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又要過年了。

衛家老二果然被困在漢陽回不來了。

對於這個殘酷的現實,衛旭十分地不能接受,情緒之激動表現在了他的家書上,每兩句話裡頭就會有一個「個斑馬」、「翹胯子」、「苕頭日腦」等等表達悲憤心情的詞彙,活脫脫一個漢陽土著好男兒的做派。

柴驕陽看了衛旭這封信笑得腸子都要打結,招呼了衛昭過來一起看,還一一給她解釋裡面的方言名詞。

衛昭未穿越之前是去武漢玩過的。體驗過武漢彪悍的公交粗獷的方言,衛昭對於這些生猛辣爽的詞彙倍感親切。

柴驕陽給衛昭分析完一整封信,忍不住也飆了句漢陽話:「冒得讓衛旭這個苕去漢陽,垮了撒?!」

衛昭嘴角抽了抽。

柴驕陽以為她是聽不明白,連忙用官話翻譯了:「我是說,不應該讓衛旭這個笨蛋去漢陽,這回好,玩脫了吧?」

衛昭點了點頭:「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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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了,皇帝一道旨意發下來,說衛相這閑賦得差不多了,麻利地給朕滾蛋回來上班!

一開始衛相還想傲嬌不去。

後來衛夫人狠狠地把一本賬簿子摔在他跟前,說是他這一年多來玩瓷藝燒的銀子,衛相慫了。

衛夫人叉手在胸前,冷笑:「敗家敗成這樣還不想回去幹活賺錢?!信不信我把你的寶貝瓷瓶都砸了?!」

衛相抖了個哆嗦,乖乖地回去繼續當他的丞相去了。

衛相不在家折騰,衛家上下的好心情都拔升了一個高度。

就連克制如衛昭,都忍不住哼哼「解放區的天是明媚的天~」。

衛相回去給皇帝賣命,衛相府可不就是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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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二月天,春光爛漫,越四來衛相府上約衛昭去騎馬。

衛昭很忐忑:「可是……我不會啊。」

越四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騎個馬有什麼難的?不會的話讓我大哥教你呀~」

說著越四還補了一句:「而且我們越家的媳婦,不會騎馬怎麼行呢?」

衛昭還在猶豫著:「還有馬呀騎馬裝呀什麼的……我都沒有……」

準備都需要時間,可是越四約的是兩日後,怎麼來得及?

越四還在笑:「馬兒你不必愁。越家可以什麼都缺,就不缺馬!那天讓我大哥給你挑一匹溫馴的。至於騎馬裝……」

越四頓了頓,正思考著怎麼說呢,一旁聽著她倆說話的柴驕陽開口道:「這個無妨,我有的,昭兒你可以穿我的。」

衛昭低頭看了看自己,再去看看柴驕陽,呢喃道:「如果我要穿二嫂你的……那褲腿要挽上多少圈呀?」

柴驕陽身高到衛旭的眉毛處,比衛昭高出了一個頭。

如果衛昭穿她的衣裳,儼然是小人穿大衣,能有多呆有多呆。

柴驕陽想想覺得也是。

「哎……可惜我幼時衣物得等衛旭這次回來才能全都帶回來……」柴驕陽替衛昭犯著愁,再次提議,「要不我明日隨你出去買一套新的?」

衛昭愁道:「那也得有賣才行……」

貴族人家小姐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店鋪裡賣的大都是平民百姓日常所穿所用。

平頭老百姓哪來這個閒情逸致去騎馬?

「要不衛姐姐你穿我的吧~」越四說著拉衛昭起來比身高,「雖然我比你矮些,但是勉強也能穿的吧?」

騎馬的衣服得貼身,緊的總比鬆的好。

準備的時間短,衛昭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只能暫時這樣定了:「那好,你明兒先讓人送一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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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越四果然帶著兩套騎馬裝來了。

