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木九(1)

  【木九,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週日一大早,特案隊的人都去醫院看藍筱雅。

  秦淵看著病床上的藍筱雅問:「筱雅,身體怎麼樣?」

  「隊長,我已經沒事啦,你看。」藍筱雅說著立馬下床揮了揮手臂又踢了踢腿,一臉的興奮狀,「是吧,一點事情都沒有,今天我就可以出院啦,明天就回警局上班!」

  秦淵阻止道:「你在醫院裡再休息一段時間,不用這麼急著回警局。」

  藍筱雅鼓起臉,懇求道:「不是,隊長,在醫院裡很悶啊,況且我每天都很很很想念我的法醫室。」

  「筱雅姐,局長聽到該有多感動啊!」趙強指著剛進病房的男醫生道:「這樣吧,我們不如聽聽醫生的意見,他要是同意你出院你再出院。」

  那男醫生走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向他,秦淵一眼就認出他來,就是當時在救護車上幫木九處理傷口的醫生。

  趙強趕緊問:「醫生,她身體現在怎麼樣,可不可以出院了?」

  男醫生道:「挺好的啊,一切正常,當然可以出院啦。」

  藍筱雅一聽就拍手喊:「哦也,隊長,你看連醫生都這麼說了,今天出院,明天我回警局上班!」

  秦淵堅持道:「今天出院,你在家休息兩天再來上班。」

  藍筱雅搓著手,「隊長,不用的啦,我想著我們木九呢。」

  男醫生也認出了秦淵,開口道:「我說這位警官,既然她……」

  秦淵一聽知道他又要長篇大論下去了,連忙打斷他的話,「就這麼決定了。唐逸和陳默你們幫著給她辦出院手續,送她回家吧。」

  男醫生一堆要說的話憋在肚子裡說不出來,表情別提有多鬱悶憋屈。

  出了醫院,秦淵上車幫她系好安全帶,問她:「接下來去見你弟弟?」

  木九點頭:「嗯,和他約定好的。」

  等到了精神病院門口,秦淵也下了車,上次木九的突然失蹤明顯對他有了些陰影,他怕木九又會和上次一樣突然離開,這樣的忐忑不安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我和你一起進去。」

  木九看他,「我不會離開的。」

  秦淵:「走吧。」

  秦淵跟著木九到了精神病院的六樓,走到言律的房間門前,秦淵便止了步,「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著。」

  木九抬頭看了他一眼,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淵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等著,幾秒後,門又被打開了,木九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秦淵見她雙手緊握著,全身竟有些顫抖,「怎麼了?」

  「我弟弟不見了。」木九直愣愣地看著秦淵,「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讓他出來。」木九突然止了聲,眼睛睜大,接著快步往前走,秦淵緊跟在她後面。

  木九走到這裡的管理室,開門一看到裡面坐著的人就問:「言律呢?」

  裡面的人看到木九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想起了她問的人是誰,「言律前幾天已經出院了。」

  木九又上前一步緊緊盯著他的臉,「誰接他走的?」

  管理員被她的眼神一嚇,慢吞吞地道:「他的父親啊。」

  「該死的!」木九說出了她平生第一句罵人的話,然後關門走了出去。

  知道是自己的父親接走了自己的弟弟,木九沒有一點的安心,反而越發急躁,秦淵意識裡感覺到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否則不會讓木九變成現在這樣的狀態。

  而木九卻鬆開了緊握的手,逕自往前走,「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木九再也沒有提過她弟弟的事情,彷彿剛才的急躁憤怒完全都不曾存在,但她也不說話,回家後就一言不發地坐在餐桌前等著吃中飯。

  等到秦淵燒完菜出來,就看到木九直愣愣地看著餐桌,沒有半點動靜。

  秦淵把菜放在桌上,嘆了口氣道:「木九,別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木九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我沒事。」

  秦淵看著木九一口一口地吃著菜,也就沒再說話。這個姑娘即使到現在仍然不肯和自己敞開心扉,他又嘆了口氣,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接著一下午,木九都把自己關在房間了,秦淵幾次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皺著眉頭,心裡也莫名有些煩躁。

  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木九突然開門走了出來,秦淵苦笑,即便這樣到了吃飯的時間她還是會自己出來的。

  秦淵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飯,木九卻出聲叫住了他,「對不起。」

  秦淵身體一僵,轉過身看著她。

  「之前生活在那裡的時候,我不能信任任何人,因為一點點的信任帶來的可能就是傷害甚至死亡,我的那個朋友就是這麼死的,那裡的很多人就是那麼死的,所以我不懂怎麼和人相處,怎麼和別人傾訴。」木九走到秦淵身前,伸出手拉著他的衣袖,「其實我這次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會失去我的弟弟,但我也怕會牽扯到你,牽扯到隊裡的人。」

  秦淵看著低著頭訴說的木九,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頭,「木九,沒事的,你這樣就很好了,我會陪著你找到你弟弟的。」

  一聲突兀的聲音從木九的肚子裡傳出。

  秦淵笑著放開她,摸摸她的頭道:「我去做飯。」

  第二天一早秦淵載著木九到了警局,一進辦公室就看到藍筱雅站在辦公室中間和已經歸隊的洪眉聊天,一看到秦淵進來,藍筱雅嘿嘿一笑,「隊長。」

  秦淵點點頭,沒說什麼。

  「木九啊,來來,快給我講講你英勇大戰兩女的事蹟。」之前的那段時間有些壓抑的辦公室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走進去的陳默拿著一個小箱子對木九道:「木九,有你的包裹,已經檢查過了,不是危險品。」

  秦淵結果箱子放在桌上,用美工刀把膠帶割開,打開了箱子,看到沒有什麼問題,才把位置讓給木九。

  木九走了過去,箱子裡是一條裙子和一張照片,木九拿著那條裙子瞪大著眼睛,雙手顫抖著。

  趙強覺得木九的樣子有些奇怪,忙問:「木九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木九沒有回答他,又伸手拿出那張照片,這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有四個人,像是爸爸、媽媽和兩個孩子,男的那個帶著眼鏡,給人的感覺非常儒雅,女的那個站在他旁邊,非常漂亮,穿著一條裙子,而他們的前面是一個小女孩,眼睛特別大,大概只有4、5歲的模樣,她的手裡抱著一個嬰兒,非常可愛。

  「這條裙子?」竟然和照片上那個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石元斐接著電話,「你好,這裡是特案隊。」

  那邊說了什麼,石元斐抬頭對木九道:「木九,是找你的。」

  木九放下裙子走了過去,「石頭哥開免提吧。」彷彿又恢復了平靜。

  石元斐聞言開了免提。

  電話裡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小九,收到我寄給你的東西了吧。」

  木九冷聲道:「我媽媽和弟弟都在你手裡?」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溫柔,「離開家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回來了吧。」

  木九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言斐文。」

  「直呼自己父親的名字似乎不太禮貌吧。」

  「我沒有父親。」

  男人輕聲道:「言九,這個世界上你唯一沒有辦法改變的就是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你的身體裡留著我的血,繼承著我的基因,所以,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木九問:「你要怎麼樣?」

  「找到我,你的媽媽和弟弟就是你的獎勵。當然遊戲總要有規則,從明天開始的每一天都會死一個人,直到你找到我為止,當然每次我都會留下線索,怎麼樣?」

  木九聽了突然轉頭,「強哥,教我一句罵人的話。」

  「啊?」木九的要求一下子讓趙強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藍筱雅直接罵了出來:「*¥*%#*¥%@%#!」

  「聽到了吧。」木九說完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