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單純男子斂而不張的道謝訊息,凡莉嘉沒有報以任何形式的回應,無論表情、言語、動作,又或者靈波。
就好像,她沒有看見梁圖真,也沒有為梁圖真作過些什麼。但是,剛才施行精神層面的打擊魔法,讓二十位女同學陷入昏迷,解開梁圖真的被圍困之勢的人,的確就是她。
而現在,她卻不想承認?
不是,並不是的。這樣漠然的應對方式,出現在別人的身上或者會很奇怪,但是之於凡莉嘉,那便是再理所當然也不過。
與梁圖真那種不好意思接受他人感謝的靦腆態度不同,凡莉嘉,作著她想作的事,滿足著自我認同的正義,至於其他附加價值的回饋,就不會是她所屑於一顧的。即便那回饋是來自於單純的男子,即便單純的男子所傳達來的謝意使她心底產生某種程度的化學變化……冷淡的凡莉嘉,仍舊只會是冷淡的凡莉嘉。
而無獨有偶的,望著凡莉嘉置身於教學大樓花園陽台的骨感儷影,基於某種微妙的默契,她那種漠然無視的態度,就絕不會在梁圖真的意料之外。
「這麼快,就注意到新生票選第一名的動人學妹啦!」俗語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冷淡的女孩被單純的男子望著,而單純的男子,同一時間也被學生會的副會長注意著:「還說你不是變態,眼珠看的都快凸出來!」
「你在說什麼呀!我只是看看風景而已……」梁圖真有點心虛。
關曉蕾不是易與之輩,她看得來梁圖真望向伊人的眼神絕不平常:「是嗎?你敢說那個學妹不漂亮?」
單純的男子試著挑開話題:「是很出俗沒錯,她是這一屆的新生之花?什麼時候選的,我怎麼沒有印象,那應該是學生會負責主辦的吧?」
「你當然沒有印象,因為那個時候我們還在南部。」
「她叫什麼名字?」梁圖真忽然想到自己不清楚凡莉嘉的普通姓名。
「張、語、默…」關曉蕾冷冷答道:「還說不是看她,我看我順便把她的電話抄給你好了。省得你東問西問……」
梁圖真感覺氣氛怪怪的:「你在生什麼氣呀,我問問都不行?」
「我生氣?我幹嘛要生氣!」十年河東轉河西,莫笑窮人穿破衣。關曉蕾俏臉微紅,重現出當日,梁圖真於冰店內因心事被道破,而矢口否認的窘狀。
「我怎麼知道?那要問你呀,口氣那麼沖。」
「是你自己太敏感,我只不過是說話的速度加快了一點。」言畢,轉身走回會議桌,拿起自己的隨身書袋:「我還有時間趕上後兩堂課,先走羅!拜拜。」
她也有修習第二專長。
單純的男子滿臉疑惑,不是請了公假嗎?她還真勤學。看著關曉蕾有點急促的身影,驀地,梁圖真的心頭冒起一個莫名的想法,那使得他,下一秒道出了句突兀的要求。
「曉蕾,等等。」
才走出第五步的關曉蕾,聞言停下了腳步:「還有事嗎?」
梁圖真擠了擠面上的表情,緩緩說道:「不要走好不好?」沒頭沒腦的狀況下,梁圖真並沒有注意到,這句話似乎太過於曖昧了些。
「你以為你在說什麼?」關曉蕾有些好笑,怎麼他把他自己當作是瓊瑤筆下的男主角嗎?
「我是說,不要去上課,多陪我一會好不好?」
「陪你留在這兒?」
看來曉蕾應該是會答應的樣子,梁圖真雙手插到臀部口袋,釋然說道:「不,我想去街上走走,陪我去好不好?」
承受著梁圖真望來的熱切目光,關曉蕾此刻的感覺很奇妙,相識兩年多,梁圖真邀約自己出去遊玩並不是第一次了,那麼,為何今趟自己會有首次受他邀約的感覺呢?
