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著一顆火球劃過夜空墬入花園洋房,梁圖真面露苦笑:「我說西恩啊!是你教他們這樣登場的嗎?」
「別逗了,多半是他們自己走錯了路才搞成這樣。」
「都快十一點了,剛剛我還真怕他們趕不及。」山上的夜裡,林木間的山風總是呼呼吹著,樹大招風,欲靜而風不止,梁圖真立身的松樹,也不例外的左右劇烈搖晃,但儘管如此,腳底好像黏在頂端松針上的梁圖真,對於樹幹的傾擺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彷彿他並不是仰賴松樹站立,又彷彿松樹與他並沒有接觸點,他的站姿,穩當的令人匪夷所思。
凡莉嘉沒有興趣推敲那是何種輕功,她對別的事比較在意:「為什麼會擔心呢?你真的希望他們找到這裡來嗎?」松樹的面積很寬大,那使得她能夠站在梁圖真的身後,卻不至於與他貼的太近。
「來有一會兒了吧!學妹,總算肯上來跟學長打聲招呼了嗎。」並未轉身,梁圖真也能知道清麗少女的表情一定冷淡依舊:「我當然是真的希望他們找來,你對此有所質疑?」
「既然是真的,那麼,從一開始便知道曼丘浩瀚所在地的學長,為什麼不把確切地址直接說出來,而讓我們如無頭蒼蠅般到處奔波呢?學長,到今天我才發覺,我一點點也不瞭解你,你究竟是合居心?你到底是站在哪裡一邊?」
強硬而正面的質問,讓梁圖真無法閃爍其詞:「這些話應該是責備吧!學妹,我不否認蠻早之前就知道曼丘浩瀚的所在,但絕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的,這點,你錯怪我了。至於不直接說出來,那也不是故意,我的個性本來就是不主動,你沒問我,我當然不會說,事實上,是你沒有求證就認定了我無能為力。」
「不主動?那是什麼理由,學長,你知道小珊有多可憐嗎?」
「我知道,但那與我無關,這世界上可憐的人不獨她而已,你不知道嗎?我就是這樣獨善其身的一個人。我從不認為有任何事是非我不可的,路見不平,我也不認為有刀的人就一定得拔刀,我與你不同啊!凡莉嘉。」
「別否認了,學長,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月識族的清麗少女試著提出反證:「如果你是那麼自私的人,我便不可能活得過上次的禁難日了,學長,那個時候你對我伸出了援手,為何對小珊就不行?」
這個問題就尷尬了,梁圖真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覆,所以:「因為你勾起我的同情心,而小珊卻沒有,如此而已。」
「我當時的處境絕沒有她十分之一淒慘。」凡莉嘉顯然不對梁圖真的答覆感到滿意:「學長,請問你的同情心是以何種層面作為衡量標準?」
怎麼你問不完的是不是?自己都已經表態的那麼清楚,還想要怎麼樣:「夠了!凡莉嘉,真的夠了,我想做我就作,我不想做就不作,可能受外力影響,也可能發乎由衷,就只是那樣而已。」
「學長,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你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並不是每一個決定,都需要理由。」
談話至此,雖然並未表現在冰麗的容顏上,但凡莉嘉心頭一陣激動,心湖翻騰不已。變了,學長變了,大幅度修正了待人處世,沒有之前的矛盾,更不再事事包容,儘管沒有成為更具攻擊力,但卻絕對的不可侵犯,是什麼讓他如此?以他的力量,還有什麼能刺激他?
