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一直都很喜歡貼在喬喬耳邊低聲重複喊她的名字,喬喬喬喬。這明明是她的大名,可是陸澤低語重複時,尾音輕聲上揚,喊起來就彷彿是親密的暱稱。
這是陸澤第一次聽到喬喬在輕聲重複地喊他的名字,陸澤陸澤。她喊他名字的時候,低似耳語,語氣輕柔,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含著不安。
陸澤停下了隔著她身前半濕襯衣肆虐的吮吻,停頓半晌,平復自己沉重灼熱的呼吸,然後抬起頭來,深邃的眼神一瞬不眨地凝視著喬喬,喉結微動,似乎想說什麼,然而最終卻沒有說話。
他從喬喬背後寬大空蕩的襯衣下擺中將手撤了出來,伸手輕輕將她散落身前的黑色長髮撥到腦後,從她後腦順著柔順的頭髮向下輕輕撫摸,似在安撫。
然後他貼近喬喬的額頭吻下去,溫暖的薄唇一一描繪過她的前額,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側臉,她的下巴,最後停留在她唇上,沒有深吻,只是貼著她的唇瓣輕輕摩挲。
雙手仍然圈在陸澤後頸環繞的喬喬就著兩人唇瓣相貼的姿勢,軟軟地輕聲開口低語:「陸澤,把我袖子解開好不好?」
她張嘴說話時開開合合,兩人的唇瓣便不停地輕輕擦過,帶著溫溫的麻癢感,陸澤也開口低聲回答她:「不好。」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她一直掛在身上,隨身攜帶。
聽到陸澤拒絕,喬喬輕輕地拿腦門兒磕了一下他的額頭。
難得看到喬喬輕咬下唇有些羞惱嬌嗔的樣子,陸澤覺得自己又開始血液躁動了,原本順著長髮撫摸安慰的手又開始向別處游移。
然而手機又響了,還不是被他遠遠甩去沙發另一側的喬喬的手機,是他自己的手機。陸澤非常不想理會,然而不按掉的話,一直響的鈴聲會破壞氣氛。並且這也是特殊的來電鈴聲。
喬喬埋在陸澤的脖頸裡微笑,用被繫住的袖子籠住的雙手勒了他一下,輕快地說道:「你外婆給你打電話了,快接。還有,快把我袖子解開。」
「不解。」陸澤現在覺得白襯衣穿在喬喬身上真是百般性感,從領口到袖口,從衣襟到下擺,連每一顆紐扣都愛不釋手,不願意鬆開她。
他直接托著喬喬掛在身上,起身去拿了手機,再重新坐回沙發上接電話。
喬喬生病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和老人家們說,但是喬喬之前給外公外婆打電話時有提到過,下週五她會請假,陸澤會陪她回去A市,他們會待到週日再走。
此刻趙奶奶打電話來,是和陸澤商量把雙方一起正式吃個飯的事情安排在週六行不行,以及雖然大家都認識,但是還是讓他去喬喬外公外婆家裡正式地拜訪一下云云。
聽到週六吃飯行不行,陸澤低頭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懷裡的喬喬,兩個人貼得這麼近,其實電話裡的問題她也聽得到。
喬喬想了想,用嘴型無聲地回答道:「週日中午。」
再想想陸澤不肯給她把繫住的襯衣袖子解開,喬喬決定趁著他和趙奶奶打電話無暇分心的時候,報復一下這個惡趣味的傢伙。
反正自己的雙手還環在他腦後,喬喬趁他在打電話,欺身上去,環著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耳廓,一路細細啃咬至耳垂,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在他耳垂上留下了一個齒印,然後滿意地看到陸澤握著手機的右手都不穩了。
再順著他的耳垂側臉下巴一路吻下去,正好陸澤在說話,喬喬壞心眼兒地含住了他因說話而上下滾動的喉結,先是重重地吮吻了一下,然後輕咬了一口。
陸澤說話的聲音立時都沙啞起來,打斷了趙奶奶的各種注意事項和叮囑他到時候不要話太少了,記得帶些什麼禮物登門的叮囑,三言兩語說到自己現在還有急事,晚上有空再回電話,然後掛掉了電話。
看手機掛掉了,喬喬本來想出聲,繼續催陸澤給她把繫住的襯衣袖子解開,然而陸澤的深吻瞬間落了下來,封住了喬喬想出口的話,摟住她的手臂再微一使力,陸澤便壓著她倒在了沙發上。
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親密地糾纏半晌,不管是灼熱的呼吸還是肆虐的動作,都開始有些意亂情迷,到了瀕臨擦槍走火的邊緣。
但是陸澤感覺到喬喬又開始緊張了,他身下貼著的她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慄。他發現如果讓她主動來撩撥他的時候,她確實是輕鬆自在,然而真的到了衣衫半褪肌膚相貼的時候,她還是緊張不安。
壓在喬喬身上的陸澤,埋在她頸間深呼吸了一會,試圖克制一下自己。停頓了許久,陸澤用手肘把自己撐起來,雙手穿過喬喬腋下,重新又把她抱了起來。
陸澤抱著她重新坐回沙發裡,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替她把領口半開的襯衣扣子又扣上了,再把襯衣下擺拉下來放好,然後替她把凌亂的長髮順著撥到腦後。
