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絕頂自信和高超搶法,就算隱隱感覺到自己的修為不及對手,白亞哥仍不相信世界上有山雨槍刺不穿的獸人,也不認為眼下敵手的護身硬功能挺住自己全力突施的每一槍,將奇異榮耀提昇至最頂峰,山雨槍以狂風驟雨般的攻勢暴擊而出。
每一槍的速度難以言喻、每一槍的力道有增無減!白亞哥手上只有一柄槍,但在一直維持著守勢的獨臂感覺裡,每中一擊,就彷彿像是被兩把槍同時擊中,那表示,在他眼裡只看到一槍的時候,白亞哥實際上已經出了兩槍。
這狗腿出槍的速度委實非凡,而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速度下,他每一槍的威力竟然都能強悍無匹,沒有任何因為出招繁複而分散力量的跡象,這絕對是違反常理的,集中則力強、分散則力弱,無論修為到何等境地,這都是鐵則,眼前的狗腿不會例外,唯一可能的解釋是,他出槍的速度還未至極限,所以力道的掌握能夠保持如此的百分之百。
不過儘管他的力道悍猛,自己的滅元石敢當,該也不至於擋不下才是。多年前對上拓旡族四將衛之一的「銅山倍達」時,其勁道澎湃之沉雄較諸這狗腿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接他一刀能保不傷。而適才,接這狗腿一槍居然透體許寸,嗯,這柄不斷散發氣流,刮的自己肌膚生痛的長槍絕非凡品,不能硬拚。
姑且維持著守勢,從接下第一槍開始,獨臂便讓白亞哥逼的一直往後退,由豪宅的前院,打出到豪宅的外面,有去無回的攻勢一瞬也沒有停歇,如同雨點般的槍影狂轟獨臂上半身。
一路退、一面擋、同時也一邊卸勁!綜合這三種動作,獨臂在被追擊的過程中便沒有再讓槍尖入體分毫。滅元石敢當週護全身,後退時不管身後是樹林還是別墅,石壁又或者車庫,總之不能站定接槍,若有障礙物擋住自己的移動的話,便一概以背脊撞破。
隨著兩人移動路線的延伸,碰撞、崩裂、爆炸、傾倒之聲,在整座白雲山中迴蕩著。兩人所經之處,房屋、景物、樹木、道路、電線杆損毀不知凡幾,但是,並沒有任何一位普通民眾受到傷害或者驚嚇,那是因為,曼丘浩瀚有先見之明的緣故。
在這一個禮拜間,西裝男以及自信狂挨家挨戶傳教,給予白雲山住戶外出遠遊的暗示,再加上除靈師於山脈源頭擺設的「逐客風水」,使欲來白雲山遊歷的外地人,到達山下時便心生厭惡倒車回府,今晚的白雲山,可說是很難出現任何一個普通人。
「擋!你給我擋!就看你能擋到幾時!」
面上表現意氣勃發的神情,口裡叫囂佔盡上風的詞彙,白亞哥似乎立於不敗之地,但實際上,他是有苦自己知。連番目不暇給的猛攻,回氣的機會少之又少,肌肉因為配合高速度的動作,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血管緊縮使得血液流動緩慢,導致雙臂通紅幾乎發黑。
他知道自己需要幾秒鐘,甚至幾十秒的時間休歇,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強烈的感覺到,對方氣場不住的在強大,雖然此刻自己全面壓制住這個巨戮族獸人,不過只要稍一鬆懈,便會給他鹹魚翻身的機會,白亞哥知道獨臂等著自己放鬆,他依稀有種感覺,並非是他壓制獨臂,而是獨臂鎖死了他。
該死!為什麼還攻不破,自己的一雙手臂已經勞動到臨界點,這樣下去,就算自己不想停也不行,槍都快拿不穩,天上的父啊!請關注我、請充滿我:「藉上帝之名,孽畜受死!給我去死啊───!」
聲勢喊的猛,但槍勢並沒有跟著暴漲,那使得獨臂曉得反擊時機已至:「強弩之末,還敢虛張聲勢。以為靠著教廷神兵,就能吃遍天下嗎?便讓你開開眼界,知道世界有多大,利器有多少種!」
唰!