其實……並沒有什麼,因為,什麼……都影響不了麒麟嫡裔。
梁圖真的態度之所以轉變若斯,究理,正是因為他擁有超絕力量以及無上地位,當屏除一切世俗的人際關係和嗔痴糾葛之後,單純男子所剩下的,就只有裡米特的與世無爭,還有自由導師該具備的魂導師自覺。
這一次的事件足以讓宇宙傾滅,不知怎麼著,無謂宇宙洪荒天地玄黃的梁圖真,注意到了那可怕的後果,如果一切都覆滅了───曉蕾也會死。憑藉著這直接了當的附加可能,他終於撥開了那些來自於凡莉嘉的讓人以決策之多餘思緒,進而想起身為魂導師,該為各個層面考量的本分。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知道,自己將可以影響凡莉嘉最後的動向。
「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我……沒有辦法讓活死人升天,以你的智能,七天後的現在固執意氣已經過去,聽到我這麼說,應能夠清楚,無論如何,我們這一邊誰也幫不了小珊,這樣子,你……還要堅持原先的立場嗎?」
聽著學長的篤定言詞,凡莉嘉原本明媚靈動的雙眸,頓時間黯淡。這樣嗎……
自己真的無法具備幫助小珊的能耐嗎?就算奪回了小珊,也無能讓她循正常管道往赴冥界,在這樣的基礎下,如果還一昧為了自己的正義而奪回小珊,的確,那不僅害到小珊,更會害了無數無辜生命。
「一起等待吧!我知道你很難放棄,所以不如學學我,讓那兩個小子的成敗代替自己最後的掙扎,你的所有不甘,就寄託給他們吧!」
凡莉嘉平靜的道:「也只能這樣了……學長,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們找到曼丘浩瀚的原因,您以大局為重的考量,令凡莉嘉汗顏。」
原本想說自己並不在乎大局,但後來想想,讓她這樣誤解也沒什麼不好,梁圖真作作樣子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對了!學妹,你的名字是語默對不對?」
「是的。」
「那很適合你。」
看著梁圖真寬大的背影,張語默露了個難得的微笑。
※※※※※
「吵死了!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傢伙,你吼屁啊!」
在不知提高多少次音量之後,大軍終於回應了嗓子快叫啞了的除靈師,雖然那回應並不友善,但臉上戴著蓋去半張臉的遮光墨鏡的曼丘浩瀚不以為意,嘴上掛出笑容:「對於打擾了兩位的溝通,本人致以萬分歉意,但不知兩位有沒有注意到,這是個私人的地方,如果兩位沒有別的事的話,外面空氣好地方又大,那邊有門,兩位慢走。」
這麼一來,髮色金銀相閒的不良少年倒是想起,自己似乎不是來吵架的:「不行,我還不能走,我來這裡有事。」
「那麼請說,本人願聞其詳。」
沒有直接說,大軍答非所問的讚道:「哇!你的修養真好,剛才對你那麼凶,你還願意幫我。」
「哪裡裡,本人從事服務業。」
「服務業?哪裡一行?」不良少年的注意焦點很容易被轉移。
「趨吉避凶、開光點睛、卜筮問米、收驚改運、以及風水堪輿我是樣樣皆精,不過最主要的業務呢!還是處理陰陽糾紛還有妖魔作亂。」
「他到底是作什麼的?」沒聽怎麼明白,大軍向克巳發問,而後者白了他一眼,一字一語答道:「除?靈?師。」
「除靈師?這三個字好耳熟啊……」想了約十秒,大軍驚呼一聲,向前指著自稱是除靈師的遮陽鏡男說道:「你難道就是曼丘浩瀚?」
「正是區區,本人在城中有個辦事處……」說著便要拿出名片,但髮色金銀相間的不良少年肯定不會想要,因為瞬息之間。他已經拔起深深插入地板中的焚海戟,戟鋒指向除靈師面門:「就是你這個王八蛋,把小珊給我交出來,否則讓你下地獄去開分公司。」
先前被白亞哥拿槍對著,現在又被這小子拿戟堵著,今天自己是否與長形兵器犯沖呢?曼丘浩瀚收回剛拿出的名片,面不改色的講道:「如果兩位是為了活死人而來,那真的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克巳問道。
「可惜年紀輕輕,就要死在我手上。」往風衣內裡一抄,曼丘浩瀚手裡多了張黃符:「五丁都司,謬思煙霧彈,敕!」
隨著真言念出,啪哩一聲!黃符消散,十支大小、形狀與粉筆都一模一樣的白條物體掉落地面,與地板接觸時衍散出大量白茫茫煙霧,曼丘浩瀚躲入其中,兩名少年別說阻止,轉眼間煙霧填滿整個室內空間,他們什麼都看不見。
克巳小聲的說道:「過來跟我背對背,免得我們兩個先打起來。」這是在視線不明時,一人以上的團體都會採取的戰術。
「不要,碰到你的背,我的背會爛掉。」大軍斷然拒絕。
「這不是耍脾氣的時候,低能的野蠻人,你不曉得曼丘浩瀚是多麼厲害的角色,他是頂尖的除靈師啊!」拓旡族的資料庫裡,不只收錄太古遺族的高手,連極為少數的人類強者也有記載。
「不要就是不要,一個人類能強到什麼程………」感覺到一陣暈眩,不良少年看見眼前的白霧似乎不住的變化出景象:「……怎麼回事,我的頭好怪,咦!
