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去執法機關,而且又是現行犯,單純的男子若想要當天離開,自然就得找人來保釋自己,否則的話,便必須吃上好幾個禮拜的免錢飯。
根據法律規定,嫌疑犯向外聯絡的電話,以一通為限,所以要找誰來擔保自己,就成了一個值得再三思量的難題。
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三年級生,因此不會有專屬的家庭律師,而父母方面也不可能,以眼下辯無可辯的窘境,以老爸老媽衛道的思考邏輯,把他們二老找來,多半隻會有一個收場,那便是,感嘆家門不幸的大義滅親。
開玩笑,自己在父母的心目中雖然不傑出,但也聊算是個素行端正、心地善良,值得父母驕傲的乖兒子。也因為是那樣,所以父母才會放心的讓上大學以後的自己,搬出來住並且提供一切生活之所需。
這樣想一想,把父母找來擔保自己的後果實在太嚴重了,不但要挨棍,甚至還很有可能會被帶回家嚴加管教,這可萬萬使不得啊!自己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的自由,回到雙親俱在的家中,肯定會別死!因此梁圖真很快的就否決了向近親求助的念頭,轉而將目標放到了遠親。
親戚和朋友雖然不多,但算算好歹也有二、三十人,可是摸摸褲袋,梁圖真想起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帶皮夾,也討厭背電話號碼,所以現在,那本寫有每一位親朋好友電話號碼的電話簿,就如同往常那般,乖乖的躺在客廳的茶几上。
這樣一來,便再明顯也不過了!目前他唯一能夠撥通的電話,就只剩撥往自己家裡的那一通。
要是如今的狀況爆發在前些時候,那梁圖真一定會捶胸頓足,因為執法機關是不可能讓一隻拉不拉多犬來保釋他,無論那隻拉不拉多犬的毛髮有多潔白,也都是一樣的不可以。
但是現在,他就不用擔心那種問題,因為眼下的家中,除了西恩以外,還有個歐大軍。
於是梁圖真就聯絡到了髮色金銀相間的不良少年,告訴了他自己的情況。而聽完請求的後者,雖然不很明白梁圖真的狀況,但師父有難,弟子應當服其勞,一口答應,說是馬上就會趕來。
然後單純的男子便放心的掛下了電話,耐心的等候徒兒到來,那一刻的他,完全忘了大軍還沒滿二十歲,尚未成年,是沒有保釋他的資格的。
不過儘管師父糊塗,徒弟卻還算思路清晰,知道自己並未到達保釋他人的法定年齡,於是,跑去請出了他在這個城市,除了梁圖真以外,唯一熟識的另一人,關曉彤的姊姊。
所以下一刻,在警察局的接待室裡,才會上演這樣的景況。
「圖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難怪說什麼怕我太晚回家會遇到內衣賊,原來喔!是怕我認出你就是內衣賊。」關曉蕾面帶微笑的說道。
歐大軍搖頭嘆惋的說道:「師父,你也太不小心了,幹這等事,可以叫我去幫你把風嘛!」
「喂……你們有完沒完啊…」對於以上已經將自己定罪的問候詞,單純的男子是聽的有些頭痛:「我像是那種會去偷拿內衣的變態嗎?曉蕾,大軍跟我相處沒幾天,說那種話也就算了。可是你!拜託,別說的好像終於認識我的真面目一樣,似乎我真的是那種人。」
關曉蕾噗嗤一笑:「哈哈!我當然知道你這種呆瓜不會去偷內衣,剛剛那樣講,是為了讓你先習慣。」
單純的男子繼續摸摸額頭:「習慣什麼?」
「先前我進來的時候,有碰到指證你的那幾個小女生,她們都是我們學校今年的新生,你認為,她們之中有多少人會認得你?」
「不是吧……」
「就是的。」關曉蕾比了個手勢說道:「學生會會長癖好偷拿內衣,這會是全校最熱門的八卦話題。圖真你可以想見,所有的師長和同學,都將對你發出質問,以及投來異樣的眼光,因此,你還是早點做好心理準備吧。」
梁圖真拍桌而起:「天啊!我梁某人真的是清白的啊!」
「那種話沒有人會相信的。」關曉蕾事不關己的說道:「你還是默默的承受,別回應太多比較好,免得越抹越黑。這是學生會副會長,給予你最良心且正確的忠告。」
歐大軍插嘴道:「師父,你要忍辱負重啊!」
「負你個頭啦!不要亂用成語,那是指為了大局著想才忍辱的,而我,哪來的大局要顧,幹嗎要把這款變態的罪名扛在身上。嗚……」單純的男子看看表,剛過午夜:「為什麼我還不能走,你們不是辦好手續了嗎?」
「手續是辦好了。」關曉蕾嘆了口氣,把雙手攤到桌面上:「但那個警官說指證你的人太多,儘管你是打死不承認,但他們還是得考慮,是否直接把你送去給檢方比較好。」
梁圖真臉色大變:「哪有這種事啊!人證多就可以定我的罪嗎?」
