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婚姻大事自己做主

七月撐著桌,一聽他這樣說臉更燒了。這也太快了吧?雖然她一直對他很有非分之想,但她怎麼說也是個大姑娘呀!她憋了半晌,有些扭捏著絞著自己的手指,偷偷瞄他一下又馬上縮回眼神:「你,你想好啦?是不是太快了?要,要不你再看看?」

話一出口七月真想抽自己,這也太不矜持了吧?怎麼也該說‘哎呀,這個事也不好我做主吧?得回家看看爹娘的意思’之類的話吧!

他「噗」的一聲快壓不住,心裡還是邪火亂竄但又讓她這副樣子搞得忍俊不禁,伸手拉了另一張椅拍拍讓她坐下,一本正經的說:「我想好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七月坐了半張椅子,手指不斷的掃桌子沿。他的聲音低低的誘人,讓她有如魔音灌耳,心裡那個矛盾喲,剛才都沒矜持,這會子再拿著勁兒就不好了吧?索性心一橫,低著頭說:「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我也不,不用再看了……」七月說完覺得自己臉都快歪了,只想把自己的頭髮都捋到兩側遮羞,不知臊哦,心裡揣了小鹿跳來跳去歡快又緊張。

「我知道人們都講究三書六禮,不過咱們現在讓馭者追得慌不擇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結,不如咱們從簡好吧?」流火伸手又給她倒了一杯茶,「要不一來二去,折騰個大半年都是短的。」

七月連連點頭,作勢端了茶喝,喝一半灑一半流得桌上都是。她明明是羞臊的快要背過氣去,但仍在那裡坐得直直強作鎮定。哪有女兒家自己討論自己的婚事的,而且根本就像是急不可耐!到時村裡人知道定要把她笑話死。再急著嫁人也沒她這樣的!

他忍著笑看她,支著肘撐著頭接著說:「聘禮我是不會省的,怎麼也不能讓你太寒酸。」他微是斂了神情,低聲說:「這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灰頭土臉了,回支怎麼也得把臉全掙回來!」

七月一聽,把最後那點茶全倒自己下巴上,都找不到嘴在哪了。流火快笑噴,她一點都沒發覺,只顧激動不已。她的確是有點小虛榮心的,想衣錦榮歸讓那些罵她掃把星的鄉親們都瞧瞧,讓那刻薄的夏金婆也瞧瞧,像她這樣說不出去的,照樣能找到婆家,而且比那個夏滿倉找的好一萬倍!哪怕她自己倒貼聘禮回來吃糠咽菜也行,反正先得長長臉,讓爹娘也能跟著揚眉吐氣一下,省得大家都說夏固家裡養個掃把星,連累了整個金井灘!

哪知東家竟能體會她這種心境,著實讓她異常的激動,扭著頭已經眼淚汪汪:「東……」

「還東家?」他被她那眼神弄得又有些想入非非,生拉住神思伸手戳她的腦門,揚了眉毛說,「以後不許再叫東家了,改改。還有,你的意思是不是成親之前都不許我碰啊?」這個問題是關鍵,他是妖靈啊,腦子裡根本沒有什麼守禮的概念,生讓他扳很是艱難啊,還是對著她。

七月被他一戳有點回神,老天,她真是暈了頭!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思春?!她窘著臉說:「那幫人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現在還是想想……」

「那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婚事可是你我可以決定的,當然先說這個了。」流火瞥了眼道:「趕緊的,別岔開話題。」

七月聽了越發的窘,搔著鼻子低聲說:「我其實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也不用特別……那個……」她的手在桌子上摳啊摳,都快把木頭摳下一塊去。

「哪個啊?聽不懂。你趕緊說,你不說我什麼都不管了!咱們繼續……」流火說著就作勢要起,嚇得她忙叫著:「反正成親之前,你不能跟我……那個……」

「一會說不用特別那個,一會又說不能那個?那個是哪個啊??」流火已經被她的‘那個’論搞得暈頭轉向,她現在是面紅耳赤坐立不安,生跟摞火上煎一樣。

「差不多就是你們說的雙修采補之類的……成親之前不行。」七月七竅都快噴血,咬著槽雅聲音亂了弦崩著出來。

「……」流火長吁一口氣道:「世俗禮法,許多都是自相矛盾。這廂限制許多道理,什麼不得私相授受,但那邊不照樣……」

他還沒說完,七月又吭哧著:「還有,你不能親我……」她剛微抬眼見他雙眼的火快噴出來,生生放寬了界限,多擠了一個字。

他咬牙:「這也太……」

「還有,不能抱……」

「夏七月!」流火瞪著她。

她嚇得蹭一下站起來趁著膽還在一口氣全說出來:「反正不能雙修不能親嘴不能抱,如果你以後還沒變心成親以後我再讓……」她話沒說完,突然眼一花也不知什麼時候流火已經竄起來了,伸手一拎她的脖頸子就往外走,氣咻咻的說:「你當我死人啊?現在去你家提親去!要什麼聘禮你路上想好了帶回去。」

