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瓦解(8)

  【黑暗之中是誰在回憶。】

  特案隊一行人根據木九的記憶來到了那個地方,這是一塊荒地,後面就是一大片樹林。

  趙強驚奇地道:「天哪,我都不記得我們市還有這種地方啊!可怎麼都沒看到房子啊?」

  木九指了指地面,「房子在地下。」

  趙強哇了一聲,「造在地下?真的是秘密基地嗎?」

  木九沒再回答他,一邊走一邊注意腳下的動靜,不一會兒,她在一塊地上踩了踩,回頭對他們道:「就是這裡。」

  她將地上的沙土踢開,隨後打開了那扇通往地下的門,木九開口道:「我下去,你們在這裡等著。」

  秦淵看著她堅持道:「木九,一起去。」

  木九回頭也看著他。

  秦淵看著她的左手,冷聲道:「別忘了你手上的傷。」

  木九抿了抿嘴,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率先走了下去,秦淵、趙強、唐逸和陳默緊接著走了下去,走在最後的陳默將那扇門關上,裡面立刻黑漆漆一片,沒有一絲的光亮。

  他們掏出手機照亮腳下的的路,木九卻一點都沒有影響,穩穩地一步一步往下走,雖然她已經幾年沒有來過這裡,但這裡的味道,這裡的每一階台階都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裡,就像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留存在她的腦子裡,無論這裡會不會消失,這都是她永遠沒法忘記的過去。

  走完最後一節台階,他們重新走在平地上,秦淵用手機往前一照,看到了前面的一扇門。

  木九走過去,沒有受傷的左手放在門上,用力往前推,秦淵見狀趕緊上前幫她一起推開門。

  門的後面依舊是一片漆黑,木九轉頭對他們道:「接下來的路跟在我後面,不要往其他地方走。」

  他們紛紛點頭,趙強有些好奇地問木九:「不小心往其他地方走會怎樣?」

  木九面無表情地道:「會死。」

  趙強聲音低了幾分,「那不會有其他人來這裡嗎?會怎麼樣?」

  木九繼續道:「來的人都死了,沒有人活著。」

  趙強嚥了嚥口水,看著漆黑的前方,就像是個黑洞要將他吞沒。

  趙強:「那你萬一走錯路了可咋辦?」

  木九:「會死。」

  趙強連聲音都有些抖了,顫顫巍巍地道:「木九妹子,那你上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

  木九平靜地回答他:「幾年前。」

  「……」趙強抖得更厲害了。

  木九又接著說了一句,「但好在我智商高。」

  所以意思是沒問題嗎?趙強望天嘆氣,覺得自己又被木九給耍了。

  木九熟門熟路地往前走,一會兒右轉,一會兒左轉,一會兒進這個門,一會兒到那個門,這個地下簡直就像是個迷宮一樣,一旦走錯,就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一路上,為了不打擾木九,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緊緊跟著木九往前面走,在裡面轉了盡半個小時後,木九才停下來,「到了。」

  身後的趙強和唐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趙強喘了口氣,「木九妹子,你以前就住在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這裡本來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這裡是培養變態的地方。」木九說著推開前面的門,裡面的光線從門縫裡漏了出來,直到照亮他們的全身。

  「歡迎回家,言九。」門後傳出一個嘶啞的男聲。

  適應了光線後,他們往房間裡看過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有些吃驚,誰也無法想像在這地下居然能建造成這樣,完全就像是一個家裡的客廳,而對著門口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他的臉上帶著一個只有一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個左臉,但是隱隱還是能看到他臉上的那些可怕的痕跡。