進了屋她也不和衛昭客套,只一臉賊笑著叫衛昭試試看。

衛昭也沒細想,取了那套靛藍色的進裡屋換了。

這一套衛昭穿了,大小長度都剛剛好,就是肩膀寬了些。

衛昭換好了出來,在一旁圍觀的柴驕陽見著忍不住驚嘆了一聲:「好個俊俏的後生~!就是怎麼頭上簪著支絞絲鳳蝶簪?不倫不類的,快來,讓我給你梳頭。」

說著柴驕陽將衛昭拖到梳妝檯前坐下,拆她的髮髻,要給她束髮。

越四湊到鏡子邊上,托著下巴看柴驕陽給衛昭梳頭。

衛昭看著越四,問她:「你怎麼會有這麼長的衣裳?難道是提前做的?」

越四歪著頭,巧笑著反問:「我送來的衣裳,就一定是我的嗎?」

衛昭微微一怔,然後紅了臉。

柴驕陽替衛昭束好了頭髮,撿了首飾盒裡的一支白玉簪簪上。

扶著衛昭的肩膀看著鏡中的她,柴驕陽笑道:「我幫你梳個頭,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二嫂你就別取笑我了!」

衛昭嬌嗔地說了一句。

柴驕陽哈哈大笑兩聲,扶了衛昭起來,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說:「回頭你扮小生,咱們親親熱熱地到城外去接你二哥,氣死他!」

衛昭一聽,忙問:「二哥要回來了?」

柴驕陽點點頭:「該回來了。天天吃熱乾麵,吃得他上火上得厲害,在這麼下去他可真就生無可戀了。」

姑嫂倆正說著話,大嫂陳馨那邊的丫鬟來話,說要找二奶奶支銀子。

柴驕陽去見那傳話丫鬟了,越四趕緊過來搶占柴驕陽原來的位置,踮著腳趴在衛昭耳邊悄悄對她說:「這是我大哥十二歲時候的騎馬裝,是他那時候最愛穿的兩套,都讓我拿來了。」

衛昭得了越四這話,心裡的猜測落了實處,亦低聲對越四說:「你回去了,替我謝謝他,謝他如此有心。」

「你和我大哥還謝什麼謝呢?!」越四衝著衛昭擠眉弄眼的,「莫說是兩套衣裳,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你想要,他都想辦法給你摘下來了咯!」

被越四這樣打趣,衛昭作勢要去撕她的嘴:「好個沒大沒小的小丫頭!我替你念哥哥管教管教你!」

越四「咯咯咯」地笑著,閃閃躲躲地避開衛昭的襲擊:「我說的明明就是實話!衛姐姐你生什麼氣呀!」

兩人在屋裡追逐嬉笑了一會兒,越四一個轉身,撞入了柴驕陽的懷裡。

柴驕陽一把抱住越四,擰她的臉說了一句「頑皮」,就對衛昭說到:「剛剛那丫鬟來報,說大嫂的月事遲了一個月沒來了。我心裡存了疑,讓人請太醫去了。你要不要同我過去看看?」

聞言衛昭不由得一喜:「呀!莫不是有喜了?!得去看看!」

越四作為外人,這時候十分知趣地告辭了:「衣裳我送到了,衛姐姐你穿著也合適,那麼我就不留了~衛姐姐咱們明兒見呀~」

衛昭抱歉地對越四笑笑:「今天匆忙,也沒能好好招待你……廚房醃了新鮮梅子,你等等,我讓蒹葭拿一罐給你回去吃。」

越四聽到有吃的,高興地一蹦要上天,抱著衛昭直說「衛姐姐你真好」。

柴驕陽看越四這小模樣,心裡喜歡得不得了,直接吩咐蒹葭,不用裝罐了,讓越四小姐整罈子拿回去吧!

越四喜出望外,坐不住了,屁顛屁顛地跟著蒹葭去拿吃的了。

離開衛相府的時候,越四抱著那一罈子醃梅子一路吃一路想——

衛姐姐二嫂人那麼好,為什麼大哥不喜歡她呢?

哎,男人就是如此地難以琢磨呀!

————

太醫來了衛相府,給衛家大奶奶陳馨一把脈,馬上就站起來給衛夫人賀喜。

陳馨再次有孕,衛昶三年抱倆,衛相府闔家歡喜。

知道這個消息的衛相的鬍子都要翹上天去了,連聲叫人去門邊放鞭炮,一萬響的那種!

