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纏》

  • 謝徵:成現在這副模樣是我謝徵咎由自取,和誰都沒關係

第 54 章
謝徵:成現在這副模樣是我謝徵咎由自取,和誰都沒關係

往後幾天,葉生有時間就會跑去醫院,給葉父和葉婉送點湯湯水水,聊聊最近遇到有趣的事情。

至於葉婉的情況,蕭心慈讓葉生瞞著別告訴葉家國,葉生應下。這天是週六,她早早地去了醫院,將念安留在葉父身邊,她朝葉婉房間的方向走去。

抱著壁面透著溫熱的保溫瓶,小皮鞋在地上踏出清脆的聲響。還記得葉婉醒來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孩子生下來了麼?知道沒有活下來葉婉躺在床上哭出了聲,然後再未提過這事。

「蕭阿姨呢?」葉生合上門,將湯擱在葉婉手邊的桌上,「去哪兒了?」

「我讓她回去了,都幾天沒合過眼。」葉婉撐著床單苦笑,動作緩慢地坐起身來。葉生連忙扶了她一把,在她背後墊了個柔軟的枕頭。

「嘗嘗,我燉了一上午。」葉生找出兩隻小碗,倒了兩碗,狡黠地笑道,「本來給蕭阿姨準備了一份,她既然不在我就便宜自己了。」

葉婉那湯匙的一端敲下葉生的額頭,鼻尖滿是香濃卻不顯油膩的鴿子枸杞湯,也沒有半點肉塊。「真香。」

「哼哼。」葉生也覺得,自己這手藝是沒法說了,難怪謝征愛她愛的死去活來,也不是沒理由的。

倆姐妹正一邊閒聊一邊喝湯,突然間有人敲門。

葉生擱下白淨的小瓷碗,還剩下淺淺的一口湯,「該不會是蕭阿姨吧?」

「有可能,媽/的外套落這兒了。」葉婉指了指不遠處沙發上搭著的衣服,垂眸一看,「唔,你把她的那份兒喝見底了。」

葉生噗嗤笑出聲,樂呵地跑去開門,只剛打開道縫,就變了臉色。

「我姐睡了,你回去吧。」葉生冷著臉,作勢就要關門。

沈母來醫院幾次了,經常是被蕭心慈擋在門外,好不容易挑了個蕭心慈不在的時候,葉生又來擋道,自是心裡不痛快。將手往門框處以落,大有一種『你關啊,我手就在這兒等著你關』。

「沈女士,」葉生秀氣的眉頭蹙起,「你這樣會妨礙我姐休養的。」

「好笑,」沈母冷嘲,「我是來看望我兒媳婦的,你憑什麼擋我?」

「我姐和沈承安已經離婚了,你又憑什麼來看望我姐?」葉生言辭有些不客氣,自從知道沈承安用那種卑劣的手法逼迫葉婉和他復婚的事後,葉生只想殺了那個男人,渣滓敗類。

沈母年輕時是個小明星,雖然人老了,但風韻猶在。橫眼間皆是風情,只是面相太過於刻薄,此刻柳眉一皺,語氣異常堅定。

「他們會復婚的。」

葉生稍稍壓低嗓音,嘲意裡夾著濃郁的厭惡,「我姐和沈承安復婚的前提是孩子出世後再說,沈女士,好走不送。」

當初沈母因為自己兒子被葉婉離婚而覺得羞愧,堅決不讓葉婉再進沈家門。沈承安故意將有身孕的葉婉帶到他和小三小四幽會的住處,絲毫不顧及葉婉的感受,才有這現在的事。

葉生壓根就不信葉婉是下樓梯摔的,除非葉婉是個傻子才會挺著大肚子爬十幾層的樓梯。

「你!」沈母氣得臉上一陣白,「讓開!」

「沈女士,這手你要是再不拿開,我就直接關了。」葉生並不是個沒脾氣的人,「我數三聲。」

「呵,氣死自己的親媽後脾氣真的見長的很啊,」沈母對當年葉生未婚先孕還悔婚的事記恨多年,此刻被葉生一激就更是刻薄了,「天下這麼大,也就你葉生做出過這種事!」

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葉生,她冷著的臉有沉了許多,口都懶得再開,反手直接合上門,看著那仔細保養的手指皮肉蜷曲。耳邊全是沈母痛苦的嘶叫聲,葉生咬著牙,沒有鬆手。

門口動靜太大,葉婉擔憂地皺眉,抬手掀開被子,極其緩慢地將兩條腿挪到床邊,走起路來姿勢彆扭,下/身還是會疼。

待看見門框邊的情形後,葉婉渾身打了個顫,忍著疼快步過去,「小生,還不快鬆手,鬆開!」

葉生像是才回過神來般,聽話地鬆了手,她剛回頭看向葉婉,頃刻間嚇得面無血色——

葉婉褲子上全是血。

葉生身體裡充斥著驚慌與懊悔的情緒,她不應該和沈母吵的,不然葉婉不會下床,昨天醫生就有交待過,還不能下床。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為什麼要和沈母廢這麼多話。

