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偷聽

  「這容易,這座假山兩邊相通,中間有一段伸手不見五指,沒人會跑到那兒去的。」邊說著,寒戰便攬腰抱起寒雪,輕輕鬆鬆的慢步往假山深處走去。越往深處走,四周就越黑,寒雪舉目四望,四周除了黑還是黑。在這麽黑的地方,寒戰卻仍能抱著她平穩的往前走,一點都沒磕著碰著。

  「這裏這麽黑,你也能看見?」寒雪貼著寒戰耳朵輕聲問道,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頗有幾分做賊的感覺。

  寒戰好笑的搖搖頭,將寒雪放在一坐凸出的假山石上,彎起的手指準確劃過她小巧的鼻梁,輕笑道:「不必這般小心翼翼,外面的人尚在十丈外,即便她們到了這假山外,也沒必要那麽小聲說話,她們的耳朵還沒有我這般靈敏。」

  寒雪捂著鼻子像看見怪物似的瞪大眼,明明張眼能見的就是漆黑一片,寒戰竟然能準確的扣她鼻梁,要不要這麽妖啊?小手自寒戰的胸膛向上摸索著,劃過寬肩,攬著他的脖子往下拉。環境太黑,加上用力不當,只聽「哎喲」一聲,她的鼻子華麗麗的撞上了寒戰的下巴。

  「有沒有怎麽樣?」寒戰心疼的揉揉她的鼻子,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麽呢?若是要吻我,告訴我就是了,我很樂意代勞的。」

  寒雪含著撞疼的兩泡淚,無辜的咕喃道:「這裏明明這麽黑,我什麽都看不到啊,爲什麽你能看見?」

  看著寒雪可憐的像小狗似的眼神,寒戰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練武之人五感都會較平常人強,能夜視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唇印上寒雪含淚的眼,舔去她疼痛的淚水。溫熱的唇在眼睫上輕輕移動,如俏皮的蝴蝶般滑過挺直的鼻,在寒雪紅潤的唇上嬉戲。

  「嗯……」唇上若即若離的挑逗,讓寒雪抗議的哼了一聲,她身子向前微傾想要吻回去,不想寒戰的唇竟像在逗弄她似的避了開去。

  一吻落空讓寒雪楞了楞,耳邊傳來寒戰帶著灼熱呼吸的低沈笑聲:「想吻我嗎?」

  「你戲弄我?」寒雪氣惱的一噘嘴,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寒戰也不作答,只低聲輕笑著,那壓抑的低沈笑聲,已默認了他自己的無聊行爲。任寒雪的小爪在腰間抓爬,對於那似撓癢癢似的力道,他還不放在心上。不過他馬上就後悔了,並深深體會到,女人發飆時的爆發力是無限強大的,即使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他,在寒雪的掐腰神功下,也只能乖乖認載。

  寒戰悶哼一聲,將寒雪攬入懷中,一陣天旋地轉後,寒雪就被放安置在了寒戰的大腿上。「小氣的丫頭,連個小玩笑也開不得嗎?」真不知道那兩根纖纖細指怎麽會有那麽狠的力道?太狠了!他腰間的軟-肉-此時只怕已青中帶紫了。

  雖然兩眼一抹黑,可聽到寒戰嘴裏發出一聲輕輕的「!……」聲,還是讓寒雪得意的笑眯了眼。心思一轉,嘴角扯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纖纖玉指在剛剛掐過的部位輕劃著。「你確定我還是個丫頭嗎?要不要驗明正身啊?」

  聞言,寒戰身體一僵,不敢置信的低頭瞪著寒雪,這丫頭竟敢引誘他?而身體的某個部分在寒雪的挑撥下,已非常配合的擡頭向她致意了。

  寒雪扭著腰有意無意的磨著臀下頂著的硬物,直讓寒戰情動的悶哼出聲。聽著寒戰變急促的呼吸及那低低的呻吟聲,寒雪笑的異常邪惡,惡意的捏著聲音,用急不可耐的語氣說道:「哎呀,我的好哥哥,你好強壯哦,人家要嘛,來嘛,來嘛。」

  那故意拉長的嬌嗲聲,激的寒戰猛的打了個激靈,健壯的手臂上雞皮疙瘩迅速浮現,連背脊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額上冷汗嚦嚦而下,胯下原本-精-神抖擻的分身也徹底蔫了。寒戰無奈又無語的吐出一口氣,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他都忘了這丫頭有多記仇了,那報復的手段之刁鑽,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知之甚深,對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那是一清二楚。也虧這丫頭能想到用這法子回敬他,也不怕把小寒戰弄壞了,她將來沒「性福」可享。