關曉蕾解釋說道:「我們國家的司法制度是採用行自由心證,常常人證就比物證要來的有用很多。」
「怎麼這樣,難道我真的得坐牢啊!」
在單純的男子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的吶喊的時候,歐大軍大手一揮,豪情萬丈的說道:「師父你放心,要是他們敢收押你,我就拿……」
「拿菜刀!還是西瓜刀?」關曉蕾一副大姐模樣的說道:「笨孩子!小時候喜歡扮黑社會,到了現在還是一個樣。」
髮色金銀相間的少年埋怨說道:「曉蕾姐…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要拿的是
……」想當然他想拿的是焚海戟,但那種東西就算說出來關曉蕾也不知道為何物,所以只好改口:「是、是義氣!」
「呵,真棒,那你就拿義氣去幫圖真打氣好了,這樣他坐牢才會有毅力。對了,你為什麼喊圖真師父,他教了你什麼?」
「師父他教我……教我…」實話是不能說了,但大軍認識梁圖真才不過幾十天,完全還不曉得這位師父有啥專長,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話來,想了一會之後,將目光望向梁圖真。
「教的可多著呢!」梁圖真急智騙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流暢的補充說明道:「諸如人生的大方向,生涯的規劃,感情的開導,我梁圖真都能教給他。」
「就憑你?呵呵!別誤人子弟了。」給了單純的男子一句負面評語,關曉蕾面向同鄉的小弟說道:「大軍你專程從鄉下跑上來,就是為了聽圖真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配合著梁圖真自信滿滿的態度,歐大軍孺慕的點頭說道:「是啊,與師父相處,可以讓我開創更美好的明天。」
關曉蕾搖搖頭:「這種荒廢學業的明天,能有多美好。圖真,這樣不可以啦,大軍的高中還沒唸完,你趕快勸他回去。」
單純的男子還沒答話,歐大軍搶白道:「不要,我不回去。」
關於這個問題,梁圖真早有打算:「我會想辦法讓他轉到這附近的學校的,你放心,絕不可能讓他成為輟學少年。」
「能這樣是最好,但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想辦法讓自己離監牢遠一點吧!」
一句話打的梁圖真啞口,是啊!如果不洗清偷內衣的罪行,那別說大軍的未來了,就連自己的未來,都已經開始晃蕩。
手撐著頭,梁圖真無奈的說道:「儘量羅!」
船到橋頭自然行,儘管情勢對自己極端不利,梁圖真還是沒有任何積極的舉動。與其製造事端又或者引導事端,對單純的男子而言,那還不如參與事端會來的輕鬆。換血之後,有了絕對的實力當靠山,無論如何都擁有扳回結局的能力,既然如此,梁圖真的處事態度,也就只會更加的隨波逐流了。
大約又呆坐了半小時,執法機關終於答應放人,在聽完了嫌疑犯必須隨傳隨到的警告之後,儘管可以脫身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但只要想到自己在名義上已經與罪犯畫上等號,梁圖真走出警察局時,就顯得相當有氣無力。
「唉……大軍你自己先回去吧,現在太晚了,我得送曉蕾。」無論心情是如何的低劣,單純的男子仍然不會忘了把關曉蕾擺在思慮的第一順位。
歐大軍自然不會違逆師父的交代:「好,那曉蕾姐晚安了。」
在得到關曉蕾的禮貌回應之後,髮色金銀相間的不良少年轉身大方邁步,頭也不回的迅速離開了兩人。
梁圖真的住所離這裡約二十分鐘的步程,歐大軍來的時候是坐公車,然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公車,他只能選擇慢慢的走回去,反正太古遺族的體力充沛,當作是散步吧!
時節已入初秋,夜風的涼意裡帶著些許乾冷,路旁行道樹上附著的秋蟬,正不負其秋天昆蟲之名的,發出陣陣唧唧又唧唧的嘹喨音波,老實講,那聲音實在很刺耳,絕不是如古詩裡那般蕭瑟的美贊。或者,古時候的秋蟬,傍晚時不需要跟汽車的喇叭聲對槓,沒有受過特訓,所以才可以讓詩人聽的悅耳吧!「彤彤啊、彤彤,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
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會想起思念的事物,歐大軍平常就時時在痴心妄想關曉彤了,又何況是現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呢!
