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難得解禁,鐵柱在纏了梅行書幾天一解相思之苦後便出去溜躂了,其實他也沒啥事兒要做,就是在府裡被悶了太久受不了。溜躂了幾日,放風放夠了,也就安靜下來了。以前他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現在可倒好,幾乎把整個天朝給走遍了。

梅行書正跟梅老爺在對弈,就瞧見頭牛衝了進來,直直地闖到她身邊,也不管梅老爺就在一旁,對著她就拱,兩隻鐵掌捉住她的腰,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梅行書眨了眨眼,跟爹爹相視一眼,不知道自家這天不怕地不怕火大起來連皇帝都敢揍的漢子是怎麼給嚇成這個樣子了。把黑棋先落,然後摸摸鐵柱的頭,發現早上自己給他綁的髮髻略有些亂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問完,便慢條斯理地將某顆被梅老爺偷偷放上去的卒子拿下來。「爹,下棋可不帶作弊的。」

當場被抓包,梅老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孩子氣地把期盼抓亂:「不下了不下了,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這不孝女,一點都不知道讓著爹爹!爹爹白疼你了!你難道忘記你小時候爹爹多疼你了嗎?那時候你還不會下棋,是爹爹教你噠!」

對耍孩子脾氣的爹爹,梅行書很是無奈。她一邊被丈夫纏,一邊被爹爹賴,未來加上個兒子黏,她也算是圓滿了。「爹爹……你忘記了,你只教過我一次就沒再贏過了。」

梅老爺一窒,蹦起來跳腳,指著女兒的鼻子:「你你你你你──你這不孝女!!你太傷爹爹的心了!你──」

羅裡吧嗦個沒完,鐵柱很不滿媳婦兒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可岳父大人面前他哪敢僭越,最後只能忍著先。梅行書被父親鬧的沒辦法,只好搖頭道:「那您任意取三顆棋子走如何?」

原本還假哭的梅老爺瞬間笑瞇瞇的露出臉:「好好好。」立刻下手,梅行書眼疾手快地擋住他,莞爾:「爹,你把我的將拿走,咱們這盤棋還下什麼呀?」

又是一窒,這回梅老爺哼了一聲,勉強改拿了其他三枚,還算有良心,至少給她留了一個車一個炮,倒是將另外一枚車一枚炮還有一枚馬給拿走了。梅行書看著忍不住好笑,覺得爹爹真是小孩子心性,那麼輸他一回也無妨。趕緊把他打發了安撫自家這漢子才是。可這輸,又不能輸的太明顯,免得傷到了爹爹的自尊……梅行書考慮再三,漫不經心地走了幾步,故作不經意狀好像沒看到自己已經被逼到絕境似的,然後走了步死棋。下一秒就看到梅老爺興奮地蹦起來大吼大叫我贏了我贏了,還喜不自勝地奔出了房間,看樣子是找梅夫人報喜去了──他終於贏了女兒一把!!

見爹爹走了,梅行書輕笑,拍拍鐵柱的肩膀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

鐵柱這才抬起頭來,不情不願地被她推開,抹了把汗:「媳婦兒,俺跟你說件事兒,你可不能生氣啊。」他邊說邊用眼角餘光瞄了梅行書一眼,好像生怕她生氣一般。

「你先說說是什麼事,我再考慮看看生不生氣。」梅行書才不會先給承諾,根據經驗,柱子絕對有這個能力把她氣死,所以還是先把話說在前頭,萬一自己不高興了,也不會被之前的承諾所束縛。該罰還是罰,該生氣還是生氣。

鐵柱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道:「那啥……俺今兒個不是出門去了嘛……又遇到那李阿秀了。」見梅行書眉頭一皺,立馬撲過去抱住她諂媚討好:「俺保證絕對沒理她!」

「『又』……是什麼意思?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著了?」摸摸他的臉,梅行書敏銳的從他話裡挑出了刺兒。「你這幾日死活賴在家裡不出去走動,就是因為遇到這李阿秀,被她纏的受不了?」

聞言,鐵柱覺得略為窘迫。他撓撓腦袋,覺得自己丟人了,居然對付不了一個普通婦人。要不是看在以前是同鄉的份上他哪裡會理會那個李阿秀啊,啥未婚夫妻……他早不知忘到哪裡去了。這要是男人,他早一拳揮過去了──以前他是連女人都打的,反正只要看不爽誰都揍,要不是後來被媳婦兒勒令不准揍老弱婦孺,他才不會躲著那李阿秀走,一拳揍過去,不就啥事兒都沒了?「也不能這樣講……」他覺得自己的男性自尊被狠狠地傷害了。自己一個漢子居然會被個女人嚇得沒處跑,好幾天都只能待在家裡,雖然家裡有媳婦兒,可很多時候自己壓根兒得不到媳婦兒的注意力啊!!

聽到柱子口氣裡的委屈,梅行書忍不住莞爾。她輕笑:「她想怎樣?要銀子?之前那次咱們不是給過她了?」那婦人也忒地貪心,心術不正至此,上次她離開之時,明明答應過不會再來的。想來那李阿秀是不敢來梅府,只能借由同鄉之說纏著柱子了。「苦了你了,怎麼不早些對我說?」

他是想說來著,可又覺得為這種小事打擾媳婦兒太不好。再說了……身為男人,不僅不能為媳婦兒排憂解難就算了,還要她為自己的事情操心,鐵柱越想越覺得不爽,怎麼自己這麼沒用?他明明是個純爺們兒的說!「有什麼好說的……要不是媳婦兒你不給俺動手打人,俺早揍上去了。」

「你若是真揍了,咱們可是要賠錢的。」梅行書忍不住笑意,親了他一口,「今兒一早出去沒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是否因為又被纏上?」見鐵柱點頭,她笑意更深:「她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先給我說說,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鐵柱對天翻了個白眼,「說上次咱家給的錢被她男人搶走了,又去賭,還輸光了,說她懷孕了啥的,沒錢買東西吃,想回家又沒盤纏巴拉巴拉巴拉……」

哪裡來的那麼多事情。

梅行書搖搖頭,也覺得好笑。「那也無妨,過幾日咱們回鐵家溝去,捎帶著她一起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