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冤冤相報·神秘關係

  「這……」老劉頭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沒理由啊……馮崑崙那本日記裡,倒確實沒提過戴真雲的死,也就是說,直到日本鬼子投降,這個人都還活著,從照片上梁小蘭的打扮看,應該已經過門了,但還沒生孩子,也就是說,這張照片至少是一九四五年以前照的……」老劉頭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戴真雲這時候面相已經是快六十的人了,想必跟著那個中華太平祈福委員會混,也折了不少陽壽,如果到今天,就算還活著,也應該是一把老骨頭了,怎麼可能跟什麼探險的事扯上邊?他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非得拉上廖家兩口子?」

  「探險的動機很簡單--為了錢!」秦戈道,「劉先生您當初不是也……」

  「別扯閒的,陪你找和氏璧,那不是為錢!我就想看看和氏壁啥樣而已,你給那仨瓜倆棗還不夠吃早點的……」老劉頭瞄了秦戈一眼,「秦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點,你當初找和氏壁的初衷是什麼?」

  「那是我父親的遺願!」秦戈道。

  「嗯……」老劉頭點了點頭,「難不成……這個戴真雲,也是為了誰的遺願?」

  「他……?」聽老劉頭這麼一說,秦戈也是一愣,「他能為誰?」

  「秦爺,你看,茅山五子,連帶馬老爺子一共六個人,打日本鬼子死了三個,老二叛變了,老五去找老二算帳,又讓老二給收拾了,前後一共死了四個,沒準哪個就有什麼遺言啊……」

  「他們死的時候,廖先生應該還沒出生啊……他們留下讓師兄殺死一個還沒出生的人的遺言?」老劉頭的分析,秦戈好像有些不信。

  「他們的遺言未必是殺人啊……沒準就跟那個什麼『磔池』有關啊……」

  老劉頭端著酒捋了兩下鬍子,把頭轉向了廖若遠,「廖少爺,咱們什麼時候能去會會那個梁小蘭?」

  「隨時可以!」廖若遠道,「如果兩位前輩願意,咱們明天就可以去……」

  「明天就明天!」老劉頭站起身,伸了下懶腰,「秦爺,明天咱絕對不能跟梁小蘭說實話,直接問她廖家兩口子的事她肯定不會承認的!咱得演場戲,繞著問……」

  ※※※

  梁小蘭的家在倫敦附近的伯恩茅斯市,距離海邊不遠,環境很不錯,「看來這妮子還他娘的挺有情調啊……」汽車上,老劉頭一個勁的嘟囔,小時候在學堂讀書時,自己的英文老師亨利就是一個來自伯恩茅斯的牧師,在老劉頭印象裡,此人是一個性格挺隨和的洋老頭,中國話說的相當不錯,按現在的標淮,應該能達到播音員水平了。

  在亨利嘴裡,這伯恩茅斯簡直就是「上帝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不但風景好得一塌糊塗,氣候更是好得不得了,此刻親臨,確實是名不虛傳,等見到梁小蘭的房子時,老劉頭更是一愣;這是一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英國平民式建築,外表甚至沒有任何雕塑或裝飾,從遠處看,這幢房子的檔次甚至還不如羅美惠住的那幢破房子,看來這個梁小蘭,骨子倒不像是個追求榮華富貴的世俗女子,按廖若遠的話說,她手上的廖氏企業股票少說值一億英鎊,足夠在英國最昂貴的地方置辦豪宅頤養天年了。

  按過門鈴後,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亞洲女性,但看長相像是東南亞那邊的,廖若遠上前小聲嘀咕了一通以後,婦女把眾人讓進了屋裡,不一會,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中年婦女來到了客廳,因為其臉上貼了面膜,所以看不清具體的長相,但從一種高高在上的舉止看,想必這就是梁小蘭。

  「奶奶……」廖若遠象徵性的一鞠躬,語氣中彷彿夾帶了一絲的不屑,「這是秦道長,這是劉道長,這是Lee警官,您見過的……」(為了配合演戲,秦戈也穿了一身唐裝。)

  「幾位有何貴幹呢?」梁小蘭坐在了沙發上,旁若無人的點燃了一支煙。

  「梁夫人,我們是道教茅山派的傳人……」老劉頭裝出了一副沮喪而委屈的表情,「……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您……」謊話雖然編的有些簡陋,但老劉頭演起來卻挺像那麼回事。

  「茅山派?」一聽這三個字,梁小蘭渾身上下彷彿一顫,但因為臉上有一層面膜,所以看不清其真實表情。

  「對,我們此次拜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這個人的去向……」老劉頭從手包裡拿出了廖家的合影照片,指了指上面的戴真雲,「我茅山派早年參加抗戰,先輩們拋頭顱灑熱血,但現在卻連屍首都找不到,我和我師兄為了這件事已經奔波了十年,幸虧廖少爺幫忙,才總算我到這麼一點線索,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告訴我們,這個人現在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他的屍首葬在哪裡,我們也好有個祭拜的地方……」