  趙強突然意識到他剛才的話,「言九?他剛剛在叫誰?」

  陶敏淮不懷好意地笑著,「她本名就叫言九,你們都不知道吧。」

  木九沒有理會他,直接問:「我朋友呢?」

  陶敏淮看著她道:「小九,你的朋友只有我一個,你身邊的人最後都會拋棄你,但只有我會在你身邊。」

  木九冷聲道:「所以你殺了許瑋。」

  陶敏淮辯解道:「許瑋不是我殺的,是顧西涵和顧西玨殺的。」

  木九道:「是你派她們殺的,她們還想殺了我,可惜我活下來了。」

  陶敏淮陰沉著臉,對她道:「小九,他不配在你身邊,就像他們也一樣。只有我,我們是一類人,被所有人厭棄,我們是一樣的人。」

  趙強聽了立馬沖上去罵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才不會拋棄木九妹子呢。」

  「不會拋棄?你女朋友因她而受傷,你同事的丈夫因她而死。」陶敏淮又指向陳默,「還有你,因她而受傷,當然還有裡面那個,現在一動都不能動,可都是因為她啊。」

  陳默冷聲道:「這關木九什麼事?全都是你設計的!」

  陶敏淮偏執地道:「你們若不是和她在一起,我怎麼會這麼做,但只要你們離開小九,我馬上把藍筱雅還給你們,怎麼樣?」

  秦淵直接拒絕:「不可能,木九和藍筱雅我們都要帶走。」

  陶敏淮轉而看著木九,「小九,你說呢?」

  木九開口道:「你們去救筱雅姐。」

  「木九!」

  木九轉頭看著秦淵:「筱雅姐身上有炸彈。」

  陶敏淮大笑,「果然是小九,對我還是那麼瞭解,時間還有5分鐘,到了那裡我自然會給你們房間的密碼。」

  木九給他們指路,「從那個門出去,一直走,然後右轉,走到第二個岔口,左轉,之後再左轉,第四個房間就是我的房間。」

  陶敏淮笑著看著木九。

  秦淵看了一眼木九,對趙強他們道:「走。」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門後,這個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幾分鐘後,陶敏淮前面桌上的一個設備中傳出秦淵的聲音,「密碼。」

  陶敏淮笑著道:「0209。」然後一臉篤定地看著木九。

  設備中傳出滴滴滴滴的聲響,不會兒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此時時間還剩30秒,秦淵馬上衝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藍筱雅,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閉著眼睛,像是還在昏迷。

  秦淵看著屏幕上不斷減少的時間吼道:「炸彈上還有一個密碼!」

  此時距離爆炸還有15秒。

  「呵呵。」陶敏淮嘶啞的聲音顯得格外冷硬,「我好像說過只告訴你們房間的密碼。」

  還有10秒。

  「都退出去!」秦淵向其他人喊,同時想把綁在藍筱雅身上的炸彈拆下來。

  還有5秒。

  木九看著坐在沙發上笑得一臉扭曲的陶敏淮,突然喊道:「1204」

  陶敏淮的笑臉僵住了。

  時間定格在最後1秒。

  秦淵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其他三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放心,我記著的。」木九慢慢走到陶敏淮面前,伸出左手掐住他的脖子,「但是陶敏淮,你和我從來都不一樣,你殺人是為了樂趣,而我選擇殺人是為了保護我身邊的人,即使他們認為我是變態。而且你知道麼,當年那把火是我放的,我也知道你在裡面。」

  陶敏淮瞪大著雙眼,不知是因為被木九掐住脖子還是因為憤怒。

  木九漆黑的眼睛裡映出他猙獰的面孔,她面無表情地道:「既然一次毀不掉的東西,那就毀第二次。」

  木九看著不遠處站在那裡秦淵、趙強、唐逸和背著藍筱雅的陳默,慢慢走了過去,她停在他們面前,沒有說話。

  秦淵拉住她的手,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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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被打開,言律看著書,頭也沒抬,口氣不善地道:「看來你還真的沒死啊。」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哦?看來你在等你姐姐啊。」

  言律聽見說話人的聲音,一瞬間身體僵了一下,他放下書,看著那個男人,緊皺著眉頭,「你居然沒死?」

  男人掏出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著他的手,微笑著看著言律,「你這是在詛咒你父親死嗎?」

  言律警惕地看著他,「你來找我幹什麼?想要讓言九去找你?」

  男人把手帕放回口袋裡,抬了抬眼鏡,每一個動作都顯示出他的優雅,他開口道:「她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我手裡,你說她會不會來找我?」

  「媽媽,媽媽也在你手裡?」言律冷笑一聲,「難怪言九找不到她。」

  「所以,回家吧,我的兒子,我們一家人是時候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