大概是因為時間的衝突吧!以往梁圖真的邀約,都會配合自己的時間,只要自己那天沒空,就算自己說,一點小事不辦無所謂,他仍然會立即改期,從來沒有過要求自己配合他。
而今次,他已知自己要去上課,卻還是向自己提出了邀約,很明顯的,他是要自己做出選擇。
關曉蕾恰如其分的眼眸有些蕩漾,咬咬下唇,提起右手將右邊的發絲拂到耳際的後頭:「嘻嘻……不好!」
這個拒絕,算是一點小懲罰吧!居然敢那樣望著學妹發痴,哼!
※※※※※
自基督在西伯利亞創設修道院,並且指示乃作為囚禁太古遺族的牢籠以來,兩千年間,意圖闖進神威獄劫囚的獸人並不在少數,每一年平均有十多起,但儘管發生的機率是如此之頻繁,至今,成功救出人犯的例子,僅僅一起。
而這千古罕見的紀錄,便是由當年的裡米特,所締造的。
同時,也就是因為著這差點將神威獄夷成平地的驚世一戰,使得教廷體認到麒麟嫡裔的無可估量性,於是才有了後來那場放下一切成見,與獸人聯合圍剿麒麟的破天荒行動。
不過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純屬閒話,暫且按下不表。兩千年後的近代,就像剛剛所說的,還是有著不少獸人計畫闖進神威獄,但無論他們的計畫是如何的精密,又或者行動的方式是如何的奇謀,結果都是差不多,不是失去性命,就是被抓起來一起進去蹲,有趣的是,那大概也能算是一種團圓吧!
如果把硬闖神威獄的獸人們的理由作個分析,那應該只能分成兩類,救人、以及鍛鍊。
前者不用說明,義氣、親情、受僱,反正就是要進去救人。而後者,則是厭倦了以獸人為對手,覺得戰無可戰,為了測試自己的極限,而單槍匹馬孤身犯險的強者。據悉目前名滿太古遺族間的五大強者,都有作過這般的修行。但毫無例外的是,五大強者俱皆不提闖進神威獄的經過。
而從五大強者闖過神威獄之後的表現看來,外人也僅能得知,他們變得更加深不可測,顯然是在神威獄中得到了可觀的突破。但旁人們也都知道,這突破絕不容易,以五大強者中敬陪末座的地下鬥場經營者「尤小方」為例,返家之後便開始了咳嗽的症狀,一咳便是三十年,直到現在都還在咳。
所以若法肯達計畫攻破神威獄,那首先他得考慮的就是,自己有否全身而退的本事。
「進去不是問題,而出來,雖然有點麻煩,但還是可以作得到的,只是,會跑的有點狼狽而已……不過罕拉姆,我要的不只是慌慌張張的進去,然後急急忙忙的出來,我要的是能有時間在神威獄裡閒逛。而為了成就這樣的狀況,我就需要高手,很多、很多的高手。」
由於城裡不允許貨櫃車這般噸位驚人的車輛停放,所以,法肯達的家,一路開上了郊區的山上,現在,已經不再移動。
罕拉姆還是只有繼續躺著的份:「你有很多的高手啊,以你的財力,以前不就湊了一堆高手。」
「不夠,那些還不夠。」法肯達舉掌道:「在我預估,還必須得到那卡羅那一幫人,以及達坦、龐煞兩族的協助才行。」
「嗯……達坦和龐煞兩族的族人拖得住場面,可是他們屬於溫和的族群,雖然近來我們的血液有著某種程度的浮躁,但對於這兩族的影響應該不大,你,能有辦法說動他們?」
「目前沒有,我打算最後再處理他們,你有良策否?」
罕拉姆沉默了一會,眼神有些異樣:「……我知道有個混帳狗腿嗜殺成性,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是太古遺族他都不放過,我們可以做點安排,讓那個狗腿作掉龐煞族的幼童。」
