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兩個女人的爭鬥

五彩帳篷周圍綵燈閃爍,營造出五彩斑斕的迷離之境。玉面婆婆掀開帳幕,沐融彎腰走了進去。

見到眼前的景象,沐融立時怔住。帳篷內有一張臥榻,艾瑪全身****,正背對著他側臥塌上,她嬌軀玲瓏,肌如玉,腰似柳,妙不可言。

艾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緩緩轉過身來。沐融的目光一接觸到那美麗的胴體,立感心頭波動甚劇,他極想掉開目光,卻又不由自主的盯著艾瑪瞧看。

艾瑪雙目神采奕奕,臉泛紅光,一片嬌豔之色,她柔言嬌語:「沐公子,你看我美嗎?」

沐融的心志已經逐漸受到控制,他臉上的肌肉顫動著,極力想掙脫控制,卻覺心神波動劇烈,已是難以自禁。他的內力修為並不深厚,很快就失去了抗爭的能力,臉上顫動的肌肉平靜下來,喃喃道:「美,太美了。」

「那你願意追隨我,聽我的話嗎?」艾瑪又問。

沐融兩眼發直,「願意,一切都聽你的」。

艾瑪右手一揮,「你可以出去了」。

沐融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竹棚內的眾人見沐融回來,紛紛迎了過去。

「你還好吧?」朱嵐岫見沐融步履緩慢,神情呆滯,心中奇怪。

沐融呆呆的站著,雙目凝注在朱嵐岫臉上,木訥作答:「我很好。我已決定追隨大護法,為她效犬馬之勞。「

這話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哥哥,你瘋了」,沐雨歌見兄長忽然間變了一個人似的,跑上前想拉住他的手。

「不要碰他!」雲姑冷冷一喝。

沐雨歌急忙縮回了手,呆望著雲姑,「為什麼?」

雲姑道:「我瞧他像是被什麼邪術所控制,就如那個玉面婆婆的攝魂大法一般。他現在已經迷失了心智,心神徬徨,無所依靠,如果出手碰他,將激發他潛在的反抗本能,致使他全力反擊。

「那可怎麼辦?」沐雨歌急得快哭了。

雲姑冷聲道:「你們看好他,我去會會那個妖女。」

「師父,還是讓我去吧。我之前和玉面婆婆交過手,對他們的妖術多少有一些瞭解」,向擎蒼言罷也不等其他人開口說話,就搶先快步奔向那座五彩帳篷。

向擎蒼早已暗中運集功力,準備和艾瑪一照面,就先發制人。可當他進入帳篷,卻看到一個裹著薄如蟬翼的白紗的美麗胴體背門而立,香風拂面,春色無邊。他一時間竟無法出手,慍怒道:「你這樣佈施色相,敗壞操守,不覺得下流嗎?」

艾瑪將身上的白紗取下,緩緩轉過身來。向擎蒼一接觸到她那耀眼生花的冰肌玉膚,只覺心中蕩起了一陣輕微波動,趕忙別過臉去。

「為什麼不敢看我?」艾瑪伸出雙手,抓住了向擎蒼的手腕,嬌聲道:「轉過臉來,看著我。」

向擎蒼急急掙脫艾瑪的手,一扭頭,正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中閃動著奇異的神光。「向大人,你看我的身子,比起你的雲錦公主如何?」艾瑪的聲音似乎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讓向擎蒼無法再移開目光。

向擎蒼雙目發直,一直盯在艾瑪的臉上,眉宇間漸漸流現出睏倦之容,而艾瑪的額頭也滲出了汗珠,沿著臉頰滾落。片刻,向擎蒼眨動幾下眼睛,緩緩轉過頭去,他長吁了一口氣,沉聲道:「請不侮辱公主。」

艾瑪吃了一驚,她沒想到自己稍一鬆弛,向擎蒼竟能破除她的控制,清醒過來。艾瑪舉起衣袖,拂拭一下額上的汗水。又伸出一隻雪白玉手,輕輕握住向擎蒼的右腕,另一隻手環繞住他的脖頸,將嬌豔欲滴的楹唇移至他的耳垂邊,忽然貝齒啟動,對著他的耳垂輕輕咬下。

