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章大帆和柳小凡都已經六歲了。
章大帆最近臉一直很臭,一放學就屁顛屁顛回房把自己反鎖起來,誰都不理,哪怕今天是他父親的生日,依舊不給面子。
柳浣花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等著章劍回家。
「章小凡,你哥怎麼了?」柳浣花問正守著《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小女兒。
「啊?他最近怎麼了嗎?」柳小凡一臉茫然。
柳浣花對這個遲鈍女兒十分無語,轉身去敲門。
「章大帆,媽媽找你有事,快點開門。」
裡面的小人一臉冷若冰霜地開了門,面無表情:「請問母上大人,有什麼事情?」
六歲的孩子,再怎麼裝小大人,臉上都是肉嘟嘟的圓潤,完全屬於萌系,柳浣花忍不住笑出聲來,擠了進去:「跟媽媽做做思想匯報,最近怎麼了?」
章大帆不做聲。
「班上的紫言美女不理你了?」
「……」章大帆一臉鄙視,「媽媽,你的思想深度怎麼跟老爸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好男兒志在四方,豈能讓禍水攔住前路?」
「……」柳浣花咂舌,這孩子,真是鴻鵠!
聞風而來的章劍十分配合:「來,跟爸爸討論討論有思想高度的問題,媽媽跟咱們交流不了。」
百忍成鋼,我忍,柳浣花恨恨地離開,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不知道是太敏感,還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子香水味,又像是花香味,這讓她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晚飯後,電視機前的柳小凡突然發聲:「媽媽,你知道牛有幾個胃嗎?駱駝呢?誰的比較多啊?」
原來是動畫片完了之後留的問題。
柳浣花頓時被問住了,可是在四歲的小白痴面前,當然不能失了做媽媽的威風,她挺了挺胸:「當然是駱駝多啊,它不是被稱為沙漠之舟嗎?肯定有很多胃……」
其實她從來沒研究這個,胡亂說了點打發她。
「耶,媽媽,我鄙視你,你答錯了……」柳小凡一本正經地教育她:「牛有四個胃室,而駱駝只有三個,媽媽,你這麼多年幹什麼去了,只長臉蛋,不長腦袋嗎?」
柳小凡雄糾糾氣昂昂地從她前面走過去,像是鬥勝的公雞一樣得意洋洋。
千忍成銀,我忍,柳浣花咬牙切齒地回房。
窗外是淅淅雨聲不肯歇,就如同柳浣花永無休止的嘆氣聲,落地窗外是烏濛濛的海天一線,夏天總是落日晚,即便是雨天,天幕也遲遲不肯暗下來,只留下鉛雲低垂的色調,堵得人心慌慌的。
「怎麼了?」章劍剛洗完澡,腰上繫著一條浴巾,大喇喇地走了出來。
柳浣花的眼球瞬間被美男出浴圖所俘虜,髮梢的晶瑩水滴沿著肌肉結實的胸膛順流而下,進入,呃,圍著浴巾底下某看不到的地方……
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搖頭:「沒啥……日有三省……」
章劍邪魅一笑,他現在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她心底想的是什麼:「省出什麼了?」
「你的身材真好……」她眨著星星眼對著某人流口水,從結婚到現在,智力指數直線下跌,花痴程度卻呈指數速度上升。
「哦?」他自是十分有成就感,將乾浴巾扔給她,「那就幫你好身材的老公擦頭髮吧。」
「……」
「你真覺得我很笨嗎?好歹我現在也是公司會計部經理……的秘書啊。」
「你覺得呢?一起畢業,你同學已經當上副理了。」
萬忍,忍不住了,我從頭再忍!柳浣花已經不氣了,只是挫敗無比。
「人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可我竟然被兩個六歲的家夥給鄙視了,給嫌棄了?我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啊?」她十分沮喪,做人做到這份上,已經不能只是失敗這麼簡單了,簡直是摧枯拉朽。
章劍的頭髮在她無意識的揉搓下已經亂成一窩蜂,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真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最大價值?」
她現在一看到某人發綠的眸子就後怕,俗話說男人三十如虎狼,這真不是空口白話的,昨天晚上,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
每個方便的晚上,她被鯨吞蠶食的速度和次數愈演愈烈。
「去換套衣服再過來。」
「啊?為什麼?這套衣服又沒壞……」她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熊熊兩件套,是跟柳小凡一起買的母女套,章大帆比較拽,不願意穿。
「你不是想求證自己的最大價值嗎?」
柳浣花一打開衣櫥就驚悚了,手指顫抖著,指著衣櫃結結巴巴:「這……這是……什麼東西?」
「你要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啊。」那人抬起頭,笑意盈睫。
「我……我不是已經燒了那麼大一桌子菜嗎?」她訥訥出聲,臉色已然通紅。
「那也有小蘿蔔頭的份啊,算是你履行良母的義務,現在,到了你行使妻子的責任的時候了。」
「可是……可沒有法律規定妻子需要穿上……呃……半透明……睡衣履行義務的啊?」她繼續抵賴著,準備誓死不從,這,簡直太勾引人了!
