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瞬間發僵,後腦一股麻意飛竄全身,竟是讓她連手腳都不知到了何處。溫潤的貼觸瞬間成了滾燙,蔓延膠著直達她的心房,竄起心頭一直壓抑的火,燎得她全身發軟發燙,腦中嗡鳴一片竟是變得無力起來。
流火箍緊她的身軀,內心的紛亂在觸到她的溫軟便奇異的得到安撫。情感找到了依托與宣洩的突破口,便源源不絕細細密密的經此而傳遞。這份眷愛早在心底扎了根,就算理智壓迫它依舊掙扎著發了芽,在他矛盾重重的心裡攀纏生長,直到每一個縫隙都填滿。堆積復堆積,讓他的神經越來眼都花了薄弱,讓他覺得窒息讓他相思滿溢,他只能一遍遍的回憶,只能不斷提醒自己他們之間那看不到的萬水千山。
但是現在,她就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懷中,她眼角紅通通閃著碎芒一般的光,和他一樣明明眼底全是掛念卻偏是一句也說不出。強撐著顧左右而言它,死守著那道關。他們始終保持著有距離的關懷,一直也邁不出那條深壑達到對方那一端。
最悲哀的,不是看不到對方眼底的情懷,而是明明知道它存在卻無法釋放。只因那一句天注定,他們就被分到兩邊!但是情感如何能分界限,它只會橫沖直撞讓他忍得支離破碎,讓他再也無法堅持,其實並非想像的那樣艱難,只要隨著感覺再進一步就能感受得理清晰。她的心原與他是一樣,跳動的如此急惶不安。
開始只是淺吻輕啄,壓著控著總怕將她嚇壞。但當她的身軀開始由僵變軟,便讓他越收越緊,不由自主想要更多,細細碾轉研磨就變得更貪婪,想更深的探索將意志完全霸占。讓她眼瞳裡只有他的存在,世界裡只剩兩顆心,再分不清何為妖靈何為人,再不管什麼連累禍及什麼靈脈灼息!
她微微顫抖,心跳與他出奇的相合跳出一樣的節奏。柔軟的唇帶著芬芳的氣息,溫度的飆升將他完全的感染。他啟開她的齒關去找尋她的舌尖,勾纏住就不想再放開,她的睫毛在他臉上輕撫像是一縷柔風,讓他忘記了所有糾纏他的夢魘,只想就此將她鎖在懷中,那麼便不會再有任何距離。
七月覺得空氣都要讓他收盡,仗著他的鼻子很挺拔,生是要把她的鼻子給壓扁!那酥麻爬了全身帶出一股電流,嘴唇熱灼麻得讓她產生了幻聽,似乎都能聽到那沙沙的顫鳴,她的心都快進了嗓子眼像是再一刻便要直接跳出來。她眼神變得迷離,眼角帶出潮意卻不是淚,激蕩澎湃的讓她的身體都要化成一灘水,手臂開始不受控制的纏繞只想尋個依托。
正在他們都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幾聲輕咳。兩人霎時驚覺,流火不由的微鬆開唇,見她滿臉艷紅像是桃花撲面,令她更漾出蜜糖般的甜芬。她嘴唇微微腫脹翹出撩人的弧度,眼神迷蒙又有些怔愣的樣子全是對他無聲的邀請。他垂目凝視著她,喉間微唔了一聲復又貼過來,立時將方才打斷的聲音拋諸腦後。七月正急急喘息胸口起伏不定,見他又吻過來,忙著後仰要閃,他一把勾住她,嘴唇正蹭到她的鼻尖,眼底跳出兩簇小火苗低喃:「別躲。」
她微是一扭,眼睛卻忍不住盯著他的唇看,越看越是火燒火燎,也快忘記了究竟是什麼讓他們停止了這放肆的一刻。突然那咳聲又起,比方才更響了幾分。七月的臉一麻,開始在他懷裡掙扎起來:「有人。」
流火怔了一下,頓時覺得有股無名火直竄沖頂,摁著七月不讓她亂動,聲音卻揚起來:「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困的很,要睡了!」
七月見他雙眼珵光亮閃哪有半分困意,不但不困還咬牙切齒的瞪著她耍狠。弄得她又窘又慌,她突然有種覺悟。就是他一向的好脾氣許都是裝的,骨子裡其實他暴躁的很。
外頭一會便靜了,流火再覺不到半分氣息,這才緩了面色順手替她抻了抻衣角,隨手從桌上倒了杯茶給她:「你喝點水吧。」聽她方才開口都裂了嘴,聲音發啞。此時臉上更是燒成一團火,他觸到都覺得燙,讓他瞧著不由得嘴邊便起了笑意卻總是捨不得放開她。
七月見了杯子,突然發現自己的右臂還纏著他的脖子,驚覺的同時馬上感覺到坐的地方有些不對勁,方才所有注意力都在嘴上哪裡顧得其它。此時略緩過來霎時有覺,他……他也在頂她!
