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小姑娘原本很寬敞的床,被蕭元這個身強體健的大男人擠上來,立即顯得小了。

謝瀾音困在男人懷裡,緊張地全身僵硬。

真的躺在一起了……

再多的吻,也比不上未婚男女躺在一個被窩裡更禁忌。

剛被他按倒的時候,她躲著,躲著躲著把他給點著了,不用他說她都感覺了出來,立即不敢再動,連大氣都不敢出,盼著他快點平復。不過現在他只是上半身挨著她,到底滅沒滅火,謝瀾音無從知曉。

「怎麼不說話了?」蕭元聞著她被窩裡的香,聞著她身上的香,沙啞地問。

謝瀾音咬咬唇,料到今晚攆不走他了,悶悶道:「你明早什麼時候走?」

「肯定比岳父早。」蕭元又將她往懷裡勾了勾,「不能讓上朝的大臣們撞上。」

「那麼早,你起得來嗎?」謝瀾音小聲嘀咕道,沒理會他提前喊的那是岳父。

「起不來,就在你這兒躲一天,反正我回王府也沒事情做。」蕭元本是隨口說的,說完發現這主意不錯,興奮地低頭去看她眼睛,「瀾音,我……」

「你做夢!」他在床頭放了顆夜明珠,謝瀾音將他眼裡的興奮看得清清楚楚,立即摀住他嘴,瞪著眼睛道:「你別得寸進尺,明早早早離開,成親前都不許再來了!」

他膽子一日比一日大,今天只是抱抱,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做什麼?

蕭元笑而不語。

謝瀾音更急了,「你到底聽不聽我的?」

蕭元看著她水潤的眼睛,低笑道:「聽了,有什麼獎勵?」

他又來這一套,謝瀾音低頭哼道:「現在這樣還不算獎勵嗎?你別佔了便宜還賣乖。」

蕭元額頭貼上她腦頂,輕輕蹭了蹭,「我佔了什麼便宜?」

他根本還沒開始占。

念頭一落,蕭元雙腿夾住她,輕輕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下面。

謝瀾音才抬起頭,他已經欺了過來。

頭暈目眩中,她變成了無意飄落湖中的牡丹花,他是蕩漾的湖水,一圈一圈漣漪連續不斷地湧向她,將她推到岸邊,她無處可飄,可憐巴巴地扒著湖岸,任由他不知疲憊地襲來。

「你做什麼?」

驚覺他手摸到了她裌襖盤扣,謝瀾音急著躲開他唇,氣得直抓床褥,「蕭元,你……」

「我怕你熱,幫你脫了外衣,瀾音別怕,我不做旁的。」蕭元只穿單衣都覺得熱了,這麼熱的被窩,他怕她的瀾音捂壞了。

「我自己來!」謝瀾音確實有點燒壞了腦袋,本想說自己不嫌熱的,一開口卻變成了另外一句。然而她說什麼都沒關係,蕭元恍若未聞,重新堵住她嘴,一手托起她背,一手就將她的外衣扯了下去。

然後繼續。

他忍不住了。

那日在海棠園的山洞裡,衡王蕭逸的話讓他心裡生了魔,一靠近她,當日聽到的那些聲音就都冒了出來。他渴,他也想喝。

兩刻鐘後,蕭元掀開被子,疾步去了恭房。

被窩裡,謝瀾音呼吸起伏不定,一雙小手終於鬆開了被她緊緊攥了兩刻鐘的褲腰。

她攔不住他,身體也背叛了自己,僅剩的所有理智和力氣,都用來守褲子了。

呼吸漸漸平復,理智回歸。

謝瀾音不懂蕭元去恭房做什麼,她只知道得盡快穿好衣裳。先在被窩裡摸索了一陣,沒碰到貼身小衣,謝瀾音不得不撐了起來,藉著夜明珠皎潔的光芒,看到她那條繡荷花的小衣不知何時被他甩到了地上。

想到那小衣幾乎已經被他弄濕了,謝瀾音羞惱地咬唇,不穿不行,他一會兒就回來了,沒有辦法,謝瀾音抓起床側中衣披到肩上,躡手躡腳地趕去衣櫥前,隨便找了件小衣出來,剛要走,想到底下的異樣,謝瀾音又翻了條褻褲。

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換好,謝瀾音將髒了的衣物暫且塞到了床底下,急匆匆鑽進被窩。才躺好,恭房裡突然傳來一聲奇怪的響,像什麼東西突然濺到了水裡,斷斷續續的幾下,又像是晉北噓噓的動靜。

想到他竟然在她這裡解手,厚顏無恥,謝瀾音恨恨地砸了下床。

恭房裡面。

蕭元放下恭桶蓋子時,雙腿有些發軟。

不是沒自己解決過,但這次,卻是最暢快的一次,腦海裡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長長地呼了口氣,蕭元摸黑在旁邊洗了手,回到內室時,提起茶壺連喝了兩碗茶,喝完又添滿。放好了,他走到床前,見她躲在被窩裡裝睡,蕭元無聲地笑,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一邊慢慢往下扯被子一邊啞聲問她,「瀾音渴不渴?我餵你喝水。」