章劍漫不經心地開口:「我不介意幫你換上,再幫你脫下來……」
「……」她認命地進浴室換上,十分納悶,既然被脫的命運都是一樣的,為啥一定要穿這一套呢?
穿好之後,她才瞄了鏡子一眼,就羞得不肯再抬頭了,扭扭捏捏不敢出來,雖然是老夫老妻了,可是這樣,真的需要勇氣啊!
章劍不耐煩地敲門:「又不是千層餅,你要穿這麼久?」
她想到剛剛從他身上散發的似有若無的香水味,終於決定豁出去誘惑一下自己的老公了,畢竟婚姻保衛戰,她可輸不起。
落地磨砂玻璃門唰地一下被拉開,她紅著臉,僵直地站在門口,正好暴露在他眼底。
只見伊人烏髮紅唇,膚白如雪,頰上的紅暈恰似枝頭迎風俏麗的紅梅,水色的半透明睡衣上其實有著淺碧和昏黃的色調,倏地就叫他想起梅妻鶴子的林君復筆下的詩詞: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睡衣只是堪堪蓋住臀部,此刻她隱隱透出的無邊春色,總叫人想起上好的玻璃種飄花翡翠,清光瀲灩的眸子微微閃爍,惹得人更加浮想聯翩。
偏偏她身上散發著一股奶香,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搗麝成塵香不滅,總也脫不去,越發引得人想要犯罪。
他委實忍不住,一個伸手將她撈進胸膛裡,嘴唇在她耳際摩挲,語調低沉魅惑:「真是個小妖精……」
她毫不留情地咬在他胸膛上,回報他的「讚揚」。
溫熱的小嘴挑起他全部慾念,他按捺不住,手隔著絲綢睡衣在她胸前作怪,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柳浣花渾身的力氣都讓他邪惡的大手抽走了,四肢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雙手幾乎都要扶不住他的腰身,嘴裡破碎的嬌吟洩露了出來,增添了滿屋子的繾綣。
「乖……」他似乎是為了獎勵她這撩情的呻吟,重重地啃噬著她雪白的頸脖,印上顆顆紅梅,叫她又是疼痛,又是酥麻,越發地沒了骨氣,叫得魅惑如妖。
他此刻興奮難耐,卻故意不脫掉她身上千嬌百媚的睡衣,隔靴搔癢似的撫摸和挑逗,叫她被刺激得只想打退堂鼓。
「嗯?怎麼了?我的小妖精受不了了?」他一邊說著沒臉沒皮的話語,一邊扯下依舊很娃娃系的卡通內褲。
這樣明目張膽的邪魅叫她越發受不了,全身的血液細胞,五臟六腑都升騰起一股酸澀而愉悅的感覺,叫她欲罷不能。
而她只能嬌媚細弱地喊著:「哥……求你了……不要這樣?」
章劍哪裡會就此偃旗息鼓,精壯的身體將她壓在大床上:「乖……哥哥疼你……」動作越發無法控制了,撞得她頭暈眼花,完全失了思緒。
沒幾下柳浣花就扛不住,渾身癱軟了下來,身體裡濃重的酸澀蔓延開來,成了一汪春水。
章劍彷彿還不夠盡興,優美又力量地起伏著,帶給她無邊無際的刺激。
「乖,親一下我……」他一邊用語言控制她,一邊用力量折磨她。
柳浣花此刻已經失了意識,聽話地抬起頭,吻上他的嘴唇。
章劍不滿足於淺淺地細吻,發狠勁地將她的舌頭吮吸著,柳浣花上下受敵,只覺得快要死了,快要死了……
倏地再次眼前一片白光,整個人魂飛魄散,好似虛脫了一般顫抖著,嘴唇無意識地咬在他的嘴上,手指死死摳著他赤裸的手臂,比上一次更加激烈地高潮了。
於此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小腹裡突然被注入一股滾燙灼熱的液體,讓她直往後退,他亦是有些顫抖,壓在她身上,從全身的肌肉猛地繃緊到緩慢地放鬆了開來。
兩人的呼吸漸漸開始趨於平穩,室內安靜得聽得到窗戶上雨滴墜落的聲音。
章劍吃飽饜足,此刻便一掃平常的冷峻,變得溫柔了起來,準備抱著她去浴室,柳浣花全身被汗濕,黏黏膩膩的睡衣粘在身上,更加不舒服,此刻又力氣盡失,只能由著他,伸手攬著他的脖子,人也慢慢清醒過來:「你今天見過哪些人啊?」
章劍沒太在意,慢慢將她放入恆溫浴缸裡,隨即自己也跟了下去。
「沒見幾個人啊,怎麼了?」
她低著頭沒做聲,脖子上有些曖昧的紅痕經蒸汽一熏,更加明顯而誘惑。
章劍忍不住又吻了上去,柳浣花往後縮了縮:「一個女人都沒見嗎?」
他這才驚覺不太對勁兒,自己心裡默數了一下,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而他那一瞬間的猶豫,在她看來就是打腹稿的過程,心裡幾乎湧現出一股子淒涼,難道他真的有這麼……呃,慾求不滿?