單相思的情結很容易醉人,不知不覺中,離梁圖真的住處已經不遠,只要穿過二二八公園,再拐完兩條巷,就到了。
對於二二八公園,髮色金銀相間的不良少年,可說是熟悉的很。數天來,當梁圖真還在睡大頭覺的時候,他每天都會在此晨跑,附帶一提的是,清晨帶領西恩散步的責任,也已經由他一肩扛下。
不過夜晚的二二八公園,歐大軍還是第一次看見。由於樹木的茂密,步道的長遠,此刻的公園,就只能形容是林深不知處,一眼望不穿。
歐大軍嫌繞到公園的入口太過麻煩,於是撐手直接翻進了公園。
明明是一個樣的石板步道,白天和夜晚看來,就有著一定程度的差別,彷彿置身兩地那樣。
邊走邊打哈欠,歐大軍很想睡了,雖然是個不良少年,但同時,他也是個道地的鄉下人,作息比善良的民眾還要正常。其實他這個不良少年的標籤得來的還真冤枉,不過是染個頭髮、偶而打個小架、以及成績爆差而已,本質上,他或者比梁圖真還要單純。
差不多走到了公園的中心的時候,突然,路燈發生了故障,歐大軍的所有能見視野,陷入了只有上弦月照明的黯淡環境裡。
「怪事,怎麼停電了嗎?」不以為意,太古遺族難道還怕漆黑夜路嗎!
「噢!」
就在這視線不清的時刻,歐大軍冷不妨撞著了東西,聽聲音,應該是個女生。他的體格差與梁圖真比擬,所以曉得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被自己撞到的女生,一定已經摔倒在步道上。
蹲下了身子,歐大軍伸出雙手探索,很快的,摸到了腳踝,然後小腿,接著……
「啪!」歐大軍被踢了一腿。
女孩的聲音怯生生的說道:「你……你、你亂摸什麼?」
「抱歉、抱歉,我想確定一下你有沒有受傷。」歐大軍扶了扶被踢中的下巴,這麼有力的一腳,應該是無恙。
女生繼續質疑道:「你…你可以用問的啊!幹嗎毛手毛腳的?」
歐大軍語帶誠懇的說道:「我真的是很抱歉,我沒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直接碰確定比較快,小姐,你站的起……」來字還未出口,故障的路燈再度放光,歐大軍眼前一亮,看清楚了自己所撞之人。
這是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女,穿著高中生制服,髮型清湯掛面,前額有瀏海,整個面孔讓人感覺,是個常常坐在家裡彈鋼琴,沒事的時候會插插花、寫寫書法、又或者吟吟詩歌的乖乖優等生。
與她的雙眼對望,不知怎地,那青澀的眼神,竟讓歐大軍後頸發麻。
在歐大軍感覺怪怪的時候,女孩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嗓音仍帶有警戒的說道「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髮色金銀相間的不良少年,摸了摸發麻的頸子,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真的很抱歉撞到你……呃……拜拜!」
這種時間,遇到陌生的男子,的確是應該小心的,所以歐大軍不介意女孩的態度。走了四步,歐大軍沒頭沒腦的回頭:「抱歉,小姐,我知道我管的太多,但是現在很晚了,你待在這兒會有危險吧?」
高中女學生似乎感受到他的善意,聳聳肩說道:「……可能吧!」
「你是在等人嗎?」
「不是。」
「找東西?」
「不是。」
「散步?」
「不是」
連問了幾個通俗的可能,都得到否定的答案,歐大軍皺眉道:「那麼,小姐,你幹嗎不回家啊?」
高中女學生望望夜空,嘆道:「我……不能回家…」
「哦!我懂了,跟親人吵架了對吧?小姐啊……」沒有感覺到女孩的無奈,歐大軍只以為女孩是意願上的不能:「一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呢?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家人更親的了,隨時隨地都願意給你安慰的,只有家人而已,小姐你聽我說,回家吧!」
他自己沒有什麼家人,這一番話都是白沙裡的一些老伯、大嬸常常對他念的,現在拿來借花獻佛,也聊算物盡其用了。
「是啊……家人…最好了………」女孩的嗓音有些鯁噎。
歐大軍以為自己的婆媽道理說動了對方,微笑的說道:「既然你明白,就趕快回家去吧!」