向擎蒼只覺得有一股強烈的電流竄入體內,突然心頭大震,全身血脈忿張。他強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奮力想將艾瑪甩開。那柔軟滑膩的身子卻如扭股糖般,纏在向擎蒼身上。艾瑪一面纏住向擎蒼,一面行功調息,片刻後,忽見她頂門間冒起蒸蒸熱氣,愈來愈濃,很快全身都被一層薄霧籠罩,那瑩光耀目的玉體,也愈覺晶明如玉。

向擎蒼長長吸了一口氣,納入丹田,運起功力和那誘惑力量對抗。他只覺全身的氣血不停的向上翻動,似乎是軀體內有一種東西,要衝破軀體而出。

「向大人,今夜花好月圓,不如我們及時行樂吧」,艾瑪的聲音已有些虛弱,卻依然嬌媚惑人。

向擎蒼全神貫注,運氣行功,壓制著心中一股奇異的衝擊力道。不知過了多久,向擎蒼幾乎已無法再支撐下去,全憑一點靈智,強行維持著未及於亂。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控制著自己的那股強大的力量消失了,他已經擺脫了艾瑪,但身子搖搖晃晃,已然站立不穩。

艾瑪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摔倒在地上。「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強的定力」,她輕輕嘆息一聲,「真是條錚錚漢子」。

向擎蒼急促喘息著,奮力衝出了帳篷。

雲姑和朱嵐岫都等候在帳篷外,隨時準備接援。這會兒見他跌跌撞撞的出來,忙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他。

向擎蒼受了很重的內傷,只是喘息不定,無力開口說話。

同樣侯在帳篷外的玉面婆婆見狀得意地大笑,「這下知道我們大護法的厲害了吧」。

「蒼兒交給你了」,雲姑冰冷的聲音還在迴蕩,人已鑽進了帳篷內。

艾瑪身裹白紗,正盤腿坐在地上調息。

雲姑厲聲指斥:「你這樣光著身子給誰看,女人的節操、顏面都被你丟光了!」

艾瑪卻不動一點怒火,笑望著雲姑。

雲姑怒道:「少跟我來這一套,什麼攝魂大法,對我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

「這不是攝魂大法,而是攝心術」,艾瑪鎮靜開口,「袁瑛,你雖然混入我神鴆教中,識得不少奇術,但這攝心術,你恐怕還是第一次見識」。她嬌笑起來,「練習這門奇術的人,必須有擁有美麗玲瓏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膚,練習時間久了,又反過來對身材、膚色大有助益,最終練就世間罕有的誘人胴體。這對你這種上了年紀的女人來說,只有空羨慕的份兒」。

雲姑反唇相譏:「胴體誘人有什麼用,你為了保持青春美麗,不惜潛修多年練成駐顏術,可是修練駐顏術有一大禁忌,就是不能破了童身。你雖對司馬南傾心相許,卻不能與他有夫妻之實,更不能為他生兒育女,枉為女人。這種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雲姑說這番話,是存心激怒艾瑪,她雖對「攝心術」不甚瞭解,卻猜想這奇術與攝魂大法一樣,只有鎮靜如恆,方能施展此技,如果是一個心亂如麻、氣忿填胸的人,這一招數就行不通了。

艾瑪卻出奇的平靜,不動一點怒火,她唇角微揚,眼裡閃動著奇異的光彩,「至少我還有相愛的人常伴左右。而你呢,雖說不枉為女人,卻是個悲慘的女人。你為了和所愛的男人共結連理,不惜背叛與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卻被那個男人玩弄後拋棄,不人不鬼的活著,連親生兒子都不能相認」。她緩緩站起身來,湊近雲姑,明亮的眼睛眨動了兩下,突然射出兩道奇異的神光,像冷電利刃,直刺入雲姑心靈深處,「你一輩子都活在怨恨和懺悔之中,我說得對嗎?」

雲姑不由自主地盯著艾瑪的眼睛看,她似是陡然間觸到了一段電流,心神震顫,不能自主。但云姑畢竟功力深厚過人,竭盡全力避開了艾瑪的目光,與此同時,她右手一抖,一枚金針從衣袖中發射而出,瞬間射中艾瑪的左肩。