  此時假山之外,幾名嬌豔的美人在衆多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姍姍而至,那做作又嬌嗲的笑聲,尖銳的讓假山中正在鬥法的兩人都不禁抖了三抖,寒雪忍不住齜牙咧嘴的使勁搓了搓手臂。

  「宮中何時出了這等妖孽?幸好我的雪兒沒這種毛病,可憐的皇甫,抱著這種女人怎麽睡得著啊?」寒戰嘴角抽搐著用力呼出悶在胸中的一口氣,慶倖的抱緊寒雪。

  「這些人的聲音耳生的很,該不會正好是四國新進獻的幾位美人吧?」寒雪皺著眉忍受著那讓人寒毛直豎的笑聲,心下對皇甫昊天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光每天要忍受這種魔音的催殘,其本身的意志力就可比神人了。

  「噓!快聽──」寒戰一提示,寒雪立馬回過神,凝神細聽起來。

  只聞假山外一道矯揉造作的女聲傳來:「怎麽?今兒個凝美人還是不肯出來走動麽?」

  「回龍美人的話,小的方才去凝香閣傳話時,正巧碰到太醫看診,聽說凝美人的舊病發了,正躺在床上起不來呢。小的聽屋裏咳聲不停,想是頗爲嚴重,就回來了。」小太監小蝦米機靈的回道,他本是皇上在東宮時的舊部,各國美人進宮後,他與幾個夥伴一起被分派到了幾位美人身邊,他們除了負責服侍幾位美人外,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

  「真不知道那冰晶國打的什麽主意,竟然派個病公主來聯姻,就憑她那種身子,也想跟我們爭不成?」金沙國的馨美人輕搖著團扇,慵懶的撥弄著花圃裏開的正豔的牡丹。

  「蕊姐姐可不能這麽說,凝香姐姐不但人長的漂亮,更有一種我見尤憐的氣質,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疼憐的。」瑤美人輕聲細語道,那柔柔細細的聲音看似不經意,卻成功的挑起了身邊兩位美人對凝美人的敵視。

  「就憑那個病秧子,也敢妄想與我們爭皇上?」龍美人美目一瞪,不屑的冷哼道。自她見到皇甫昊天第一眼起,就被那他那英偉不凡的身姿所吸引,承其恩露後,更是對他強健的體魄癡迷不已,皇上是她一個人的,誰敢跟她爭,便要有死的覺悟。

  馨美人以團扇掩口,吃吃的笑道:「皇上年輕力壯,-精-力旺盛,凝美人身子這般嬌弱,可別受不住就這麽過去了。」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態,讓一衆的宮女太監都看的心醉癡迷了。只不過假山中只聽到聲音的兩人,卻爲此女話語中所透露的毒辣心寒不已。

  瑤美人不著痕迹的斜眼看了馨美人一眼,舉起團扇掩著半張臉,低頭亦輕聲笑了笑。只是無人看見,她那低垂的眼中濃濃的鄙視和不屑。皇甫昊天看似溫柔多情卻最是冷血無情,更何況她們雖名爲因聯姻而來,卻實爲自己國家安插在碧落的耳目,皇甫昊天又怎麽會對她們用真情?可憐這兩個蠢女人竟連這點都看不清,還將自己的心交出去,注定了命不長久。

  龍美人美目危險的一眯,冷聲道:「皇上寵倖過她了?」

  小蝦米聞聲機靈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彎腰回道:「回主子話,據小的所知,凝美人進宮後,還不曾被皇上寵倖過。」

  「喔?你此話當真?」龍美人驚喜的問道。

  「回主子的話,也不知是不是這凝美人時運不濟,皇上翻她的紅牌時,不是碰巧凝美人身上不便,便是在病中,因此入宮至今還未被皇上寵倖過。」小蝦米討巧的上前一步回稟道。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馨美人懶懶的問道,似笑非笑的看了小蝦米一眼,美目中-精-光一閃而過。

  小蝦米麻利的回身朝著馨美人一揖,才恭敬的回道:「回馨美人的話,那凝美人次次未能侍寵,之後皇上都是翻的我家主子的牌,因此奴才記的特別清楚。」宮中妃嬪之爭何其殘酷?做爲奴才,如何挑起嬪妃間的戰爭,又不暴露自己,這也是一門藝術。

  「姐姐真是好福氣,不但皇上寵倖,連身邊的奴才都這般機警,真讓人看著眼饞。」瑤美人搖著團扇似嬌似嗔的斜了龍美人一眼,輕柔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即恭維了龍媚娘又讓人看不出是她刻意所爲,真真是拍馬屁之最高境界。

