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木九(3)

  【木九:扼喉之女。】

  木九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的屍體,然後開口對後面進來隊員道:「是他。」

  趙強納悶,「咦?為什麼?木九妹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首先是味道。」

  「味道?」趙強那鼻子嗅了嗅,「房間裡的確是有股香味。」

  木九繼續道:「但這個味道不屬於這個房間,家裡也找不到有這種香味的東西。另外牆壁上很髒,有油膩,仔細聞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現在香味已經有些淡了,難聞的味道卻越來越明顯,說明那種味道才是這個房間原本的味道。廚房裡有沒有洗的碗,桌子上有一層灰,說明死者平時不會打掃房間。」

  眾人點點頭。

  「第二,是花。客廳裡放花的桌子上被擦過,那是整個房間裡最乾淨的地方,而百合花是我媽媽最喜歡的花。」

  「第三,是死者的衣服。死者不是一個會注意穿著的人,他的衣服裡沒有一套西裝,而這套西裝是定製的,價格很高,不是他能買得起的,他腳上的皮鞋也不是他的,門口的皮鞋都沒有被擦拭過,而他腳上的皮鞋卻是新的,價格同樣很高,所以是有人給他裝扮成這樣的。言斐文喜歡改造人,而且他認為孩子和死人是最容易被改造的。」

  藍筱雅無語地指著死者的臉,道:「而且他還給死者化了妝!」

  木九轉頭問:「筱雅姐,死者的死亡原因是?」

  藍筱雅回答道:「哦,他是被勒死的,凶器應該是鐵絲。」

  「言斐文有潔癖,不喜歡血,所以他殺人不會用刀,他不喜歡血的味道,房間裡的香味也是他弄的,因為他討厭在這種環境下殺人。死者的傷口被領結擋住,言斐文不喜歡傷口暴露在外面,因為他覺得會影響美感。」

  趙強無語道:「就是說凶手把死者殺害後,擦了下桌子,放了束花,噴了一下香水,再給死者換好衣服穿了鞋,化了妝然後再順利離開了?這得花多長時間啊,萬一中途被人發現了不是就完了?」

  秦淵沉聲道:「因為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調查好了關於死者的一切信息,如果西裝和鞋子也是特地準備的,那麼他為這次的行動安排好了一切。」

  木九看著床上的死者,緩緩開口道:「言斐文曾經說過,殺人就是一場宴會,只有準備得當才能享受這個過程。我們不是單純的殺戮者,我們是為了目的而殺人,不完美的人留在世上不過是痛苦,所以我們要在他生命的最後改造好他。」

  唐逸憤憤道:「這都是什麼言論,完全就是為自己殺人辯解嘛!」

  陳默:「那他說的線索在哪裡?難道是西裝的口袋裡?」

  藍筱雅翻了一下,口袋裡什麼都沒有,她起身對他們聳了聳肩。

  唐逸也推測:「難不成在這個房間裡?」

  秦淵:「大家分頭開始找,在這個房間裡顯得特別突兀的東西。」

  木九卻獨自退到了門口,她將大門重新掩上。

  言斐文來這裡的時候帶著一個包,裡面放著衣服、皮鞋、一些工具還有百合花,他會選擇敲門,而不是用工具打開門,死者開了門,或許他還是剛起床,言斐文沒有讓他感到危險,他說了一些理由,或許他偽裝成了修理工,死者沒有戒備同意了讓他進入房間。

  木九推開門走了進去,進門後言斐文會穿上鞋套,帶好手套,房間裡的味道讓他覺得不舒服,所以他先噴了香水,空氣裡香味讓言斐文覺得舒服,但死者會覺得奇怪,但是言斐文在這時拿出鐵絲將他勒死,他將死者放到床上,脫掉他的衣服,換上了準備好的襯衫西裝和皮鞋,他認真地幫他梳了頭髮,化了妝,再拿出一支花放在死者的手中。

  之後,他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客廳,他會先戴上口罩,然後把桌子上的灰塵擦掉,放上這束百合花。

  木九的手定在這個花瓶上,她目光微閃,花瓶是新的。

  回到警局,眾人圍著這個花瓶討論。

  趙強摸著下巴,「所以說他留下的線索是這個花瓶?」

  藍筱雅仔細觀察了一下,「可這個花瓶看不去沒什麼特別的啊,最多就是個好看的花瓶。」

  石元斐:「而且我拿儀器掃過了,沒有任何字啊什麼的,連指紋都沒有。」

  洪眉猜想道:「難不成是古董花瓶?」

  石元斐:「再說這上面的花紋是什麼啊?」

  唐逸突然提議道:「如果把花瓶倒過來呢?」

  「倒過來?」陳默聞言把花瓶倒過來放。

  唐逸似乎有些認出了這個花紋,「啊,怪不得我看著覺得眼熟,這個花紋我在一個花瓶上見到過,只不過這個花瓶好像印反了。」

  木九這時開口道:「扼喉之女。」

  唐逸驚喜地看著木九狂點頭,「對對,就是這個,扼喉之女。」

  石元斐念了念這個名字,覺得奇怪無比,「扼喉之女?一個花瓶叫這個名字,什麼怪名字啊?」

  唐逸詳細解說道:「這個花瓶還真是算是古董了,但是之前並不是叫這個名字的,它出名是因為製作它的人最後就是在家裡被勒死的,而且沒有找到凶手,之後這個花瓶到了很多收藏家的手裡,但那些收藏家最後都被勒死了,後來人們才注意這個花瓶上面的花紋,瓶頸的地方像是被兩隻手環繞著,就像人的脖子被手掐住,所以這個花瓶算是被詛咒的花瓶。」

