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眾弟子聽說二人要去談判,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此事天絕大師雖然知道,卻假裝不見,白蓮教弟子們也鬆了口氣,誰願意守在這裡過夜呢。
由於當初少林妓院租給了華山派,白蓮教只得住橋洞,可少林城裡的橋特別多,二人找了許久,才打聽到白蓮教總舵下榻的具體橋洞。
果然不出所料,遠遠就望見橋洞口一大群白蓮教弟子在張望,見二人到來,立刻面露喜色,然後全都威風十足地站成兩排,擺出架勢,嚴陣以待,看樣子是早有準備了。
二人走近。
一弟子大聲喝道:「兩位是來談判的吧?請。」
說完掀開簾子,將二人讓了進去。
話說這橋洞裡面佈置得還真不錯,床鋪桌椅樣樣不缺,兩面都有厚厚的布簾子垂下,擋住了許多風,裡頭明晃晃的點著些蠟燭。
桌旁只坐著兩個人,其餘的都在外面站崗。
還沒等王曉曉開口說明來意,那兩個弟子已經站起來,滿臉緊張與嚴肅:「師父交代了,如果來的是華山派弟子,跟我們說就行,他老人家還說,看在你們是無心的份兒上,令師不認錯也可以,但貴派卻一定要有人出來道歉,我教今日用禁藥之事也不得向外人提起,否則白蓮教絕不善罷甘休。」
自己想好的條件居然被對方搶先提出來,還真讓蕭夜說中了,他們也是求之不得,想化解這場糾紛,不敢鬧大。
王曉曉忙點頭:「好。」
談判到此匆匆結束,其過程一共兩句話,用了不到三十秒時間。
接下來,整個橋洞陷入沉默,那兩個白蓮教弟子想不到談判效率會有這麼高,正事搞定得太快,如今都眼瞪著眼無話可說,氣氛十分尷尬。
望望洞門外辛苦站崗的師兄弟們,兩弟子猶豫片刻,互相瞧了瞧,然後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跟王曉曉二人商量:「這麼快就完了,叫他們知道,好像不太好吧……師父會罵的……」
王曉曉贊同:「是啊。」
這可以算歷史上最簡短的談判了。
想了想。
「我們來下五子棋吧。」
其實中國古代很早就有五子棋遊戲了,可這裡卻沒有。面對那兩個白蓮教弟子的盛情,二人便在橋洞裡多留了半個時辰,以示談判過程之激烈緊張,當然,事實是王曉曉與他們的五子棋大戰很激烈,直到離開的時候,兩個弟子還在興致勃勃地對戰五子棋。
回到妓院,已近半夜。
事情總算解決,所有華山弟子與白蓮教弟子在聽到帶回來的談判結果之後,都興奮萬分,白蓮教弟子們也匆匆收兵趕回去休息了。
泡過澡,王曉曉躺在床上,覺得十分輕鬆愜意,猶在回味剛才的情景,看來他們挺喜歡玩五子棋的,唯一的遺憾是,師兄大人維持酷酷的風度,沒有參加,估計就是怕輸了沒面子……
「師兄,我們來下棋吧?」
「不早了。」
「沒關係啊……」
「明日走一趟少林山。」
收到這句經典老套的話,王曉曉噎了噎,馬上閉嘴了,心裡卻想,五子棋既簡單又好玩,在這裡很容易被人接受,到了哪天我王曉曉實在實在混不下去,乾脆就改行開一座茶館,順便搞點什麼五子棋和麻將活動來拉風,教這群古人玩撲克和麻將,再搞個鬥地主大賽……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有經濟頭腦,一時也被這個創意給震撼了。
至於本錢嘛—
晶瑩的玉珮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王曉曉拿在手裡翻開覆去地看,瞧得喜笑顏開,還愁沒錢?這就是自己的本錢啊,到時候上逍遙谷找慕容近「借」錢去!
