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是宿命還是貪婪

穆青絲發幕盡放,哪知下面竟燎出大火,被風息收繳的粉塵是木屑。隨著她收風息間,已經倒燎著一下竄著過來!她大駭之下逆向天沖,那火勢追風而去,卷起一片濃紅濤浪,瞬間已經燎著她的發梢,並且隨著髮絲一下倒逆進六脈,她尖叫一聲一口血直噴出來。身形猛的向上幾個起落遠遠遁去,那火一直追著她的身影,最後變成空中一點星芒!

小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瞪著天空直到看不到半點紅光。那股一直死拼而聚的力此時再也放不出半分,渾身的創痛化成更深的疲憊,她頹然和七月一起歪倒成一團。

「你怎麼會帶火折子?」小妖恍惚間竟問了這樣一句。

「我這幾天一直熬夜看書,這樣隨時可以點燈方便嘛。」七月掙扎著想撐起來,「她燒了六脈,沒這樣快回來。咱們快走吧!」

「居然這樣就逆燒過去……」小妖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突然一笑,癱倒著一動不去,「她輸給沒有靈物的,一定要氣炸了呵呵!」

七月半撐著身扶著她的頭:「她究竟是……」

「我爹常說馭者的宿命……大約就是這個意思吧。」小妖看著漆黑的夜空,呵氣成霜的夜裡,血液也快要凍得凝結。正說著,突然手臂劇痛,她咬牙哀叫:「夏七月,你就非要讓我痛死是吧?」

「會疼就好了,現在太冷了,再躺下去要出人命。我的傷比你輕,我背你走。」七月不管不顧,扯著她的脖子撐著她要起。咧著嘴一臉狠相心裡卻在笑,她沒罵臭婆娘呢!

「你就繼續說馭者的宿命吧,千萬別睡著了。」七月彎著腰像老牛一樣勉強背起她來,搖搖晃晃的邁步,「你爹……一定在四處尋你……沒……沒事的……」

「她是穆如風的妹妹穆青絲。我從未認真看過這個人,只是她的頭髮……因為……」小妖搖晃著兩條手臂,那根本已經不像是她的。血都凍成一層薄冰附在衣衫上,六脈本能回湧護心,以至於四肢漸漸都失去了感覺。

「因為……她的頭髮很漂亮是吧?」七月一邊走一邊吭哧著,忍不住低笑,「你羨慕吧?」

「你想死啊?哪個羨慕她?不要你背了,放我下來!」小妖怒。

「好端……」七月話沒說完,突然猛的一托她,竟彎著腰踉蹌著狂奔起來。胸口發悶,頭暈眼花,但心提到嗓子眼,急促的狂喜帶起瘋狂的跳躍,給她無限力量讓她居然可以奔跑!

「你瘋……了?」小妖眼前發黑,她一顛弄得小妖血氣亂翻。

七月緊緊的閉著嘴巴,不能開口,一開口那些力氣就全散了。這樣森冷的夜,這樣凍鐵般的土地,眼前霜霧是寒冰,但總覺得,那個清新快慰的氣息迎面急撲……

優優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還有臉說七月是她罩的,她早上居然貪圖片刻的溫暖而讓七月離開了視線。她居然守著爐子睡著了,再醒來門口就是空蕩蕩!她身展如鴻,腳如踏風,寒風凜冽不及她心若火焚。此時別說她感覺不到冷了,她已經快爆炸了!

她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以為七月是讓小妖拐跑了,結果跑去砸南宮修的門。南宮修偏又跟寧揚不在,南宮小仙吃不住她耍混,遣人翻找全城也沒找到。晌午時分寧揚和修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暴跳如雷,虧的寧揚仔細的多,在別苑的大門口揪著幾個早起便玩耍的孩子,道兩人讓一個老婦給帶走往西門去了。

優優沒頭蒼蠅一樣的往西裡亂尋,時間越過的久她心裡越慌怕。流火才剛走沒幾日便出了這等事,都不用等流火來收拾她,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大嘴巴!