最好能一路鋪到謝相府門口,從他們家門口放過來,震死他們!

衛相之所以這麼得瑟,是因為謝相的兒媳海蕊過門一年多了,肚子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反觀他自己,大兒媳過門才兩年呢,不僅孫子有了,孫女也快有了!

他衛柬之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呀!

僕人得了相爺的命令,第一件事不是去買鞭炮,而是跑去問夫人的意思。

衛夫人一聽下人的回報,馬上提了衛相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大兒媳這一胎還沒三個月,你就想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出了事誰負責?!你嗎?!

衛夫人大發雌威,衛相十分配合地認慫了。

不放鞭炮就不放嘛,那麼凶做什麼?!

衛相覺得很憋屈。

而且……這麼長臉的事情不能讓謝嘉靖那個老不死知道……

這實在是……太!不!開!心!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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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約定好的郊外策馬那日,衛昭換上了越慎言舊時的騎馬裝,打扮成一個瀟灑的公子哥,在衛相府等越慎言來接。

越慎言和越四如約而至。

身後還跟著越四的拖油瓶太子劉念。

越四今天也打扮成小少爺的模樣,臉蛋兒紅撲撲的,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兒,嬌憨可愛。

看著越四動作嫻熟地從馬上下來奔向自己,衛昭不由得心裡有些發虛:「今兒沒有車來嗎?」

越四跑過來牽了衛昭的手,指向越慎言身側那匹沒人騎的白馬:「衛姐姐你騎那一匹~我們四人都騎馬了,還要什麼馬車嘛!」

衛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囧了:「可是……可是我不會騎啊!」

從馬上摔下來了怎麼辦?

這時候越慎言策馬慢慢地走到衛昭跟前,對她伸出手:「你先與我共騎,到了城外,我再慢慢教你。」

越慎言的話對於衛昭而言,總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衛昭對越慎言點頭一笑,伸出手搭在他手心裡。

越慎言握住衛昭的手,用力往上一拉,順勢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到了自己馬背上。

衛昭在馬背上東倒西歪地,只覺得自己隨時要掉下去。

這時候越慎言伸出手,勾住衛昭的腰扶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你靠著我,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衛昭聽話地靠到了他懷裡。

越慎言看著精瘦,可是胸膛卻寬闊結實,衛昭靠著,只覺得無比安心。

一旁看著他兩個膩膩歪歪的太子不由得有些躍躍欲試。

策馬到越四身側停下,太子學樣有樣地對她伸出手:「來,你和我共騎。」

越四對著太子翻了個白眼:「你這馬能和我大哥那匹汗血寶馬比嗎?壓死了怎麼辦?!再說了我自己有馬!」

說著,不解風情的越四小姐毫不猶豫地轉頭上了自己的馬,揚鞭而去,徒留太子一個人在原處,玻璃心碎了一地。

看著太子孤獨寂寥的背影,衛昭默默地在心中替他畫了一個十字——

雖然說關係已經明朗了,但是這訓妻之路還十分漫長啊,太子殿下!

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

到了城郊,太子和越四兩人比馬,越慎言就在一旁教衛昭騎馬。

上天總是公平的,衛昭文學造詣不行,但是體育細胞很發達。

越慎言只教了一遍,她就能穩穩地騎著馬兒走了。

越慎言再教上一遍,衛昭又能穩穩地騎著馬兒跑了。

作為老師,越慎言是又自豪又遺憾。

自豪的是學生學得快進步神速。

遺憾的是……他假設了兩天晚上的一千多種衛昭出意外然後他英雄救美的情況……一個都沒有發生。

真真是福兮禍所依啊!