喬喬的雙手一直都還圈在他腦後,此刻她還在不停地喘息,臉色緋紅身體微顫,有點害羞到不想抬頭四目相對。可是她就算不抬頭,也能感覺到陸澤沉重的呼吸,身體的變化,和他艱難的克制。
喬喬把頭埋在陸澤的肩窩裡,感覺到身下胸膛不停起伏的陸澤一直在深呼吸,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處,她輕輕地問陸澤:「你是不是很難受?」
陸澤環著她,輕輕安撫她的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低聲回問了她,「你是不是很緊張?」
聞言趴在他肩頭的喬喬輕輕嗯了一聲,又怕陸澤誤會,想了想小小聲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我就是……我也不知道,對不起。」
「喬喬,你說對不起幹什麼,不用對不起。」陸澤摸摸她的頭,然後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從肩窩裡扒出來,抵著額頭四目相對地和她承諾道:「你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你隨時喊停都可以,哪怕是最後一步都可以,不管你是害怕,還是緊張,還是沒準備好,還是單純不樂意。」
喬喬抵著陸澤的額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垂下的眼眸長睫微顫。因為這個承諾真的比他說他愛她讓她更感動,尤其她知道自己身下抵著的身體仍舊激動,但是他主動停了下來。
陸澤把喬喬圈在自己腦後的雙手拉回身前,溫柔地把繫在一起的襯衣袖子又解開了,再替她把袖子一層一層捲上去直至露出手腕,然後輕輕了握住了她的左手,白皙的手背上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和五天以來打點滴留下的針孔印跡。
「是我對不起,你是個病人,下午還要去打點滴。」陸澤握著她的左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輕吻摩挲,抱歉地問她:「胃還疼不疼?」
被解放了雙手的喬喬自己伸出空著的右手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頭搖了搖頭。
陸澤放開了她的左手,隔著衣服把自己仍然因為**而滾燙出汗的手掌蓋在了她的胃部上方溫暖她。
其實喬喬還有最後兩天點滴,她確實胃還有一點點淡淡的難受,只不過幾乎不影響什麼,完全是可以忍耐或者忽略的程度了,不管是昨天出來看他踢足球還是今天出來陪他打壁球。何況之前撩撥的時候也不覺得胃疼,所以喬喬也不想讓陸澤覺得內疚,只是搖頭。
但是此刻陸澤帶著滿滿熱度的手掌覆蓋在她的小腹上,溫柔的摩挲撫摸,確實會舒服很多。
「那你呢?」喬喬此刻就坐在陸澤身上,當然知道他還在忍著。
陸澤也覺得依然軟香溫玉在懷,是消退不了的。他把喬喬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自己起身,想了想回身彎腰,低頭輕輕吻了下她水光濛濛的眼睛,低聲道:「喬喬,告訴你一個秘密。」
自從陸澤說希望喬喬能敞開心扉之後,喬喬總是悄悄地說,陸澤,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次輪到陸澤這麼說了。
喬喬仰頭望著他,陸澤抵著她的額頭,坦白道:「今天真的是個意外,我本來真的只是想帶你來打球的,我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
親了一下喬喬聞言緋紅的臉頰,陸澤補充道:「有安全措施你也可以喊停。真的,我答應你的。」
陸澤又去沖了個澡,然後把喬喬烘乾的衣服拿出來給她,讓她也去洗澡換回自己的衣服。
重新牽著已經換回合身衣服的女朋友,陸澤看了看時間,這一番折騰,已經來不及按照預訂的計劃回她家煮飯了。下午還要陪她去醫院掛點滴。
他問喬喬:「就在這裡簡單煮點青菜白粥吃行不行?」
喬喬點頭,問他:「你這裡連米和菜都有嗎?」
「嗯。你上班的時候,我每天都會在這裡待一陣子,打兩三個小時的球。除了中午去你公司陪你吃飯的那幾天,有時候午飯晚飯就順便在這裡吃了。從前失眠嚴重的時候,我就在樓下打球,打到走不動了直接就躺在球場地板上睡了。」
喬喬從背後圈著陸澤的腰,陪他在廚房裡煮粥,心疼地問他:「不會感冒嗎?渾身濕透的躺在地上睡?」
陸澤回頭,微微前傾彎腰,望著她說:「那時候是常常感冒發燒,補償我一下?」
喬喬前傾過去吻了他一下,問道:「那你現在失眠還嚴重嗎?我記得你在海邊的時候,還隨身帶著安眠藥呢。」
已經直起身來的陸澤低頭淺笑地望著她,眉眼溫柔,目光動人,他重複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喬喬。」
「嗯?」喬喬仰頭,望著他。
陸澤和她說:「你就是我的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