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說出口了?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包括當初跟厲家玉在一起,他也從未允許她叫他這兩個字。
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嗎?為什麼在遇到這個小傢伙時,他也變得願意屈服命運的安排了?
葉念桐呆了呆,心房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了一下,酸酸麻麻的,又多了一股甜蜜的味道,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有些驚慌失措,她傻傻的笑了起來,連看他的裸體都不會再感到羞澀了。
他說他是她老公,這句話竟比他說要娶她時,還讓她感到震撼與甜蜜。她想:原來為了他這句話,十年的戀戀不忘,與之前被他連番的拒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以後會是他老婆,他會是她的老公。
她踏著十年的時光而來,也不過是想讓他們成為這樣親密無間的關係。他們相依為命,相濡以沫,這就夠了。
葉念桐想著,心裡也歡喜起來,既然他都是她老公了,那麼看他的身體也沒什麼好尷尬與害羞了。她將衣服取下來,一一解開方形鑽扣,然後抖開,示意他伸手。
厲御行訝異的看著她手裡的襯衣,「你喜歡我穿這個顏色?」
「挺好看的。」葉念桐笑眯眯道。
「很騷包!」厲御行毫不客氣的嗤之以鼻。
「……有你騷!」葉念桐默默在心裡鄙視道,什麼也不穿的站在她面前,誰能與他爭騷?
厲御行自然沒聽見她說什麼,他的目光落在這件酒紅色襯衣上,有幾分深沉,「你確定真要我穿這件衣服?」
「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她彎彎的眉眼,厲御行不忍心讓她難受,他搖了搖頭,轉過身去背對她,讓她侍候他穿上衣服。穿好衣服,葉念桐堅決不給他穿褲子,不管他怎麼威逼利誘,她不穿就是不穿。
厲御行沒有再強迫她,幾下穿好褲子,將衣擺扎進休閒褲裡,然後繫上她挑選的腰帶。鏡子裡的他身姿挺拔,五官清俊,酒紅色的襯衣,襯得他眉宇間多了一抹喜色。他不得不承認,這小丫頭挺會挑衣服的,只是為什麼偏偏就挑了這一件?
葉念桐站在一旁看著他,心裡直感嘆:脫了衣服的他是禽獸,穿上衣服的他是衣冠禽獸,唉,沒事長那麼禽獸幹嘛?戀上你的時空
厲御行轉過身來,看她還穿著睡衣,他拍了拍她的肩,道:「去洗澡吧,我在樓下等你。」
「我的衣服……」
「我一會兒給你送進來,去吧。」
「哦。」
目送葉念桐進了浴室,半毛玻璃後,她正在寬衣解帶,姣好的身段映在半毛玻璃上,他頓時覺得呼吸有點發緊,他轉過身去,大步走出臥室。
樓下厲家珍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看到厲御行穿著騷包的酒紅色襯衣下樓來,她立即瞪大雙眼,嘖嘖有聲道:「大哥大哥,我一直以為你生命裡就只有黑白灰,原來還有酒紅啊,不錯不錯。」
「桐桐選的。」厲御行唇邊掠過一抹輕淺的笑,提起葉念桐,語氣裡都有了種自豪。
厲家珍人精似的,哪裡會聽不出來,她湊過去,笑得賤賤的,「大哥,你老實跟我說,昨晚你是不是故意趁我不在,把桐桐帶回你房間裡,把人家xxoo了?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我大哥扮豬吃老虎。之前桐桐住在你院子,你是不好監守自盜,然後故意將她逼出你院子,再來下手吧?」
她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厲御行正好有賬要跟她清算,「張媽告訴你我昨晚喝醉了?」
「張媽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喝醉了?我昨晚同學聚會,幾個小姐妹在KTV裡喝嗨了,然後一覺睡到五點多,我哪有空管你喝沒喝醉?噢,我明白了,你是想把這一切推給你酒後亂性?」厲家珍晃著食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厲御行蹙了蹙眉,看家珍的樣子不像撒謊,而且就算她噴了一身香水,還是能聞到她滿身的酒氣,「你真的一點也不知情?」
厲家珍隱約覺得不對勁,「我應該知情什麼?難道說不是你把桐桐拐到你床上,而是桐桐跑到你床上去的?噢,賣糕的,桐桐不會這麼奔放吧?」
厲御行揉了揉眉心,厲家珍雖然狡猾得像只小狐狸,但是如果真是她設計桐桐爬上他的床,她這會兒指不定已經開始沾沾自喜,尾巴翹天上去了。他輕斥道:「不要瞎說,你就當成我把桐桐睡了,這件事以後誰都不准再提起。」
「什麼叫當成,你本來就睡了。」厲家珍為好姐妹打抱不平。
「得了,行李箱給我,你可以滾了。」厲御行心裡還有疑慮,但是他既然已經打算娶葉念桐了,這件事背後的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如果桐桐沒有撒謊,那麼誰會把她引到祠堂去,全厲宅的人都知道祠堂是禁地,那人把她引去,又將她迷暈,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最後桐桐會出現在他床上?