「妙呀!」當代獸王讚道:「以龐煞族極度愛護後代的天性,就一定會去興師問罪,而達坦族與龐煞族有著世代的友好,一定也會幫著助勢。呵呵,這件事就這麼辦,不過還早,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那卡羅。」
「那卡羅這個人太狡猾了,你真的要找他?」罕拉姆皺眉問道。
空衍族的那卡羅,在太古遺族中的名氣足與法肯達爭輝,但在那居高不下的聲名中,有絕大部分是負面的,這點,從眾人給他的批言中,就可見端倪──「佔盡便宜、絕不吃虧」。
「他的為人咱們暫且不談,重要的是,他所能調動的人力確為相當可觀,而同時,他也是接近你我級數的高手。」
聽法肯達這樣說,罕拉姆也不得不同意,因為事實的確是那樣,但:「也沒錯啦!不過他這個人有借有還,先還才借,我想在你提出要求之後,他就會反過來要你作出某個貢獻。」
「就談談看吧!那卡羅那夥人的力量,是我不可或缺的。」
「要是他叫你去賣屁股呢?哈哈!」罕拉姆突然發噱道。
當代獸王淡淡的答道;「如果他真的敢作出那種無禮的要求,那麼,我將會讓他曉得,在我的泣冰雨手底,他的焰迷梟是飛不起來的。」
「只要你願意,似乎隨時都可以凍僵他的卵蛋。」獸王的實力,太古遺族的頭號殺手是最瞭解的:「既有著讓他臣服的實力,為什麼還要磋商?」
「你殺手干太久了,什麼都講霸氣直接,這樣不好。」法肯達侃侃而談:「王者之道,儉以為用,用以為本,沒必要的戰鬥,就儘量避免,而且,讓他抱定與我有著平起平坐實力的想法,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看來最狡猾的是你才對,打算何時去找那卡羅?」
法肯達不加思索的答道:「最快也要等你傷好。」
罕拉姆明白他的考量:「那這段時間裡,你沒有別的事要作嗎?」
「有,芮萩傳給我一個很有趣的資料,一個強絕,卻沒有名氣的高手。」只要一有閒空,微型電腦就會出現在法肯達的掌上,有人說,他是太古遺族中,情報最靈通的傢伙。
「喔!在這個國家嗎?」
法肯達微微點頭:「而且還是在這個城市,我打算去會會他,看看是否可用之材,你知道,高手越多,對我越有利。」
「有這個必要嗎!芮萩應該不會走眼才對。」
「我想確認他有多強?芮萩說,這個人擊敗了她,並且實力還不見底。」
「沒可能這般誇張吧!」與芮秋交手過,罕拉姆就有著深刻的體會:「芮萩凶婆娘是什麼角色?要擺平她,不可能輕鬆寫意的。」
「所以才引人好奇,不是嗎?呵呵!」
※※※※※
「自己逛就自己逛……我一個人樂得輕鬆!」走在南區的鬧街,單純的男子手上捧著一包小吃,嘴裡振振有詞。他的肚子並不餓,所以那一包小吃裡,就儘是些耐嚼的油炸零嘴。
西區的鬧街,是城裡四個主要繁華地點裡,最前衛而且人潮最洶湧的,來此的群眾年齡層大概都是年輕人,其中,又以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佔了六成。
梁圖真是個年輕人沒錯,但他卻最討厭西區的鬧街,這裡充斥著青少年圈子裡,諸如援交、嗑藥、幫派等等的不良次文化,到處可以看見少男少女們嘴裡叼跟煙席地而坐,若問他們為何坐在這裡,他們本身或者也不清楚吧!就像是回到家就習慣性的打開電視機一般,這些青少年,已經把來到此地報到,下意識的劃入作息的時間表。
次文化不是梁圖真討厭西區鬧街的主因,雖然也有著一定程度的厭惡,但青少年們選擇令其本身感到快樂的活動,在人性基本面上並沒有錯。梁圖真正討厭的,是此地三不五時就會靠上來的問卷調查,以及愛心義賣。
