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一下?」子珺有些傻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雖街邊燈光透窗而入,車裡仍有些暗,但依然能看清男人的輪廓,無論以什麼標准,這個男人都該算英俊,眉眼有些凌厲,輪廓卻更加鮮明,眉峰微皺,眸光深邃,看上去異常嚴肅,這不是個會開玩笑的男人,那麼他什麼意思,是真想用親一下抵消嗎,如果用親一下能抵消,自己是不是該慶幸,畢竟跟被砸的頭破血流相比,親一下仿佛也沒什麼損失。
這麼想著,子珺真就點了點頭,然後男人的唇就貼在他的嘴上,子珺下意識閉上嘴巴,睜大眼看著他,子珺還沒什麼感覺的時候,褚衍深迅速放開她,眉頭皺的更緊:「你不是同意了嗎?」
「啊?是同意了。」子珺不明白的看著他。褚衍深哼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頭:「你把我砸成這樣,就這麼嘴貼著嘴一下就能抵消嗎?」
呃子珺有些心虛:「那,那你說怎麼親?」
褚衍深眼裡劃過一絲笑意,卻正兒八經的說:「你必須配合,你兒子都那麼大了,你不至於不會吧。」
這話還真說到了點兒上,子珺就是不會,確切的說,她根本連男朋友都沒交過一個,即使她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也一樣,真正接觸過的男人,就是馮一不知名的爹,而跟馮一爹的那一夜,是子珺極力想忘記的。
本來就不認人,又在她潛意識自我催眠的努力下,對那個男人的記憶幾乎都停留在慘痛一詞兒上,對於具體的,兩人怎麼做的,他親沒親自己什麼的,子珺一概不記得。
這麼想著,忽的腦子裡劃過一個畫面,男人俯在她身上,親她脖子,不過轉瞬即逝,子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抬頭看著褚衍深:「那個,誰規定有兒子就一定會這個。」
褚衍深覺得聽到這句明顯不合邏輯的話,自己心裡陡然而生的高興,有些莫名其妙,褚衍深再一次深深看著這個女人,可以堂而皇之說出這樣不靠譜的話,這女人不是白癡就是裝過火了 ,難道自己還能指望一個有了五歲兒子的女人,連接吻都不會嗎,那麼她兒子怎麼來的,難道她是聖母瑪利亞。
這麼想著,褚衍深又有些生氣,即便想裝想騙,也該用點兒心吧,尤其對方是他褚衍深,她用這麼白癡的理由,是想讓他相信不成。
想到此,沉著臉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不會?」
子珺忽然有些不耐起來,事實上,她覺得兩人現在討論的問題,嚴重偏離了解決事情的主軌道,真要是算起來,也不能怪自己吧。
想到此,子珺忽然有了勇氣,可面對褚衍深的目光,仍有些虛:「你,你不信拉倒,反正我就是沒親過,還有,今天的事兒也不都是我,我的錯,要是不把我從餐廳拽出來,又讓我誤會意圖不軌,我,我也不會,不會拿手電筒砸你。」
子珺覺得自己相當有理,因為是他拽自己出來在先,所以被砸的頭破血流也算活該,怎麼就都成自己的錯了。
可褚衍深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冷聲道:「法律認定的只是結果,主動傷人過失傷人都是傷人,區別只在於量刑的多寡。」
「量,量刑,不過就是砸了你一下而已,難道你還要告我嗎?」「為什麼不能?」褚衍深語氣冷的沒有一絲起伏:「剛才你也聽見醫生的話了,你那一下有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或許現在看起來還好,你能保證以後沒有後遺症嗎?」
貌似他說的有一定道理,子珺心裡又怕了起來,心裡一怕,好容易鼓起的勇氣就洩了個無影無蹤。
子珺有些驚恐的望著他:「那,那你想怎麼樣?」
褚衍深仍是維持著剛才嚴峻冷酷的表情,但如果仔細聽看得話,會發現,他眼裡逐漸加深的笑意,頭一次發現,逗弄一個女人如此有趣,不管這女人是裝的還是真傻,就憑她帶給自己這些樂趣,他也絕不可能放過她。
褚衍深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唇上,深度潔癖的他不喜歡親吻,即使這是必行的步驟之一,以前的他也常常跳過,即使在糾纏自己六年之久的春夢裡,他也只親了這個女人的脖頸,但現在他非常想親這個女人。
剛才貼在她唇上的感覺著實不錯,之所以放開她,是因為這女人死閉著嘴,他不想強迫女人,所以他跟子珺說:「我要你配合。」
配合?子珺愣了一下,才想明白這男人指的是親她,子珺仔細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態勢,她兒子跟她說過,最壞的時候就要往最好上去想,那麼,目前來說,是不是自己配合以後,這男人就會放過她了,那配合就配合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不過怎麼配合,子珺發現,即使自己想配合了也沒用,所以她望著褚衍深的目光相當無助,這種無助的目光,有那麼一秒,褚衍深甚至覺得,她真不會。