當焦灼到了極致的時候,心都是麻的,感覺卻出其的敏銳,那一股股揪緊的疼痛讓她鬼使神差的出了明陵的地界,直奔西城蘊達的東谷林而來。

寧揚緊緊跟著優優,她像是漫無目的,也像是目標明確。直到風中傳來淡淡的血氣,直到他們看到地上疊趴著兩個人!如此准確的感應,有如法血在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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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修坐在府內側廂廳內,面無表情眼神凝冷,只有握著茶杯微抖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內的濤波。

小妖六脈幾近斷絕,身體千瘡百孔,傷口詭異無比。有些地方像是被絞股的繩索穿透,有些地方則像是被極細的針釘扎透。南宮修初見之下幾近厥過去,憤怒與心傷此起彼伏將他盡情折磨。

寧揚慢慢踱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擔心,無礙的。」

「居然在明陵大街上,在行馭館眼皮底下擄人。」修微顫抖了聲音低語,寧揚既說無礙那必是無礙的,但父女連心,平日裡千呵萬寵的,大聲一些都捨不得,如何忍得旁人這般傷她?心肝肉在顫,挫骨分筋一樣的疼!

「專挑你我不在的時候,想是在這裡呆了一陣子了。東谷林那裡有風息,但小妖這傷也不像是風刀弄的。」寧揚輕吁了口氣,「七月之前醒了一會子,說是個女的,小妖叫她穆青絲。」

「穆如風的妹妹?怎麼可能?」修愕然道。

「怎麼不可能?穆家因著穆錦容那檔了舊事本就恨我們,後來又因你也轉向我們,自然連你也恨上了。這些年穆如風的所作所為還不明白麼?」

「這事我自然清楚,如今他們走投無路,卻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這會子再遷怒到我頭上,簡直讓人忍無可忍!」修冷言道,「九月裡他們求援,我還讓賀啟去助他們。那穆如風逃到星平州便咽了氣,只能怪他自己本事不濟!穆家敗毀,一眾親黨自然另尋高門。來投效行馭館那是識實務,如何又賴到我頭上!再者說了,當年那樣穆錦容也不怎麼乾淨,誅殺自己恩師風如媚。在聚雲嶺的時候,又欺我與伯湘等人年幼,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他自己搶聚靈咒失了手又怨得了誰?我愛投向哪個,又憑他管的了?」

「穆家完了,行馭館坐收漁利。新仇舊恨加起來,自然更不甘心。」寧揚坐在他身側的椅子上,隨手抄起茶盞道。

修微喟,垂了眼道:「馭者數百年來,難逃彼此殘殺的宿命。當年因聚靈咒而殺,因各派馭法密術而殺。如今馭術通融一樣要殺!天下馭者大多在凌佩,我若管束他們,便道我只手遮天,惹來仇怨許多。我若不管他們,朝堂之上又如何壓服得住?馭者身負強力,若無管束群臣不服,國家如何昌盛?若論個人仇怨,細數三日三夜也難算明是非。為了大局也只得如此,只是若說是穆青絲實在有點……」

「是呢,去年她與兄弟往京裡來的時候見了一面,法血平平也沒有靈物。若說她是繼了兄弟的靈物也不對,穆如風的風靈主靈已敗,沒有強血蓄力斷不可能再出形。況且傷口情況也不符。但若說她又尋了別的靈物,何以那東谷林裡有風息?便是有風力的吞雲獸,也弄不出那樣的傷口來。」寧揚點點頭道,「難不成她私底裡弄的什麼怪東西咱們沒見過的?」