還是真如李向南所說,已經開始嫌棄了自己?
聯想到他最近常常晚歸,一出差就好幾天,她越發心裡害怕,偏又不敢單刀直入地詰問,只能悶在心裡,等著時光慢慢消化。
人說七年之癢,難道男人的感情,真的只能維繫七年?
她開始疑神疑鬼,洗衣服的時候,每一個角落都恨不得拿放大鏡來偵察,但凡他晚歸就不斷地打電話,出差了就開始誠惶誠恐,整日裡擔驚受怕。
偏偏新婚的李向南頻頻在網上跟她曬幸福,今天老公送了個純色玻璃種玉鐲子,明天老公要帶她重渡蜜月,後天說老公心疼她,給她做馬殺雞……
柳浣花愈發的心酸,人比人,嘔死人啊!
想想她現在的黃臉婆日子,每天八個小時的上班時間,還得時不時受差遣給他送便當,回到家就跟黃臉婆一樣,家務大包大攬,偌大的房子全是她一個人整理,還得兢兢業業均衡他們三個大爺的挑剔口味,實在是沒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啊!
她決定罷工,開始反抗,開始實現除了床上之外自己的價值,叫他們三明白她的必不可少。
當她提出要扔下一家子大小,獨自去西洲島吃海鮮的時候,遊艇的掌舵者一臉難色:「章總吩咐了,最近任何人不能去島上。」
「為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不知道,章總沒有交代。」
她突然覺得絕望,他必然是喜新厭舊,金屋藏嬌了。
可是西洲島,明明是屬於他和她的!
那時候她相信,這是一輩子屬於他們的定情之地,即使很久很久之後,海平面上升,這座島被淹沒,他們的記憶裡,這裡永遠是意義非凡的,雖然不在地球上了,卻在兩人的心裡。
可現在,西洲島還來不及被淹沒,他們的愛情,已經像是風暴中的嬌花,岌岌可危了。
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原來世界毀滅竟是一種奢望。
她默默看著飯桌上優雅從容的夫君,有些恍惚,為何能夠做到這樣天衣無縫,為何這樣苦心孤詣地將她蒙在鼓裡,讓她做一個傻瓜?