怎麼有海灘,這不是白沙灣嗎?啊!彤彤!是彤彤耶!不要走,彤彤等我……」
聽到大軍彷如夢囈般的自言自語,俊秀的日本少年立時明白了這陣煙霧有古怪,會令人生出幻覺。自己從小被訓練到了一個器官被蔽的環境時,首先要閉住呼吸,沒有吸入煙霧因此沒事,而從來都沒被人要求過的大軍,粗心大意,中標是理所當然:「這個笨蛋。」
但也不能任由他沉淪,現在自己與他可以算是相依為命,由大軍發出的妄聲,推測出他確切的位置,運起鬥氣,克巳一掌拍出,膽大心細,果然拍中大軍背部,接著發勁,將能使人神輕氣爽的沁涼能量打了進去。
不良少年登時受用:「唔……怎麼回事……小白臉!你幹嗎摸我!?」
「閉上嘴,蠢貨,暫時不要呼吸,這些煙參雜藥物,會讓白痴的你更加智缺。數到三跟我一起發勁,爆發氣場吹散這些煙。」
由於感覺到真有那麼一回事,大軍稀奇地乖乖噤聲,配合小日本指令行事,一齊催發高層次鬥氣掀起氣流亂卷,讓室內能見度回覆正常。從頭到尾慢丘浩瀚都沒有偷襲過,他白白糟蹋了大好形勢嗎?不!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他仔細的分析了兩名少年的能耐。
難怪覺得這麼眼熟,原來是那天施展追魄召緝令時,與凡莉嘉站在一起的少年啊!真是失策,怎麼就漏算了這些人!
辨識:跋厲族獸人※相關資料:阿姆雷特,焚海戟擁有者※威脅可能:炎皇密、焚海十三式※防禦可能:百分之七十※破壞可能:九級以上鬥氣※其它可能:評價頭腦簡單※總結勝算:百分之七十六。
辨識:拓旡族獸人※相關資料:菲亞斯、滔天叉擁有者※威脅可能:月引浪典籍、滔天十三式、獸牙※防禦可能:百分之八十※破壞可能:十級以上鬥氣※其它可能:評價卓越※總結勝算:百分之六十一。
探測鏡鏡面不停蹄的顯印出兩名少年的戰力數據,慢丘浩瀚在腦海中精確評估。來頭不小,兩名少年都是十大神兵的擁有者,頭髮染色的這個是阿姆雷特,多話又不懂禮貌,美少年是菲亞斯,沉著機警,誰高誰下一見分明,至於戰略,便以己之上攻彼之下吧!
