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吻從中來

家常菜的味道真是繞梁三日,叫人不可自拔。

柳浣花就是個純粹的吃貨。哼哧哼哧地啃著香辣蟹,嚼著香薰雞的時候已然忘了此刻自己身負重任的狀態了。

燙好的陳年黃酒倒進白瓷盅裡是正宗的琥珀色,色澤清澈純淨,氣味芬芳馥鬱。

章劍順手就給她倒了一杯,柳浣花總算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慌忙拒絕。

當初剛進校林嘉樺第一次生日時三人去聚餐,不過是二百五十毫升的啤酒就把她灌成暈乎乎不辯東西了。

從那之後她學乖了,無論班級聚會還是各種場合只要喝酒她一律謊稱酒精過敏,因為酒品實在太差。

那天據李向南和林嘉樺綜述是這樣的:昨天晚上你喝酒之後,瞬間小宇宙爆炸,人進入一個飛速退化的階段,三分鐘變猴子現原形,醜態百出地抱大腿啊爆粗口,孫悟空的金箍棒都沒這效果啊……

傳說那天抱著送紮啤的小夥子精瘦的腰就不撒手了,哭天搶地地讓人陪她小蜜蜂,小夥子嚇得臉都青白了==……最後是經理求爺爺告奶奶地給她們打了七折讓她們拽著這位酒後大爺趕緊撤不要再影響別的客人了……

「我酒精過敏……」她低眉順眼作小媳婦兒狀,顯示出自己弱不禁風的嬌弱,試圖增強這個理由的可信度。

章劍低頭呷了一口,不以為意:「據我所知,你們家沒這遺傳。」

柳浣花被噎住了,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酒精過敏竟然是遺傳導致的。不過像章劍這樣的天才式人物開口,還是這種遺傳學上的觀點,她自然是信以為真無話可駁。

章劍心裡動作也比較豐富了,對付這個小丫頭,到底要使出多少功力呢?

「我不喜歡酒的味道。澀澀的難以下嚥」她只有再次另找它法,雖然這等於承認自己喝過酒,有點自家的矛攻自家的盾的感覺。

「沒事,這黃酒素來有『液體蛋糕』之稱,味道甘甜醇厚。」章劍見招拆招地忽悠著。

她徹底懵了,這章劍簡直是步步緊逼寸寸掐人喉啊。

一想到待會兒大概要抱他大腿,鼻涕抹得他滿身都是她還沒喝酒就臉紅如火。

到底是經驗不足,三下兩下就被他拿下,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和與林嘉樺的情誼。

柳浣花有些慷慨赴義地灌下了一杯。果然不似啤酒那般難以下肚,反倒帶著溫和的芬芳,入口醇而甘,又是甘中帶澀,細細的澀味為酒增添了一抹深沉的格調。極有口感,仿佛吹花嚼蕊一般的情調。

剛放下酒盅就又滿了:「這酒營養價值高,含維生素多,多喝點有益健康。」章劍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中國飯桌文化更是爐火純青,哪裡會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

迷迷糊糊雲裡霧裡幾盅下肚就喝高了,眼神也飄了起來,就勢往下癱。章劍一伸手就撈到他腿上:「怎麼,這就醉了?」

「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她揪著他的領子,沖著他近在眼前的臉龐吼著,聲音確實已經帶著含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喉結出,惹得他一陣悸動。

他低低地笑了,吻在她額跡的動作輕盈似蝶:「嗯,都醉了。連貓兒都醉了。」

誰料她出其不意就冒出一句:「小林,放心交給我,這個章劍都搞不定那我還有什麼混頭啊,趕緊自掛東南枝去了!」

又八竿子打不著水地接上一句:「現在的娛樂記者真是不靠譜啊,信口雌黃捕風捉影啊,我跟章劍是什麼關係,那是偽兄妹啊,這都能曖昧起來?我靠,那法律用來幹嘛的,亂倫難道不是罪了?!」

嘟嘟噥噥個沒完:「雖然他確實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做別人的男朋友實在有點可惜。」

突然一個激動就往上一竄,穩穩撞到章劍的額頭,他痛得吸氣,這丫頭怎麼跟她媽似的力大如牛啊:「但是,我恨他,無比恨他!」

章劍不明所以,一邊騰出一隻手揉揉下巴,一邊誘導著她說下去:「為什麼那麼恨他呢?」

她像模像樣拿起指頭數落了起來:「那次被逼著跟他告白被暗戀的男生看到了,後來我都不敢見他……被他害得遲到罰站又被撞見了,那之後他就覺得我是壞女孩,碰到我繞道走……」

章劍心說趕明兒生個孩子一定叫章不悔……

「這些都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計較。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這麼陰魂不散又是怎麼回事啊?明明知道我怵他還強迫我跟他同居,哦不,是一起住。我每天都不敢亂穿衣服不敢裸睡不敢半夜出房門。還逼我當課代表,明明知道我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簡直是其心可誅!還有這次的名額,我何德何能啊,他這樣做明顯是置我於眾人唾棄的立場,江洪波罵我攀高枝不跟我交朋友了,林嘉樺為了這個大哭一場……」

說得多了好像嘴乾了,她眨巴著一汪清泉映梅花的眼睛,無意識地舔舔嘴唇,小小的舌頭像是一顆櫻桃,極為誘惑。

章劍頓時覺得身體裡什麼在逆行,又有什麼在聚集,鬼使神差低下頭吻了上去,眼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丫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無意識的嚶嚀出聲更是惹得他心癢難耐,加深了這個吻,恨不得就地處罰即刻吃幹抹淨。

小姑娘端著清蒸鱸魚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纏綿悱惻的場景,頓時愣在原地,臉似火燒。

章劍注意到動靜,一點沒有被人撞到正在幹壞事的羞窘,只是閃過一絲不悅,揮了揮手:「放下就出去吧,下次記得敲門。」

她這才連連道歉,急急退了出去,為他們關好門。拍拍胸脯,這真是一對賞心悅目情比金堅的夫妻啊她如是想。

章劍挑了刺,餵了塊鱸魚到她嘴裡,輕輕哄著:「乖,吃了它。」

話說這柳浣花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基因(維維攤手:反正不是偶滴……),醉酒之後格外瘋狂,完全不是善茬兒。

脾氣像個炸毛貓:「章劍,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趕緊把屬於小林的指標還給她,我就……」

他好整以暇:「你就怎麼?」

「我就……我就強了你!」她半天吐出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章劍幾乎嗆了出來,喝了口黃酒微笑:「好啊。」

此時章劍的聲音已經完全入不了她的耳朵,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不要因為自己有三分姿色就如此花心如此三心二意如此騷包,總有一天你會嘗到愛滋病各種病毒的滋味的。老天有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哦?難道我是大惡人?」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順便吻過她的耳郭,惹得懷裡的貓兒一陣陣瑟縮戰慄。

「你不是大惡人,你是大惡魔……」雖然是在罵他,但是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仿佛是本能地湊近他:「我要吃香腸,我要吃香腸……」

話剛落音嘴唇就湊到他最柔軟的地方了。他登時覺得腦袋裡轟地一聲,理智炸成一堆碎片……似乎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她一直在輾轉摩挲,左邊舔舔,右邊咬咬,咦?怎麼沒有香腸的味道呢?只有酒香,讓人沉溺的酒香……

她剛要放棄他就伸出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舌頭長驅直入進入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柳浣花大抵是覺得不舒服,只是往後退,章劍穩住她奮起直追……

「好,那大惡魔現在就要吃掉你……」章劍的聲音裡是深沉的邪惡和沙啞的性感結合著,無比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