「我若不曾見過也罷了,你若也沒見過豈不是聽起來駭人?」修聽了轉身寧揚道,「她把小妖傷成這樣卻又放了她,到底什麼意思?故意讓我瞧麼?」

「不是……更怪的還有呢。你家小妖什麼時候會蓄火了?」寧揚微瞇了眼,「照她平常練功三分懶的程度,能使出木牢已經很誇張了,居然木力帶火氣?」

「啊?」南宮修更驚愕,瞪著寧揚半晌沒回過神,「你不會誤探吧?」

「雖說現在是隆冬我也會犯困,但不至於。」寧揚一本正經的說,「要不然就是七月放的火,你該謝謝她救了你女兒一條小命!」

南宮修聽了默了一會,低聲問:「七月精通紫卷,是真的麼?她不過十幾歲,又如何通曉的呢?」

「八成是真的,許這家伙天生就是個馭者的料,各式招法一點就懂,還能融會貫通弄出新東西來,怪胎一個!」寧揚笑笑,「不過她跟咱們不一樣,她只喜歡看不喜歡練!」

修搖頭歎:「並非世上所有人皆貪慕力量權勢。」說著他站起身,「我去瞧瞧小妖,但願流火回來不會燒我的房子!」

「便是要燒也先來燒我,希望他在碧游宮打一圈再回來。七月傷的不重,沒兩天就好了。」起來,像抱個孩子一樣讓她坐在他的臂彎上,看著她的眼道:「你剛認識我麼夏七月?現在你」書比看我親,我看我們該加深了解,好好溝通溝通!」

他唇邊帶出戲笑,如此讓他的線條變得格外柔和美好。眼珠是深徹的黑,在這微懶的神情之下,眼中的笑意與毫不掩飾的熱情整合成異樣的動人。惟有看她的時候,無論什麼樣的表情,眼神都是如此專注,眼瞳便有極璀璨的光。傾城一笑只因情起,因心中有情,所以牽起微笑之時便是煥彩流光的驚心動魄。

她迎向他的目光,忽然有些面紅,訕訕的說:「最近你練功,我不想打擾你。」

「借口~」̥б回來了,流火大年初三走的,這一路單是往返也得要個數日的工夫。況且他要潛入碧游宮,那裡皆是妖靈總歸不會太過便宜。所以算一算,也該如他當初所言,怎麼也得十一大半月。哪知前七月才出了事端,今天一大早流火便直闖進南宮府來。

一算日子,今天才初九,他這也太快了!就算他跟七月通了火罩但到底不是法血六脈通心通器,除非七月心脈受創,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有所感應。寧揚看著他面無表情急匆匆的迎面而來,身邊帶跟了個陌生的女人,很是纖瘦,黑綠衣衫,其息若有似無,一時讓寧揚微愕,復看流火的樣子不由心裡暗歎,有時心思所感,真比那六脈相通還靈吶!

寧揚踱過去,正忖著該如何跟他交待呢。流火已經幾步到他面前:「七月怎麼住這裡來了?她出事了?」

他邊上女子半揚著下巴,左顧右盼的打量著這裡,復瞟了一眼寧揚並不言語。寧揚歎一口氣,只得直接說:「前兒早上,她跟小妖讓人給擄了,不過她沒……」話沒說完,流火已經身子一錯徑直往裡走。寧揚本來還等著他興師問罪呢,再一瞅他這般模樣,估計是顧不得發作,只得跟著他一道過去。

耒殿跟在流火身後,偏頭看著流火說:「你臉色很難看,要找他們算帳嗎?」耒殿一提這個表情有點興奮,把手指掰的咯巴咯巴響,眼角掃著跟來的寧揚道,「留幾個給我!」寧揚聽了微抽了一口氣,這一位又是哪廟的呀?

流火沒開口,只循著七月氣息大步流星。他走的當天就開始後悔了,不該把她留下。後事只消閉了眼,便開始做夢。夢的內容都是一樣,夢見七月在問什麼時候回去!前兩天終於受不了了,便急著往回趕。半路竟然開始抽筋,他居然抽筋!