越慎言在心中為自己默默地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看到衛昭上了手,越四再次毫不猶豫地拋棄了太子,去找衛昭比賽。

一開始越慎言還緊緊地跟在衛昭身後,後來看她同越四塞了兩次,都騎得穩穩的,便放了心,去陪失意的太子說話去了。

越四和衛昭又賽了兩圈。

停下來後,越四眺望遠方好一陣子,突然指著一片菜地對衛昭激動地說:「衛姐姐!那兒有一片豌豆地,咱們去摘豌豆吃去!」

衛昭一聽,囧了:「人家的菜地欸……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沒事!我眼睛好著呢,一個人都沒看到!」越四說著就來扯衛昭手裡的韁繩,「走嘛走嘛!嫩嫩的生豌豆最好吃了!」

衛昭坳她不過,只能聽從地跟著去了。

那豌豆地看著近,一騎過去才發現其實挺遠的。

回頭看到越慎言還在視線中,衛昭安下心來,扶著馬鞍小心翼翼地下了馬。

這時候越四已經甩了馬鞭翻到人家菜地裡頭去了。

衛昭還有些不好意思,只站在矮矮的籬笆外瞧著越四,問她:「生豌豆真的能吃嗎?」

「能吃的!」越四說著擼了一把下來,拿了兩瓣塞到自己嘴裡,「我二哥教我的!頭一次吃的時候簡直驚為天人!」

說著,越四遞了一把給衛昭。

聽到越四這誇張的形容,衛昭心裡好笑,可還是捱不住越四期待萬分的目光,放了一片到嘴裡。

牙齒輕輕一口,嫩豌豆清爽甘甜的汁水溢出來,別有一番風味。

越四目不轉睛地看著衛昭,看到她吃完了一片嫩豌豆,忙問:「是不是很好吃!?」

衛昭衝越四一笑,回答:「很特別的味道,好吃!」

聽到這話越四十分歡欣鼓舞:「我就說嘛!哎呀我再去多摘一些給念哥哥和大哥嘗嘗鮮!」

說著越四將手裡握著的那一把嫩豌豆全塞到衛昭手裡,掉頭就去摘新的。

衛昭知道這時候肯定叫她不住,乾脆就算了,站在原地等著,偶爾吃一片嫩豌豆。

明天再派人來給這家菜地的主人送些銀錢罷。

衛昭如是想著,吃人家東西也踏實了許多。

看著越四一排豌豆一排豌豆地掃蕩過去,衛昭正想對她喊說夠了,突然目光掃過一旁……

一瞬間衛昭的背後的冷汗下來了。

那是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大狼狗。

剛剛大概是因為它趴在一旁茂密的菜從中,所以兩人沒注意。現在它站起來了,衛昭就一眼看到了。

大狼狗張著嘴,半吐著舌頭,目光十分犀利地追隨著越四。

衛昭想叫越四,又怕聲音太大激怒了那隻狗,最後只能輕輕地叫了一聲:「小四。」

越四回過頭來:「怎麼了?」

衛昭手心裡捏著一把冷汗,示意越四去看她右邊。

越四好奇地扭頭了。

然後越四石化了。

「衛姐姐……衛姐姐……」越四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怎麼辦?」

衛昭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眨,死死地盯著那隻大狼狗,對越四說,「你慢慢地走過來,別驚動了它。」

大狼狗像是聽得懂人話,甩了一下尾巴,大張著嘴,對越四呲牙。

看著那一口鋒利的牙齒,越四顫著聲,說:「我……我腿軟。」

看到大狼狗的注意力都在越四身上,衛昭放了一半的心,慢慢地蹲下來,在地上摸了一塊石頭。

掂了掂手裡石頭的重量,衛昭一手握著馬鞭,一手握著石頭,抬腳,進了菜地。

衛昭輕手輕腳地走到越四身邊,抓住了她的手,低聲對她說:「我數一二三,數完咱們就跑!」

「跑……跑不過它怎麼辦!?」

「顧不上了,橫豎先跑了再說!」衛昭說著,開始數數,「一……二……三,跑!」

話音一落,衛昭手裡的大石頭衝大狼狗身邊砸了去!趁著大狼狗閃避的空當,衛昭扯了越四拔腿就跑!

大狼狗被大石塊唬了一下,然後「嗚嗷」叫了一聲,撒開腿追上來!

衛昭拉著越四一邊跑,一邊從腰上摸那些個玉佩荷包香囊什麼地往後砸:「快叫人!」

越四馬上揚了聲高喊:「劉念!大哥!救命!救命!」

越慎言和太子聽到了越四的呼救,定睛一看,肝膽俱裂!