艾瑪發出「啊」的一聲驚叫,眼神立時黯淡下來,冷汗涔涔,嬌軀不停的抖顫。

雲姑冷冷笑道:「那金針淬了劇毒,你必死無疑了。」

「你好卑鄙,居然暗算於我」,艾瑪之前與向擎蒼鬥法時已受內傷,方才施展攝心術時不敵雲姑,又突然遭襲,只覺渾身氣血凝滯,無力地癱倒在地。

「對付卑鄙之人,只能用卑鄙的手段」,雲姑縱聲大笑,「你若想活命,就告訴我如何救治被你的攝心術控制的人」。

「我不會告訴你的」,艾瑪盤坐在地上,閉目調息。

雲姑冷哼一聲,「不要白費心力了,艾瑪,我那金針是在逍遙水中浸泡過的,這逍遙水,還是從白槿教總壇偷出來的,你不會不知道它的厲害吧」。

「你……」艾瑪臉上血色全無,人已不支,張嘴又噴出一口鮮血。那逍遙水,是一種極厲害的淫毒藥物,中毒不到半刻鐘,就會血脈加速,慾火高漲,全身柔弱無力,如不能及時調和陰陽,消去慾火,就會狂奔亂滾,被慾火焚燒致死。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算趕回總壇取解藥,也來不及了」,雲姑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玉瓷瓶,「我這裡有一粒解藥,我們公平交易」。

艾瑪已經方寸大亂,急聲道:「好,我告訴你,只要點了他們的睡穴,讓他們睡足十二個時辰,再用冷水澆到他們的頭上,然後推活穴道,就可以恢復神智了。」她狂躁不安,「我已經說了,快,快把解藥給我!」

雲姑將手中的瓷瓶扔了過去,艾瑪伸手接住,從瓶中掏出一粒白色的藥丸,立即送入口中,吞嚥下去。

雲姑冷冷看了艾瑪一眼,轉身走出帳篷。

朱嵐岫已經攙扶著向擎蒼回到竹棚。向擎蒼只是受了內傷,並未受攝心術控制,朱嵐岫以本身真氣助他運氣行功調息後,他的體力已恢復了不少。

雲姑拄著枴杖進了竹棚,她見沐融依然神情呆滯地站立著,沐雨歌焦慮不安地陪伴在身旁,大步上前,出手點了沐融的睡穴。

沐雨歌眼見兄長倒下,大驚道:「你把我哥哥怎麼樣了?」

「放心,我只是點了他的睡穴,只要讓他睡上十二個時辰,再以冷水澆頭,推活穴道,就可以恢復神智了」,雲姑淡淡說道。

玉虛道長問道:「那個艾瑪使的是什麼邪術?」

雲姑道:「是攝心術,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比攝魂大法要厲害得多。不過你們放心,她再也不可能施展這種妖術了。」

玉虛道長、靈真子、天宏大師和慧超大師都好奇地望著雲姑,向擎蒼和朱嵐岫也來到她的身邊,眾人都不知道雲姑這話有什麼深意。

不遠處驟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狂亂的呼喊聲,眾人驚見一個赤身裸體、披頭散髮的女人從五彩帳篷中衝了出來,一路癲狂地向前疾奔。玉面婆婆和一大群素衣女都驚慌地追行在她的身後。

「艾瑪中了我的毒針,現在毒性發作了」,雲姑冷笑道,「我用解藥交換她說出解除攝心術控制的方法,我給她的只是看上去和解藥一模一樣的白丸,她上當了」。雲姑轉頭瞥見正歪坐在竹棚外,滿臉倦容的假馬華倫,近前道:「點蒼派不是與白槿教訂立了盟約嗎,現在大護法有難,你怎能無動於衷。」

假馬華倫面上一訕,他強撐著站起身來,鼻孔裡重重一哼,步伐沉重地向遠處行去。

雲姑看著假馬華倫的背影,眼裡迸射出陰冷的光芒。

「師父,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向擎蒼不太贊同雲姑的做法。

雲姑輕輕一笑,「傻孩子,對付這種邪門歪道中人,難道還要講什麼江湖道義?」

向擎蒼呆了一呆,沉默不語。這時靈真子道:「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艾瑪詭計多端,害人無數,也該讓她嘗嘗被人欺騙愚弄的滋味。」

玉虛道長問道:「那毒,無藥可解嗎?」

「當然有藥可解」,雲姑的聲調有些詭秘,「放心吧,她死不了」。

朱嵐岫定定注視著雲姑,有一股寒氣直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