前者要寫一堆資料,煩都煩死,後者美其名是慈善,但誰也明白,那種東西的背後何其貪婪。世界上從沒有一個政府會核准慈善團體在街上拉人捐錢的,真正合法的行為一定是給予基金會的帳號,讓善心人士有錢出錢,像那種在路上堵人義賣的傢伙,絕對都是騙錢。
有趣的是,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怎樣的一回事,卻依舊有人會慷慨解囊,為什麼呢?因為出來義賣的工讀生,很多都是長相甜美,嗲功超群的純純美少女,跟她們聊著聊著,只要是男性,多半會掏出現金,買入沒啥用處的量產粗糙紀念品。
當梁圖真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時,常常就不知不覺的作了好幾件善事,完全無法拒絕諸多柔性的強迫。這樣的情形,一直到差不多他十九歲的時候,才有一定程度的改善,上了大學,接觸的女孩子變多,他也就練成了說不的功夫。
「先生,對不起。」
一個女孩子從人群中穿出,攔住了梁圖真,單純的男子心想不會吧!又是自己討厭的事情。
面色嚴肅的問道:「什麼事!」
「請問你知不知道太平商學院要怎麼走?」
喔!原來是問路的,梁圖真鬆了一口氣,柔聲道:「呃…我想想,好像有印象……呃…………呃……」想了一分多鐘,還是想不出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沒關係,抱歉,佔用了你的時間。」
「別這樣說,我幫不上你的忙,真的很不好意思,呵呵。」梁圖真傻兮兮的說道。
「先生您真是好人……」女孩露出感佩的笑容,話鋒一轉:「我這裡有一個慈善愛心義賣的活動,相信您一定會有興趣,也相信您一定不會錯過。這是為了救助身處於非洲的可憐孩童,讓他們人人都能有內褲穿所發起的。您知道嗎?那些可憐的孩子整日蹲在貧瘠的稻田裡幫忙農事,卻沒有內褲穿,常常都被地上的一些蟲子鑽進下體,紅腫苦不堪言,先生!請您幫幫他們,我這些愛心筆,一支一百元,耐寫又好用,送人自用兩相宜,買三送一,買一打我送你一件慈善背心,穿在身上暖意洋洋,先生……」
女孩說的句句動人,字字含淚,梁圖真聽得傻眼,居然先禮後兵,現在的推銷手法真是越來越攻心為上了……六分鐘之後,單純的男子回歸逛街的旅程,手裡,多了支繪有卡通圖案的原子筆,據說,市價一百元。
【來逛街果然是錯誤的決定……】梁圖真用力咀嚼著油炸零嘴,如是想道的繼續走馬看花。
西區鬧街的地理組成,是完全的徒步區,汽機車都不被允許進入,這樣的地理配置,是最能保護行人的環境規劃。而有著如此安全且廣大的場地,街頭表演以及街頭藝術的從業者,也就零星的散佈在西區的各個角落。
一般來說,東方都市裡的街頭藝術,不會有西方都市裡的那些默劇、雜耍、又或者其他純藝術類的不討喜玩意,那類的東西無法在東方的文化裡活下去,通常都只有餓死的份。在西區鬧市裡的街頭攤位,只會有如刺青、街舞、滑板、搞怪飾品等等,青少年認為夠勁爆的東西。
梁圖真對於青少年的偏好自然不會感興趣,但是看看也不錯,免得被社會的潮流給淘汰了。
覽過五個地攤,兩個賣衣服的,三個賣重金屬首飾的,單純的男子在後者花費了不少時間,這類的頗具搖滾意味的銀製飾品,總能吸引住男孩子的目光。接著,當他準備移往下一個攤位的時候,陡然靈感一動!