因為剛剛得了天大的好處,這會兒語氣格外的寵溺,彷彿她要什麼他都會答應。

「你走!」謝瀾音羞得不肯見他,也氣得不想見,氣呼呼送他兩字。

蕭元唯一不會答應的也就是這個了。

他知道她肯定渴,扒開被子,捧著她發燙的臉頰一邊親了一口,再親親她閉著的眼睛,「瀾音,做都做了,不必難為情,你那麼美,不就是留著給我看的嗎?」

他是她的丈夫,是唯一能看見她所有美的男人。

「你還說!」謝瀾音都快被他這話燙熟了,閉著眼睛伸出胳膊,胡亂打他。

蕭元抓住她手,低笑著親了好幾口。

謝瀾音還想罵他,一開口喉嚨難受,忍不住乾咳了兩聲。蕭元立即放開她,走過去將茶水端了過來,坐在床邊哄道:「一會兒再罵我,先喝口茶。」

謝瀾音確實渴得厲害,垂眸慢慢坐了起來,接茶碗時瞥見蕭元盯著她身上的中衣,她又剜了他一眼。低頭喝水,吞嚥時難以避免發出聲音,頓時想起他在她懷裡發出的那些喉頭滾動聲,謝瀾音臉上噌地著了火,情不自禁地放緩了喝水的速度。

蕭元現在卻沒那些花花心思,他看著端茶喝水的姑娘,體貼地替她將披散下來的長髮挪到了背後,伸手時對上她警惕瞥過來的目光,他無奈地笑笑,誠心道:「放心吧,剛剛已經吃飽了,喝完水咱們就睡覺。」

謝瀾音裝沒聽明白,喝夠了別開眼,頤指氣使地將茶碗遞給他。

蕭元笑著去放茶碗,一轉身,就見她又躺平了,他搖搖頭,回到床邊,彎腰掀被,不料一下沒能扯動,竟被她壓著。這次蕭元忍不住笑出了聲,先上.床,掩好紗帳才硬扯開被子鑽了進去。

再次抱住她溫溫軟軟的身子,蕭元心中只有柔情,親了親害羞埋在他懷裡小姑娘的腦頂,「瀾音,謝謝你。」

謝她得知他身份後還願意喜歡他,謝她不顧父親反對也願嫁給他。

他聲音低沉,沒有之前的無賴輕佻,謝瀾音莫名就懂了他的意思,那一瞬,她不惱他了,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略微猶豫了會兒,慢慢抱住了他窄瘦的腰,很簡單的動作,卻蘊含了無限溫柔。

蕭元不由將她抱得更緊,良久才放鬆,有些睏倦地道:「睡吧。」

他真的睏了,這一年多裡,第一次舒服地想睡覺。

謝瀾音輕輕嗯了聲,心滿意足。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直到謝瀾音被一陣疼驚醒,睜開眼睛,屋裡漆黑一片,而身邊的男人居然又趴在了她懷裡!

謝瀾音疼得直吸氣,伸手就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蕭元悶哼一聲,沙啞地抬起頭求她,「瀾音,我馬上走了,你再給我……」

「疼……」謝瀾音裹緊被子,腦袋也蒙到了被子裡,「都,都被你弄腫了……」

昨晚穿衣服時就覺得不舒服了,睡了一晚,更是一碰就疼,他居然還想來?

「你趕緊走,帶著你的禮物一起走,成親前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小姑娘躲在被窩裡,悶悶地道。

蕭元聽她說腫了,又後悔又擔心,仔細回想,昨晚好像是使了不少勁兒。

「給我看看,真傷了得上藥。」怕她傷的厲害,蕭元又去扯她被子。

「你到底走不走?」謝瀾音猛地坐了起來,指著窗外瞪他,聲音沒控制好,有點大了。

蕭元像是被她嚇到了,呆呆地看著她……胸口。

謝瀾音這才發現自己的小衣不知何時被他弄走了,越發羞惱,一手抓被子擋住自己,一手狠狠打他,如徹底被激怒的貓。偏蕭元一點都不怕,拼著被她打也摟住她又一陣稀罕,親地她失力跌在床上,他才意猶未盡地起來了,走時沒忘了帶走那盆玉雕櫻桃樹。

謝瀾音躺在床上,透過被子縫隙見他像個賊人似的抱著大木匣子跳窗離去,忍不住笑了。

那邊蕭元一路趕回王府,進屋後先脫了衣裳去照鏡子,就見前胸後背好幾道抓痕,正是翻牆時隱隱作痛的地方。

他摸了摸胸前的一道,有點疼,人卻笑了,決定不管這些小傷,讓它們自己癒合。

回想昨晚甜蜜,這一天蕭元都神清氣爽。

就在他站在鳥籠前逗弄黃鶯鳥時,千里之外的西北,平西侯府,已繼承爵位的沈應時忽然收到一封信,信封上字跡娟秀又不失灑脫,他以前從未見過。

沈應時瞥了一眼並不知送信人身份的長隨,疑惑地拆開了信。

信上內容只有四個字:明月樓見。

沈應時視線挪到落款,看清「謝瀾橋」三字時,心跳陡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