兀自美美地想著,一隻手忽然伸來,將那玉珮奪了過去。
「哪裡來的!」
王曉曉莫名其妙,伸手欲搶回來,誰知蕭夜將手一讓,她便抓了個空。
她疑惑:「做什麼?」
蕭夜緊緊捏著那塊玉珮,臉色很不好看:「這是哪裡來的?」
「呃,一個朋友送的。」
「送的?」
發現此人語氣越來越不善,嗅出其中的危險信號,王曉曉不由抖了抖,條件反射地招出實話:「是逍遙派的,叫慕容近。」
他冷笑:「慕容……近?」
「是啊,慕容近,」王曉曉忙點頭,「他人很不錯的……」
「不錯?」
剎那間,俊美的臉已變得鐵青,幾乎有些發黑。王曉曉不敢再出聲分辯,保持緘默,跟此人萬萬不可硬來,否則吃虧的絕對是自己,再說,惹火了他,華山派可沒人敢替自己撐腰的……
許久。
蕭夜踱到桌邊,忍住怒氣,臉色還是很難看:「你如何認得他?」
「我救過他,」王曉曉趕緊將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解釋了一遍,「就是那天的事,我知道你們是在抓他,可我覺得他去後山並沒有好處,應該只是好奇而已,所以才順便救了他,其實也沒什麼,迷藥解了之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自己走了。」
見他臉色更差,她不由有點心虛:「怎麼,他……不是好人?」不對吧,就憑慕容近那副弱弱的樣子,會是腹黑?
「好人?」蕭夜將玉珮「啪」地往桌子上一擱,怒視著她,「那天晚上他住在哪裡?」
這回王曉曉真心虛了:「這個……」
「在你房間?」
「……是,可也沒什麼的,其實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什麼事都沒有……」
沉默。
好看的眼睛裡漸漸燃起危險的火苗。
他定定地看著她,緩緩道:「像我們這樣?」
「是,」王曉曉硬著頭皮承認,發現不對又搖頭,緊張:「不是不是,我們只不過是坐在床上,蓋同一床被子而已……」
「蓋同一床被子?」似有怒意。
喂,就算吃虧也是我,你氣什麼?王曉曉突然有些沾沾自喜,又開始自作多情了。不過她也不敢再繼續此話題,只得打哈哈:「其實什麼都沒發生,他又沒做什麼,我也沒吃虧,沒事啦……」
「沒事?」他更怒,逼近床前,「一個姑娘家留男人在房裡過夜,像什麼話!既有事,就該跟我商量,怎能如此輕率!」
像什麼話?王曉曉往床角縮了縮,嘀咕,你不也一樣嗎……
半日。
怒氣漸漸平息,蕭夜忽然將那塊玉珮放入自己袖中,淡淡道:「不要再去找他。」
欺軟怕硬就是我了吧?王曉曉極不情願地點頭認命,見那俊臉已恢復了日常的冷靜,於是壯著膽子試探道:「你認識他?」
他沒有正面回答:「不要見他就是。」
「都是他來找我的,」剛說了半句,就發現兩道不善的目光瞪過來,王曉曉急忙改口陪笑,「當然,我不會再去找他的。」
蕭夜沉著臉,也坐到床上。
王曉曉悄悄看了看他,這樣能算吃醋嗎,好像不太對勁,誰吃醋有這麼大味兒的,平常自己跟文淨殷皓他們毫不避嫌,都沒見他有什麼反應……
他和慕容近有過結?
洩氣之下,想到自己開茶館麻將館的本錢又沒了,王曉曉馬上轉成了心痛,心痛得不得了:「其實……他說可以用玉珮去要銀子的……」
話沒說完,一疊銀票扔到面前。
「不夠再拿。」
王曉曉心花怒放,終於忍不住感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用銀票都能砸死你。瞧見最上面那張赫然就是一千兩,她急忙點頭:「夠了夠了!」
夠我用好幾年,開十幾個麻將鋪也夠了。
話說沒錢的人突然有了許多錢,反倒很不習慣,王曉曉想來想去,搶劫這個行業古今都很吃香,這麼多銀子自己又不急著用,放在身上,萬一什麼時候來個比「皮球」高級的搶劫犯,比如胡樂這種,那不是白送了人嗎?於是她小心翼翼地翻了翻那疊銀票,發現面額最小的也是五十兩,便拿起一張放入懷中,將其餘的遞還給他。
「師兄,還是你收著吧……」
「給你就拿著。」
見此人臉色又開始難看,王曉曉忙解釋:「不是,我是說這麼多銀子,放我身上太不安全了,你武功高,放著比較保險,我用的時候再找你拿。」你是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