放棄守勢,獨臂單拳擊出,一聲像是高段武士拔刀出鞘般的聲響突地竄起,本是包裹著鐵拳的鬥氣光暈,眨眼間延伸成鬥氣光柱,長有一公尺,催發銳利波動,激起氣場飆揚。
剛開始,有些浮動和毛燥,那光柱的形狀不甚穩定,但就在與山雨槍槍影接觸的那一剎那,光柱驀地有棱有角,像是一把劍、又像是一把刀般強猛而正面的擊開山雨槍,不論那光柱是什麼,至少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它的硬度和銳利,足以和神威獄相傳既久的山雨槍,不相上下。
「你是個不幸的狗腿,白亞哥。」將對手擊開,沒有繼續追攻,獨臂將光柱端持胸前:「自我獸牙大成以來,你是第一個見識它的人,而同時,你也會是第一個死在它之下的人。」
與獸牙對擊,白亞哥誇張的往後退了五步才定住身形,那並非獨臂使用獸牙劇力萬均,而是這場戰鬥中,白亞哥已經習慣對手不還手的狀態,突然間的衝擊,令沒有心理準備的他,相當錯愕。
這就是獸牙嗎?
能與山雨槍平分秋色,果真堅不能損,銳不可擋。按記載,必須是擁有十級以上鬥氣的獸人才能發動,自己誅殺嗜血獸人多年,從未遭遇過獸牙,是因為嗜血獸人多半神智不清,無能進窺鬥氣法門,而這個成名已久的別外洞天總執事能使獸牙,其實一點都不值得意外吧!自己早該想到才是。這下糟糕,先前倚仗著山雨槍的鋒利,即管他的力量勝過自己,自己還是能克制他,現在兵器條件平等,自己的處境大為不妙了。
腦海裡衡量戰局的同時,白亞哥的肉體也沒有浪費時間,把握住短短十數秒,整理呼吸回氣讓肌肉獲得鬆弛,雖然時間不長,但之於他這個級數的高手來說,已是受用不盡。
當然,如果休息時間再長一點,對白亞哥的助益必定更多,不過,獨臂可沒有那種耐性:「不是很凶嗎?再來啊!」
不知何時,獸變徵已經在獨臂面上展現,鬥氣空前顛沛,獸牙向天一指,透出蠻橫鋒芒,更揮發出一種最野性的磁場,在一定的範圍內,擁有相當修為的獸人或者教廷強者,都似有若無的感覺到了那厲悍波動。
與彩虹激戰中的漢斯,心頭一陣悸動,但分身乏術,只能求上帝保佑戰友。
而除了他之外,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梁圖真和凡莉嘉等人,前者不把那放在心上,後者則維持著一貫的冷淡,至於曼丘浩瀚,眼前既有個怎麼算也贏不了的敵手,又怎麼會去注意雖然不尋常,卻並不過分誇張的數值。
比起白雲山上一干人等的恍若未聞,山腳下的反應,便顯得熱絡多。
感受著別外洞天總執事獸牙的鋒芒波動,一名穿著高貴,長相典雅、氣質堂皇的男子,正喃喃唸著不解:「既有獸牙,緣何那天不拿出來用?獨臂啊獨臂!
難道,你並不想報奪臂之仇?難道,我錯估了你?」
覺得郊外污穢,不想與草地直接接觸,男子腳下踩著兩堆霜雪站立。查看他的來時路,每一片他踏過的草泥,都覆蓋著一蓬霜雪,那代表著每踏出一步,他便催發鬥氣生出純淨白雪,隔絕靴底與污穢的大地有任何接觸點。
「我說小貓咪啊!監視我,對你的立場一點意義也沒有,快上山吧!人家都快打完了。還杵著幹什麼,等我丟魚骨讓你撿嗎?」看著夜色裡偶有幾點璀璨放光的白雲山,男子淡聲說道。