葉生迅速推門出去,不顧沈母厲聲痛苦的責問,她六神無主見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穿著白大褂。

「陳醫生,陳醫生!」葉生朝那人喊到,將沈母狠狠地推開。

陳橋朝葉生望了一眼,表情沒什麼變化,待看見她站的位置後,垂眼跟身後的人說了句什麼,便快步走去。

葉生忙拉住陳橋,急紅了眼。「我姐流血了,好多血。」

——

下午兩點

謝征陪謝老一起去倉庫看貨,好巧不巧地遇上了洛薇,正被她以公事糾纏著,手機響了一聲。是個陌生號碼,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接,但眼下情況不一般。

「爺爺,我先去接個客戶的電話。」謝征說完,就接了電話,順勢甩開了洛薇。

等走出了倉庫,男人心情才稍稍明亮了些,正要掛電話時——

「謝征,你還在城西麼?」

一聽是他媳婦的聲音,謝征眉頭舒展開來,「怎麼換號碼了?」

葉生壓低了嗓音,抱著聽筒低著腦袋,「這是座機,你看不出來?」

「是麼?」謝征真看了一眼,然後朝不遠處的李天打了個手勢。

「你現在忙不忙?」葉生真的不好意思將後半句說出口,聲音越發的小起來。

「嗯?」他沒聽清,「你說什麼?」

葉生還未來得及重複,話筒就被穿著制服的人奪走。

「你是葉生的監護人嗎?」警察繃著張臉,很是嚴肅,「來X區派出所一趟。」

謝征聽得一愣,那邊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是通話中。

他實在是想不通葉生是犯了什麼事兒被警察帶走了,如果說是他的老底給人掀了,那也該是他先進去,輪不到葉生啊!他媳婦就一明禮誠信的守法青年,不應該的。

謝征拉開車門,正要邁開長腿上去,被奔過來的洛薇抱住胳膊。

「征哥,我有話跟你說。」洛薇喘著氣,整個人無力地往謝征身上靠去。

謝征皺眉不悅,側身一閃讓她靠在了車門上。「讓開。」他趕時間,要去派出所接媳婦兒。

「謝征,我是真的有要緊事!」洛薇自己都快炸了,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恨不得跑去告訴謝征,但他失憶了都不記得,只能從爺爺身邊旁敲側擊,現在看見這個男人,她再也忍不住。

「你知不知道是誰害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洛薇紅著杏眸,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一雙眼裡全是心疼和愛慕。

男人高大的身影面朝太陽,透著病態蒼白的肌膚被鍍了層橘色的暖光,顯得俊朗而生氣。卻因這句話,身體頓了頓,周身的氣溫陡然降了不少。

洛薇痛苦萬分地搖頭,因為憤怒聲音都顫抖著,「你差點就被她害死,怎麼還娶了她呢!?」

這句話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謝征也是因為這句,轉過身來,背對著明亮溫暖的陽光。

「成現在這副模樣是我謝征咎由自取,和誰都沒關係。」淺褐色的眼格外疏離淡漠,沒有絲毫人情味。他扯開唇角,聲音陰冷透骨。

洛薇被他此刻的神情怔住,陌生至極,她情緒激動反駁道,「不是這樣的!你是因為不記得了,如果不是葉生她背叛——」

「你閉嘴,」謝征皺眉,聲音提高,「洛薇你聽好了,從我知道謝、洛兩家有這門婚事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除了我,謝商和謝羽你可以隨便挑一個,這話應該沒忘吧?」

對面的女人,被刺目的光線照亮煞白的臉,那還是高中的時候,謝征一臉嫌棄地對她說過的話,她為此哭了好久,怎麼可能不記得。

「我並沒有忘記什麼,包括我在S國的那幾年,」從洛薇提葉生,謝征就明白洛薇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他冷呵著掀起薄唇,「你也用不著處心積慮地討好爺爺。」

「謝征,你沒良心!」洛薇氣得渾身發抖,她以為他是不記得了,所以才娶了葉生,「我喜歡你這十多年,這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青春,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我從來都只是個商人,不喜歡強賣強買。」他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變化,說完拂開洛薇徑直上車,「再見。」

「謝征!」她不甘心,這是她最寶貴的年紀,為什麼就等到被他珍惜直接被拋棄了,怎麼可以這樣……她敲打著車窗,哭花了精緻的妝容,喋喋不休。

「X區派出所。」謝征對李天說道。

他不欠洛薇的,十幾年前就說清楚了的事,是她單方面想嫁給自己,他憑什麼要為這個單方面負責。

只是,到底是誰在散播他的事。順便,他媳婦是犯了什麼事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