目光飄往距離他約有八十公尺左右的街道另一端,那處也是一個攤位,一個門庭若市,生意好得擠成一團的攤位。
「唉…又是一個驚喜……幹嗎都跑來呢?」
把手上已經消耗殆盡的零嘴紙袋塞給路邊的垃圾桶,梁圖真信步往那熱門的攤位走去。
「我好喜歡這些墬子,都是你作的嗎?」
「我把班上的同學都帶來捧你的場咧,要怎麼報答我啊?」
「你長的好帥喔!要不要去參加電視台的選秀,我有熟人喔!」
「我已經買過八個墬子,大家都這麼熟了,你就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嘛!」
「阿弟啊!到阿姨的店裡去打工,一天的薪水比在這兒擺一個月的地攤還要多,別浪費了你這俊俏的模樣!」
行到近處,梁圖真赫然發現圍在這個攤位的客人,都是女性,怪怪!七嘴八舌,此起彼落,地攤的老闆大概快被煩死了吧。
聚集的女性顧客實在太多,像是牢不可破的堅強壁壘,把這處地攤給包圍起來,梁圖真完全沒有擠進去的餘地。當然,如果他使用麒麟的蠻力強行沖關的話,一定是沒問題的,但那樣程度的身體接觸,也就一定會被指控為惡意吃豆腐,以他如今的清白狀況,是絕對不能再承受任何一丁點的猥褻罪名了,所以,得發生點意外才行。
靈波送出,靈獸執行,霎時間晴天霹靂,朗朗乾坤擊下一道刺眼激光,街道上的某支電線杆被劈中,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火星四濺,整條街的電力俱皆短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支搖搖晃晃隨時會倒下的電線杆吸引過去,圍在地攤旁的眾多女性顧客也不能例外,也都轉身看向電線杆。
而趁著這一瞬間,梁圖真身形疾動,一把抓起熱門地攤的老闆,拉了就走,高速的飆到無人的防火巷裡。
「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麼還沒回日本,以及,為什麼會在這兒?」梁圖真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俊秀少年:「……克巳。」
是的,拓旡族首酋之孫,滔天叉的持有者,島田克巳,就是方才被團團圍住的搶手地攤老闆。儘管他那俊美乾淨的外表依舊,但梁圖真感覺,在氣質上,他有了很大的變化。島田克巳笑道:「梁大哥你好呀!又見面羅,呵呵。」因為之前就已經感受到裡米特故意發出的氣息,所以他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你應該有聽到我問題。」
「有是有,不過,那對於梁大哥你,很重要嗎?」
「不,要說重要也太過了,算是對你的一點關心吧!」梁圖真實在的說道:「據我的瞭解,你似乎不太可能被允許在外遊蕩。」身為首酋的繼承人,島田克巳就得循規蹈矩的,留在族內核心接受薰陶。
聽著梁圖真的一語道破,島田克巳深深的望著他:「梁大哥你似乎什麼都知道,唉……我不想回去。」
「因為永世戰爭的關係?」單純的男子推測道。
俊美的少年輕拂前額的發絲,流露出一種欲揮不去的感覺:「可能吧!我自己也沒有徹底想過,反正就是不想回去,也不想多考慮些什麼,只想單純的無拘無束而已。」
「克巳啊,你失去了一些東西了。」
「我知道,那或者是我自己丟掉的吧!」島田克巳認真的說道:「回想我的從小到大,除了滔天叉還是滔天叉,而我島田克巳這四個字,卻相當模糊。我是仔細的想過之後,才發覺,永世戰爭的輸贏對我而言根本沒有意義。」
至此,梁圖真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勸慰,只好老生常談:「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別否定過去,作過的選擇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克巳聳聳肩:「所以我沒有否定,我打算的是把過去通通甩掉,然後,就跑到這裡來討生活了。用水分子雕朔的金屬墬飾,在南部沒人要買,哈哈!」
梁圖真明白的點頭道:「我看得出來你在北部受歡迎的程度,選擇過不一樣的人生,那很勇敢,我支持你。對了!現在住哪?」
「暫時還沒有固定所在,我都睡在大廈的樓頂。」俊美的少年有些羞愧的說道,畢竟這是流浪漢的行徑。
「那跟睡馬路有什麼差別?」梁圖真大是搖頭:「去我那睡吧!我那裡還有空房間。」
「這太打擾您了。」
「不會,反正有個頭髮染得亂七八糟的傢伙已經打擾了,多你一個不差。」
「阿姆雷特!?」島田克巳一猜便中,抬手道:「我看我還是別去的好,他見到我,恐怕會拿焚海戟出來招呼,那樣的話,梁大哥您的家就危險了。」
「放心啦!有我在,他不會有機會動手動腳。而且……」梁圖真語氣一轉,緩緩的說出要點:「你也明白,拓旡族不可能就此放縱你的任性。要是有人來勸你回家,我跟阿姆雷特,會是你最好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