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做羹湯(2)

「嗯?忍不住了?」我嘿嘿一笑,放下腳,看他作勢要起身,立刻伸手擋住,「說好了是我臨幸你的,你不能動。」

「小鳥……」他那深邃的、漆黑的、濕潤的、動情的,總之,就是各種糜爛各種蕩漾的眼神,大概已經足夠把我就地正法一百次。不過嚴皇就是忍耐力好,說話算話,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既無奈,又有點啼笑皆非地看我,「好,我不動。.」

我以前是不知道,能夠用舉手,啊是舉足之勞,就把一聲色俱厲的土霸主,給折騰成這種摸樣,是一件如此有成就感的事情。

完全地折磨他,挑|逗他,看著他的呼吸、他的身體,因為我最細微的動作而動作,卻又得不到滿足的樣子,讓我非常興奮。.

壓了又壓,揉了又揉,可憐的小嚴皇就跟個吃不飽的娃似的,竟然憋得汗都出來了,我終於不忍再折磨他,遂彎腰低頭,拍拍他臉,「太可惜了,我身體不太好……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啊哈哈哈哈……」

說完這句,我轉身就跑,腳下那叫一個飛速,簡直是奪門而去。

背後,卻聽到他步伐迅速接近,我腰上一緊,被凶狠地撈起來,包在他懷裡。背後的懷抱堅硬,撞得我好疼。他聲音悶悶地傳過來,捏著我下巴,像是揉著一隻不懂事的貓,「這樣你就滿足了?你還沒見到它……不想要看看嗎?」

他嘴巴裡的「它」,現在可勁地精神著,像是一把蓄勢待發的槍,抵著我後腰。這觸感,我掂量了一下,肯定受不起。我無恥地認為,我的臉皮,還是很薄的,我的這幅身體,肯定更加單薄,這麼激烈的生活,我肯定受不起。

「不看了不看了,我我身體不好的,」我像只沒了精神的貓咪,胡亂地舞動爪子。背後那傢伙發出悶騷的輕笑,最後低頭,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悶哼地稱呼我為:「壞女人。」

「很痛的!」我捂著被咬到的地方,雙腳一著地,就回頭狠狠地瞪他,「咬壞了怎麼辦!」

「咬壞了總比做壞了強。」

從「兇猛土霸王」,變身成為「體貼闊少爺」,最後成功轉型成為「下|流胚子」的嚴皇,像食肉動物一樣,對我咧嘴笑。

「我的弟弟被怪物吃掉了!這個不是我嚴大王!!妖怪啊!!!」我兩手朝天,尖叫狀,瘋瘋癲癲地一路小跑。

拉開門,衝出去,嘴裡還尖叫著呢,我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管家。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兩個人臉色都難看。

「他在裡面。」我乖巧收回亂晃的兩隻手,朝廚房裡一指。

平常總是很冷靜的管家,這次卻連話都沒答我,就直接衝進了廚房。廚房大門,在我面前猛地合攏。

我心裡竊喜,不知管家看到半裸地穿著圍裙的嚴皇,是個什麼感想。

我決定在門口等著,看看和管家一起出來的嚴皇,再看到我,會作何反應。我是擺個撩人姿勢,盯著他,還是一臉假正經地扮白蓮花?我剛剛站定,廚房門就又打開了,這回,嚴皇的臉色非常難看,領頭走在前面,健步如飛,「幾個人?」

「……不是很清楚。」管家垂首跟在後面,皺著眉頭。

「怎麼回事,守衛都看不清楚?」他一把扯掉身上的圍裙,拿過管家遞來的衣服,胡亂地往身上一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得空安撫地看了我一眼,「小鳥,有點事,你乖,先回去等我。」

他說完,拍拍我的頭,繼續向前。他的步伐,跨得極快又穩,踏出的步子,都充滿驕傲和自信。質料上好的外套,在他的疾步行走中,變成身後翩飛的衣袂。他沿著走廊,一路向著光照射來的地方而去,就如同從血粼粼的、骯髒的地獄,一路走向天堂。

這樣嚴肅認真的嚴皇,我很少看到,眼睛像是上了膠水似地,黏在了他身上,不捨得移開。

「……這次來的人,似乎不太一般,而且,他們都是衝著三樓去的。」

管家這句話一出,嚴皇的臉色就更加難看,「現在誰盯著。」

「趙波和鐵,比較辛苦,對方人太多,而且,能力都很強。」

不過幾句對話,兩人之間上好的默契,已經把現狀完全講清楚。他們走得及其快,一會就脫離了我的視線。我站在走廊尾端,模模糊糊地,還能聽到嚴皇的聲音,直到這裡變成一片寧靜。