「呀呀呀,大哥你過河拆橋,抱得美人歸,就把紅娘扔過牆,你太現實了。」厲家珍氣得哇哇大叫道。
厲御行看也不看她,拎起行李箱轉身上樓,走了一半,他轉過身來,一手扶著扶梯,目光清清冷冷地俯視厲家珍,輕啟薄唇,「家珍,爸爸跟我說,你到了適婚年齡了,等我跟桐桐結婚後,你就去省城見見宋家公子。」無敵魔神陸小風
厲家珍頓時像一隻被放了氣的皮球,她鬱悶的喊了一聲,「大哥討厭,我才不想嫁人。」
厲御行根本不理會她的意見,轉身上樓去了。
葉念桐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厲御行提著行李箱推門進來,她下意識裹緊了身上有些寬大的睡袍。睡袍是他的,穿在她身上頓時有種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滑稽。
厲御行站在門口,看到這幅美人出浴圖,怔了怔,隨即嘴唇微彎,他輕笑著走過去,道:「以後都穿我的睡袍。」男人都喜歡看著自己的女人穿著自己的衣服,那種感覺就好像擁有了完完整整的她,很滿足。
葉念桐神色微窘,她抓了抓濕漉漉的長發,解釋道:「我的睡衣不小心掉浴缸裡了,看見你的睡袍掛在裡面,所以就穿了,我知道你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動你的東西,回頭我給你洗好消毒。」
「沒關係,我的就是你的。」厲御行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毛巾,將她推到房間裡的圓凳上坐下,輕柔的幫她擦起頭髮,他說:「等我們從葉家出來,我陪你去商場看看傢俱,選一套化妝櫃回來。」
「啊?」葉念桐微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厲御行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他心中微嘆,只要他對她好一點點,她就不知失措,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心裡的感覺,他只想對她更好,「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塗塗抹抹?還有一個月結婚,如果你想將這間臥室拆了重新裝修,我也不會有意見。」
葉念桐微微一笑,「我覺得很好,不用再重新裝修了,再說臥室裝修了,你睡哪裡去?」
「你睡哪我就睡哪。」厲御行戲謔道,他喜歡跟她待在一起,這種感覺很舒心,他不用費心去揣測她的心思,因為她所有的心思都掛在臉上,一眼就看穿了,這樣很好,簡單,直接,瞭然。
葉念桐俏臉不爭氣的又紅了,想到他在床上的那些怪癖,要是她每天都這麼醒來,準會心跳加速而死的。但是一想到從今往後,她就能跟他正大光明的相擁而眠,其實真的是件很美好很值得期待的事啊。
厲御行把她頭髮上的水擦乾,然後拿來吹風幫她吹乾,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發間,她的頭髮烏黑順滑,穿過指間,讓他的心都軟了,難怪古時候有句詩叫「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葉念桐從未想過有一天,厲御行會為她擦頭髮吹頭髮,這些很平常的小事,恰恰體現了一個男人對你的寵愛。她想,厲御行雖然口口聲聲說他永遠不會愛上她,但是他每一個細枝末節的動作,都在體現他的心口不一。她相信,只需假以時日,他就會真正愛上她。
她的願望如此美好,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事與願違』。
所以,當她換上厲御行親手為她挑選的衣服,快快樂樂的下樓,然後看到餐廳裡坐著一個女人時,她沸騰了一早上的心,像是被兜頭澆下一杯冰水,瞬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