但褚衍深很快否定,而且他覺得自己之前想太多了,從一開始接近這個女人,就是因為困擾自己的春,夢,這女人能帶給自己那種正常的感覺,他的目的只是跟她上床,又不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只要她能裝,裝的像,並且裝的,能帶給自己更大的興趣,自己何必在乎這些。
想到此,他伸手握住她的脖頸,低頭道:「張嘴。」子珺糾結了一下,微微張開嘴:「閉眼。」子珺聽話的閉上了眼。
然後,就感覺他的氣息噴薄而來落在自己唇上,子珺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這種事,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因為親吻而產生的唾,液她不知道是該吞下去還是吐出來,吞下去吧,覺得有點兒惡心,吐出來吧,被這男人堵住了出口,根本不可能……
整個過程,子珺都在糾結這件事,直到褚衍深放開她的時候,子珺還在糾結,最終那些多余的液體去了哪兒,子珺自己都不知道,但他放開她的時候,子珺覺得,被一種種不屬於她的味道充斥口腔的感覺很怪。
勉強自己咽了口唾沫,看著褚衍深:「那個,這樣行了吧。」
褚衍深正在回味,原來接吻的感覺這麼好,並沒有自己原想以為的那麼惡心,而且,他開始相信這女人真不會了,她那種反應完全不可能裝的出來,不僅僅是一點兒技巧沒有的問題,基本上,這女人全程就像自己命令的一樣,閉眼,張嘴,但即使如此,那感覺依舊該死的好,甚至令他回味無窮。
褚衍深理所當然的認為,如此良好的開始,以後也該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不管她前面是裝傻還是別的,他都可以不計較,只要她讓自己維持這種美妙感覺即刻。
可他萬萬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繼續剛才的話題,這說明什麼,褚大老板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她不滿意自己的吻,所以,才沒順著自己希望的發展下去。
被一個女人嫌棄的男人,沒有心情好的,更何況,咱們高高在上所向披靡的褚大老板,所以可以想見,臉色有多臭,臭到子珺覺得,跟他共處一個空間或許會有危險的程度。
而且,褚衍深跟本沒回答她的問題,開車走了,車速遠沒有剛才快,但也不慢,重點是,子珺不知道他要載自己去哪兒,更郁悶的是,他這樣的臭臉,她竟然不敢開口問。
子珺覺得,她兒子說的真有道理,自己就是欺軟怕硬,能讓她欺負的,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她兒子跟小越越,至於眼前這個褚衍深,她是沒膽兒的,尤其他這樣的臉色,她直覺,自己再說一句,或許他會把自己直接從車上丟出去。
而自從知道他是褚衍深之後,子珺原先那些什麼被綁架被劫色的念頭就沒了,作為褚氏的老板,實在沒必要綁架自己,這一點兒她很有自知之明,不過,自己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得罪他了,他提出的用親抵消,她同意了,他提出她要配合,她配合了,為什麼還不滿意。
子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車子停下來,褚衍深冷冷的說了句:「下車。」子珺才發現竟然到家了。
子珺愣了一下,急忙下車,剛關上車門,褚衍深的車就竄了出去,瞬間沒影兒了,子珺眨眨眼,再一次肯定這男人是個狂躁症患者。
回身拿鑰匙開門,卻發現自己的包還在車上,並且,手機也在包裡,子珺咬著唇想這種情況該怎麼辦,找褚衍深,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即使她再不想,這會兒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小越越打電話求救。
她走到大樓管理處,像那個頗好說話的管理員借了手機,打過去是她兒子接的,子珺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絮絮叨叨把今天一晚上的遭遇跟兒子說了。
馮一都沒想到這麼快就發展了,看來上帝都是站在他這邊兒的,通過珺珺描述來看,褚叔叔應該很喜歡珺珺,最起碼是想跟珺珺更進一步發展的,但他家珺珺太迷糊,致使褚叔叔惱羞成怒,也是絕對可能的,既然有意發展就絕不會丟下珺珺不管。
綜上所述,他這個當兒子的必須幫珺珺一把,想到此,馮一把電話掛斷,果斷關機,丟在舅舅的包裡,活動還要兩個小時結束,而兩個小時候足夠她媽媽跟褚叔叔的關系,有質的飛躍。
喬雲看了他一眼:「你媽媽說什麼了?」馮一擺擺手:「就是問我把零食放哪兒了?」喬雲點點頭,這的確是子珺會問的問題,也就沒當回事。
所以在兒子掛斷電話,再也打不通的前提下,馮子珺只能唧唧索索的站在大門外,望著旁邊兒花園的鐵柵欄,考慮自己是不是爬進去,在花園裡湊乎一晚上,明兒找開鎖的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