趁煙霧還未散盡的那當下,曼丘家的首席除靈師先暗地裡在地板扔滾一物,然後大聲呼喊:「不是要送我下地獄嗎?來呀!」
看見除靈師的身影,大軍魯莽,想也沒想的便攻去,克巳心思細密,看出曼丘浩瀚是刻意聲張,多半有所詭計,但克巳出擊的動作也沒慢大軍半步,因為他曉得,以曼丘浩瀚工於佈局的名聲,處於被動很危險,搶回主動讓他手忙腳亂,才是打倒他正確的途徑。
幾乎是齊肩並上,兩名少年首次通力合作,克巳講道:「不要離他太近,在這兒發招就行了,他是在引我們過去。」大軍點頭站定,在焚海戟的戟尖凝出一顆火球,而克巳則手運縱放奔流。
當兩名少年鬥氣運集要隔空出招時,曼丘浩瀚的聲音再響:「五丁都司,銀彈衝鋒槍,敕!」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顆顆長約三公分,實心沒有填充火藥的純銀子彈,以每秒鐘四發的速度朝兩名少年掃射,嚇得兩名少年趕緊用手頭能量護身,大軍將火球化成火幕,擋住子彈的同時並且緩慢溶掉子彈,克巳將水流纏繞在手掌上,配合鬥氣將掃來的銀彈拍開。
射了一陣,本來銀彈的掃勢是大範圍的,不過驟然間,全部都集中射往俊秀的日本少年。心知無法持續擋開大量的高速火力銀彈,克巳開始閃身躲藏,但無論他避往哪裡邊,似乎曼丘浩瀚有意,槍林彈雨就是纏著他。
喀!集中心神閃躲銀彈的克巳,感覺腳下踩破了什麼,心下暗叫不好,對方用掃射將自己逼到這裡,必是作了安排。接著他聞到一股異香,正想躍起抽身的時候,小腿被一條粉紅色的觸手纏住,然後數十條同樣的觸手如鞭揮上來,縛住他的全身。低下頭觀視,他看見自己的腳下踩著一個醜惡的粉紅色肉團,大小與卡車的輪胎差不多,有一顆大眼,身上長著三十隻以上的觸手。
被這東西抓住實在令人想吐,克巳準備運勁脫身,一樁可怕狀況卻發生,纏在他身上那些數不清的觸手,不只縛著他,觸手末端更游移滑動,見洞就鑽,耳、鼻、口、甚至肛門都不放過。人說少女敏感,其實少年更敏感,俊秀的少年何時受過這等待遇,一時竟無法聚力還擊。
「好好享受淫獸的滋味吧!哈哈哈。」狂笑著,曼丘浩瀚分秒必爭的攻向歐大軍,同時應付兩人一定費工夫,任誰都會選擇各個擊破,先用「玄牝蠱」制住兩名少年中修為較高的菲亞斯,然後在最短的時間裡,擺平修為較低的阿姆雷特,這,便形成了所謂上駟對下駟的戰略。
「你這算什麼名除靈師,居然拿那種低級的東西出來欺負人!」
夷然無懼的揮戟,運足九級鬥氣,灼龍牙突正面迎接曼丘浩瀚,後者兩手空空,當然不敢攖其鋒,所以扔出法器:「五丁都司,宙斯獨鈷杵,敕!」
輕視獨鈷杵那很普通的黃銅造型,大軍便有把握,在十秒之內將獨鈷杵煉化,但當兩者交鋒的時候,不良少年卻連五秒鐘都捱不到。因為那根獨鈷杵原來是根電擊棒,數千伏特的高壓電通過焚海戟的戟身傳導至一雙肉掌,大軍整個人被電的拋戟倒地,躺著抽蓄,而獨鈷杵,才剛變焦黑而已。
「阿姆雷特───!」
大軍的倒地帶給了克巳激憤,讓他終於能夠發動鬥氣,澎湃力場自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飆揚,超過十級的鬥氣把惱人的淫獸擠壓到爆。
在那糰粉紅色的爛肉上踐了兩腳,俊秀的少年冷冷望向曼丘浩瀚:「你得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沒有人可以這樣侮辱島田家的一份子。」島田家的家訓,也就是標準的武士道,可殺不可辱,除靈師以淫獸對付他的作為,讓他感覺到深刻的被侵犯,以及絕對的不被尊重。
毫無保留的運作鬥氣吸汲水分子,克巳讓室內空氣頓時變的潮濕,白皙的雙掌如同打太極拳那般在胸前大幅度盤朔,至柔的動作行雲流水,六顆渾圓的水球漸漸在掌間成形,怒海波動!