  「我靠,沒這麼邪門吧,我看著挺普通的啊。」趙強說著碰了碰這個花瓶。

  藍筱雅見狀突然退到趙強後面,壞笑著伸出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趙強邊慘叫邊跳了起來,活見鬼的狀態。

  藍筱雅快速鬆了手,退到一邊,拍著胸,一副被他嚇到的樣子,「你幹嘛呢,鬼叫什麼?」

  趙強摸著脖子,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狀,「不是,我剛剛真的被掐住脖子了,這,這,不,不會是真,真品吧。」

  眾人無語地看著他。

  他看他們都不信他的樣子,更急了,「你們要相信我,我發誓,頭!我的脖子真的被人掐住了,而且還是女人的手!怎麼辦,這詛咒是不是弄到我身上來了?」

  唐逸安撫他,「強哥,這完全就是個假的,不會有詛咒的,再說真的那個花瓶也都是傳說而已,根本沒有證實過。」

  趙強還是後怕,躲到陳默後面,兩隻手就一直捂著脖子,一眼都不再看那個花瓶,藍筱雅看到他的樣子,捂著嘴偷笑。

  石元斐托著下巴道:「可這個花瓶代表什麼呢?而且死者恰好也是被勒死了,是因為這個花瓶的詛咒才放在那裡的嗎?」

  秦淵問唐逸:「這個真品現在在哪裡?」

  唐逸憑著記憶道:「現在應該在一家藝術館展示呢,是一家民營的藝術館,好像叫博野。」

  石元斐一臉不屑地道:「博野?啊,這個人我知道,一個老奸巨猾的商人,根本就不懂藝術品,收藏只是為了賺錢,之前據說還倒賣過古董文物。」

  秦淵指示道:「那我們現在去那家藝術館。」

  陳默:「隊長你是覺得這個花瓶可能是個預告,預告下一個死者?」

  秦淵微點頭,「嗯,有這種可能。」

  趙強趕緊道:「頭,我就不去了,贗品都有這種威力了,看到真品說不定我直接當場被掐死了。」

  藍筱雅笑著道:「行,我們都去了,你自己留在辦公室裡對著這個贗品吧,記得保護好自己的脖子哦~」

  「呵呵,我現在又想了想,不如還是去看看吧。」說完直接竄了出去,生怕把他落在最後面。

  一行人開車到了博野藝術館,趙強就被它的豪華的裝潢給驚到了,「這個藝術館給我的感覺就一個字,錢!」

  眾人走了進去,原本在裡面的參觀者看到警察進來,都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們,特別是裡面的保安看到他們馬上拿起對講機,看來是準備通知老闆。

  秦淵他們沒有在意,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花瓶。

  趙強瞄了一眼,繼續躲在陳默後面,緊緊捂著自己的脖子,生怕再被掐一次。

  唐逸、藍筱雅和石元斐好奇地欣賞起來。

  木九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假的。」

  「小姑娘胡說什麼呢?」一個有些粗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

  特案隊的人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身材圓潤,臉色不善的中年人看著他們,旁邊還站在兩個保鏢一樣的人。

  木九看著他道:「這個花瓶是假的。」

  「小姑娘你懂什麼?這可是真品,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假的了?」

  木九回答他:「兩隻眼睛。」

  「警官,你們大白天的來參觀我無所謂,反正都是交了門票的,但是你們可不能亂說話啊,真品硬生生被你們說成是假的,這讓要傳出去,我可怎麼營業下去啊?」

  木九:「它是假的你也不知情,雖然它看上去和真品一樣,但這個絕對不是真品。」

  博野冷笑道:「小姑娘好像懂得很多啊,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木九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因為我見過真品。」

  氣氛一下子有些劍拔弩張了,秦淵把木九拉到身後,對博野道:「我們追蹤一起兇殺案查到了這裡,我們認為博先生可能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博野聽了滿不在乎地道:「我是目標?呵,這些年,想綁架我的,想要我命的還少嗎?我會怕這些?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再說我身邊有的是保鏢,比你們這些警察可靠多了啊。要是沒什麼事,還請你們趕快離開吧,我這裡可是還要繼續營業下去的。」

  「對了,小姑娘,我突然發現把你當作收藏品擺在家裡也是很不錯的啊,哈哈哈!」博野大笑著在保鏢的保護下離開。

  石元斐氣憤道:「這人真是,我們好心提醒他,還一副囂張的樣子。」

  秦淵道:「趙強,派警員跟著博野。」

  趙強切一聲,「他不是不要我們保護嗎?」

  秦淵瞪他,「暗中跟著,別讓他發現就行。」

  趙強點點頭,又湊到木九旁邊,「話說,木九,這真不是真品?」

  木九:「嗯,不是。」

  藍筱雅又小心地溜到趙強身後,趁著他一個放鬆,又抓住他的脖子。

  「娘咧!」趙強嚇得直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