既被點破,繼續躲著也沒面子,背著背包的依比雅從暗處現身,本來她早該和兄長會合,但路上瞥見這名鄙視一切的高貴男子,陡然一驚,無論實力還是權利,此人俱皆當世的一時之選,覆雨翻雲的程度,足以影響己方今夜之成敗。
在這個時候駕臨白雲山,機緣上實在太過巧合,這名男子的來意,八成是為了靈魂殿堂。如果是那樣的話,以這名男子近來快與五大強者平起平坐的聲望,不啻已經宣告了靈魂殿堂鹿死誰手。但,或者不是為了靈魂殿堂也不一定,向以不按牌理出牌聞名於太古遺族的他,也有可能對靈魂殿堂不感興趣。
無論如何,這名男子的動向絕對得注意,與其一直揣測他的想法,還不如觀察他的動作,所以,蹤靡族的狡獪少女,才會在山腳下監視著他。
「說監視就太難聽羅,法肯達哥哥!」蹤靡族人永遠懂得美化事實:「小妹的行為是瞻仰才對,您那蓋世無邊的獸王風範,真是讓小妹看的痴迷,您比傳聞中的還帥耶!」
「瞻仰……哼哼!」當代獸王冷笑一陣:「……在我的認知裡,這兩個字,好像是喪禮上才用得著。」
「唉唷───!獸王大哥你真有幽默感,呵呵……」
「你認為那是幽默嗎?哼哼,蹤靡族皮笑肉不笑的態度可以收起來了,奉承的話對我而言不著邊際,相信我,你不會想體會我的幽默感的。上山去吧!苦心養成的活死人要是落到他人手裡,可不是遺憾兩字能形容的。」
果然知道靈魂殿堂的事!好個消息靈通的獸王:「山是一定要上的,但在那之前,希望獸王閣下您,能回答小妹一個問題……您…」
「不用問了!」沒給依比雅相詢的機會,法肯達直言道:「我的立場和你沒有衝突。」
獸王的話便是信譽,依比雅沒敢再進一步要求保證,因為那等於是一種侮辱,對方可不是自己、甚至蹤米族惹得起的人物,至少……現在還惹不起:「如此,小妹便告退了,很榮幸認識閣下。」
「去吧。」
目送依比雅隱入樹叢,法肯達依舊待在原地,視線依舊望著白雲山,但心中所想的,卻已經不是白雲山。
【二叔啊!對於獨臂的獸牙,可有任何感想?】
◎◎◎
「獸牙嗎……」
距白雲山有一段路程的市中心,在獨臂獸牙磁場不太可能影響所及的靈遙堂裡,正和余衍在下西洋棋的嗓音沙啞神父,近日與獨臂有過鬥氣接觸,對其相關波動特別敏感,此刻對於那逼人的波動,有深刻感受。
「獸牙7」剛移動完城堡的豪邁神父,沒有感受到那野性的磁場,但由於資歷過人,差不多可以推測道發生了什麼事:「附近有這種程度的獸人?」
「不,沒有,不在附近。」
「能得獸牙,該不是嗜血獸人,需要我們插手嗎?」
「不,沒必要。」
「那就繼續下棋吧!」再度移動城堡,鞏固防守,余衍忽地問道:「對了,你的傷……沒有大恙吧!」
臉上的神情沒怎麼變化,約瑟夫淡淡反問:「你什麼時候發覺的……」
「前幾天晚餐的時候,你不碰熱的食物,我感覺到你的凍魔勁正在運作,連吃飯也要運勁,那多半是在療傷。」
「好眼力,加上劍痕的事,你有資格當偵探。」
「怎麼受傷的?」
「太過情緒化、以及太過自信的緣故。」嗓音沙啞的神父簡略答道。回想與獨臂的戰鬥,本來應該是可以毫髮無傷的將獨臂凍結,但二十多年沒動手,莫名地,他有種希望正面痛快對擊的慾望,而也就是那種慾望,讓他不想戰略、不使繁雜的招數、甚至不留後著的揮出凍魔拳。
而滅元手數十年的精純功力霸道激昂,儘管約瑟夫鬥氣修為高不可攀,正面對擊的結果仍是吃了虧,或者,當世除了武聖八樹總司攻守兼備的「黑潮」之外,恐怕就沒有人能在不卸勁、不導引的情況下將滅元勁全面擊開吧!
