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地上,身子被廚房地上的水沾濕了,衣服也貼在身上,很難受。
我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地上有一把帶血的刀子,早就淹沒在廚房的積水裡,沒有丁路的影子。我冷靜地從地上爬起來,脫光衣服,擰乾,再皺巴巴地穿上。身體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我撿起地上的菜刀,放好,轉身離開廚房。
走廊很長,偶爾竄進來的風,吹在我沒有全乾的衣服上,特別地冷。
路上沒什麼人,看來,都去支援居住區三樓的入侵者了。我一路上走得特別順利,沿著長長走廊,穿過被綠意覆蓋的花園,很快就到打鬥現場附近。看周圍的殘垣斷壁,這裡的打鬥,應該已經結束很久了,情況不是很好,地上歪七扭八地,躺了不少屍體,看上去,都很眼生,應該是來自敵方的人員。.
「你怎麼來了?」嚴皇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我,他皺眉走過來,把我攬到懷裡,「衣服濕了?怎麼了?」
「沒事,剛才廚房裡的水,滿出來了,你受傷了?」我搭著他肩膀,發現他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
「小傷,一會就會好,」他笑,側過身,故意避開我的視線,「這裡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他攬著我,很快離開了現場,臨走時,我還來得及看見,牆上破了個大洞,破洞的另一端,似乎,就是當初存放我屍體的走廊。看來,這次的入侵者,擺明了就是針對我的屍體而來。
整棟樓,基本上,都被各種攻擊和打鬥,毀得差不多了。牆體倒塌的倒塌,毀壞的毀壞,入侵者完全沒有客氣的意思。
好不容易找了別棟樓裡,完好無損的房間,一進去,嚴皇就把房間從裡面給鎖上了。他看了看窗戶,拉好窗簾,再在牆上的密碼鎖裡,一頓按鈕,然後,才帶著我坐到床邊,「這裡不安全,這次,丁路是有準備的,他幾乎就要衝進那個房間。」
「幾乎?」也就是說,沒進去咯?
「密碼鎖沒有警報,最後那扇門也沒有損壞,他還沒能進入房間,但是,我更擔心你,」他輕輕地籠著我的肩膀,「你怎麼把衣服弄濕的,身體那麼弱,還不當心一點,真是……」
「我很怕。」我緊緊抱住他,用力地將自己揉進他的身體,「你離開的時候,我就怕你不會再回來。」
「小鳥,說什麼傻話……」他低頭悶笑,雖然嘴上很硬,話裡,卻顯得對我這主動投懷送抱,很是受用。他摸摸我頭髮,「頭髮都濕了,我去給你拿毛巾。」
「不要,」我悶聲抱住他,死活不讓他動,「先別管頭髮了,不許你走,再抱我一會。」
我堅持,他也沒辦法,只能連聲說好,扶著我肩膀,輕輕地在我後背拍撫,讓我安心。
我抱了他一會,開始變得不安分。身體裡暖融融的,總是想要的更多。我朝他懷裡又擠了點,卻還是覺得不夠,身上是濕掉的衣服,如此累贅,我不滿地開始往下扒衣服。
「等一等,等我拿來毛巾……」
「不要……」他剛要起身,就被我攔住。我撅著嘴,覺得煩躁又無聊,身體如同一隻小動物,軟綿綿地、反覆地和他磨蹭。把裙子拉下肩膀,露出裡面雪白的雙|峰,我似乎覺得還不夠,又開始把裙子往上掀起來,「你不覺得難受嗎?我覺得好奇怪……」
「小鳥……」他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我,雖然臉上很無奈,但身體卻很誠實。我才磨蹭了兩下,他就迅速地起了反應,攬著我的手,摸也不是,放也不是,「不要任性,你的身體還很弱……」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像是只被人踩到尾巴的貓咪,一下子竄起,騎到他腰上,將他撲倒在床上,「我好得很!不信你看!」
我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大膽,直接就撩起裙子,跨坐到他身上,對著他的嘴,就印上去。
激烈的吻。
胡亂而沒有方寸。
我伸出舌頭,用力吸|吮他的嘴唇,鑽進他的嘴裡,勾|引他的舌頭。嚴皇很快,就反客為主,我聽到他喉嚨裡,發出了挫敗的一聲低吼,隨之,我就被他有力的雙手,牢牢圈禁了。
「笨蛋小鳥,是你自找的。」他一聲嘆息,圈住我的腰,殘忍地舔|弄回來。我的呼吸很快就被奪走了,就連雙手雙腳,都要被他兇猛的攻擊,敲打得支離破碎。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半坐起的身體,緊緊地頂住了下面。
滾燙而直接,連一點緩衝都沒有,但我知道,我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我們兩個,都很清醒,再沒有什麼強迫和不願意,也沒有什麼欺騙,和不可能。
他直接,衝進了我的身體。
疼痛是短暫的。