沒錯,他感覺不到火罩有任何的不妥,只是他自己心神不寧罷了。他多希望只是自己胡思亂想,但到了別苑,才聽寧揚的小童說七月挪到這裡來了。是他的錯,他就不該把她托給任何人。

西廂裡七月已經睡了,優優坐在她邊上托著腮幫子發怔。見了流火推門而入,登時面上湧起愧色來,她喃喃的站起身,垂頭喪氣的說:「你就是揍我出氣,我也沒有怨言。©

「耒殿你跟優優先出去吧。我先陪她一會。」流火眉眼不抬的說,優優這才注意到邊上一道進來的女子,微凝了眼看著她說:「你又打哪來的?這名好怪啊,壘什麼?」

「你不認識我啦?咱倆還一塊處過兩個月呢!」耒殿翻了白眼哧道,「你貼在大石壁上返陰的時候,我就在你頭頂上!」

優優皺著眉想了想,復又看一眼流火。也顧不得跟她多說,扯了她的脖子說:「先出去吧,出去再敘舊吧。」

流火眼瞅著七月,彎腰撫著她的眉眼。氣息還算是穩,讓他一顆急惶未定的心,揪了又放,放了又揪。每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就會想索性與她共脈就好了。有沒有法血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以通心通眼通器!

但每每看著她的眼睛,他又會覺得慚愧。她看了這樣的多的馭法靈力之術,都不曾被那些異法亂力而誘惑。她從不曾覬覦這份力量的可能帶來的利益。她純粹只是以一個學子的心,去鑽研這些東西。一部分是因她喜歡,她喜歡書本。還因為,她想盡她所能的給他幫助。有時與她閒聊,她便說過,她終究是一個普通人,若想得到強力就靠妖靈的力量來反匯填補,這其實也是一種損人利己,若她無法靠自己的努力修煉得到,那麼她也不需要這種捷徑。

凌向月見她不過兩三次,如此便對她有這般的了解。他的話流火仍銘記,那裡惺惺相惜,是是信任是托付啊!

七月醒來的時候,看到坐在椅上的已經成了流火。一時間恍惚不敢相信!她是日日都會想念他的,有時看書的時候眼底的字都會化成他淺淺的微笑。只是那樣牽動唇角,便是奪目到讓她想流眼淚。

她怔怔的看著他,微微也勾起嘴角:「我心裡有你的火息,所以……」見不到的時候就想念,最恐懼的時候更是想念到了深褐色。這想念有時讓她有些傷春悲秋,但這想念會更給她力量讓她堅強。

在那個深冷的林子裡,死亡圍繞在身邊。

但若見不到他便死去無論如何也不行,所以她一定要找到破解的方法!如今看到他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眼底是牽掛是溫柔,欣喜的同時又讓她有些慚愧,她總是要出狀況,害他如此奔波!

流火微倚向她,撫著她的臉頰:「不是火息,是靈犀。」「我沒受什麼傷呢。」七月從被中探出右手去握他,「你也別責怪優優,當時情況真的很突然。」

流火勉強笑笑:「我哪個也沒怪,你左肩受傷了,最近別動左臂,左手了燎了一大塊……」

他是沒半點興趣知道那些恩恩怨怨,這些與七月根本無關,只是白白受他們的連累!要借他們引死靈,往後還要繼續忍受這備戰連累禍事。

「之前還沒好利索,再這麼著身體越來越不好,你只管好生養著。」流火握著她的手道,「碧游宮的事我已經了了,那裡以後跟我沒關系了。」

「順利嗎?我還以為你正月十五之前都不會回來呢。」七月聽了心安,輕聲問。

「順利,有凌向月幫我掩氣,那些妖靈都不知我回去過。他把紫卷給我了,要我交給你!我還帶來一個人,她叫耒殿,本體是琉景丹華,她是向月親自育培而出形的,對你通融紫卷有很大的好處。」