章劍剛要吻上來,她就若無其事地避了過去,一大顆眼淚毫無預警地砸了下來,落在原木地板上,暈不開,只在微光下閃爍。
「怎麼了?」他硬生生將她彆扭地轉過去的臉掰過來,本來只以為她在生悶氣,看到通紅的眼眶時,才嚇了一跳。
「沒事……」她聲音已經顫抖,卻還是妄圖掩飾過去。
他正色起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最近臉色都不太好。」
她胡亂地點頭:「嗯嗯,大概是太累了,我先睡了。」說完將薄被拉到頭頂上,眼淚濕了整個面頰。
章劍臉色不霽,眸光裡又是暗沉如海。
兩人這兩天有點冷戰的以為,柳浣花耽於遊戲,天天跟李向南在網上切磋,花大價錢消費裝備,天天一下班就昏天黑地。
兄妹倆十分不滿地吃了十天的外賣之後,終於憋不住氣了,結伴到了章氏辦公室。
秘書曾經被這對小鬼整蠱過,幾乎是談虎色變,偏又是太子爺和公主,只能畢恭畢敬地將他們待到總裁辦公室。
章劍開完會就發現辦公室裡一團糟,自是知道是誰搞的鬼。
柳小凡一看到爸爸就撲了上來,摟著他的脖子裝可憐:「爸爸,我都快餓死了,媽媽不要我們了。」
章大帆比較會察言觀色,此刻一本正經地訓斥妹妹:「真是笨蛋,那不是媽媽不要我們,是媽媽在和爸爸生氣!」
「爸爸,你能讓這公司裡千千萬萬個職員心悅誠服為你賣命,竟然搞不定老媽那個單細胞生物?這就是所謂的掃天下容易,掃一屋難嗎?」
章劍對自家的小太子特立獨行的俗語編纂能力十分無語,不過還是很可愛,順便小小利用一下:「你們媽媽習慣了什麼都埋在心裡生根發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這點十分不好,得改改。」
他其實也很苦惱,怎麼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最近忙的事兒多,此刻只能曲線救國了。
章大帆眼珠子一轉:「對付這個,我有辦法。」
然後拉著柳小凡一溜湮沒影了。
一個小時之後,手機上來了短信:「爸爸,stiven餐吧,7號桌,你要行動注意隱秘性。」
柳浣花出門就只是隨便抹了一下臉,所以說,結了婚開始,女人就不懂得愛自己了。
她嘆了口氣,十分無奈:「你們兩個小鬼頭,怎麼突然想吃這家的菜啊?知道價格賊貴,準備敲死老娘是吧?」
柳小凡口無遮攔,剛想出聲就被章大帆摀住嘴巴:「嗯,網上這家餐廳是五顆星評價,所以想來嘗嘗。」
柳浣花切了一聲,生了個小愛因斯坦的感覺太不好了,一點都不可愛。
「對了,媽,你最近老了好多啊,沒錢買化妝品嗎?」
柳浣花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飯,少說話,學學你妹妹。」
章大帆看了一眼只顧著一個勁兒埋頭的吃貨妹妹,翻了個白眼繼續刺激:「都說愛情是女人最好的化妝品,難道是爸爸不再愛你了?」
柳浣花被觸動心事,又唏噓了一下問道:「要是爸爸不要我們了怎麼辦?」
隔著波西米亞帷幕的8號桌上,章劍聽得一震。
「他怎麼會不要我們啊,他很愛我和妹妹的,還有媽媽。」
「那是以前,你沒發現嗎?他現在經常出差,晚歸已經是家常便飯,而且身上還有不明香味。」
章劍終於鬆了口氣。
「那可能是工作太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等著他發工資,養家餬口呢。」章大帆表情更加嚴肅了起來,像個憂心天下的小老頭。
「有一座島,對爸爸媽媽有紀念意義的島嶼,現在上面住著另外一個女人,大概是你爸爸真的變心了……」柳浣花忍不住在小孩子面前眼圈紅紅了,這些他晚歸的夜裡,她紅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淚,沒人知道。
章劍霍地起身,顧不得將桌布帶起,玻璃杯滾落到地上,碎成千萬塊。
他怒氣衝衝地到她面前,眼睛裡幾乎讓怒火給吞噬:「這就是我們相處這麼多年換來的結果?!沒有一丁點信任,沒有一丁點堅定?!」說完強制性拖著她的手往外走,把鑰匙丟給司機送小的回家。
兩人坐的士一路到海邊私人碼頭,柳浣花一路上被他拽著,又氣又怕,手上的疼一直竄到心裡。
終於到了久違的西洲島,柳浣花大喊大叫了起來:「不用欲蓋彌彰,想要糊弄我的視線。我也不期待見你的紅顏知己!」
他的眼裡一片血紅,更加將她拽得緊緊的,恨不得就此將她掐到心窩裡,讓她再也不會離開。
「柳浣花,你是瞎了狗眼,你看看,你看看你眼前的一切,你他媽是不是良心給狗吃了!」
他素來很少生氣,即便是氣,也是陰鷙著臉色,不苟言笑。