很快,他就抱著我的腰,輕而易舉地,將我舉起來,固定在他胸前。我的兩腿,跪在柔軟的床墊上,膝蓋,隨著他的動作,而不斷地前後搖擺。因為缺乏支撐,我感到無助而害怕,只能緊緊地攀附在他身上。這樣的恐懼,和擔憂,讓他臉上的快|感更甚:
「小鳥……」他盯著我的眼睛,語氣邪|惡而滿足,「你好|緊……」
他低頭,懲罰一樣地,一口咬上了我的前胸,更加加快了速度。不可自制的快樂中,我們兩個人,就像是困在小小空間裡的兩條魚,不斷地摩擦,不斷地索取。他的傷口,因為用力而重新崩裂開來,我低頭,忘情地咬上他的胳膊,嘗到鮮血的滋味,而這滋味,更加刺激了我的身體。
我感到自己,不斷地顫抖,收緊,顫慄的極致中,他悶哼一聲,緊緊抱著我,釋放在我的身體裡。
他在我的身體裡,不肯退出來,抱著我,似乎不知疲倦,很快又重新準備好。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丁路的襲擊,刺激了他,他像是從來也要不夠,不斷地,不斷地向我索求。兩個人關上門,昏天黑地地,一直到他釋放了不知多少次,兩個人的身體,都已經黏糊糊地,他才溫存地摟著我,輕吻我的頭頂。
我們這樣猴急,我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沒脫乾淨,他雙眼微闔,一臉的滿足。
「……累了?」我笑著問他,聲音像是貓咪一樣。
「……胡說……」他拍拍我的頭,聲音,卻是疲倦的,呼吸也很沉重。
剛剛經歷一場大戰,又來了那麼激烈的「運動」,他身上的傷口重新崩裂開,整個屋子裡,還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
為了照顧我,所有的歡愛,都是他在做支撐點,我幾乎都沒有用什麼力氣。
他一定很累了。
我知道,是時候。
我看著他滿足而幸福的睡顏,從枕頭底下,拿出了那把廚房裡帶來的刀。上面甚至還帶著丁路的血,鮮紅色,映襯著刀背的銀色,多漂亮。
我高高地舉起刀,對著他的心臟,狠狠地,紮下去。
「……!!」
他猛然瞪大雙眼,像是不敢相信,插在他胸口的刀子,是我捅進去的。
「……小鳥?」
他甚至沒有推開我,而是皺著眉,看上去特別委屈。
我用力地旋轉刀柄,讓這把尖錐形的刀具,更加地、更加地刺進他的身體裡。他沒有什麼特異功能、銅牆鐵壁,刀子很容易就扎進去了,血液很快地滿出來,順著破裂的肌肉,順著撕裂的傷口,像是流不完一樣地淌出來,很快便染污了床單。
「啪。」
「啪。」
「啪。」
有滾燙的液體,墜落到他的傷口,透明的,晶瑩的。
我狂熱地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一絲一毫,關於他傷口的畫面,可是,無論我再怎麼用力地看,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
「才一刀?乾脆一點好不好,我的寶貝?」
腦袋裡,有個聲音這樣命令我。
我對著虛無的空間點頭,用力地拔出刀子,再一次插進去。血肉被捅開的濕潤聲響,還有飛濺到我臉上的血,都讓我不斷地顫抖。
「反抗啊!快點反抗啊!!!」我對著嚴皇,用力地大吼,「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不推開我!!你的能力,很容易就做到的!」
但是嚴皇沒有說話。
他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因為疼痛,而皺起眉頭,他向我伸出手,想要撫摸我的臉,被我一把推開。
「……少爺?」反鎖的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三樓的那個房間,自己從裡面打開了。」
我驚慌失措地跑下床,雙腳碰到地板的瞬間,痠軟得幾乎讓我跪倒。身體裡的粘液,順著大腿,不斷地流下來,我在地上撐了一下,踉蹌起身,舉起邊上的花瓶,敲碎了窗戶的鎖,沖上陽台。
「……少爺?」
管家敲門的力氣更大了,即使是厚重的木門,也經不起他的力氣,發出哀嚎一般的聲響。
陽台上,風很大,陽光刺眼,這個高度,剛好能看到邊上的住宅,那些破損的牆面。我吃力地踩著陽台上的花盆,爬到扶手上。站得那麼高,我很輕易地就能看到那個破洞裡,不斷進進出出的僕人。那裡,似乎還圍著幾個嚴皇的左右手,他們圍在破洞周圍,像是眾星拱月一般,圍著那個從破洞裡,自己走出來的身影。
——
白色的裙子,飛揚的長髮,有些蒼白的面容,和無措的、驚慌的表情。
那個少女腳步不穩,走了沒幾步,就警覺地盯著周圍人,嘴唇蠕動。我呆呆地看著她的嘴唇,讀出了她的話:
「……你們是誰?!嚴大王呢?!」
「少爺,冒犯了!!」
大門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直接倒地,管家強行闖進房間來。
我回頭看了嚴皇最後一眼,然後張開雙臂,像是鳥兒一般,向下墜落。
風是自由的,泥土的清新,這樣接近。
嚴皇,我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你知道嗎。
「小鳥!!!!!——」
背後的呼喊,如同絕望的野獸,臨死前最後的一聲嘶吼。