她騰的一下險沒跳起來,心慌意亂哪敢開口質問他?手猛的縮回,哪知她手指纏了縷流火的頭髮,一扯一拽,讓流火頭順著她的手一歪,頭皮痛得直擠眼。七月見狀更慌,嚇得忙甩手,手臂又撞上他拿杯的手,流火是讓她攪得有些意亂情迷竟無設防,一杯涼茶讓她撩翻全潑在他領口,連著下巴上都沾了水漬!
流火眼睛都有些發直,她只要一炸了毛就沒的說,那意外是一茬接一茬,以前是讓她弄的有氣發作不得,後來就有點啼笑皆非,再後來就習慣了。今天連著來,他竟有種近乎自虐的親切感!他看著她面紅如血,慌得已經四六不著調,突然彎了眼向著她湊過去,她扎著手不知所措,本想替他抹兩下但更怕下面不知出什麼狀況索性都不敢動了。眼見他湊過來,她不由自主的又往後仰。他把杯子一扔,托住她的背帶著戲笑低語:「別亂動了啊,你又不是知道自己的毛病,茶壺若再讓你撩起來准保是砸我的頭!」
她腦瓜頂快冒了煙,心跳的速度不亞於方才,神經緊張已經崩到了臨界點。他的這句調侃卻讓她心裡一酸,微哽著啞著嗓子說:「跟我一起,總要倒霉的……」
「不跟你一起便不會倒霉麼?該來的總是要來,就算我躲在碧游宮一輩子不出去,他們不是一樣要找到我頭上?」流火伸手撫她的眉眼,燒成了一片到了他的指尖,細細軟軟又灼燙的感覺,卻是暢行無阻的直達心間。
他看著她的眼睛,忽然輕笑:「我知道我沒會錯意,你與我想到一處。你的連累又算什麼?我的連累才要命呢。饒是這樣還是忍不得,你走了我不得安生,倒是現在竟還覺得好些。既然如此,便我不是良配,不如你也認了吧?」
她抽了一口氣,心底悸慟眼中便蘊出淚花。他笑容輕淺,如春風拂面,眼神濃冽,似艷陽高照。指動情亦動,眼顫心也顫。他想法原與她是一樣,皆是不想拖累,卻又耐不得那柔腸百轉,縱是迂回千萬也想要接近一點點。這種滋味不好受,但她原是不孤單,她的點點滴滴體會,有了陪她一起品味!
她也隨之輕輕笑起來,眼淚有些迷了視線,卻是努力想看清他的樣子。要知道,她每天都在思念!情深情淺從不由時間,喜歡兩個字亦是顧不得老天。他能讀懂她的心思,她亦是明了他的惆悵。
便是連累到底,也是心甘情願。
他不在意她的災星當空照,她又怎會懼他的火息會將她燎成灰?縱然不是良配,心若向往之當然要認。
流火撫著她的頭髮,抱緊她說:「我們以後……不分開了……」他又有些神不守捨,因她微笑而被她的笑意牽引,她眼波輕漾像是裝了兩壇子酒,嘴唇輕牽鮮艷欲滴,鬢發微散淡淡慵態。讓他神思亂飛只覺身體裡邪火比方才還竄的狠,與他那難定的火息繞成一處在周身恣意灼燒。以住見了她就莫名心跳失律,如今溫香滿懷更覺難耐,她在他眼中舉手投足都成撩人,哪裡只肯淺嘗只想將她掰開了揉碎了皆盡吞下腹中去。他盯著她,忽然俯身去吻她的眼睛,那勾人的罪魁禍首怎能輕饒?
七月微是泛怔又是讓他的氣息包裹得緊密,只覺他的呼吸比之前更熱了幾分,連帶他的手指都微微裹著燙意讓她的身體霎時崩緊起來。
她閉著眼渾身都麻,那心跳從開始就沒平靜下來半分,如今他的唇讓她抖起來,馬上又瘋癲著在她胸腔亂撞緊張到了極限!她腦子一激,突然又掙扎起來,而且比剛才還要劇烈。流火只覺她的手亂推,有時揪到他的頭髮又讓他頭皮發痛。他微鬆了唇,此時已經快將她整個壓躺在他懷裡,伸手托著她的臉低聲道:「你能不能老實一會啊?」
七月一手推到他的額頭死命撐遠,呼哧帶喘的憋得臉發紫:「我是良家婦女!」她突然冒出的話把流火震了,瞪著她哭笑不得的說:「我知道你是。」
七月另只手使勁掰他的手,掙扎著要下地。不能再坐下去了,他這會根本就像是揣了根棍子!但她沒膽子問眼更不敢瞅他,嘴裡只說著:「那,那你就不能這樣……」
他見她有點急頭白臉,不由的鬆了手。她如獲大赦馬上跳起來,力氣大的又差點撞到他的下巴。腳剛沾地,登時身子發軟險沒趴在桌上。流火見她慌裡慌張的樣子,突然有些了悟。面上不由的微窘,讓她帶的也有些臉紅。流火深吁了一口氣試圖冷靜,突然他微挑了眉,眼睛一亮撫了下巴笑:「那我去你家提親吧,良家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