而現在這樣氣急敗壞,暴躁如雷,將她嚇得忘記了一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西洲島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座花園之島,滿眼裡都是綿延到盡頭的白花,像是天上連在一起的雪白雲朵,在風裡混雜著奇異的香氣,是她最近常常在他衣服上聞到的香氣。
花容水意,方蕤馥馥裡,她終於明白自己錯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對不起,我錯了。」
章劍指了指架在水上的白色房子:「看到沒?去年生日的時候你說想要一套房子,屬於我們倆的房子,像電影《觸不到的戀人》那樣的水上房子,背後種上數不清的白色花朵……」
柳浣花心裡百感交集,愧疚,感動,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她流著淚,繼續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手。
章劍嘆了口氣,背部僵直,不為所動:「花花,是不是真的情深不壽,大愛必亡?還是從頭到尾,其實你只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比較幸福?」
他頭一次語氣這麼徬徨,這麼游移。
柳浣花心裡湧起極大的恐懼,像是一個人被拋棄在遊樂園的鬼屋裡,跟這個城市的溫暖,陰陽相隔。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身,哭著搖頭:「沒有,我沒有不愛你,沒有不愛你……你不要拋棄我,我再也不懷疑你了……」
……
柳浣花一直在哭著,夕陽晚照之際,一直哭道暮色將整座小島全部掩蓋。
章劍想要將她從懷里拉出來,她死死地不肯鬆手,只嗚嗚咽嚥著,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句話:「我愛你,我捨不得你被別人搶走,可是我都沒有優點,太不優秀了……我害怕你變心了……嗚嗚嗚嗚……」
章劍只得將她整個人都抱起來,走近屬於兩人的屋裡。
水晶燈盞流光溢彩,傾斜了一地的華麗。
圓形大床是她一直的夢想,他將她放下:「乖,我不離開你……永遠不離開你的……」
柳浣花還是不放心,滿臉是淚地吻上他的唇,舌頭伸了進去,學著他平時一樣,攪翻了天,一邊吻著,一邊含含糊糊地表白:「哥……我愛你,永遠愛你……」
章劍任由她吻著,剛剛的一席話不過是嚇嚇她而已,他又哪裡會捨得放開,就像是吸毒者,戒毒的過程有多生不如死,只是冷暖自知,他甯願死在這一劑毒藥上。
柳浣花此刻慌了神,只一味地想要留住他,迫不及待地將他的衣服脫掉,偏偏襯衣扣子繁多,她不耐煩了,只能學著他,粗魯地撕開。
可是不知道是力氣不足,還是扣子縫得太結實,她半天沒能奮戰成功。
這副笨拙的模樣終於叫他心動,自己幫了一下忙,兩人坦承相對。
柳浣花嘗試著開口:「今天,我要在上面……」
他眼裡閃過一絲光,笑著點頭。
她其實很不得法,吻顯得雜亂無章,一會兒是胸膛,一會兒又吻到手臂上去了,像是花叢中的蝴蝶,完全沒有方向規劃……
章劍受不了,將她提上來:「不要只停留在吻上……」
她聽懂了之後,害羞不已,纖細柔軟的小手緩緩向下,解開他的褲子。
章劍聽得到自己血液裡咆哮的聲音,只能忍住,讓她慢慢來。
柳浣花不得要領,加上極度羞澀,手遲遲沒有行動。
章劍只能出手,將她的小手按在自己熱燙如鐵的某物上:「這裡才是關鍵點,你在腰上磨蹭什麼呢?」
「……」她幾乎被這種溫度灼傷,怯怯地伸手握住已經激動地微微跳動的某物,來來回回地擼著。
章劍舒服得幾欲呻吟,只能將她壓在胸膛上,手也乾淨利索地將她裙子剝下,興風作浪了起來。
「乖,坐上來……」臨到頭還是他做軍師,指揮著她行動。
火熱進入的時候,柳浣花強忍住這股漫天的刺激,咬住他的肩膀,抑制住自己的呻吟。
「乖,在上面的人是需要動一動的……」章劍終於受不了,被她緊致溫熱地吸附住的感覺,真算得上是銷魂蝕骨。
柳浣花順勢動了幾下就覺得幾乎累癱了,棄械投降:「我還是不要在上面了……」
如章劍所料,他笑了笑:「那就由為夫代勞吧……」
又是一場春事如錦,此刻海上的月亮亮如銀盤,灑落的都是粼粼的祝福。
……
事畢,柳浣花躺在他的懷裡:「哥,你不生氣了吧……」
章劍吻了吻她依舊透紅的耳郭:「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們是要這一輩子一起走下去的,婚姻不同於愛情,不簡簡單單只有愛情,如果沒有了信任,那路會越變越窄的。」
「你要相信,我花了七年的時間等待,又花了七年的時間來守護你,是因為,我是要將一輩子賭在你身上的。」
《腹黑哥哥控妹記》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