  接過照片,梁小蘭著實一動,「你們是茅山派的什麼人?」

  「我是現在茅山派的嫡傳弟子……」老劉頭趕忙掏出了掌門大弟子玉珮,「梁夫人,照片上的人是我師叔,我聽廖少爺說,是他介紹您嫁入廖家的,所以想知道,您此後和這個人還有沒有聯繫;此人是否健在?」

  「嫡傳弟子?」聽老劉頭這麼一說,梁小蘭哼哼一笑,一把扔回了照片,「胡說八道!人都死乾淨了,哪還有什麼嫡傳弟子!?」

  「這麼說,內情您知道?」老劉頭臉上立即就是一股壞笑,這股壞笑秦戈可是太熟悉了……

  「我……我知道什麼?」看老劉頭表情一變,梁小蘭也是一愣,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梁夫人,別裝了……」老劉頭立即挺直了身板,「茅山五子,老二叛國,老四下落不明,其餘的皆已過世,這些事一直是國民黨政府的最高機密,就連當初參與過這些事的高級特工馮崑崙想記述這些事,也用一種不為人知的古代咒文來寫,梁夫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梁小蘭顯然被老劉頭這些話問的措手不及,「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

  「梁夫人……」老劉頭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無奈,「你既然是廖家的『貴人』,嫁入廖家,應該是為了保佑廖家的平安,現在廖家二當家的死於非命,難道你真的無動於衷?我是茅山傳人這不假,但按輩分算,我應該是他師兄而不是師侄,茅山已經有一個人叛國了,我不希望其他人也誤入歧途。我所說的『其他人』,想必梁夫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聽老劉頭這麼一說,梁小蘭乾脆用手揭下了臉上的面膜,一張看似三十多歲的白皙面孔頓時讓在坐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儼然不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應有的面容。

  「梁……梁夫人……」老劉頭說話都有些磕巴了,眼前的這個梁小蘭,似乎比照片上更年輕,「首先一點請你相信,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只想打聽一下戴師兄的下落而已……我想,如果戴師還在世的話,也會願見我們的……」

  「這個……已經死了……」梁小蘭面無表情道,「我確實認識他,而且他有恩於我……但是他已經死了……」

  「梁夫人!我希望你能幫忙!你知道他的下落!」老劉頭緩緩道,「而且,我們有那個叛徒的消息……就是茅山的老二!想必他也很想知道!」

  「我說過……他……早就死了!」梁小蘭的語氣好像有些矛盾,但卻並未改口,「阿珍,送客!」梁小蘭一擺手,女傭略帶歉意的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梁夫人,我們還有一件事……」對於梁小蘭的態度,秦戈彷彿有些沉不住氣,剛想繼續詢問關於戴金雙的事,卻被老劉頭一把攔住了,「那好,梁夫人,我們就不打攪了,如果有一天你又見到了戴師兄,希望能轉達他一下……「老劉頭從布兜子裡拿出了筆,在照片上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了梁小蘭,「這是我的電話,國際長途挺貴的,但打一個絕對值……」

  「他已經死了!這個電話你要想告訴他,就連紙錢一起燒了吧!」梁小蘭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上邊的號碼,又把照片丟給了老劉頭……

  ※※※

  「莫非……此人真的已經死了?」秦戈道。

  「絕對沒死!」老劉頭斬釘截鐵,「如果她真不想知道,臨走前絕對不會刻意的看一眼那個號碼!」

  「戴金雙的事……怎麼辦?咱們根本沒機會問啊……」廖遠似乎有點著急,「就算照片上的那個道士沒死,跟我父母的事又有什麼關係嘛?」

  「廖少爺,你知道什麼叫歪打正著麼?」老劉頭一笑,「本來,我是想借這張照片拐彎抹角問問關於戴金雙的事,但看你奶奶那個態度,似乎對戴真雲的去向……更緊張!」

  「她不是我奶奶!」廖若遠憤憤道。

  「不管她是誰,廖少爺,我肯定她肯定知道戴真雲的下落!知道戴真雲的下落,也就能知道戴金雙的下落!」老劉頭微微一笑,「我和國忠早就懷疑,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要麼是父子,要麼是師徒,總而言之,如果戴真雲真的死了,那今天的事她肯定會告訴戴金雙!」

  「你是說……,戴真雲,或者戴金雙會主動找到咱們?」秦戈道。

  「沒錯……」老劉頭哼哼一笑,「廖少爺,請你趕快安排到香港的機票,關於戴真雲和廖家尤其是與梁小蘭的的關係,我直接去問七爺!」

  「好的……但是劉前輩……千萬別出賣我啊……」廖若遠拿出手提電話,嘰哩呱啦的一通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