至於獨臂為何不對自己使用獸牙,那個,其實並不重要,那場戰鬥的結果,並不會因為多了一把獸牙,而產生任何改變。
「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可以待在房裡用餐,雖然奇異榮耀掩飾的很好,不過那天,其他人多少都有感覺不對勁,尤其是索拿夫,他對太古遺族的感應,是其他人的兩倍不止。」
「嗯…」微微的點頭,約瑟夫表現出明白的態度,抬手移動騎士,帶著笑意說道:「將、軍」
「卑鄙的東西,趁我分心說話的時候搶攻。」余衍惱道。
「那是你家的事。」
◎◎◎
攻守互換、主客易位,循著被白亞哥逼來的路線,獨臂瘋狂揮舞獸牙,將白亞哥反逼回去,白雲山上已崩裂之處再度崩裂、已傾倒之處再度傾倒,金鐵交鳴之聲在夜色裡絡繹不絕的蕩漾著。
雙手持槍對上單人獨牙,卻佔不了半點上風,饒是獨臂並不懂得任何兵器招數,可單單就憑藉著普通的揮棍架勢,別外洞天的總執事已穩操勝券。白亞哥使盡渾身解數,虎口好像快要裂開,仍止不住節節敗退的戰局,對方鬥氣之可怕,透過山雨槍隱隱憾著他的五臟六腑,後退的速度在血水與汗水的拋灑中逐漸增幅,當他察覺到的時候,身後已經是最初的豪宅。
「到家啦!給老子滾進去!」
獸牙的勁道不可思議再加劇,白亞哥感到咽喉洶湧,連人帶槍,鮮血狂吐的摔進豪宅前院。
漢斯適時的接住了他。
「怎麼搞到著這種地步?他的鬥氣為什麼突然強化?」
「…是獸牙…沒見過,真不會相信有那麼厲害,而且不止獸牙,獨臂本身…
便……相當難纏。」撐著山雨槍,示意漢斯放手,白亞哥可不允許自己倚靠戰友扶持太久。
跟著獨臂也進了前院,刻意放慢速度,用力的踏出每一步,他給兩位院士沉重異常的壓力。環視全場,彩虹七人中已經有六人倒臥當場,生機渺茫,獨臂認出只有紫雷不在,心中有所嘉許,應該是逃了吧!識時務者為俊傑,捨棄兄弟要比獨自逃跑難的很多,能捨才能得,紫雷的前途無可限量。
「一個人撂倒了彩虹,看來你也是個傑出的狗腿,哈哈!獨臂今晚不但能得活死人,還可以料理兩個傑出的狗腿,甚幸、甚幸啊!」
「幸?」白亞哥喝道:「是不幸啊!」與漢斯交換眼色,咬牙壓下傷勢,山雨槍再引風潮,幻化漫天槍雨。
承受著山雨槍幾能傷膚的迸發勁流,雖然一不小心可能致命,但就連獨臂也無法否認,那璀璨的百千點華光是何其美麗,這已經不能單單算是武技而已,可以說是一種登堂入室的藝術,在獨臂的見識裡,只有月識族「刀尊」張紹由,手持秋水冷焰刀時散發的眩惑刀罡可堪比擬,而也就在這一刻,獨臂想到了這柄槍的來歷。
「山雨欲來風滿樓……原來如此,當真不負其名!但…在我的獸牙之前,不外如是!」
注入滅元勁,獸牙形體猛地暴漲三倍,擋者匹靡的掃開急錯下落的槍雨,對於手持獸牙的獨臂來說,白亞哥的槍雨,充其量不過好看而已。這一點,白亞哥也相當清楚,既然集中的技巧都傷不了他,又何況是這種極端分散的招式,灑出搶雨的目的,宗旨並不在攻擊,而是輔佐。
在槍雨掩蓋住敵手視線的那一瞬間,漢斯便以神威獄密傳心法降低靈識波動,稟住氣息離開了原地,在這樣的前置工作之下,任敵手靈覺通玄,也察之不易。閃電般穿梭在槍雨裡,漢斯衣角無損,配合多年的白亞哥早在槍雨中替他留下了通過的途徑。
沒了外套、脫去領帶,經過與彩虹混戰洗禮,漢斯的西裝筆挺已不復見,潛伏在槍雨裡等待,當獨臂全神應付來攻的槍雨時,便是逐步接近的時機。而現在,是時候了,為避免反光而隱匿在袖口的鑽針已然抄出,兩步並一步,漢斯整個人投梭攻去。
奇異榮耀運作,殺氣要藏也藏不住,大多數被偷襲的人,這個時候發現已經太遲,絕來不及護住背脊,獨臂也不例外,不過,護住背脊也許來不及,但,騰身就不一定了。
曾令約瑟夫吃驚的速度展現,別外洞天總執事閃身避過暗襲,漢斯大為訝異,巨戮族獸人的敏捷度竟能達到這個地步:「無可能啊!?」
「可不可能都是事實,別婆媽了!痛快上天堂吧!」
戰略功敗垂成,槍雨消沒,兩位院士只得正大光明的與獨臂硬拚,白亞哥的傷勢不但拖累了自己,更拖垮了漢斯。為了護住戰友,漢斯一直伴於其側,無法發揮他高速度的游擊戰法。
以己之短應彼之長,不斷承受獨臂集中火力的獸牙擊打,未到百招,兩位院士同時嘔血!