刻不容緩,越慎言率先扯了韁繩奔過去。

太子趕緊追上!

看著那大狼狗離二人越來越近,越慎言恨得要把手中馬鞭震斷!

你倆千萬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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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完了自己腰間的東西,衛昭又去拉越四身上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狗再說!

衛昭同越四且戰且跑,好不容易跑到馬兒邊上,那狼狗也追了上來!

「嗚嗷!」

狼狗長嘯一聲,望著越四撲過來!

衛昭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照著狼狗的腦袋抽下去!

大狼狗「嗷」地慘叫一聲,從半空中跌落,腳一著地又掉頭去撲衛昭!

衛昭一抬馬鞭,剛要抽下去,誰知腳下一絆,跌坐在地上。大狼狗這一下撲到了衛昭身上,張開血本大口就著衛昭的臉就是一口!

衛昭一偏頭,險險避開這一攻擊,空著的右手在地上摸了一塊大石頭,毫不猶豫地往大狼狗臉上拍去!

這時候越四過來飛踢一腳,將狗從衛昭身上踢開,一把拉著衛昭站起來。

狼狗身手甚是敏捷,只一個甩腰又轉撲過來,一口咬住了衛昭的小腿。

衛昭腳上吃痛,可也顧不上叫喚,一把將簪頭髮的白玉簪拔了下來,對準狼狗的眼睛狠狠一下戳下去!

「嗷~!」

大狼狗慘叫一聲,鬆開了衛昭的腳。

衛昭一不做二不休,手裡的白玉簪死死地戳著狼狗的眼睛,對越四疾聲說:「用石頭砸它的頭!」

越四慌亂地應了一聲,四下看看,搬起一塊西瓜那麼大的石頭,照著大狼狗的頭狠狠地砸下去!

衛昭在石頭落下之時鬆開了握著簪子的手。石頭重重地砸下去,狗血濺了一身,衛昭不敢疏忽,又說:「再砸!」

越四趕緊拿了狼狗頭上的大石塊,再次砸下。

如斯三番,砸到狼狗不再動彈了,越四才聽了下來,如一灘爛泥似地癱坐在衛昭身邊。

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狗頭,衛昭心裡一片空白,連越慎言什麼時候趕到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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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飛馬奔來,一路上看到狼狗撲到衛昭,咬衛昭的小腿,只恨不得馬上就能來到她身邊,將那畜生千刀萬剮!

好不容易才趕到,越慎言滾鞍下馬,搶到衛昭跟前,狠狠一下將大狼狗的屍體飛腳踹開,雙膝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伸手摟住她。

衛昭被越慎言這一下子勒得要窒息,意識回到身上,忙抬手反抱他:「我……」

一開口,衛昭才發現自己嗓子都啞了。

清清喉嚨,衛昭努力維持著聲音平穩:「我沒事。」

越慎言早就三魂去了六魄,就算衛昭這樣說,魂兒也還在天上飛著沒落下來,只雙手微顫地,抱著虎口脫險的她。

這時候太子也趕到了。

一旁的越四又委屈又害怕地撲到太子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越四一哭,衛昭神智又回來些,現在覺得小腿那兒火辣辣地疼。

「痛。」

衛昭說了一聲。

越慎言一聽,忙鬆開她,上下查看:「傷到哪兒了?!」

看到衛昭小腿上浸出血來,越慎言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褲腳。

只見上面兩排牙印,磣人得狠。

看到這處傷,越慎言心裡就跟被人戳了好多洞一樣,痛得他都要痙攣了。

越慎言咬著下脣一言不發,掀了袍子撕下裡衣的襯布,輕手輕腳地替衛昭擦了擦血,然後嫻熟地纏起來。

越四哭完了上半場,扭頭看向衛昭,抽噎著問:「衛姐姐,疼不疼?」

衛昭看著越慎言給自己包紮,勉強著回了一句:「比較痛。」

這時候越慎言正好包紮好。

越慎言打橫抱起衛昭,將她在自己的馬背上放好,復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後緊緊地抱住她。

「她受傷了,我先帶她回去看太醫。小四還有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對著太子說完這番話,越慎言揚鞭,帶著衛昭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