廚房裡,水池裡的水,早就滿出來了,竟一路順著地板,流到我腳下,我一驚,踮著腳衝進去關水。卻不料地板沾水太滑膩,我又是赤腳,「啊」一聲,重心歪斜,我害怕地閉上眼,卻沒有疼痛,也沒有冰涼的地板。

等待我的,竟然是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

「怎麼樣,摔傷了嗎?」

「!!」

我看著丁路溫柔靦腆的笑容,還有他攬著我腰部的手臂,幾乎嚇破膽。努力地要掙扎出他的桎梏,但卻發現自己的動作,只是徒勞。兩人站好,他還是攬著我,死死地不肯放。

「真乖,真乖,」他伸手摸摸我的頭,像是在摸一隻寵物,「在這裡好玩嗎?我看你氣色不錯。」

他笑得這樣冷靜,臉上的傷疤,好像也變得非常好脾氣,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腦袋裡卻在想,有什麼東西,可以當做武器,拿來攻擊他,然後助我脫身。

「人造人就像是等待開墾的田野,只要細心栽培,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他邊說,邊伸手撫摸我的面頰,他手指沿著我的鼻子和唇線,流連忘返。最後,他把手指放到自己嘴邊,無限陶醉地舔了一口,「……真香,他一定很努力地澆灌你。」

「……」我還是沉默,但餘光已經瞥到角落裡,那柄閃著銀光的菜刀。

我的心跳很快,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菜刀上,身體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對周圍空間的操控感、極端恐懼下的應激力,這種熟悉的感覺,漸漸地,變得和那天晚上,在花園裡遇到陳易的時候,一模一樣。

「既然你的身體裡,流的是我的血,那你應該已經拿到了吧?」他笑著問。

「……沒有。」

不管他要什麼,我都不可能幫助他。

「你不乖哦,你不乖的話,我就不會疼愛你了。」

他滿臉遺憾地看我,手裡的力氣,忽然變得巨大,像是要把我的腰捏碎,「我不想用那個辦法的,那個女人,可沒有你這麼乖巧,學得也沒有你像……」

「不要……」裝柔弱,拖延時間。

我捏著嗓子,擠著眼淚,右手卻是一個手勢,那把砧板上的菜刀,就跟被人隔空取物一樣飛起來,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朝我們飛過來。

「不要哭了……」他無限溫柔地低頭,用手指為我抹去勉強擠出來的淚水,放到嘴邊舔舐,那表情,就跟吃了春|藥一樣,

「你知道,我喜歡看你哭,不要把我弄興奮了。」

變態丁路邊這麼說,邊緊緊貼著我身體,下|身若有似無地磨蹭著。

太噁心。

菜刀越飛越近,幾乎已經要貼上丁路的後背,我雙眼一眯,右手狠狠握緊:菜刀猛地加速,直挺挺地插向丁路!!!

正對背心,他躲無可躲,我贏了,正義,就要戰勝變態了。

「砍不死你丫!!!」

仰天大嘯我一聲怒吼,這種正義英雄的感覺,就算重複幾次,我都不會膩味。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飛濺,搞得我們家姐弟分離,不得幸福生活的變態,就此要被我了結性命,從此以後,我就可以和嚴皇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的遠景很美好,我的技術卻跟不上,菜刀才插進了一點點,就被丁路一手攔截。

他自己的手,被自己的血染紅,手裡拿著刀,看著我的眼神,簡直不能用「興奮」二字,簡單地概括。

——

他根本已經燃燒了。

「你想砍我?」他兩眼發光,跟匹野狼一樣。

「已經砍了。」反正這麼一刀子下去,我肯定已經穿幫。不知道是不是跟嚴皇呆在一起久了,養肥了我的膽子,我竟然敢直視丁路的雙眼,不躲閃、也沒想像的那麼害怕了。

他也會死,他也會流血,我已經傷害過他兩次,總能戰勝他。

「很好,很好,」他那小眼神,就跟在看個藝術品一樣,充滿讚歎,「不愧是我的血做成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寶貝……」他抓住我的手,低頭,用力地咬我的嘴唇,痛得我一聲尖叫,捶打他、踢他,但都被他有力壓制。乘著我張嘴,他的舌頭伸進來,舔舐所有的領土,我嘗到的咸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我的。

那血混著唾液,流進身體,很快,就帶來無限的顫慄,我忽然失去了力氣,再也無法掙扎。

「你做的太慢了,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寶貝,讓我們來點更加刺激的……加快一點進程。」

他在我耳邊呢喃完這一句,我的意識,遍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