「啊?真的?」七月一聽不由抬起頭來,詫異道,「他不是……」

「我也沒想到呢,不過他真的給我了。」流火笑笑,七月是紫卷最好的主人,這是向月的原話。

流火看著她微笑:「凌向月得到紫卷伊始,便一心想研透這本書。他來到碧游宮,是為了可以算帳的培育木靈而不受外界的打擾。但他一直沒找到值得相信的人,不想將各中的木法讓他人運用到爭奪與殺戮裡。因他自身是木靈所以受到限制,有些方法他不能親身嘗試,但你來了,你養出紫檀優夢,讓我以火息注入而改變她的脈息。當初他肯幫你掩飾是欣賞你的悟性,而如今,你通研的越多,卻不曾被這力量引誘而投身馭者行列,更值得他托付!」

「托付……」七月聽著聽著忽然眼一凜,低聲道:「通道……」

「嗯。他的大限快到了。他看起來還很年輕,是因他以妖力相維持。木靈的壽限很長,而他妖力強悍更該綿延。但他一直用妖力助其他木靈化形,所以……」流火輕語,並不是所有的妖靈,都追求強大的力量和無盡的生命。

凌向月眼中的郁郁蔥蔥,是力量與生命給他的最好回報。向月沒有看錯人,七月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她有著與向月一樣的心。力量是用來自保,而不是用來掠奪。向月的意圖,七月能明白!

七月眼底一潮,掙扎著要起。流火微起了身一把托住她,她喃喃道:「我該跟你一起去的。」她統共也沒見過凌向月幾面,而他卻將紫卷這般交給她!

流火坐在床邊攪著她,摸著她的頭髮輕語:「每當我想與你共脈的時候,就會想這樣對你不太公平。我若是做了,那與馭者以法血束縛強靈又有什麼區別?雖然有時我很擔心,我會胡思亂想。不過,我還是會尊重你的意願,如此才算是真心以待!」

七月聽了他的話一哽:「其實,我並不在乎什麼馭者不能轉生。我只是……」

流火道:「我豈有不明白的?」她在乎的是,他反匯妖力促生六脈,得到的卻只是九流馭者的法血,不但不能給他任何助力,反倒讓他的力量打了折扣。當初她拒絕優優也是如此!普通人可以成為馭者,用紫卷的方法更為安全有效。

但初成的法血幾乎沒有助力,更談不上束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現在你我既已經是夫妻,你再說這個生分了。」流火緩緩看著她,緩緩又開口。

七月扯著他的袖子搖頭:「我如今不是怕連累你。ģإŹ抬頭看著他的表情,「我不想讓我的夫君當靈物,我更不想成為這樣的馭者。真正的馭靈之術不該如此!如果我們也變成這樣,不是也認了命嗎?只用這種方法來維系,卻不知該用什麼方法來解脫?你曾說過,你是不認命的,所有人都認為我們不該在一起,但我們還是在一起。那我也一樣,我不要走這條崎路,也不讓你走。」

流火看著她微笑:「知道了,總歸是不認命的。再睡一會吧?」說著,便又要把她往被窩裡塞。

七月揪著他板著身子不躺,低聲說:「寧揚知道我會紫卷,這兩天他雖沒多問但我看得出。前天事發太突然了,小妖沒有靈物也打不過那人……現在怎麼辦呀?他們肯定都知道了。」

「知道又怎麼樣?從我手裡搶你不成?」流火把她往被裡一送,「我只應了他們下九幽,可沒說連你也搭進去!」

「話是這樣說,但是……」

「你現在什麼也不要想,睡覺吧!」流火撫著她的臉道,「我在這裡,有本事來搶好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得隔壁院裡傳來「光光」聲音亂響,像是鍋盆砸在凍土上。這聲音驚得七月身子一抖,瞪著眼揪著流火不撒手:「小……小妖往那邊……」

流火聽了一會,表情微有些抽搐,似笑非笑的說:「好像是南宮修的老婆在打罵他……」

「啊?」七月傻眼了,「不,不會吧?」

「別管他們了,反正你聽不真。」流火心裡都有些哭笑不得,雲寧揚也在那邊,但好像在看笑話,這個真惡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