眼看白亞哥失血過多越見虛弱,漢斯且戰且慮,心底考量著足以影響他未來人生的決定。該讓聖劍回覆原貌對付獨臂嗎?現在除了這個方法以外,便沒有其他法子可以扳回局面,可是……自己不是凱札斯坦啊!儘管體內延續的是同一條聖脈,但自己有能力控制他的配劍嗎?
絲毫不知戰友的疑慮,白亞哥吃力揮著山雨槍怒喊:「曼丘浩瀚───!該死的王八蛋滾出來,我該死的需要你呀!」
似乎是呼應著白亞哥的號招,兩位院士身後豪宅的牆壁驀地迸裂,肩上扛著一根鋼管的曼邱家首席處靈師,真的「滾」了出來。
這也算是一種突發性的意外,局勢不明,獨臂收回攻勢退後,兩位院士壓力一輕,關注狼狽在地的曼丘浩瀚:「叫你該死的滾出來,也不必真的滾吧!想逗我笑啊!」白亞哥沒好氣的說道。
「滾你個蛋!我是被轟出來的。」首席除靈師不甘示弱的反諷道:「你們兩個嘴角掛那麼多血,也是想逗我笑嗎?」
「該死的東西,別跟我開玩笑,我們是真的受重傷。」要不是大敵當前,山雨槍差點又要指向曼丘浩瀚。
「誰跟你開玩笑,我也是真的被轟出來啊。」
「該死的,你那邊也有個獨臂嗎?我感覺不出那裡頭有任何能將你轟出……
誒!這不是……」怒罵間,神威獄最有自信的院士,眼角注意到除靈師手邊粗逾成年人大腿的鋼管,疑惑道:「……除靈界和神威獄合作的最新開發『盡墨凱農炮』嗎?這玩意一發可以夷平兩座山,你拿它要對付誰?」
「你自己看吧。」
順著曼丘浩瀚的視線,白亞哥望向豪宅前一分鐘才破開的窟窿,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手插口袋慢步走出,臉上掛著一種無謂的神情,身為學生會長,他早習慣人群的目光,所以不會因為兩位院士的注目而感覺不自在。
露出單純的笑容,先與兩位院士目光交接,然後看向獨臂,梁圖真表現著善意,希望可以和平收場。
看著那單純的笑容,白亞哥向除靈師問道:「你要對付的就是他?」
曼丘浩瀚點點頭。
白亞哥再問:「把你轟出來的,也是他?」
曼丘浩瀚又點點頭。
綜合以上兩個答案以及自己眼前所見,白亞哥不屑說道:「你唬誰啊!」
「要不然你以為咧!我幹嗎犧牲形象滾出來?」
「誰知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是看那邊那位別外洞天的總執事太厲害,膽怯之下在這邊給我裝死。」
「唉,你真是標準的眼見為憑,好!我就證明給你看,讓開!」嘆了一口氣,厭煩浪費唇舌和不被信任,曼丘浩瀚扛起凱農炮,按下啟動鈕,炮身開始隆隆做響,進入了準備狀態。
「你想幹嗎,別亂來啊!我的身體現在承受不了太強烈的衝擊波。」
「那你大可放心,不會有衝擊波。」倏地掉轉炮口瞄向單純男子,扣下板機,一顆渾圓的能量體彈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彷彿能夠憾動空間,其後作用力之強,讓身材偉岸的首席除靈師也後劃一公尺。
單純的男子距離炮口不過四步之遙,被能量球擊中不過零點零零一秒的時間,白亞哥還來不及為他祈禱,能量球居然已經被他單爪抓下,神奇的是,能量球沒有炸裂,以很穩定的狀態在他的掌心滯留,然後轉眼化納。
白亞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真的沒有衝擊波:「該死的,怎麼會有這等事!?」
超越理解範圍的事實,讓教廷和除靈師這一方目瞪口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後有獨臂、前有這名絕世高手,他們的處境絕對尷尬。而單純的男子也無言,奇怪這曼丘浩瀚幹嗎又向自己發炮,剛剛在裡頭不就讓他知道那炮對自己無效嗎?真無聊!
一時之間,現場鴉雀無聲,如果說還有誰想發言的話,那定非獨臂莫屬了,因為,他並不清楚什麼是盡墨凱農炮,在他眼裡,那跟普通的火箭炮很類似,而這些狗腿,就像在演猴戲一般。
「你們想逗我笑嗎?」模仿適才白亞哥和曼丘浩瀚的語氣,獨臂嘲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