七月讓他拖得一個趔趄,身子後坐跟他較勁,嘴裡叫著:「不行,現在出去讓人逮到了……,而且你,你的傷還沒好……」

「不妨礙趕路。」流火也不理她,連拉帶拽的幾步便到了門口,伸手就把門給拽了開來。

「那不能雙修不能親嘴行了吧?」七月手抓著門框,腳撐抵著咬牙讓步,再次確定了他的確很暴躁。

其實身體接觸真是免不了,在碧游宮的時候也抱過的,只不過沒現在抱起來這樣讓她火燒火燎!最主要的是,以前她覺得東家絕對是正人君子,而且是那種坐懷不亂,美女在懷都不會動心的大聖人!況且以前她壓根也不認為他會看上她,所以一點也沒對他有任何的防備心。

但現在她不確定了,特別是剛才沒坐對地方,若是哪天他發作起來,她可沒定力擋。他身上就跟帶電一樣,七月現在是一碰就麻!若真是失了控,那她不是要把夏家的臉丟到西天外去?沒成親先和男人廝混到了一起,她爹肯定不認她這個女兒了,她會愧對夏家列祖列宗,更對不起爺爺的在天之靈。

流火垂眼看了看她,嘴唇粉嘟嘟的真是很誘人啊!他是妖靈,哪裡管這些人的綱常禮矩,只是在碧游宮裡因著與朝廷聯系難免要接觸些,但總歸是與人那些瑣碎是不一樣的。

他願意顧著她的想法暫且壓忍也不是不行,但她的條件也太苛刻了,況且這七情一生便難抑止,更因嘗了甜頭識髓知味。真要象她說的那樣,他早晚會憋出個好歹來。

「現在出去真的必死無疑,好不容易跑出來真的不能再打了。」七月死摳著門框低叫,「我已經讓步了呀!」

流火立著眉毛雙眼噴火,指著她的頭說:「夏七月!你之前跟蕭無仰在行馭館堂上拉拉扯扯怎麼不管不顧了?現在什麼規矩都沖我扔過來?分明就是對他比我好,氣死我也……,你這是什麼頭?你當我不知道呢,嫁了人才能這樣梳吧?」

「啊?」七月一愣,抱著頭想遮住半散的發型證據,嘴一張便吐露出來,「那是情非得已啊,怎麼能混在一起說?而且我看到他根本不會緊張,看到你我慌的很!」

他身子一頓,神情一緩,突然像是伏天飲了冰水心裡舒服到了極點。那千絲萬縷的纏繞終是頂破壓制而冒出的一點綠意,已經讓他覺得如沐春風!

流火鬆了手微彎腰看著她:「答應你了,我忍……行了吧?」

她眼睛一亮,想了想又說:「那你寫個保證書。」

流火臉直發黑,瞪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欠揍吧?」

七月一縮脖子,立馬慫了,訕笑著說:「不寫就不寫,要不當著大家說一遍也成。」

「你找死啊!」流火怒了,眉頭跳了兩下,突然又笑得陰森森,「沒看出來啊,死丫頭你琮挺謹慎的。你去叫吧,我正好跟他們說說,上回你暈澡堂子裡……」

七月聽了一下跳起來,擺著手說:「不說了不說了,沒事,我相信你的人品,你答應了就好了,你對我真好呀,我回房間了!」他真歹毒啊,這事居然還記得此時拉出來說!她一邊連連說著,一邊忙著就要跑出門。忙中出錯一腳就踢在門框邊上,整個人就向前撲倒。流火手快,一把揪住她,她後退一步結結實實踩他一腳。

他笑瞇瞇的看著她,直當這件事沒發生。把她往後一帶說:「你住這間,我下去。」

她那間在樓下,離無仰太近,之前他就不大滿意,但沒理由管。所以才找個給她上藥的機會把她揪上來,不過現在他很有理由了!

她還未回過神來,滿腦子漿糊讓他整的一愣一愣的,見他伸腿往外邁,剛想開口。他又回過頭說:「你想想聘禮都要什麼,列個單子回頭好置辦。一會喝點水就睡吧,一路都沒歇。」她點頭應了,乖乖轉身一步三晃的去拿杯子倒水。

他笑笑便慢慢往外踱去,剛沒走兩步,便聽一陣稀裡嘩啦的杯盞碰撞聲。回頭一見七月手忙腳亂的正扶杯子,見他探頭看,她十分的窘迫,伸手在衣擺上抹了抹道:「手,手滑了。」

「你喝完水就去睡覺,不要出來逛啊!」他笑著說了一句,她近來瘦了,臉尖的一個巴掌都能遮了去。見到她,暢懷的同時又有些微微泛疼,只有她能帶給他這樣多的感受啊!

她連連點頭,眼也不敢瞅他只顧拿起杯往嘴裡倒,茶都翻了,她根本忘記再添一杯。臉上還火燒火燎,喝沒喝到都沒感覺了。

他微喟著轉頭離去,以前真是傻啊,喜歡就不需要理由,要留在她在身邊只因心中所求。那些所謂的條要框框一直壓束,只會讓這積累的反作用力來的更凶猛!只需進一步,便有了突破口,讓人有力量並且為之堅持的原因,不是為了心中的恨,而只是為了更好的保存愛。

流火的表情在踏出的房門一刻變得平靜而舒展。夜幕已經低垂,山谷裡只有這裡有點點星火。他慢慢步下階梯,不意外的看到倚廓而立的煙瑕,她身後的側流的飛瀑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飄揚的裙裾像是花葉。雖然衣服已經陳舊,但無礙她展現她的美。只是這美,投進他的眼底卻與諸多美景或者美色是一樣的,他可以欣賞,但掀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