  「妹妹這話可是拆煞姐姐了,這後宮佳麗三千,皇上雨露均分,哪個不憐?哪個不愛啊?」口中雖這麽說,可龍美人臉上的得意卻是怎麽都掩不住。

  「姐姐莫要謙虛了,昨兒皇上不就在姐姐處過的夜?姐姐的叫聲就是我那馨蕊苑都聽得一清二楚呢。」馨美人狀似不經意的取笑道,那朵剛摘下的牡丹在衣袖下被捏的稀爛。

  「哎喲,蕊妹妹你好討厭哦,哦呵呵……」龍美人嬌嚷著嗔笑道,只是那又嗲又尖銳的得意笑聲讓假山中的兩人再次抖了抖,不禁雙雙對龍躍國主的眼光和品味産生嚴重質疑。你說你送個女人來搞分裂,這主意不是挺好的嘛,政治頭腦不是挺不錯的嘛?怎麽就不知道在挑美人時把把關呢?你說你把個笑聲像女巫,光聽著半夜都會作噩夢的女人送過來,就不怕把皇帝嚇出個好歹來?

  馨美人端著賢靜的微笑轉頭看向花圃,只是那眼中的狠厲及微微扭曲的嘴角,漏露了她真實的情緒。她咬牙切齒的心底尖叫:賤人,仗著皇上一時的寵倖,竟敢如此囂張,明明四女之中年紀是她龍豔娘最小,卻以已爲大,妄想在身份上壓我們一頭?你做夢!以爲用那套狐!功夫就能纏上皇上嗎?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瑤美人狀似苦悶的長歎口氣,帶著無比羡慕的語氣道:「兩位姐姐皆深得皇上恩寵,哪裡像我,皇上只招幸了一次便再也沒翻過我的牌子了。」說到最後聲音幾乎是含在了口裏,那淒苦的表情,讓兩女都信以爲真。

  龍美人聽聞此言,那微翹起的嘴角是怎麽都掩不住的歡喜和得意,而馨美人聞聲看向她的眼底是釋然與一絲憐憫。兩女一時間都不約而同的放下架子,好言好語的對之勸慰,直感動的瑤美人珠淚連連,哭到全身虛軟,最後只能由其貼身侍婢扶著回宮休息。

  「這瑤美人好利害的心機,好深的城府啊。」寒雪聽的咋舌不已,「那龍美人充其量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馨美人心是夠狠了,可這心機城府與那瑤美人一比就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雲泥之差啊。」聽剛才回話小太監的聲音,好像皇帝哥哥身邊的小蝦米啊,回頭揪他來問問這四個美人的性格及習性好了。

  瑤美人一離開,龍美人與馨美人互瞪一眼,不約而同的冷哼了一聲,便帶著各自的宮婢太監大搖大擺的各自離去。

  聽著兩聲冷哼之後,人聲漸漸遠離,寒戰一手擁著寒雪,心有戚戚焉地說道:「這三人之中,那瑤美人顯然起著平衡及潤滑的作用,此女知道韜光養晦,以退爲進,讓兩女鷸蚌相爭,自己在一邊坐等漁翁之利,實在是不簡單。」

  寒雪被寒戰話裏那種怕怕的語氣惹的哧笑一聲,沒好氣的道:「我都忘了,你最是討厭心機深沈的女子呢。」

  寒戰朝天翻個白眼,安慰的親了親寒雪的額角,「你與她們自是不同的,怎麽可相提並論。」

  「哪裡不同了,論心機城府,只怕那瑤美人還差我一籌呢。」寒雪不服氣的嘟起了嘴。

  親了親那翹起的小嘴,寒戰輕笑著解釋道:「旁人若心機深沈,我自敬而遠之即可,唯你,我離得不得,亦不捨得遠離。既然離不得,我便不離了,索性與你拴在一塊兒,天天看你算計他人也別有一番樂趣。」

  「哦!?原來你拿我當玩具啊?」寒雪玩笑的擡手錘了他一記。

  寒戰呵呵笑著,靠著在寒雪的肩上邪氣的道:「玩具啊?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邊說著,大手不客氣的覆上寒雪綿軟的一方嫩-乳-,捏揉把玩起來。

  「呀……你這色狼,人家說的玩具不是這個意思啦。」寒雪紅著臉,使勁扯著寒戰在她胸前作怪的大手。看這人肆無忌憚的動作,就是白癡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