高中的女學生又嘆了一口氣,心道你是不會明白的,我何嘗又不想回家呢?也罷,他也算是一片好心,就順著他的意吧:「謝謝你的忠告,我待會就回去,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叫我大軍就可以了,呵呵!歐大軍。」髮色金銀相間的少年傻呼呼的說道:「我是從南部上來的,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在這裡還沒有朋友。」
「好啊……」大軍,真是適合他那爽達個性的名字:「叫我小珊吧!」
◎◎◎
有些顛簸、有些震動,罕拉姆躺在一張手術用的鐵桌上。為了讓胸口深及見骨的傷勢能早些痊癒,他展露獸變徵,雙耳較平時更為尖聳,晉入這樣的狀態,就能加速他體內新陳代謝的功能,增進造血的功率。
他知道眼下自己最好不要挪動身子,但自己身上所包裹的這一層透明塑膠紙,就讓他有一種想發勁將之鼓破的衝動。
「法肯達!該死的怪胎,幹嗎用保鮮膜把我包起來?」
現任的獸王就坐在離鐵床有六步之遙的皮椅處,專注的撥弄著掌上的迷你電腦:「誰知道你身上會不會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病菌,這裡可是我家耶,怎麼可以被你污染。」
法肯達的家,兩人現在所置身的長方形室內空間,仔細一看,竟是處貨櫃的內部。由於天生有著超乎常人的潔癖,再加上家產豐厚,法肯達從來都只使用自己專屬的任何用品,而起居的住所,也沒有例外,買了輛碩大無朋的貨櫃車,要去哪裡都可以帶著走。
此刻,貨櫃車就處於開動的狀態。
「病菌!?媽的你在我身上噴了快兩罐的消毒水,哪還有什麼勞什子病菌能夠活的下去。」想起這件事,太古遺族的頭號殺手便怒從心頭起,法肯達居然不理自己已經去掉半條命的傷勢,無論如何都只肯在將自己由頭頂到腳指俱皆消毒以後,才幫自己療傷。
拿起紅外線光筆,法肯達在掌上型電腦的螢幕上劃了劃:「噴消毒水只是因為我要扛你回來,那沒有持久性,等你的傷口結痂之後,我幫你砰點殺蟲劑,然後,你就可以不用包在保鮮膜裡了。」
「你媽個蛋!放我下車。」罕拉姆的雙眼瞪個老大:「老子的生死不用你管,與其被你這怪胎惡整,我還不如一死痛快。」
兩人的交情不淺,所以法肯達很明了罕拉姆的一切:「何必呢?你無處可去,還是留在這裡吧!而且,你欠我一命,沒報答就想走,這不太好吧!」
「欠你一命?哈哈!」罕拉姆的表情相當不以為然:「前輩根本就沒有殺我的意思,你有何理由在那邊冒充是我的恩公。」
「蠢貨,你以為我二叔真的沒有殺你的意思嗎?」法肯達終於放下掌上型電腦,專心的和罕拉姆對談:「具有貨真價實院士資格的他,會放過你這兩院通緝榜上有數的蠢貨?信我吧,要是昨晚我不在場,你就只有化成露水的份了!」
「你二叔是真的院士?」還以為前輩只是個普通的牧師,罕拉姆不可思議的說道:「我們太古遺族會有人成為教廷的狗腿?」
基本上當然是不可能,法肯達緬懷的說道:「聽族裡的人說,二叔是個魔法痴,對於兩院咒術的好奇,促使他甘冒一切可能喪命的風險,混入了教廷。」
聽到這裡,罕拉姆又不以為然的說道:「他是因為好學才去當狗腿的!那他怎麼會殺我,他又不信上帝。」
「那是一開始的時候而已,人常常都會被環境所改變,你不曉得,在我小的時候,二叔說過多少聖經童話給我聽。依我看,他早就捨棄了身為太古遺族的認知,轉而信奉了上帝。」
沒有了獸王武裝的獸王,也就等於失去了蓋世的強橫。兩千年前獸王武裝與當代獸王共同消失,接下來的長遠歲月裡,尋找獸王武裝,便成了每一代獸王的終生己任。
法肯達行年二十九,他的獸王血統來自於母親,九歲的那一年,母親與父親照例進行每年一次的出遊異國找尋獸王武裝,從此,杳無音訊。而從未謀面過的二叔,就在那個時候出現,陪伴了他半年。
罕拉姆續問道:「就算他認同了上帝,但,上帝認同他嗎?很難吧,教廷怎麼會接受他?」
「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們族裡一直都搞不懂的地方。總之,你是欠我一命,傷好之後開始償還,哈哈哈!」
「嘖!都是你的話。」罕拉姆始終傷勢嚴重,言談至此有些疲倦,決定不再發話,闔上了眼皮。
而法肯達,也端起掌上型電腦,繼續他的未完成工作。
像這樣相應無聲的狀況持續了近二十分鐘,他們絕不是在山路上行駛,但整個貨櫃卻一路顛簸,因為這個國家的柏油馬路品質,堪稱世界知名,永遠坑洞不少、斷層不缺。
「……法肯達………」罕拉姆忽然雙眼再度睜開,平靜的問道:「想要我幫忙的,還是那件事嗎?」
「嗯……我還能有別的願望嗎。這一次,絕對要攻破神威獄。」
聽著現任獸王堅定的語氣,太古遺族的頭號殺手沒有絲毫錯愕,淡淡的說出一句:「真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