「那就要看你能夠讓我付出多少代價,我是從不會賴賬的,五丁都司,摩利支天傘,敕!」
召喚出一把足以遮住自己挺拔身軀大部分面積的大傘,曼丘浩瀚頂著傘向前推進,當水球砸上傘面的時候,怒海波動竟沒有炸裂,紛紛彈往他方,將這個原本只屋頂有洞的豪宅別墅,再開出好多通風口。
接著轉守為攻,曼丘浩瀚瞬間殺到俊秀少年面前,摩利支天傘狂旋,大車輪疾轉般切向克巳。不擋不避,克巳急運滔天十三式之「瀑漏淵藪」,這一招與焚海十三式中的瞬炎窒殺同類型,能在瞬間改變環境造成敵人不適,差別在於後者是燃燒空氣,而前者則能改變引力。
一時之間力場混亂,曼丘浩瀚難以抗拒的轉偏摩利支天傘,連俊秀少年的衣衫都沒有擦到。此時除靈師中門大露,克巳把握良機,蓄滿十級以上鬥氣的直拳打擊他的腹部,在千均一發之際,曼丘浩瀚棄傘,撩起帥氣的風衣及時護身,蓬!的一聲,俊秀少年只打到風衣。但饒是如此,渾厚的勁道仍是把除靈師擊的向後退。
原來如此……果然功力和智能超出剛才那不懂禮貌的小子些許!看來道具無法應付的了他,自己必須拿出更確實的戰鬥方式。腦中一個思緒,命令電腦開動靈能增幅,沒有鬥氣和奇異榮耀的他,想與獸人做肉搏戰,就必須仰賴暫時性的機器輔助,力量增幅的有效時限不長,頂多半分鐘而已,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了,所以一但動用了靈能增幅,他就不能失手。
十方辟易玄監「判吉凶」
樸實無華的直拳搗出,雖然沒有之前那些道具的璀璨,但克巳就感覺這拳有一擊必殺的氣勢,心中凜然,雙拳同時揮出,就在兩人即將拳拳相接的時候,曼丘浩瀚陡然變招,拳化為爪:「亂陰陽。」
克巳不認為對方出爪,自己便會更加不利,不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仍維持雙龍出海的架勢,然後拳爪終於碰撞,克巳登時暗叫不妙,對方的爪力虛虛恍恍,完全沒有著力的感覺,以最快的速度收拳,但已經來不及,他雙拳像是被銬上了手銬,緊緊的被亂陰陽所放出如韌絲般的氣勁綁住。
克巳大駭的時候,也就是曼丘浩瀚回身再變招的時候,時機抓的妙至毫顛:
「斷生死!」一記手刀切在俊秀少年白皙的咽喉,連續三招銜接無礙,極盡演算之能事,克巳暗叫厲害,隨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關掉靈能增幅,曼丘浩瀚抄出兩張黃符:「真是太可惜了,大好的未來就此葬送,誰叫你們要來搶活死人呢?年紀小小貪念這麼重,修為又這麼高,留著日後也是危害人世,別怨我。」
語畢火靈符就要出手,但有個人卻不會允許他這麼做:「那樣的處罰就太過了吧!煩請大師住手。」單純的男子從屋頂的破洞跳入說道。
怎麼又出現不認識的傢伙,曼丘浩瀚頓感頭痛,看這名男子的模樣,相貌勉強及格過得去,身材高大卻沒有半點殺氣,整個人不怎麼夠力的樣子,能耐大概還沒有躺在地上的兩個少年高強。奇怪探測鏡怎麼沒有半點反應,曼丘浩瀚強行命令電腦估算,畢竟這是他的戰鬥方式,結果,相當驚人……
辨識:不明。
性質:非人。
威脅可能:無從得知。
防禦可能:百分之三千。
破壞可能:百分之三千。
其它可能:無限。
總結勝算:負無限。
以上探測值與以往記錄有顯著差異,僅供參考。
「負無限!?」至此,曼丘浩瀚才知道何以探測鏡遲遲沒有動作,原來竟是連電腦本身都懷疑推算結果的可靠性,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崩潰,曼丘浩瀚難以致信的叫道:「怎、怎麼會有這種混帳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